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荒野裏的無名屍

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小跟班,讓我的生活多了一些負擔,原本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現在倒好,才走了兩個小時,就見野人捂著肚子、臉色蒼白、步履蹣跚的樣子。

我催促了兩遍後不見起色,知道這已經到了這家夥的體力極限。

不是誰都有野外徒步行走的經驗。

我看了看四周,這裏離著大顏村已經很遠,卻也荒無人煙,就連田地都沒有,四周望去,除了茂密的草叢灌木,再無別的東西。

想要在這樣的地方找到能吃的物資,除非是像旺材一樣能吃青草。

不過,驢背上還有幾顆白菜,聊勝於無吧。

野外弄到柴禾還是挺簡單的,取出來一口小鍋,再弄點水煮白菜,灑點幹玉米粉進去,一鍋玉米糊糊新鮮出爐,勉強夠二人吃。

野人不知道是沒有吃過這種東西,還是真的餓得狠了,那吃飯的架勢,用風卷殘雲來形容一點不為過,一度讓我想起老娘養的小花……豬。

待吃飽喝足,他不住的打嗝,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我沒好氣的捅了他一下,“想學說話不?”

野人點頭如蒜磕,顯然對於這種事是比較向往的。

我揮了揮手,讓其和我一起說“手”字。

野人的喉嚨裏似有東西堵住一樣,憋了半天蹦出來一個“嗷”字,這家夥除了“嗷嗷”,就是“啊啊”,別的詞無論我怎麽引導他發聲,都沒有辦法轉過來。

就算他隻有一歲孩童的智商,也不至於這麽笨吧!

教了半個小時,我嘴巴都說幹了,其也沒法把“手”這個詞讀準,真不知道他是怎麽聽得懂別人說話的,真的服氣。

算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學說話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見效的,隻要能在人群裏待上一段時間,總有一天野人是會有進步的。

兩人趕路比起一個人悶頭走,的確要輕鬆些,至少路上有個伴,不至於無聊。

磨蹭了半天,終於來到詭異的小樹林邊。

看了看天色,已經接近日落黃昏,把這片山林渲染得安靜而又祥和。

我不打算摸黑走夜路,等天亮後再起程最穩妥。

野人雖然獨自生活在深山老林裏,但是生存技巧並不高明,不會識別野菜,大概沒有人教導吧。當然也不能指望他抓捕獵物,沒有提前弄上陷阱,就算是我這樣的也很難捕捉到獵物。

也不知道野人這麽些年是怎麽過來的,才會長得這般瘦弱。這般一想,又有些同情起來。

這一路沒有想到會經曆這麽多,帶的幹糧隻夠自已吃兩天的,把剩下的玉米麵加上點野菜煮煮,總算讓兩人對付了一頓,也隻是吃了個半饑不飽。

看著還勒緊褲腰帶的野人,我看著天色勉強還能視物,準備四處轉轉碰碰運氣。

野人看見我動,生怕被丟棄一樣,也跟著上來。

這家夥勾頭勾腦的,看到一旁長勢茂密的活麻子也不見躲閃,還傻乎乎的伸手去碰,順間疼得“嗷嗷”亂叫。

這般耽誤事兒,我沒好氣的拍了他一下,“叫啥呢,忍著!”

嘴裏罵得凶,手卻不閑著,急忙在地裏尋找一種叫野蒿的植物,揉碎了後把汁液塗抹在其手上。

那火麻刺痛的感覺雖然還在,卻也緩解不少。

“在野外不要**這些植物,有的是有毒的,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就比如這個……”

我指著活麻子旁邊的一顆帶刺的植物道:“瞧瞧這個虎刺梅,別看這花長得漂亮就去摘,其莖葉有毒液,皮膚接觸容易爛掉,若是不小心食用到,也會被毒死。”

野人嚇到往後一跳,遠離那一小顆虎刺梅。

一不作二不休,索性帶著野人多認識一些植物,免得以後拖我後腿。

當我正忙著搜索那些有毒有害的植物時,突然聽到野人又“嗷”的一聲叫起來。

“你這孩子……咋這麽不省心呢,這是又咋的啦?認識你,你真是犯了大忌了。”

野人隻是一個勁的指著某個位置,讓我去看。我罵罵咧咧的走過去,結果發現那裏竟然有個死人遺骸。

其皮肉早已經糜爛發黑,隻有無數屍蟲在上麵爬來爬去,看起來的確是挺惡心的,我下意識的把領口上的黑色圍脖扯上來捂住口鼻。

“你退後一點,讓我看看是個什麽情況。”

人死為大,既然遇上了,就是緣。收斂無名屍體,在野外不過是尋常,這一路走來,沒有十來個,也有七八個。用我阿爺的話來說,這是積福行善的事。

我從背後取出三根香,祭奠一下亡魂,告知其來意。

這才大著膽子扯過一根幹樹枝去扒拉,想看看對方身上有沒有什麽證明身份的遺物。

那衣服料子已經腐朽不堪,輕輕一碰就爛,不過看其花紋,能猜出是絲綢的好料,想必生前也是富裕之人。

屍骸手臂下壓著一個包袱皮,因為是個牛皮特製的,倒是保存完好。

用匕首小心翼翼的把這個包袱皮割開,裏麵露出一些金銀細軟,還有用紅色油皮紙包裹起來的幾串銀元,一串有50個,加起來足足有300個,也算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死人的錢可不好拿,上麵會有亡者的記憶,若是衝撞了就會倒黴。若真的想占為已有,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一種衝煞術法化解。

具體做法是,用一個聚寶盆,裏麵放上平時自已所得的錢,再把撿來的錢也放進去,加以時日化解掉其中的煞氣,就能為自已所用。

這方法挺費事,且還不能心急,對於我這種存不住錢的人來說,有些考驗。

當然,若是能找到其家世來源,我也不介意做做善事,給其還回去。

除了錢,包袱裏麵還有一些腐爛成泥的食物,以及幾套衣服。

那衣服保存倒也完好,隻是不合適生人穿,被我撿出來,一把火燒幹淨。

接下來隻餘一個類似印章的東西,就再也沒有什麽東西。

這印章的材質也不簡單,竟然是用黑金檀木雕刻而成。由於是反著雕刻的,上麵的字我也看不懂是個什麽字。

想了想,找了一點濕泥,沾上泥土印在一塊稍微平滑的石頭上,那竟然是一個“顏”字,看得我驚呆了,半響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