第80章 兩個傻子
蘇樂興奮的在室內來回走著,嘴裏不停的嘟囔著下雨、1月28號、住院、一二三四五,他整理好自己的思路後說:
“把五位老人送走的那天正好是下著大雨,如果1月和2月上旬隻有這一天下大雨的話,那送走老人的日期就能確定是1月28號,徐文凱發病也正好是1月28號,並且徐文凱的嘴裏還不停的說著一二三四五,難道徐文凱發病和送走五位老人有關?”
“嗯,聽起來有些道理,可徐文凱發病與五位老人又有什麽關係呢?”胡建中問。
“等一下,我覺得蘇樂的推理中有個漏洞。”張鵬飛也從椅子上站起來,也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步說:
“我們了解到的情況是送走五位老人是天快黑的時候,那時候還沒有下雨。徐文凱發病是在夜裏下雨後,那時候五位老人已經離開了徐家村,他們之間怎麽會有聯係呢?”
“我們從康德養老院現任院長姚力那裏得到的信息是,五位老人根本沒去長田縣的康德養老院,這條消息應該是可信的。”蘇樂說。
“根據郭恩成交代,他那天下著大雨將五位老人送到了養老院。他的這個說法看起來與姚力的證詞相衝突。”張鵬飛說。
“姚力的說法無疑應該是事實,郭恩成的說法因為韓軍已死,成了死無對證。我們即便不采信他,也沒有辦法證明他說謊。”喬博士站起來說。
“等一下,我們既然能查貴安市的氣象資料,那也能查長田縣的氣象資料,貴安市裏與長田縣相隔一百多公裏,天氣狀況有可能會不同。”蘇樂說。
“對,如果長田縣沒下雨的話,那就能證明郭恩成說謊。”張鵬飛激動的說。
“我馬上去查!”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劉冠說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長田縣的氣象資料很快就找來了,長田縣的氣象站距離康德養老院隻有3公裏。氣象站的氣象記錄顯示,1月28號早晨大雨,然後雨勢逐漸轉小,到中午的時候長田縣已經變成了晴天。然後一直到2月份,長田縣都沒再下過雨。
“這就說明郭恩成1月28號根本就沒去長田縣。”張鵬飛說。
“那他們把五位老人送到哪裏去了呢?”蘇樂說。
“我們要不要再次提審郭恩成?”劉冠說。
“好,再審郭恩成。”胡建中說。
這一次為了給郭恩成一些壓力,胡建中親自上陣擔任訊問人,蘇樂進行記錄。
“郭恩成,你很不老實!”胡建中開口便給他一個下馬威。
“胡隊,我哪敢不老實呀,我可是安分守己的好公民,已經很長時間沒給你添麻煩啦。”在胡建中麵前郭恩成顯得老實很多。
“你過去添的麻煩還沒結案,你心裏沒數嗎?”胡建中陰沉著臉說。
“有數,我心裏有數胡隊。”郭恩成不明就裏的望著胡建中回答。
“你上次說下著大雨將五位老人送到康德養老院門口,交給了韓軍,對嗎?”胡建中不露聲色的問。
“是,是這樣的,那天雨下的真大,把我渾身都淋透啦。”郭恩成順著胡建中的話回答。
“放屁!”胡建中突然一拍桌子,把郭恩成嚇的一哆嗦。
“胡,胡隊,我,我沒放屁。”郭恩成語無倫次的回答。
胡建中站起來走到郭恩成麵前,揚了揚手中的氣象資料說:
“我們查了貴安市和長田縣的氣象資料,你送走五位老人那天貴安市的確下了大雨,但長田縣那邊從中午以後就沒有下雨。”
“啊!”郭恩成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所以說你根本就沒有把五位老人送到長田縣的康德養老院,郭恩成,你老實交代,到底把五位老人送到了哪裏?”胡建中彎下腰將頭伸到距離郭恩成僅有一尺的地方瞪著他說。
“我,我,我......”郭恩成望著滿臉殺氣的胡建中說不出話來。
“快說!你到底將五位老人弄到哪裏去啦!”胡建中再次大吼一聲。
郭恩成被胡建中的氣勢震撼到,他畏懼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低下頭,思索著對策。
“快說!”胡建中再次怒吼。
郭恩成被胡建中嚇得一哆嗦,他用雙手抱住頭,想躲開胡建中威嚴的氣勢,過了很長一會兒,他終於哆哆嗦嗦的抬起頭說:
“我,我,我可能記錯啦。”
“你記錯什麽啦?”
“下雨的事可能記錯了,我確實將老人們交給了韓軍,不信你們可以去查。”
“這正是你殺害韓軍的理由。你以為將韓軍殺害後,我們就找不到老人們的下落嗎?”
