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歡樂的“歡樂頌”2

安義暢快地喝了一口水後說:“接下來介紹一下我們所調查到的情況。死者劉遠是一位作家,今年剛滿35歲。”

“他寫的題材是什麽?”郝東問。

“關於都市生活的小說,他並不太有名,但近期開始嶄露頭角。”

“這麽說,還是蠻有前途的一位作家嘍?”

“似乎是。”安義用手敲了一下桌子說,“死亡時間是在4月21日的晚上5點至9點,他的頭部曾遭受過鈍擊,但死因正是插在他胸膛上的那把刀。體內也沒有查出任何藥物成分。最後看到他的人是劉遠所在7號樓的門房大媽。”

“是什麽時候?”

“是在那天早上6點,劉遠一直有晨跑

的習慣,那天也不例外,而通常他都是圍著小區慢跑的,保安都看到他,還打了招呼。大約是半小時以後劉遠就回去了,門房的大媽就在那時見到的。”

“也就是說劉遠肯定是回去了對嗎?”郝東問道。

“沒錯。”

“現場找到些有價值的東西了麽?”

安義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按著太陽穴說:“接著我們調查了劉遠的社會關係,在這一點上倒是有很大的收獲。有理由謀殺劉遠的人,據我們所知有三個。”

“三個啊?”郝東直了下身子。

“嗯,我們最先了解的一個是名叫王業的生意人,他曾經當過一段時間導演。”

“導演。”郝東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

安義繼續說:“他們兩人是大學同學,畢業後一直有來往,原本關係不錯,但近期有經濟上的糾紛,鬧得不可開交。”

“他們的經濟糾紛牽扯到多少錢?”

“王業最近經濟狀況很不好,總之是

足以殺人的數目。”

“那另兩個呢?”

“還有一位叫張智明,單身,是劉遠的

鄰居。”

“鄰居?就在劉遠家隔壁嗎?”

“這倒不是,劉遠住在804,而張智明

則在904.”

“他可能的動機是什麽?”

“張智明和劉遠都是同一題材的作家,

再加上他們又住得那麽近,理所當然關係會

不錯,他們常常在一起討論創作。”安義露

出狡黠的神色說,“前麵不是提到劉遠開始

嶄露頭角嗎?這是因為他的最新長篇剛摘

的一個頗具分量的獎項。”

“哦,原來如此。”郝東說,“我大體

已經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安義繼續說:“有一次他們在交談中張智明無意透露了一個構思,而劉遠那部小說的框架正是張智明所說的那個。”

“不過他也不該就因為這個去殺人啊,首先得訴諸法律吧?”

“提到的那個構思他自己並沒有成文,換句話說他手上根本就沒有能證明那是他的構思的證據。即使有,也沒用,畢竟劉遠的小說先一步出版,已占有主動,所以沒法去指望法律。倘若那部小說反響平平也就罷了,可卻奪得了大獎,張智明的心裏怎麽可能平靜得了,所以我認為這個殺人動機很充分。”

郝東點點頭表示認可。

“最後一位有理由謀殺劉遠的便是他的妻子李萍。”

郝東倒是沒有表現得太過驚奇,不過似乎是為了附和安義他還是回了一句:“哦?”

“理由其實很俗套,李萍在外麵有了相好的,早就厭倦和劉遠呆在一塊兒了,她也提出過離婚,可劉遠一直不答應。”

“為此就起了殺意?這似乎還值得商榷啊。”

安義歎中口氣說:“人心總是難以琢磨的啊!”

郝東說道:“話題還是回到那個現場來吧,你有沒有什麽想法啊?在說這個之前我有幾個疑問。”

“什麽?”

“這是否是一個密室殺人?”

安義先是愕然,但緊接著反應過來,回答:“當然不是,劉遠家的門隻要是關上就自動上鎖,所以不存在什麽密室不密室。”

“門房大媽看沒看到一些‘非本樓’的居民出入?”

“沒有,但這不說明任何問題,因為她差不多有一半的時間是不在崗位上的。”

“你們發現屍體的時候他不是被綁起來了嗎?這你們是怎麽認為的?”

“這個啊,屍體被綁著的狀態不同尋常,因為他的手臂是曲著的,所以我們認為是為了固定屍體的‘造型’,從而保持和電影裏一樣的動作。”

郝東撥弄著自己的頭發,眼睛看向別處,像是在思考什麽問題似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悠悠地說:“對於那個現場你們有什麽看法嗎?”

“當然有。我們的第一反應就是凶手想傳達一些東西給我們。”

“傳達什麽?”

“或許是動機之類的,謀殺劉遠並不是凶手的終極目的,更重要的是為了向我們昭示點什麽。”

“動機?聽起來有幾分道理,不過他幹嘛不寫封信給警察呢?”

“這個有很多可能,例如他認為他的殺人動機是正義的,至於為什麽要用這樣的形式來傳達,或許是為了一種藝術性吧!”

“那你們的意思是那位充滿藝術細胞

的先生根本就是把那具屍體當成了個道具,隻是為了裝點他精心製作的畫麵來表達他的動機?”

安義幹咳了兩下才回答:“差不多就這意思,凶手可能意外地注意到了這部影片可以很好的表達他的思想,所以才如此布置現場,而現實裏的殺人事件也是配合電影的情況。”

“那然後呢?對於這個想法你們采取了什麽行動嗎?”

“如果是我們想的那樣,就是凶手在7點到達劉遠家,並將其謀殺,接著布置了現場,那麽他要述說的動機必定隱藏在那部電影裏。”

“然後你們就研究哪部電影去了?”

“是的。”安義加重了語氣,“那是一部日本影片。講述的是一個人獨自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原本懷著一顆鬥誌滿滿的心,但卻隨著故事的進展,主人公遇到各種不幸的事,每一件都是倒黴至極的,所以在最後一幕就自殺了。這部影片在我看來索然無味,當然除了最後一幕的情景和音效。”

“哦,那你們從電影中發現什麽了嗎?”

安義搖了搖了頭說:“原以為會發現影片和現實的相似之處,但翻來覆去研究了半天都沒看出來有什麽玄機。”

安義的樣子有些垂頭喪氣,事實上這個想法最先就是他提出來的。接著他像是不甘心一般又補充了一句:“或許凶手是想通過影片來讓我們以為這是自殺?”

“被綁了起來不可能是自殺。”郝東堅決地否定了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