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西夏古國王者之冠
我相信馮一的能力，他要做的事一定能完成，就像他覬覦大英博物館的寶藏並順利拿下二十幅唐卡那樣。
掛電話之前，馮一突然冷笑起來：“葉開，你真是深藏不露啊，到英倫三島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
我沒有接話，無論他怎麽看我，都不會改變這些事的實質。
安排好了馮一這件事，我的心放下一半，至少找到張鐵嘴，在唐人街就有了對抗牛魔王的武器。
牛魔王的力量過於強大，任何人聽到他的名頭立刻退避三舍，所以隻能把張鐵嘴請出來解決這件事。
我能在混亂之中立刻想到了張鐵嘴這個人，就證明我從來沒有潰不成軍，而是步步為營，對抗著這些強大的力量，就算是軍情六處，我也沒有把它放在眼裏。
夜已經深了，我走到露台上，仰望著無盡的星空，不知道此時此刻唐晶身在何處，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能不能支持到我來救他？
這就是人的命運，我們在敦煌相識相知，但卻沒有走到最後，這才是人生最大的遺憾。
唐晶的麵容出現在我眼前，自從她第一次失蹤，我就知道，思念的種子已經在心裏發芽，並且慢慢成長，任何人無法取代。
“葉開——”
茉莉在背後叫我，原來她一直默默地關注著我，就在我跟馮一打電話的時候，她也站在門外沒有離去。她走到我身邊，輕輕挽住了我的胳膊，陪著我抬頭看天。
“茉莉，我找了馮一，讓他邀請唐人街張鐵嘴出馬，對抗牛魔王，我們一定要把牛魔王實施在唐卡上的禁製之術去掉，才能夠轉敗為勝。”
茉莉輕輕地點頭，關於這些事，她都聽我的，至少不會給我設置障礙，雖然她是米利唐的人，但一直站在我身邊。
“葉開，我常常在想趙盾的將來，他已經失蹤了，或許長埋在敦煌……米利唐先生派往華夏的任何一個人，結果完全相同，隻有我全身而退，這幾年來他總共派出了十個人，另外九個早就長眠在那邊，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一直都是他的做人原則，可惜的是在敦煌還有一些看不見的強大力量，操控著一切，就比如西夏人的後代……”
茉莉重提這個問題，就讓我想起了發生在敦煌的那些往事。
很多人突然消失在生活中，肯定是被那些強大的力量帶走，我看不見他們，卻知道他們一定存在。
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世界分為無數層次，有些人高高在上，神龍見首不見尾，而大部分人都是螻蟻一樣生活著，任由別人踐踏從前。
我和崔衛東一起積極努力，拚命向上，就是想成為人上人，而不是任人踩踏的螞蟻，如今我們分道揚鑣，各奔前程，過去的那些理想和追求全都扔在一邊，實在是有些可惜。
我明白茉莉的意思，她慶幸自己能夠回來，同時也懼怕再次被米利唐派往敦煌執行任務。
過了一陣，茉莉默默地笑起來，然後吟誦著古人的詩句：“葡萄美酒夜光杯，琵琶欲飲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古代戰場，刀槍無眼，如今的江湖跟古代沒有什麽區別，一旦觸犯了那些隱形的勢力，立刻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茉莉對未來充滿了悲觀，這正是作為一個江湖人無可奈何的歸宿。
我們一直站到深夜，才回到客廳。
茉莉告訴我，米利唐來過三次電話，全都是催促她解決唐卡的事情，如果想把唐卡送回華夏，就馬上動身，不要賴在唐人街。
原來，米利唐希望用這二十幅唐卡打開敦煌那邊莫高窟所有壁畫的線索，這個人真的是老狐狸，任何一件事都能被他借用，並且攪動風雲，亂中取利，整個華人江湖就是因為有他這樣的人存在，才會數十年來征戰不休，從無寧日。
“茉莉，找機會離開米利唐吧，在他手下工作，始終不是長久之計，他為了達成自己的野心和霸業，時刻都會挑起爭鬥，而你作為棋子，將來的結局可想而知。”
我必須要讓茉莉看到實情，而不是被米利唐蒙蔽，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江湖大佬跟隨久了，也會變成惡魔，影響自己的良心。
