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閃著磷光的牙齒

野人不理我,撿起地止的紅蓋子,把陶罐重新蓋上後,再次沉埋回去。

這麽做,不怕我以後來偷?

心裏嘀咕一番後,我也顧不上野人奇怪的舉止,隻是拿著那金錠,受不釋手的擦拭起來。

這玩意兒換了銀元後,夠我包養小紅一個月,想到這裏,我那顆沉寂已久的心就變得火熱起來,恨不能現在就插翅而回。

野人幹完活後,在那陶罐上重重地踩了兩腳,然後招呼我往那後麵的空墓穴處走去。

我有些猶豫不決,還以為拿著金子就完事大吉,沒有想到,那可能隻是野人請我來的報酬。

什麽事需要五百個銀元才能解決?

那小顏佬請我來跑一趟,也隻是花了五十個銀元而已。

我心裏直打鼓,立在原地不是太想動,甚至想丟下那金子返身下山而去。

野人對我露出一個挺友善的微笑,我卻害怕的直想後退,他猶豫了一下,自已扯了一根麻繩就吊下墓穴。

好奇心果然會害死貓。

我想知道他在那裏麵要幹嘛,忍不住上前幾步,朝裏麵張望。

那腳底下好似長了青苔,打滑厲害,稀裏糊塗的摔倒。

我一路連翻打滾的掉落墓穴底部,濺起一尺深的泥水。

我心裏那個悔啊,早知道要掉下來,還不如跟著野人走,也不至於摔得這般狼狽,也不是受傷,最多就是有些皮肉搓傷,那也是無妄之災。

野人再次露出他的大白牙,那笑容異常的欠揍。

我扯了扯麻繩,打算爬出去,我可不想陪他玩。

這貨急了,就要來扯住我的脖頸,我可是練過的,且能讓他得逞,身子一矮就躲了過去。

我惡狠狠地瞪過去,“警告你!別再碰我,不然翻臉了啊!”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恕料野人手勢不緩,穩準狠的扯下那根繩子,斷了我上去的路。

“嘶……你簡直不是人。”

這一招夠狠毒,在這兩米多高的土坑裏,不光我出不去,就是野人也難走脫。

除非能插上翅膀飛出去,不然的話,咱倆人就隻能乖乖的待在這裏。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現在懊悔得想打人。

野人把繩子綁在腰間,看也沒看我一眼,徑直走到地穴盡頭,抬腳就揣了上去。

那裏竟然是中空的,裏麵還有一條長長的通道,烏漆抹黑的,看得我心悸不已,深怕有什麽不好的東西,從裏麵鑽出來。

隨著洞口出現,地麵上的積水找到出泄口,嘩啦啦的流淌進去,不一會兒就排空了去。那通道裏也不知道有多深,說實話,對於進去我本能的有排斥。

但是讓我一個人待在這裏等死,那顯然也是不可能的,就算死,我也要把害我的野人拉去做墊背。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野人的身後,也鑽進了洞穴裏,裏麵很窄,虧得我身體不胖,還算勻稱,不然想要穿越這樣的通道除非癡人做夢。

野人不會說話,我也沒心思說,一時間空氣裏寂靜得隻能聽到嘩啦啦的踩水聲。

當這水聲消失後,也是到了通道的盡頭時。

沒等我詢問出聲,野人已經如法炮製,抬腳把那土壁一腳踢破,再次露出一個洞穴來。

踏進去後,那腳底下意外的是一塊青石板,輕輕的下沉了一下,隨即就聽得,

“嘭!”

“嘭!”

“嘭……”

那洞壁上很突兀的燃起了無數火光,把這一方天地映照得像是白晝。

那是一種樣式古樸的油燈,和今人用的區別相當大,我的腦海裏自然而然的浮現了一個專業名詞,“長明燈!”

此燈一般是出現在墓穴裏,難道,外麵的墳墓和這個墓是有關聯的?

還是說,一切不過是個巧合?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裏麵看著粗糙淩亂,卻有機關在,並不是普通人能修建的。

墓主人究竟是誰?

沒等我細看,就見野人在我麵前打了個響指,把我的精神力吸引到他的身邊後,這才熟門熟路的繼續往裏麵探索。

這裏應該是一個側室,除了地麵上有一些日常用的勞動工具外,別的再無所獲。

這些東西帶著一層黴癍,別說野人瞧不上,就是我這樣的窮鬼也對其不感興趣。但不妨礙我路過的時候,順走一把鏽跡斑斑的鐮刀。

這個比我那把匕首,感覺更加的有安全感。

野人帶著我輕鬆穿過這個側室,再次走進一條燈火通明的墓道裏。

作為一個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油子,我一直盯著其腳步落腳地,看他所走的每一步路,牢牢地記在腦海裏。

然後,我走的時候,也不瞎走,就跟在其腳印那裏行走,不讓自已亂踩別的地方。

這墓室裏的忌諱多如牛毛,我一直小心謹慎的對待著,幸虧野人目的性很明確,沒有想著要整我,所以,這一路上還算輕鬆。

因為緊張,短短的一截路,讓我走的汗流浹背,隻覺得疲憊。

額前突然吹來一股陰風,夾帶著一點腥臭,卻是野人回頭,對著我嗬氣。

我下意識的後腿了一步,“幹嘛?”

然而就是這一步,打亂了節奏,並沒有踩著野人的腳印上,我心裏咯噔了一下,因為就這功夫,原本明亮的長明燈突然熄滅,讓我非常不適,差點尖叫出聲。

下一秒,在這漆黑的墓道裏,我竟然看到了野人那一排大牙,正散發著詭異的磷光,懸浮在虛空中。

“什麽鬼?”

我想也不想就掄起了鐮刀砍向野人,帶著寧可錯殺也不能陷自己於險境的孤勇,隻想要逃離這令人窒息的地方。

結果砍了個空,剛才閃爍的磷光一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寂一般的空曠。

野人去哪兒了?

“喂……你在哪兒?快出來!”

我不安的在原地打轉轉,腦子裏已經亂成一鍋粥,早就忘記了所謂的腳印。

突然手拐子碰到了坑壁處,撞了麻穴的位置,手裏的鐮刀差點拿捏不住,被我急忙換到另外一隻手裏緊緊的攥著。

在這樣的地方,這把鐮刀能給予我極大的勇氣,絕對不能丟失。

前路未知,令人恐慌,對於探墓我並沒有多大的好奇心,甚至於認為是一種不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