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要火葬才能救人

因為路上被一隻野狗追咬,導致我來得有些晚。

衝進庾家的時候,一片寧靜漆黑,就連禪香的星點紅光都不見。

按道理,兩個姑娘得守著親娘棺材,陪伴最後的時光。若是那家境殷實的人家,還要請法事先生上門主持喪儀,通宵念經超度亡者。

這個費用不低,我曾提議願意免費給他們做,結果被拒絕了,也不知道那老爺子怎麽想的。

此時此刻,院子裏安靜得有些過了頭。

所謂反常必有妖,我抽出了腰間的長匕首,小心翼翼的踏入了院門。

“大庾姑娘,小庾姑娘,你們在嗎?”

我的嗓門賊大,就算是個死人都該聽得見。等了片刻不見回應,隻得繼續喊叫起來,“老爺子,我有事找你,還請出來一見!”

老爺子也沒有動靜。

突然,腳底下好似絆著什麽東西,絆得我一路踉蹌向前衝,待碰到那香案後這才停了下來。

顧不上什麽,我在香案上一陣瞎摸,摸到一根白蠟,取出火柴點燃。

蠟燭能見度太低,我隨手拿過桌子旁的一疊黃紙丟進火盆裏點燃。

在火光的映襯之下,終於看清了院子裏的情形。

隻見桌子一旁,老爺子倒臥此處,頭上有凝固的血跡,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氣在。

而剛才絆倒我的,是一雙白得晃眼的腿,是那大庾的,此時陷入昏迷,對於我的到來,一無所知。

而在她的旁邊不遠處,則是小庾躺在那裏,這姑娘深深地吸引了我的目光,因為其手裏緊緊地正攥著一把頭發,地麵上還留有新鮮的血跡。

至於那個黑痣男人的身影,則沒有見到,也不知道這院子裏的事兒是不是他幹的。

顧不上想那麽多,我先救的老爺子,給其頭傷抹了一點藥粉,又扯了一塊白布把其包好。

老爺子哼哼唧唧的張開了眼睛,想說什麽又沒力氣說的樣子。

“老爺子,發生了點不好的事,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兩個姑娘。”

我把老爺子扶靠著香案坐好,接著去看大庾。

這個姑娘被人反綁著,其褲子也被撕得一條一條的,想來應該是受到某種暴力對待。

把繩子解開後,再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其裹上,也算是給姑娘一點體麵。

“大庾,快醒醒!”

我狠狠掐了一把人中,又拍了拍其臉,忙乎了半響,才把她弄醒。

“啊……不要……不要碰我……走開!走開……”

大庾的思緒似乎還停留在事發時,一張開眼就找我拚命,又是打又是踹的,我沒有防備下,被其打到肩窩處的傷口,差點沒疼得暈厥過去。

我忍著疼捉住其雙肩,使勁兒搖晃她,“你給我清醒點,看清楚,是我!”

大庾短暫的停頓了一下,待看清楚是我後,一把撲上來,扯著我的衣服就嚎啕大哭起來。

那撕心裂肺的樣子,不知情的還以為我把她怎麽了。

“好啦好啦!都過去了,你先冷靜一下,我去看看小庾。”

小庾?

大庾一下子清醒過來,抬頭四處打量,待看到躺在另外一邊的小庾時,急得眼淚又掉下來,“妹妹……嗚嗚……”

“哭什麽,她應該沒事。你且放寬心,去看看老爺子吧,他才是真的不太好。”

老爺子先前就被邪氣入侵,壞了身體,還沒有養轉過來,就遇上喪偶之痛,現在更是傷到腦袋,也不知道能有幾條命抗過去。

大庾聞言,顧不上自己酸痛無力的身體,跑去照顧老爺子,而我則走到小庾身邊,幫其解開繩索。

這個平素看著膽小害羞的姑娘,關鍵時刻特別的勇猛,竟然敢把人的頭發扯下來,說實話,隻是看著那一撮連皮帶血的頭發,我就覺得自己的頭皮隱隱生疼。

她的狀態,看起來外表一點傷也沒有,也就臉色蒼白得有些過分,好似敷了一層麵粉,對比其之前健康的小麥色皮膚,顯得有些晃眼。

我掐了半天的人中,隻覺得自己掐在一塊生鐵上。

拍了拍其臉,也有一種打在木頭上的錯覺,邦邦硬。

身體發僵,這可不是好事。就算是死了,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僵硬。

難道是中邪?

我的目光不知不覺看向堂屋裏停擺著的棺材上。

舉著白蠟看了一圈後,終於發覺了不妥的地方,那棺材蓋上有一些泥土印,還是新鮮的。最可怕的是,下麵竟然在滴血。

這棺材我有認真的擦拭過,棺中人沒有外傷,也不可能流血,這些東西絕無可能會出現,所以,真相隻有一個。

我沒有貿然開棺,此時院子外麵傳來蹄子的踩踏聲,接著是野人的身影出現。

原來等的時間太長,野人不放心之下,帶著驢子摸了回來。

沒功夫和他解釋那麽多,招呼其把老爺子抬回房裏照顧,而我則把大庾帶到棺材前,說明自己的用意,

“姑娘,你也看到了,令妹的樣子,有些……鬼迷心竅,大概的問題我已經探明,和這個棺材有關。所以……”

大庾瞬間領悟,顫抖著聲音道:“所以,你要開棺?”

“非開不可!”我的眼神堅定,且銳利,“你們遭遇的這一切,是不是和一個男人有關,那人還欺負過你?”

“啊這……”大庾難為情的點點頭,有些不敢看我。

這是她心裏的一個陰影,沒有想到接二連三的遇上這個惡徒,這心中有了恨,那一點點忌諱也就沒有了。

“那麽,此人弄傷了你們,還沒有得逞,他去哪兒了,你就不好奇?”

大庾閉上眼睛,呼吸有些沉重,卻也果斷的下了命令,“開吧,我倒要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這個女人,關鍵時刻很有男人的魄力。有了她的肯定,我做事就不再畏手畏腳,竄上香案就開始忙活起來。

這個棺材板還沒有來得及釘釘子,也不是很沉重,我一個人徒手就能打開。

借助白蠟的燈光,看清了棺材裏麵的場景,我一時間呆在那裏無法言語。

“先生,你看到了什麽?”

大庾著急的詢問著。

“你自已上來看吧!”

我把位置讓給大庾,讓她自已察看棺中的情形。

“啊……他他他……他們……娘啊……”

大庾嚇得尖叫一聲軟在當場,手裏的白蠟更是被其捏成兩半,就此熄滅。

我抬起腳,“嘭”地一聲把棺材板給合上。

“恕我直言,這棺材已經不能要,最好的辦法就是火葬,越快越好,不然令妹很難清醒過來。”

我的話說完後,大庾哆嗦著從香案上跳了下來。

“容我緩緩,我……我去詢問一下父親的意思,才能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