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千古難題先救誰

這屍骸和大顏村必然有什麽淵源,可惜,大概是遭遇了不測,不幸的死在這荒野之地。

原本還想著把這些錢送回死者家中,現在我隻有嗬嗬了……

有錢不撿是王巴蛋,大顏村的更是要撿。我那牛皮口袋裏搜瓜的金銀珠寶就不少。

草草的挖了個土坑,把屍骸往裏麵一扔,這個事兒也就過去了,最多就是施舍了三根香,算是盡了綿薄之力。

這是我對大顏村人最後的仁慈。

我身上的負擔還挺重的,那牛皮口袋裏原本就鼓鼓囊囊,實在裝不下太多的東西。

不得不額外找了一塊布給野人弄了個包袱,把這些個死人錢給其打包背上。

他和死者都是大顏村的人,自已人不害自已人,沒有那麽多忌諱,比我背著安全許多。

如此這般忙碌了兩個小時,人困驢乏,索性找個幹爽的地方躺下來。

我習慣性的挨著旺財睡,這家夥就是個天然的暖爐,重要的是,它比我警醒,萬一半夜有啥危險,我不至於被夜貓子叨走了都認不得。

說不出的疲累,我倒頭就閉上眼睛,打算好好休息一番。

野人的呼嚕聲很小,把自已卷縮成一團,好似個胎中的嬰孩似的。

紅紅的火光映照在其臉蛋上,能看到其秀麗的臉蛋多了一絲緋紅,迷糊之間,我總會把他的臉,和花旦的那張臉混淆在一起。

花旦在我夢裏出現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每一次都會讓我精疲力竭。

這絕對不是個好現象,我若不想死,就該奮而反擊,勇敢的打碎這個美夢,從其中脫離出來。

然而,大概真的是空虛寂寞太久,花旦那婉轉悠揚的樂音,帶有勾魂奪魄的魅力,把我的心神牢牢地鎖在夢裏。

我根本沒有想要反抗的意識,短暫的歡愉能讓我感受到這世間的美好。

甚至於,在這漫漫長夜,我升起了不該有的渴望,希望她能入我的夢中來。

美人沒有辜負我的期盼,真的又出現了。

隻是現在的她看起來像個小可憐,渾身冰涼得直打哆嗦。

“知道冷,為何不多穿點。”

她這個樣子,令人心疼。

我急忙把身上的外衣脫下來,給其披上,又抓住她那冰涼的手,把其放在到我的胳肢窩裏,試圖捂熱。

花旦一臉的感動,“官人,好冷好冷啊,你若憐惜奴家,就請別離開!”

我聽得莫名其妙,“我沒有離開啊,你看,我們不是在一起?”

“不不不……你不能離開大顏村,你若離開,我會冷死的,你忍心嗎?”

“咦?你這意思……你要我回去?”

我那顆火熱的心一下子變得哇涼哇涼的,那捂手的動作停了下來。

此時此刻,誰想讓我回大顏村,那就是和我為敵。

“官人……咱們的孩子在那裏啊,你不回去怎麽能見到他。”

“孩子……”

這陌生的名詞一下子讓我清醒了很多。

我的理智告訴自己,孤家寡人哪來的孩子,這個女人在搞笑嘛。

“唉……原本還隻是想和你風花雪月一場,也算一場孽緣,不曾想你如此歹毒,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我大義凜然的張開手掌,高高舉起,唱喝一聲,“叱!”

一點金光陡然閃爍,花旦淒慘的大叫一聲,被照出原型——一具空洞的骸骨。

世間哪有這般美麗的女子,不過是紅糞骷髏。

隨著骨骸化為齏粉,消失在我的夢境裏,我有些悵然若失的睜開眼睛,看了看烏漆抹黑的天空,借著微弱的火光,再看看自己的手掌。

那正中間有一個不起眼的類似紅痣的東西,用肉眼無法看清具體形態,需要用放大鏡才能一窺究竟。

這可不是生來就有的東西,阿爺說,在我很小的時候,被人擄走過,回來後啥也記不得,唯獨手心裏多了一顆紅痣。因為不起眼,倒也沒有人注意到。

直到有一次,阿爺帶著我路過一塊荒地時,彼時正好半夜三更,阿夜突然發瘋似的大叫不已,年幼的我挨得太近,嚇得拍打了一個阿爺。

隻見金光一閃而沒,阿爺也從惡夢中驚醒過來。

如是幾次巧合,這才弄明白手心裏的痣有這般大的奇效。

剛才那夢裏的金光,就是這顆痣在做怪,若不然我也不能這般輕易擺脫花旦的糾纏。

旺財被我驚動,鼻孔裏噴出來一點響聲,好似在詢問要幹嘛。

我敷衍性的拍了拍他的肚子,“無事,安睡!”

旺財哼哧了一番後,開始打起瞌睡來。

夜寒涼似水,我累得睡不著,看著野人的臉直到天明時分,這才沉沉睡去。

待我再次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一旁不見旺財,也不見野人,隻有一堆熄滅了很久的火堆,我急忙爬起來,打了一個呼嘯。

久久也沒聽到旺財的回應,心裏頓時緊張起來,各種不好的猜測在腦海裏走馬觀花的閃過。

我沿著周圍轉了一圈,正焦慮得沒有辦法時,一道震天響的驢叫聲從東南方向傳來,眼裏閃過一抹喜色,急切的循聲趕去。

眼前所見,嚇了我一大跳,這野人和旺財,倒黴催的被兩條手臂粗細的巨蟒包圍著。

這種蛇沒有毒,但是能咬死猛獸,人在其麵前,沒有一點手段的話,就是一盤菜而已。

看其蛇嘴大張的架勢,隨時都會有撲咬的動作,形勢已經迫在眉捷,不容我多想。

“穩住,我來救你們。”

我的到來,給了一人一驢極大的信心。

而也就是這一刺激,讓這兩畜牲發動了攻擊。

有句老話,叫打蛇隨棍上。

野人的手裏拿著一根很長的棍子,非但沒有打到那蛇,反而讓其順著棍子蜿蜒而上,一眨眼的攻夫,就要順著手臂爬上去。

這邊,旺財四蹄不停的踐踏轉圈,這是他唯一能做的攻擊,隻不過那大長腿給了蟒蛇一個絕佳的纏繞機會,轉眼就纏到其身上,死死地勒住脖子,那大嘴張大了就要咬上去。

這一人一驢都很危險,然而我隻有一個人,擺在我麵前的是一個千古難題:先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