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野狗

“先去看看吧,我老公去之前跟我說的,他也是聽別人說的,誰知道是不是。”楊慧蘭說道。

“姐,我問你個問題,這哥們兒是你什麽人?”

紅蓮忽然看著坐在後排,緊挨著楊慧蘭的那個小夥兒,問道。

“我弟啊,怎麽了?”

“你弟?很確定嗎,你們倆一點都不像。”

“像不像他也是我弟啊!”楊慧蘭瞪了紅蓮一眼,我從倒車鏡看的清清楚楚。

“哦,是嗎,你弟怎麽把手放在你腿上,這不太合適吧!”紅蓮挑了挑眉,笑吟吟的說道。

那小夥兒一愣,立刻把手從楊慧蘭腿上挪開了。楊慧蘭氣的使勁兒擰了小夥兒一下,小夥兒頓時疼的齜牙咧嘴。

這一幕讓我忍俊不禁,看來人有錢了是會變壞,不光是男人,女人也是一樣的。

一個小時後,我們就來到了楊慧蘭說的那個高速路口。幾番打聽,終於從一個晨練的老人家口中得知,那條高速確實改道了。

匝道口附近改成了公園,高速與另一條高速合並了。現在公園不對外開放,好像還沒完工。

打聽到具體位置,我們就把車開了過去。

下車一看,果然是一個公園。看起來麵積還不小,公園裏麵有許多娛樂設施:過山車、摩天輪、水上滑梯、遊泳館以及旋轉木馬什麽的,凡是我見過的,它都有,我沒見過的它也有。

看到這裏,我就大概明白了。

難怪大叔說他兒子老是給他托夢,估計人確實在公園下麵埋著。

這公園雖然還沒完工,但有一部分已經對外開放了。站在外麵就能看到,有人在玩過山車,還有許多小情侶在裏麵散步。

如此熱鬧的地方,要是底下埋著屍體,那自然是不得安寧。

“白天陽氣重,我也看不出大概埋在哪裏,要不咱們晚上再來?”我拿出羅盤看了一眼,確實看不出問題。

“你不是著急回家看奶奶嗎,要明天才回去嗎?”紅蓮提醒著我。

“這也是沒辦法的,你們先等我一下,我去打個電話。”

走到一旁給家裏打了個電話,我爸媽說,我奶奶現在病情加重了,已經陷入了半昏迷。而且一直說胡話,看樣子時日不多了。

從醫院接回來後,病情一直沒有好轉。醫院那邊診斷為晚期,即使住院治療,也隻是拖延時間,而且人還受罪。

醫院的建議是,接回家好生照顧,有什麽要求盡量滿足她。

昨天晚上通電話的時候,父母沒有告訴我奶奶的病因。他們怕我難過,想瞞著我,聽我說今天可能回不去了,這才把實話告訴我。

掛斷電話,我蹲在公園旁綠化帶附近,眼淚已經模糊了視線。紅蓮以為我身體不舒服,在她來到我跟前時,我擦了一把眼淚,忍住悲傷沒讓她察覺。

不行的話今天晚上我連夜趕回去,估計前半夜應該能把屍體找到,實在是找不到,我也隻能放棄。不過我可以給陳叔介紹別的風水師,幹我們這行的,多少認識點同行,有生意他們自然不會拒絕,而且熟人介紹的話,可以適當打折。

初步觀察過公園的風水格局,我心中已經大致有了方向。這公園的格局很好,背靠山,山體是一個大鵬展翅的姿態。公園前麵是個遊泳池,兩邊是娛樂設施,應該是找人看過,這種格局在風水中屬於大鵬展翅格局。

整個公園都在大鵬嘴下,進入公園的遊客就像一塊塊兒肥肉一樣。隻要來到這種格局之中,不花點錢也是不大可能的。

值得一提的是遊泳池,泳池的位置可以說是絕佳,整好在大鵬嘴巴前麵,整個泳池裏的人就像水中的魚兒,為大鵬提供源源不斷的食物。即使遊泳的門票不高,也會給這個格局帶來更多的氣運,至少一個甲子。

其實很多商場也會選這種格局,如果沒有天然格局,就自己造。通過建築物改風水局,隻要是個專業的風水師,都能做到。

聽說厲害的風水師可以把不好的風水格局破了,然後改成好的風水局。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不下十人,並且都改造過幾乎完美的風水局,哪一個老板不是賺的盆滿缽滿。

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像那些大師一樣聲名遠播,隻要名聲傳出去了,生意自然就來了。而且名聲大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價錢更高。