“沒有,我沒殺韓軍,隻是打了他,我真的將老人們都交給了韓軍。”郭恩成此時的臉色變得煞白,但他卻依然死死的咬住不鬆口。
審訊室外。胡建中無奈的點上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慢慢的將煙氣吐出來說:
“這個郭恩成真是個老油子,軟硬不吃。”
“剛才他雖然有些慌亂,但他的頭腦還是清醒的。他知道從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看,他還有活命的可能,所以他死咬著不說。”張鵬飛說。
“我們隻要能找到五位老人的下落,他的心理防線就會瞬間擊潰。”蘇樂說。
“可我們去哪裏找五位老人的下落呢?”張鵬飛說。
“根據徐誌國的通話記錄,他在臨死前給兩個人打過電話,一個是郭恩成,另一個是他的大兒子徐文亮,我們能不能從徐文亮身上查起呢?”蘇樂說。
“我們目前沒有徐文亮與案件有關聯的任何線索,如何去查呢?”胡建中說。
“還有一個可能有關聯的人就是傻子徐文凱,可我們能從傻子那裏得到線索嗎?”蘇樂說。
“喬博士說可以給傻子治病,如果病治好了,不就有線索了嗎?”張鵬飛說。
“你真的認為能把傻子的病治好?”胡建中問。
“這還要再問問喬博士才能確定。”張鵬飛回答。
“即使把傻子治好了,到時候要是他和案子沒關係,那不就成笑話了嗎?”胡建中說。
“也是,我們本來是查案的,卻給一個無關的人治病,真不好交代。”張鵬飛說。
“我們可以再去接觸一下傻子徐文凱,看看他到底和案子有沒有關係。”蘇樂說。
“對,我看行,如果確認他真和案件有關係,再商量治病的事也不遲。”胡建中說。
午後的陽光依舊刺眼,蘇樂他們在樹蔭下已經坐了有一會兒,他們在等待著傻子徐文凱的出現。據他們了解,傻子徐文凱分別在上午、下午和晚上各出來一次,出來後他就圍著美景小區轉圈,他轉的不是整圈,遇到美景東街就掉頭往回走。
徐文凱出來了,今天他不知從哪裏撿了一麵彩旗,走路的時候扛在肩上,讓他自己覺得挺有氣勢。為了不引起人們的注意,蘇樂和劉冠找了一個行人稀少的地段等著他,張鵬飛遠遠的站在一邊看著。
“嗨,小凱。”蘇樂笑嗬嗬的給他打招呼。
徐文凱正學著人家健步走隊伍的樣子,抬頭挺胸走著路,猛地看到有人叫他吃了一驚,他看了蘇樂和劉冠一眼,沒有搭理他們,顧自往前走去。
蘇樂見徐文凱不搭理他們,懷疑是劉冠的個頭太高,容易叫人引起警覺,所以就將執法記錄儀戴到自己身上,打開攝像機錄音功能。叫劉冠也躲到了一邊。
徐文凱再次經過這段路,蘇樂又迎上去打招呼:
“嗨,小凱。”
徐文凱這次多看了蘇樂幾眼,似乎對他有了一些興趣,但依然沒有理他,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蘇樂一看這情況,忽然心生一計,他甩開步子學著徐文凱的樣子和他一起肩並肩、步調一致的往前走。
張鵬飛和劉冠一看蘇樂的動作,都噗呲一下笑出聲來,張鵬飛還拿出手機來錄像。路邊經過的行人也被蘇樂和徐文凱的樣子逗樂啦,甚至有人指著他們說,看今天有兩個傻子。
徐文凱一看蘇樂跟著自己走,馬上來了興致,他高興的調整著步伐和姿勢,讓自己的動作更加的誇張和搞笑。蘇樂不管路人的目光,也不看身旁的徐文凱,板著臉跟著往前走。
兩個人這樣往前走了一段路,前麵便是美景東街。徐文凱這時減慢速度,轉身想往回走。蘇樂知道他的心思,故意不跟著他轉身,自己徑直往前走著。這時徐文凱看到蘇樂沒轉身,趕緊跑過去拉住蘇樂的胳膊將他往回拉,一邊拉一邊嘴裏還叫著:
“有鬼!有鬼!有鬼!”
蘇樂順從的跟著他往回走,又往前走了一段,蘇樂看到前麵的人逐漸多起來,就故意的放慢腳步,落在徐文凱的後麵。徐文凱見蘇樂慢下來,他也慢下來和蘇樂保持平行。蘇樂見狀索性就停了下來,用手扶著雙腿,做出氣喘籲籲的樣子。徐文凱見蘇樂停下來,他也跟著停了下來,傻嗬嗬的望著蘇樂笑,好像是在笑他體力不行!
蘇樂笑嗬嗬的抬起頭望著徐文凱,大口喘著氣對徐文凱說:
“累啦,歇一會。”
徐文凱傻嗬嗬的望著蘇樂笑。
蘇樂見徐文凱似乎能聽懂自己的話,於是又問:
“你累不累?”
徐文凱傻嗬嗬的望著蘇樂笑。
蘇樂看到徐文凱已經開始接納他,於是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走到路邊的石凳上坐下,從口袋裏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玉米花,和徐文凱一起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