茉莉搖頭：“葉開，你知道嗎？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如果沒有米利唐先生，到現在我肯定仍然一無所有，命運無比悲慘，他給了我一切，我必須感謝他，回報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我立刻發現，茉莉說這些話的時候滿懷誠意，她是這樣說也是這樣做的，已經變成了米利唐的奴仆。
我無法直接勸告茉莉，她已經被米利唐的花言巧語所蒙蔽，隻有跳出來，才能看到米利唐的真實嘴臉。
過去古人常說，受人點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但現在米利唐是在利用她，而不是公平公正的對待她，那麽必須展開反擊，才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我暫時停止勸告，畢竟這時候茉莉的思想沒有轉彎，仍然滿懷著對米利唐的感激。
馮一那邊的動作真快，我和茉莉正在研究發生在敦煌的事情，馮一就打電話過來，電話響起的時候，正好是淩晨三點。
“葉開，我找到了張鐵嘴，二十四小時內請他出山，對抗牛魔王。他的兩個徒弟提出了條件，這次行動的報酬一百萬，每解決一件事再加一百萬，如果想直接對抗牛魔王，那就是一千萬。值得慶幸的是，張鐵嘴說過，一定能夠克製牛魔王，讓我們放心。在唐人街，牛魔王和張鐵嘴隻能有一個人繼續活下去，這場戰鬥早晚有一天將會打響，就算我們不請他，二人之戰也不會避免。”
馮一的聲音有些焦躁，看來他對於這一戰的勝負看不明朗，所以惴惴不安。
我笑著告訴他：“千萬不要擔心，既然讓你去找張鐵嘴，就對他有信心，等著吧，牛魔王一定束手就擒，這是一場非對等的戰鬥，大英博物館不知用了什麽力量控製牛魔王，他絕對不會任人擺布。”
馮一哈哈大笑：“葉開你好狠心，牛魔王已經落入別人的圈套，你還用張鐵嘴來逼迫他，追殺他，難道這就是你們華夏江湖人的本質？”
我當然不會承認，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果不能控製別人，就將為別人控製，想要活下去，沒有別的選擇——狹路相逢勇者勝，事情就是這麽簡單。
我繼續告訴馮一：“密切關注張鐵嘴那邊的情況，千萬不要落空，這是我們現在唯一的籌碼，我相信軍情六處也會盯著我們，事情盡量做得隱秘一些，不要讓張鐵嘴中途出事。”
馮一笑著答應，聲稱萬無一失，自己已經做了很周密的安排，明天會先把張鐵嘴接過來，看看二十幅唐卡的問題。
這其實也是我心頭最大的痛，如果唐晶就在唐卡之內，那麽解決了唐卡上的禁製之術，唐晶就能獲救，我在敦煌的大麻煩就去了一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雖然是貶義詞，但為了唐晶，我可以做任何事，包括請張鐵嘴出手對抗牛魔王。
我很希望一戰成功，先讓唐晶脫離危險，那麽我無論在敦煌還是在英倫三島，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電話中，馮一再次發出感歎：“葉開，如果不是你來到唐人街，我甚至不清楚唐卡被人做了手腳，拿到其他國家就會產生大麻煩。我研究大英博物館這麽多年，很少想到他們會利用玄學之術改成保安措施，看來大英博物館背後也有高人，我的確是太輕視他們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古人說的果然沒錯！”
我很希望馮一能夠從這件事裏得到教訓，行走江湖的時候不要輕舉妄動，這樣他能活得更長久一點，而不是馬失前蹄，死無葬身之地。
馮一突然提到一個問題：“葉開，你跟米利唐之間到底什麽關係？茉莉小姐緊跟在你身邊，你們是不是早就達成了某種私下的協議？”
我淡定地回答：“當然沒有，茉莉小姐是米利唐的人，永遠忠心於米利唐。對於英倫三島來說，我是過客，不是歸人，解決了唐卡的麻煩，很快就會離去，絕對不會給大家造成任何困擾，請放心，我也不會攫取你的利益。”
我相信這就是馮一想要的回答，他對我的存在總是感到不安，隻有我走了，才能放下心來，繼續自己的事業。
