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恨不能自插雙目
進來容易,想要離開已是不能,那地麵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陷阱,我還來不及呼叫,就掉了進去。
整個過程沒有什麽可以掙紮的,消失得很徹底。
墓道裏恢複了寧靜,好似從來沒有人進來過。
實際上,我是被摔暈了過去。
任誰從高空中掉落下來,也會經曆這一遭。
不知何時,一顆水滴落在額頭上,那清涼的感覺讓我打了個顫,猛然睜開了眼。
眼前是一張可怖的毛臉,我大叫一聲,掄起拳頭就打了上去。
這一次打得結結實實,對方被我打得跌坐於地,嗷嗷痛叫,看起來傷的也不輕。
我慌忙站起來打量四周,也就在這時,我才發覺,自己還在那點燃長明燈的側墓裏麵,剛才被我打到的人也不是什麽陌生人,而是野人。
這家夥抬起頭來,一臉委屈的看著我,那鼻子上的鼻血正嘩啦啦的流著。
而我手裏緊握的鐮刀也不翼而飛。
難道剛才是在做夢?
一場不是很愉快的惡夢。
我搖了搖頭,隻覺得暈沉無力,這沉悶的感覺從何而來,難道是這個側室有啥不對?
就衝這,野人挨我這一拳並不冤枉,我所有的遭遇都是他造成的。
不過看到他那不會處理鼻血的蠢憨樣,我惻隱心泛濫,還是從身上扯了一點碎布遞了過去,示意他用碎布擦拭一下,再塞進鼻孔裏堵住。
這家夥雖然不會說話,但是能聽懂,很乖的自覺處理起來,倒也讓我放鬆不少。
我起身打量起墓穴來,夢裏麵的那堆破農具,這裏並不見有,到是那側室角落裏的通道,的確存在。
我啥時候有末卜先知的能力?
這墓道裏麵有些詭異,打死我也不想走進去,果斷的離開。
好在野人也沒有真的往那裏帶,而是扭轉了墓室的一盞長明燈,額外打開了一條通道。
這兩條通道一對比,一個很野,一個很正,是人都會想著走很正的這個,因為這通道能一眼望到底,那裏有一扇厚重的青銅門。
看那花紋繁複的樣子,其手藝不像是一個破敗的小山村能鑄造的。這大顏村的秘密越來越多,讓我憂心。
所謂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但凡有一點退路,我也不會選擇勇往直前,可惜我沒有,所以我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野人帶著我摸到那青銅門的時候,我的肚子發出了咕咕咕的叫聲,這預示著已經過了午飯的點,而我還沒有進食。
打開口袋裏的懷表一看,果然,那指針指著下午兩點一刻,想來,我剛才昏睡的時間有些久。
聽到動靜的野人,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個黑乎乎的饅頭遞給我。
我沒有接,這饅頭也不知道存放了多久,那野人身上這般髒,我怕自已才剛吃下就會拉出來。
暫時扛一頓而已,對於這個我還是挺有經驗的,扯開褲腰帶,再緊緊的勒住,就這能管兩小時。但願老天爺能保佑我,早點出去。
野人啃著黑饅頭,那眼睛一如既往的哀怨,可惜他不會說話,我隻當看不見,轉身琢磨起那青銅門來。
不管是推還是拉,還是扒拉,也不見絲毫鬆動,門上有一個類似插孔的地方,沒有鑰匙想要進去,純屬扯蛋。
正無計可施時,就見野人一邊啃著饅頭,一邊遞了一把青銅鑰匙給我。
這家夥果然是這裏的原住民,對這裏了若指掌。
“有鑰匙不早點拿出來,耍猴呢!”
我不滿的嘀咕了一句。
這家夥看著我上竄下跳的也不及時阻止,非得看到我無計可施了,這才遞上鑰匙,有看熱鬧的嫌疑。
對此,野人隻是無辜的聳了聳肩,任由我編排他,不見翻臉,這性格倒也還算好。
這青銅門的鑰匙並沒有齒痕,看著更像是個長方形的長條,有大拇指粗細。隻是戳進去,還沒旋轉,就聽得“哢嚓”一聲,好似觸動了什麽機關。
“哢哢哢……”
青銅門自已像著兩邊滑動,看得我目瞪狗呆。
這麽高極的機關術,隻在鄉野趣聞裏聽到過,何曾有機會親眼目睹。這已經完全顛覆了我過往的認知,給我打開了一個全新的視野。
如果可以,我想把這扇門拆了,把裏麵的構造也了解一下,等將來自已也給自已弄一個,那不得牛嗶壞羅。
我正垂涎著呢,就見野人已經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我可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裏,想了想,這門就在這裏,還能跑了不成,且這把鑰匙在我的手裏,我是不打算還給野人了,悄摸摸的放進身後的牛皮口袋裏。
隨即若無其事的跟在後麵,打算探一探。
如果說,門外麵的世界帶著一絲粗狂簡陋,那麽門裏麵的世界,就精致得令人歎為觀止。
這是一個占地將近一畝的園寢。地宮為磚砌,入目幹淨至極,沒有隨葬品。
其南端有一座石拱橋,下麵鋪沉了無數碎骨作河床,此時外間有雨,這橋下也有水流淌過。
我隻看了一眼胸腹間就有一股煩鬱之氣升騰,差點沒吐出來。
趕緊過了這橋後,這感覺才被壓了下去。
接下來是碑樓和東西側房。
那碑樓上有雲板、異獸、最中間的位置上還寫得有一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龍”!
這和大顏村的村姓有些相駁,這有什麽寓意?
我沒有問野人,這家夥一問三不知,那個嘴巴就是個擺設。
那左右側房裏麵各有一個相對應的香爐,裏麵的香灰很厚,香味也很濃。
一個髒兮兮的草團子,擺在正中間,看著有些散亂,常有人動的樣子。
我有特別查看地麵上的灰塵,上麵隻有我一個人的腳印,除此之外,野人隻是在門口等著,並沒有隨我進來。
帶著一堆的疑惑,我繼續跟在野人屁股後麵瞎轉。
這裏除了空氣有些沉悶以外,其實還挺寬敞明亮,這些建築很常規,也不見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我這膽子也就稍微的大了一些,不太拘著。
然而,當野人把我帶到這個地宮最中間的位置時,我恨不能戳瞎自已的眼,再也不想看到這麽惡心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