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莫名其妙被趕走

兩個姑娘回來得很快,可惜,那老太太走得更快,連一句臨終遺言都沒有留下,就閉上了眼。

老爺子傷心的直抹眼淚,我和野人也好過不到哪裏去。老太太當時雖然傷重,卻也還有一口氣,假如郎中來了,會不會……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兩個姑娘嚎啕大哭,已經沒有心力再去辦別的事,我默默地打開一間柴房門,裏麵有一個早就備好的棺材,很普通的材質,尋常人家的財力也就這樣吧。

我招呼起野人,把那堂屋收拾幹淨,再把棺材抬了進去。

好在這棺不重,我二人的力氣已經足夠,不需要額外叫人幫忙。

一直哭了大半時辰,我提醒兩個姑娘,好好的幫老太太收斂一下儀容,準備喪事要緊。

兩個姑娘縱有千般痛苦,此刻也隻能強忍悲痛忙活起來,生前已經無力改變,唯有好好的送走最後一程。

庾家人也是有心,那些喪葬用品都是提前備好了的,大概早就等著這一天,好派上用場吧。這倒也省了不少的事。

當那白幡掛出來後,庾觀村的人自然能見到,很快就傳揚了出去。

不管生前有多麽生疏,死者為大,鄉鄰總是要來幫忙照看一番。

為了不給兩個姑娘的名聲抹黑,我和野人沒有出現,而是躲在自已的屋裏,靜靜的養傷。

白日裏鐃鈸聲聲,震得人頭暈,根本沒有辦法休息,到了晚上人潮散去,隻餘兩個姑娘披麻戴孝跪在靈前。

忙了一天,水米也不進,我帶著野人去灶房裏弄了一點素食,招呼他們三來吃,也不見他們動一下,唉……

我和野人默默地填飽肚子,然後就準備給老太太念念往生經,也算是做一場法事吧。

我專業不是這個,但是世間事並沒有明確的劃分,經常做這一行總會和喪葬打交道,耳濡目染之下,就算不會也會了些。

老爺子不知為何,並不領情,謝絕了我的好意。這讓我很是不解。

看他傷心難過的樣子,對老太太是真的很牽掛,卻主動放棄救治,甚至放棄為其念經超度,實在讓人很難理解。

隻是這是別人的家務事,我一介外人也不好插進去,隻得退而求其次的道:“白日裏無事,在下翻看了一萬曆日誌,發覺後天是個好日子,合適下葬,不知道老爺子如何看待?”

老爺子想也不想就否決了,“這事兒,先生就不要操心了,你若是傷好了,明日就請離去吧!”

這是下了逐客令,我心裏怪不舒服的,還想著幫襯別人,沒想到會是這樣。

“那……多謝老爺子這幾日的收留,我們兄弟倆個感激不盡,現在趕去葫蘆鎮,想必城門還沒關,就……告辭吧!”

老爺子一臉疲憊的道:“二位千萬莫要多想,家中有喪事,不宜留客,還請見諒!”

我照例在那枕頭上留下二十塊銀元作為報酬,然後拉著野人和旺財離去,從頭到尾,兩女都隻忙著哭泣,也沒功夫搭理我們。

提著一個白色的小燈籠,心情沉重的走在小小的村落裏麵,走過一個拐角處時,聽到對麵傳來腳步聲,待走近了時,借助微光才發現這人還是個熟人,正好是那個心術不正的趕路人,也就是在義莊前的一顆大樹下,準備欺負大庾的黑痣男人。

這個男人被我射傷過小腿,此時走路一跛一跛的,還沒好利索。

此人行跡匆匆,見到有人,還特意用袖子遮掩了一下,似乎不太想被人看出來,而因為這避諱的舉動,所以他沒有機會認出我來。

黑痣男人想做什麽,和我也沒有什麽關係,原本也隻是萍水相逢而已。

隻是,當我看到其行進的方向有些偏,好像是去往那大庾家時,我原本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距離,那心裏不知為何總是有些忐忑不安。

“兄弟,你和旺財在這裏等我,那庾家還有點事沒交待,我去去就來。”

我讓野人和旺財待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讓他們待在那裏別亂走,安排妥當後,這才急急趕往大庾家。

沒有出乎我的意料,黑痣男人是個喪心病狂的,不敬天地,不敬鬼神,在這樣的時刻,竟然摸到了大庾家,打算行那不軌之事。

此時那老爺子被他打暈了過去,也不知道生死,兩個姑娘一天沒進水米,早已經虛弱得不行,強行掙紮了一會兒後,還是被這個男人用繩子反綁起來。

“該死的畜牲,這是靈堂,你竟然敢行如此齷齪之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嘛?”

小庾早已經嚇得直哆嗦,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那大庾膽子要大上三分,即使到了這種事刻,還有勇氣怒懟著歹人。

“小娘門,那天撲倒的人就是你吧,我呸,因為你,害得大爺傷了腿,在這破地方休養了好些天,費了老大一筆錢,今兒個看我怎麽收拾你。”

黑痣男人露出那一口大黃牙,邪悋的笑起來。

如何能不笑呢,這院子荒得很,周圍都沒有人家,這兩個姑娘就算是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把人招來。

白天的時候,他和那收留了他的人家一起來過,看到這一對雙胞姐妹沒有主事的男人時,心裏那念想就再也揮之不去,如果他還能忍住不出手,那他就已經不是男人。

“乖乖,咱們真是有緣分,要不然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碰見。這露水姻緣是上天安排的,你們兩個注定要做我的女人,哈哈哈……”

黑痣男人再也等不了了,伸出了邪惡的魔爪。

“你個畜牲不如的混賬東西,你敢碰姑奶奶一根汗毛,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大庾破口就是大罵,即使已經被綁得死死的,也不能阻攔她想殺人的眼神。

“罵吧,你越罵,待會兒就叫得越慘,別怪大爺不憐香惜玉,就先拿你開包。”

黑痣男人上前就去撕褲腿,“嗞啦”一聲脆響,大庾那眼淚“唰”的一下就淌下來,“娘啊,你開開眼吧,救救女兒啊!”

回應她的,是另一個褲腿清脆的“嗞啦”聲。

還有一個不停“嘭嘭”響的……棺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