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冤家對頭來挑釁

收起惆悵的心情,我帶著野人三個,挨個的把院裏的人介紹了一遍,有慈祥卻命運坎坷的瞎眼阿婆,有失去孩子後精神恍惚的宋大姐,有失眠而睡不著的年輕姑娘阿宛,還有一些是肢體殘缺,無法自理的人。

可以說,這裏就是一個難民堂,收養的人除了那個小孩子小安,以及走了的白敬軒,就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這小安的正常也隻是外表,其實也有一個隱藏很深,不為人知的一麵,這孩子八字很硬,但凡和他走得很近的人,都會遭遇不測。

這院子裏的人,其八字都和他還算相合,這才能扛住,若是換作旁人來,十有八九要出事。

野人三個的八字裏,兩個姑娘的還行,在這裏短期內住並不會有事,若是再給她們配上一點護身符,定能保平安。

唯有野人的,他自已的身世來曆一點也說不清楚,隻能先暫時看看,如果不行,再讓他換個地方便是。

處理完三個人的事後,我這才有功夫好好的整理自已這一趟所得。

先把給家人的禮物分發了一遍,這是我的一個習慣,見到合適的,就會給他們帶上一些,不費錢在於心意而已。

這是麻家人的一種固有傳統吧,從老祖的老祖一直傳到今天,無論人走到哪裏,都要掂記著家中親人,隻有這樣,在麵對一些危機的時候,才能明確的知道自已還有責任在身,莫要衝動行事。

首先是給老祖的禮物,一枚泛著銅綠的古銅錢,其樣式不曾見過,年代有些不可追溯,是我偶然在一個小城的路邊攤上淘來的。

當時也就花了十個銅板吧。

拿在手裏的時候,這玩意兒和許多古銅錢有些微差別,有些厚重,好似在一塊銅錢上包了厚厚的銅漿。

老祖饒有興致的拿在手裏,不停的撫摸掂量,甚至還找出一個放大鏡,在陽光下反複查看。

我知道這將會是他很長一段時間的樂趣,並不去打擾。

對於阿爹,我則給其帶了一枚戒指,準確的來說,這是一枚玉質扳指。

其玉上有一抹黑影,給人一種陰森、邪惡之感,被那賣玉人視之為不祥,屬於賤價處理的物品,其玉材質也是很普通的玉料,整個花下來,才值一百個銅板,和白撿的一樣。

和旁人的忌諱不同,阿爹對這種玉甚是偏愛,在他看來,玉是有靈性的,隨著什麽樣的主人,就能盤出什麽樣的靈性。

把一塊壞玉盤成好玉,是他的拿手絕活,在他的房裏,已經有很多成功的例子,每一塊玉料拿出來,都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用身份百倍來形容並不為過。

盤這些玉,從來都不是為了好看,也不是為了拿去換錢,阿爹喜歡用他們來做很多的法器,有加成的效果。

比如,此時此刻,他就在忙著用他的那些玉,給野人他們三個新來的做護身符。

至於阿娘,我則給她扯了一些特別不一樣的布料,是在東流鎮裏沒有辦法買到的材料,還有一些搜集來的奇奇怪怪的繡圖。

阿娘對這些東西一如既往的熱愛,拿在手裏翻來複去的看了好半響,最後突然來了一句,“這麽好看的料子,也不知道做出來的衣裳,我末來的兒媳婦啥時候能穿上。”

我翻了翻白眼,並沒有接過這個話茬,而是轉移了話題,“阿娘,我去看看阿姐和阿姐夫。”

“哼!去吧!滾滾滾!”

阿娘在催婚一事上討了個沒趣,氣哼哼的甩手離去,早已經沒有初見時的激動和熱情。

一下子從心肝寶貝變成大白菜,我這命運跌宕起伏,比戲曲兒還精彩。

逃難似的牽著旺財,趕緊離開家門。

阿姐夫的家,在城東,離我們家城南也就十多分鍾的距離。

這個城真的很小,我才剛在大街上一露麵,那對門的阿婆就眼尖的圍了上來,“二麻子唉,你小子可算回來了喲!”

“林阿婆,你老身子還是這麽健朗,羨慕哦!那個……我還有急事,先行一步哈!”

說完,我趕著旺財一通小跑前進,把這個碎嘴的阿婆甩到了身後,隱隱約約還能聽到阿婆的聲音傳來,“搞麽子喲,阿婆有好事找你,你小子錯過了,又要後悔一年。”

我後悔個錘子哦,若是被這個碎嘴的婆姨纏上,我能後悔萬萬年。

這阿婆啥都好,就是太……熱情,讓人有些吃不消,若是不想陷在她的熱情沼澤裏爬不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敬而遠之。

一路上又遇見許多和我打招呼的,看到我都極為熱情,我不停的咧嘴微笑回應,感覺臉都快笑僵了,沒有辦法,人太受歡迎,總是會身不由已,這叫痛並快樂著。

美好的氣氛,隔一段時間隨著我出一趟遠門就會上演一次,習慣就好。

大街上不斷響起二麻子的呼聲,很快就引來我的一個冤家對頭,此人和我不太對付,正閑得發慌呢,聽到有人嚷嚷,就像狗聞到屎一樣,啊呸!這不是罵自已嘛,應該是蜂子聞到花香一樣,急吼吼的趕過來,攔住了我的去路。

“唉喲喂!我沒看錯吧,真是你回來了啊,竟然沒缺胳膊沒斷腿,你這命咋這麽好呢,嘖嘖……”

我氣不打一處來,這家夥是在盼著我殘缺是吧,我屮他姥姥。

“唉喲,哪陣風把你這個缺德帶冒煙的曹大少爺吹來啦,對不住了,又讓你失望了,我這人啥都不好,就是命硬,想見我殘缺,你怕是隻能等下輩子了。

倒是你,幾日不見,又圓潤了幾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家小黑穿著衣服,人模豬樣的走在大街上。”

這小黑是曹大少爺家中的一隻小黑豬,和我家的小花曾經還配過種,是以印象非常深刻。

“你說什麽?你敢說我是豬?我和你拚了!”

曹大少爺艱難的彎腰脫下鞋子,就要丟向我。

我自然不會傻乎乎的站在那裏當個活靶子,早已經跑出去了老遠,末了還對其放下一個狠話,“別拿豬蹄惡心人,下一次有本事把豬腿卸下來,再丟過來呀!我保證站好了,讓你打個夠。”

“呔!你個混賬東西,有種別跑,等著本少爺卸了你的豬腿。”

曹大小爺的鞋子“啪”地一聲扔到了地上,濺起一圈灰塵,結果自然是打了個寂寞,惹得那些看客嗤笑不已。

“曹大,你又幹不過那二麻子,何苦屢屢挑釁,自已找不自在嘛!”

“你要想幹過他,光一個人不行啊,把你那兄弟小黑帶上,以二打一穩勝,哈哈哈……”

這一通惡損,比我還厲害幾分。

曹大少爺拍拍鞋子上的灰塵,黑著一張臉道:“閉嘴吧,就他這樣的,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們懂什麽!還有,誰再提小黑,別怪我翻臉無情啊!”

說完,抬頭挺胸揚長而去,一點不見失意的樣子,看著更像是個欠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