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十六字方術名言
對於讓老娘哭瞎眼睛一說,我深表懺悔,甚至很是心痛。
隻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這個世道亂得很,很多時候為了能活著,就已經耗盡所有,哪裏還敢強求什麽。
關心則亂,以至於我忽視了一旁精密複雜的牡丹花繡圖,以及老娘每日必抄的小篆經文,這哪裏是哭瞎的人還能幹的活。
對於我帶回來的三個人,野人也就算了,大小夥子再可憐,好手好腳的也差不到哪裏去。老娘寒暄一番,又同情的掉了兩滴淚,就算了事。
而大庾兩姐妹的遭遇則深深刺痛了阿娘的心,不住的拉著兩個姑娘噓寒問暖,並且鄭重承諾,讓她們隻管住下來,把這裏當作自已的家,以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直到她們嫁人為止。
兩個姑娘原本還忐忑不安,深怕不受待見,沒有想到阿娘這般親切隨和,二人又是一番感動,自是不用說。
我們麻家人世代居住在這東流鎮,經過一代人又一代人的努力,這院子占地可不小,前麵是我們自家人的私人住所,別說隻多住野人三個,就是再來十個八個的,也能全部安置下來。
在不為人知的後麵,其實還有一個比較大的廢棄宅院,被一道高牆給阻攔,通過一扇上了鎖的大鐵門,就能穿過這道牆往裏麵走。
這裏麵的環境還是不錯的,想當年,這裏的主人也是一個大富人家,隻是可惜糟了報應一樣的,全家人一夕之間全部死光,就隻留下這一個宅院,被鎮上的人視為凶宅。
我們家人花費了一點人情代價,把這地方盤了下來,每當遇上命運多舛的人時,就會寄養在此。
此時,這宅院裏麵安置的人大概有十來個,有的是老祖收留的,有的是阿爹收留的,到我這裏,目前也就隻有野人他們三個。
這裏的人都挺好相處,和我的關係也還不錯,我想把野人她們三也安置在這裏,平時也能讓他們照顧一下這裏的人,畢竟,咱也不是大富人家,不養閑人。
我們麻家人行這樣的善事有很多年了,具體早已經記不清楚,隻知道,我們的錢財,十有八九都要進入到這宅院裏,讓裏麵的人能得到妥善的安置。
所以,在簡單的吃了一頓飯後,我把大庾他們三人帶到這後園裏來。
這裏的人一看到我,一如既往的熱情,一忽兒就圍攏過來。其中有一個年齡比較小的孩子,還跑來拉著我的衣袖,“天一哥哥,你這些日子都去哪裏了啊,快給我講講吧!”
我心裏有事,且經過長途奔波還沒有好好的坐下來修息,這故事就有些講不動,隻敷衍了幾句,“看到這兩個漂亮的大姐姐了沒,以後讓她們兩個給你講,好不好?”
大庾是個活潑外向的,彎下腰對那孩子道:“你好,我叫大庾,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
小孩正要說出自已的名字,就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背後重重地咳嗽了一下。
這孩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那話頭立馬就轉了過來,“我不告訴你,略略略……”
其對大庾做了個鬼臉後,就跑到一個老者的聲後藏了起來,在那裏探頭探腦的。
我看大庾有些失望的樣子,對其安慰了一句,“這孩子年紀還小,還沒有找私塾先生起名字,你暫且叫他的乳名小安便是。”
隨即轉過頭,對那老者行了一個禮,“白爺爺,多日不見,你老身體可還硬朗?”
老者叫白敬軒,是個來曆成迷的人,在這個後院裏待了足足十年,一直是個話少沉悶的人,平時並不太主動與人交流,此時突然站了出來,想必是有所求才對。
白敬軒點點頭,寒暄了幾句閑話後,這才道:“實不相瞞,我是來和麻少爺辭行的。”
我大為吃驚,“此話從何說起,可是在這裏待得不舒服?有什麽問題,白爺爺盡管如實相告,晚輩定然為其解決。”
白敬軒急忙解釋起來,“不不不,貴舍待我等如親人,這裏非常的好,隻是……在下心中還有牽掛,需要親自去處理一下,所以……”
“白爺爺,你老一把年紀了,有什麽事要做,盡管吩咐我們這些小輩便是。”
白敬軒此時已經七十多歲,頭發全白,滿臉縱橫的褶子,看著就是個飽經風霜的老者。在這裏養了十年,始終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難道,這就是他要離別的原因?
說實話,我還是挺好奇的。
“麻少爺,這事兒隻能是我親自去辦理,拖了這麽久,已經沒有再拖下去的理由,趁著我現在身子骨還行,正好把這事兒作個了結,我就算是死了也才瞑目。”
這話讓我聞到了一股不祥的味道,隻是看白敬軒比較堅持的樣子,我又沒有拒絕的理由,隨提了個想法,“白爺爺,你且容我修整兩日,不管你要做什麽,我陪你老走一趟,你看如何?”
我是真的擔心他這一把年輕,在路上出點事,有可能這一去就再也見不到人。
白敬軒卻是哈哈一笑,“多謝麻二爺,老朽麻煩你們已經夠多,這輩子受你們庇佑,過了十年太平日子,已經是天大的恩情。
咱們山高水長,若是有緣自有相見之期,隻願那個時候,麻少爺還願意接納我這個一無是處的糟老頭子。”
我有些傷感起來,知道大局已定,強求不得,無奈的取出50個銀元遞了上去,“白爺爺若是堅持,小子自當不能阻攔,隻是窮家富路,這個盤纏還一定要收下,但有難處,隨時傳信過來,我麻天一就是赴湯蹈火,也定然全力以赴。”
白敬軒眼眶濕潤起來,顫抖得說不出話來,我把那50個銀元強行塞進其手裏。他並沒有拒絕,隻是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十二重樓,玄關一竅,陽光三現,玉牌金書,麻少爺,咱後會有期!”
這十六個字聽得我迷糊,這是方術名詞,不知道為何,單獨在這裏複述。白敬軒此人可不像是個說廢話的人。
一時間也想不通道理,隻能把這話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