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封鬼咒

“還要繼續找嗎?”楊慧蘭從廁所出來了,沒看到我身邊的狗,湊近一看,嚇的直接跳了起來。

那狗看到楊慧蘭,衝著她齜牙咧嘴,看樣子想咬她。

我急忙撫摸著它的腦袋,在它耳邊說道:“我知道你死的很冤,不過冤有頭債有主,她老公已經死了,多大的怨也該抵消了。如果你聽得懂,就帶我們找到埋屍地點吧,了卻你父親的一樁心事。”

德牧仿佛聽懂了我的話,不再對著楊慧蘭齜牙咧嘴,而是慢慢走到了陳叔身邊,乖巧的蹲在地上,注視著陳叔,嘴裏發出陣陣嗚鳴聲。

陳叔似有感應一般,看到那隻德牧的時候,眼睛紅了。

剛才我跟德牧說話的時候,確定陳叔沒有聽到。我聲音很小,當時陳叔又在距離我很遠的地方,根本聽不到。

陳叔輕輕撫摸著德牧的腦袋,將它擁入懷中,這一刻,終於抑製不住藏了六年的思念之情,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作為外人,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也許哭過了會好受一點。

幾分鍾後,等陳叔收起悲傷,那條德牧便發出一陣悲鳴,帶著我們朝公園後麵的山上走去。

“奇怪,難道在山上?”我自言自語說了一句,被一旁的紅蓮聽見了。

“什麽在山上,這隻大狼狗怎麽回事,為什麽要跟著它?”紅蓮一頭霧水的詢問我。

“沒事,跟著來你就會知道了。”我也不想解釋的太清楚,她開著直播呢,有些東西還是不要說的太明白,怕嚇到人。

德牧帶我們來到山坡上,在一顆小樹底下用前爪拚命刨土。

走上前去,我抓起一抹土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土中確有一股腐氣。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土壤下麵埋著死屍,這次絕對錯不了。

“就是這裏,挖吧。”我招呼陳叔動手,德牧乖巧的坐在一旁,眼睛一直盯著陳叔。

十來分鍾後,一個一米多深,兩米長的大坑被我們挖了出來。挖到深處的時候,我們都不敢挖太快,怕破壞了裏麵的骸骨。

終於在最後一刻,挖到了一隻完全腐化的人手。那白骨夾雜在泥土之中,手掌明顯是一個七八歲的孩童模樣,看的人心裏一揪。

陳叔丟掉鐵鍬,直接蹲下來雙手並用。我想過去幫他,被他拒絕了。

很快陳叔雙手都磨爛了,血摻雜著泥土,將泥土下麵的白骨都染紅了。可陳叔絲毫沒有痛覺,依舊在不停扒著白骨上麵的泥土。

或許心裏的痛,已經遠遠超過了身體上的疼痛。

在陳叔的不懈努力下,那白骨終於被挖了出來。將白骨撿出來,陳叔當即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一邊哭一邊歇斯底裏的喊著:“小輝,我的兒!”

“叔,別難過了,說不定這裏麵埋的不是您兒子呢,萬一他還活著呢?”紅蓮把攝影機放在支架上,蹲下來拍了拍陳叔的肩膀,安慰他。

可陳叔卻哭著對我們說,他兒子小時候下農田砍玉米,傷到了右腳小拇指,斷了一截。挖出來的白骨,恰好右腳小拇指斷了一截,天底下哪有那麽巧的事!

就在陳叔說完這話,一旁的德牧忽然就倒在了地上。這時我看到挖出白骨的地方有一個紅色的布袋,於是跳進去拿了出來。

打開布袋,裏麵是一道符,裝在塑料袋裏,雖返潮了,上麵的符咒卻能依稀辨認。

拿在手中仔細一瞧,居然是一種惡毒的封鬼咒。

這類符咒一般是用來對付惡鬼的,那些怨念太重無法超度,為禍眾生的惡鬼,才需要用封鬼咒將其鎮壓。符咒有效時長因人而異,但通常不會超過三年。

這封鬼符看樣子還沒失效,完全是楊慧蘭想弄死她老公,請厲害的師傅召出了小男孩兒的魂魄。

在我的印象裏,越是厲害的大師,越懂得因果報應一說,這麽有損陰德的事居然也幹,真是要錢不要命了。

我當即就跟陳叔要了個打火機,把封鬼咒燒了。

符咒燒完,忽然就看見樹林裏出現了一個小男孩兒,就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

盯著那個方向看的時候,紅蓮也好奇的看了過去。可是她好像看不到,那個小男孩兒正在笑著衝我揮手,然後被另一個看不清臉的靈體帶走了。

我悄悄跟陳叔說了這事,並描述了那個靈體的身材,陳叔說可能是孩子的爺爺。

陳叔將白骨全部撿好,拚湊起來,確定沒有落下一塊兒,這才用黑布包了起來。

“小師傅,謝謝你!”做完這一切,陳叔再次跪在我麵前,含淚要給我磕頭。

“快起來叔,使不得,您這樣我是會折壽的!”立刻把他攙扶起來,我準備送他去附近找個賓館住下,順便幫他訂一張明天的車票。

臨走時,陳叔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德牧,依依不舍的。

我看出了他的心事,於是上前查看了一下德牧的狀況,發現隻是昏迷了,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