同樣的風水局,會做的人有很多。但是假如你的名氣沒有別人大,那麽別人一次能拿的報酬就有可能比你多十倍,甚至百倍。

“走吧,晚上再來。”確定好位置,我就招呼大家上車了。

楊慧蘭這人生活作風的確不好,可她為人處世還算說得過去。她也沒有找借口推脫,約好了時間,晚上早早地就來找我了。

這次她沒帶那個小男朋友,估計是怕我們取笑。

紅蓮今天哪也沒去,一直在我的風水鋪等著。她準備好了攝影機,已經提前跟我說好了,爭得了我的同意,打算今晚開直播,拍我用風水術找屍體。

也算是為我積攢人氣,順利的話,可能很多人會知道有我這麽個學風水的人存在。但我以前也看到過很多風水師傅拍視頻上傳到各大平台,不過評論卻是寥寥無幾。

也有許多熱愛風水玄學的道友常在一起討論風水術,有的是無師自通,有的學過一些。這個行業別看比較冷門,我們生活中身邊可能沒有幾個學風水的,但這門手藝任何時候都不會落後。

傳承了幾千年的風水堪輿術,或許有人不相信它,但它確實是存在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晚上八點,我們出發了。

來到公園,靜悄悄的。晚上公園幾乎沒人,偶爾看到一兩個人也是青年小情侶,有在公園長椅上談情說愛的,也會看到鑽小樹林的,至於是什麽目的,不得而知。

來的時候我帶了很多家夥,鐵鍬鑿子之類的應有盡有。我也不怕什麽破壞公物,隻要能把這件事辦成了,我的名聲肯定能傳出去,到時候生意自然會送上門來。

況且白天我已經仔細觀察過了,公園裏的磁場相對比較正常,唯有一個地方,磁場有些不對。那個地方就是公共廁所後麵,那裏沒有鋪設地磚,也比較隱蔽。

進入公園,我們假裝散步,等到公園裏談情說愛的小情侶走了,我們才偷偷摸摸去了女廁所後麵。

到那裏用羅盤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已經大致確定了位置,於是我和陳叔就開始用鐵鍬挖。陳叔挖的時候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看得我一陣揪心。

幾分鍾後,我的鐵鍬碰到了硬物,扒開上麵的泥土一看,是一個木箱子。

“找到了,真的在這裏!”紅蓮激動的對著攝像機說道,並且把鏡頭拉近了一些。

仔細一看,木箱子很新的樣子,裏麵散發著陣陣惡臭。我一看就知道找錯了,這根本不像是六年前埋下去的,恐怕裏麵的屍體還沒腐爛呢,不然怎麽會這麽臭。

“打開看看啊!”楊慧蘭捂著鼻子在一旁催促。

陳叔尋子心切,也不嫌臭,直接用鑿子把木箱撬開了。

誰知道撬開之後,發現裏麵隻是一頭死豬,已經嚴重腐爛了,上麵爬滿了惡心的蛆蟲。

紅蓮看到這一幕,直接跑到一旁嘔吐去了。楊慧蘭也是一陣幹嘔,立刻跑去了廁所。

百密一疏啊,我算到這個地方會有屍體,隻是沒算到居然是一頭死豬。

也怪我白天看的不夠仔細,豬和人是不一樣的,我怎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把土掩埋了,我正尋思著接下來該去哪裏找,突然不知從什麽地方衝出來一隻野狗。

這野狗是一隻德牧,身上髒兮兮的,衝到我們身邊就狂吠不止。陳叔擔心野狗會把公園的工作人員引來,於是揮舞著手中的鐵鍬,想趕它走。

可那野狗就是趕不走,也不上來咬人,隻是一個勁兒衝著我叫。

漸漸的我就發現有點不對勁,野狗身上隱隱能看到一層黑氣。這黑氣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要走近了才能看到。

察覺到異常,我慢慢走到野狗身邊,蹲下身撫摸它的頭。手放在狗頭上那一刻,它就忽然變得很安分,隻是它的尾巴卻一動不動,沒有衝我搖尾。

再一看,尾巴居然是垂直的,顯得很生硬。而且它的眼睛全是黑眼珠,不見其他顏色。

當下我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這隻德牧很可能被附身了。

不光人會被附身,動物也會的。

狗正常情況下能夠看到不幹淨的東西,並具有一定的辟邪作用,但有一種情況例外。

那就是靈體沒有惡意的時候,狗充其量隻能看見,但無法將其驅趕。這種現象在家中有老人過世的時候最容易出現,以前來看宅子的客人經曆過這種現象,是老人舍不得家裏人,不願意走,最後附在了家中的小狗身上。

目前這種現象,我敢斷定,一定是陳叔的兒子附身到德牧體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