馮一哈哈大笑：“葉開，你果然是聰明人，提前表明自己的態度，我們就永遠不會成為敵人。好了，那我祝你在英倫三島一切順利，心想事成！”
事到如今，我和馮一之間似乎也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
他絞盡腦汁對抗大英博物館，而我在某些時候是他的助手，某些時候又是他的援兵。
華人永遠會幫助華人，這是不變的原則。
我來到英倫三島不僅僅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整個唐人街，也包括米利唐在內。
在我們的通話中，馮一逐漸降低了警惕性。
“馮一，那件王冠呢？到底是什麽樣的寶貝，值得你鋌而走險，與大英博物館為敵？與軍情六處為敵？”我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打了馮一一個措手不及。
“什麽？”他愣住了。
我重複自己的話，緊盯著“王冠”二字。
馮一哈哈大笑，企圖蒙混過關：“沒有什麽王冠，別聽軍情六處瞎說……我隻不過是被你坑了，躲在博物館的暗道裏。軍情六處汙蔑我，不要聽他們的哈哈哈哈……”
等他笑夠了，我繼續剛剛的話題：“馮一，如果你想跟我合作，就必須說實話，到底是那個王冠……到底是什麽王冠，現在就拿出來，我們討論討論？”
“你——”馮一急了，但是隔著電話，他又無計可施。
我感慨長歎：“馮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現在，如果你一意孤行，把我當作敵人而不是朋友，那麽你就完了。軍情六處明確表示，必須交出王冠，我們才能過關。不然，你就算走到地球的任何角落，他們都會追殺到底，直到拿回王冠。說吧，王冠到底藏著什麽秘密？能不能拿出來，我們一起研究？”
馮一沉默了，電話中隻傳來沉重的喘息聲。
我沒有急於逼迫他，而是默默等著。
“葉開，那王冠是……西夏古國王者之冠，根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東西，軍情六處故意誇大，就是為了引你上當……你上他們的當了，我怎麽會騙你？騙你有意思嗎？”
我聽到“西夏”二字，馬上感覺，王冠跟發生在敦煌的很多事情有關。
“拿出來——”我低聲命令。
“你……葉開，你有什麽權力命令我？我們隻是合作關係，你帶走了二十幅唐卡，我拿走一些其它東西作為補償，怎麽了？不行嗎？”
馮一氣急敗壞，立刻反擊。
我隻告訴他一句：“拿出來，不然我就通知軍情六處，讓你雞飛蛋打。”
過去，我可以放任江湖同道胡作非為，哪怕有些事情已經觸犯了法律，我也會給他們留麵子。尤其是對於崔衛東，他做的很多出格事情，都在我的幫助下，做出了彌補，最終僥幸過關。
如今，身在英倫三島，我必須讓馮一知道，他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根本不可能。
“馮一，告訴我王冠的事情，否則，唐卡、大英博物館寶藏都跟你無關，而且我會通知軍情六處，讓他們來處理。”
我的話很強硬，不容對方分辯。
茉莉一直站在旁邊，沒有多說一句話。
我希望她沉默，不要卷入我和馮一的戰爭之中。
“好吧，好吧好吧，葉開，算你狠——西夏人的王冠交給你，我很快就拿來給你，總行了吧？”
最終，馮一選擇了妥協。
他無法對抗軍情六處，而且我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隻要馮一拒絕，我馬上就跟軍情六處聯手。
大英博物館裏的每一件寶藏都有獨特價值，過去的很多例子已經證明，這裏不僅僅藏著金錢上價值連城的寶物，而且在經濟上、政治上、史學上都有價值無限的珍品。
如果馮一企圖在我麵前蒙混過關，那就想錯了。
“好，馮一，咱們一言為定，你把西夏古國王者之冠拿出來，我們共同研究，平分利益，誰也不會吃虧，嗬嗬嗬嗬……”
我給馮一麵子，他拿出西夏王冠，我就偃旗息鼓，不再追究。
我有種直覺，敦煌莫高窟和大英博物館之間，存在某種特殊的聯係，那很可能就是揭開天子寶庫秘密的生命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