“叔,要不您把這隻德牧帶回家養著吧,我看你倆也挺有緣的。”我抱起德牧,遞給陳叔。

將包好的屍骨背在身後,陳叔臉上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伸出雙手接住德牧,怯怯的問:“可以嗎,這……別人的狗……”

“我看它渾身髒兮兮的,不像是有主,您就帶回去養著吧,要真有人找,再還給人家也不遲。”我自作主張,算是把德牧送給了他。

看得出來,陳叔舍不得這隻狗。畢竟他兒子不久前還附身在德牧體內,陳叔把狗帶回家養著,也算是一種慰藉心靈的方式。

“謝謝各種老板的禮物,找到了,陳叔和他兒子團聚了。大家放心,陳叔會好好活下去的,我們現在要送陳叔回家了,今晚的直播就到此為止了。”

紅蓮關了直播,我們就一起上了車。

楊慧蘭雖然沒幫上多大忙,起碼有這份心,我必須得當麵感謝她。我想送她回家,她卻說不用了,她知道我也很忙,不想占用我的時間,自己打車回去了。

由於陳叔帶了一條德牧,坐車的話肯定是不方便的,所以我打算連夜送他回家。

十裏鄉距離清河縣有三十多公裏,倒也不算太遠,一個來回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把陳叔送回家,看著他進屋,我們這才放心的離去。臨走前,紅蓮還一個勁兒安慰老人家,讓他不要太難過,日子該怎麽過還得怎麽過。

我還留了陳叔的電話,囑咐他這兩天不要急著殮骨。等我把自己的事處理完了,我親自幫忙找個風水穴,也好讓他兒子早日投胎,免受輪回之苦。

忙活完,以為還早,結果拿起手機一看,都已經淩晨四點多了。

眼看著天就要亮了,我們忙了大半夜,居然還精神抖擻的。

“蓮妹,跟我回老家嗎,還是先睡一覺?”車上就剩我倆的時候,我開著車往清河縣趕,路上我想聽聽她的意見。

她看了看地圖,卻跟我說:“等會兒,這裏好像離洛江不遠吧,我記得那個霍瑾萱就在洛江。”

“好像是吧,什麽意思?”我當即有點懵,目前我們似乎沒什麽事需要請霍瑾萱這個高人出山。

“我想,咱們是不是應該告知她一聲,關於小薑的事情?”紅蓮說道。

這節骨眼,我實在不想耽擱時間。

可薑乘風這事兒也很重要,他為了我們壯烈犧牲了,我沒有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知霍瑾萱,心裏已經很過意不去了。紅蓮這會兒提到,我也不好再說什麽,何況清江路距離洛江確實不算遠,掉頭回去用不了多長時間。

下個路口,我掉頭向洛江駛去,心裏有一種預感,總覺得時間來不及了。我一路上開的很快,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闖了好幾個紅燈。

這節骨眼上,也顧不得違章什麽的了,我想盡快趕回去,說不定能見著奶奶最後一麵。

也許是開的太快了,也許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以至於開車的時候精神不夠集中,我撞到了一輛私家車。

雖然提前踩了刹車,可還是因為車速太快,老劉的五菱車頭都差點散架了。私家車尾部凹陷了進去,車子被撞進綠化帶裏,駕駛員受了點傷,傷情目前無法鑒定。

並且我還是無證駕駛,估計要蹲局子,如果駕駛員有個好歹,三五年沒跑了。

“換位置,快!”紅蓮這個時候居然主動要求跟我換位置,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不要,我自己闖的禍,怎麽能讓你背鍋!”我堅決不同意。

“你傻啊,無證駕駛罪名很大的,聽我的趕緊換過來。”

紅蓮幾乎是強拉硬拽的,直接就從我身上坐了過來,中途還坐到了我腿上。

不一會兒交警就來了,拍照測酒精一係列流程下來,開始分析事故原因。因為我們有急事,留了個聯係方式就暫時離開了。

交警也比較通情達理,讓我們處理完事情趕緊去交警大隊解決交通意外的事。這件事紅蓮替我攬下了,讓我非常感動。

趕到洛江,憑著記憶找到了霍瑾萱租住的地方。跟房東太太打聽霍瑾萱,房東卻說根本就沒有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