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9章 陶峰眼中的凶手
江濤讓老張查找戶籍信息,終於找到了楚紅的信息和照片,眼下,一個大膽的推論浮現在江濤的腦海裏,江濤一直認為,凶手A有幫凶,那麽在商場裏,假裝服務人員的女人,會不會是楚紅呢?
如果這一點成立,那麽很多地方就解釋的通了。
江濤一麵讓老張盡快查出楚紅現在的居住地點,一麵讓王剛趕去方成縣城南派出所,拿到楚紅照片以後去提審老耿,隻要老耿能夠識別出楚紅,那就打開了更大的突破口,凶手A即將浮出水麵。
在江濤準備去往方成縣的路上,親子鑒定機構傳來了消息,通過比對,陶峰與受害者DNA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幾,屬於親屬關係,這一消息來的太及時了。
江濤一邊趕往親子鑒定機構,一邊給老趙打電話,電話通了以後,江濤興奮的笑了笑:“趙隊,我說什麽來著,隻要功夫深,鐵杵也能磨成針,被害者身份已經確定了。”
“你這消息來的很及時呀,我正準備去局裏做匯報呢,把具體情況告訴我。”老趙那頭也顯得很興奮。
江濤搖搖頭:“具體的信息我還沒有,我正在趕去的路上,但是現在可以確定的是,被害者叫陶小娟,父親陶峰,母親叫羋婧,先前我們懷疑是仇殺,可凶手A是朱友亮的證據不成立,但是眼下,我發現朱友亮的前妻楚紅在幾年前搬去了方成縣,這與案發地點很吻合,我已經讓人去找楚紅的照片,讓老耿辨認一下,如果楚紅曾出現在商場的話,這一環的證據閉合,符合複仇殺人,下一步的方向也就明確了。”
“信息很散呀,不過這些夠了,我也好向吳書記和市委的領導交代了,至於這案子,你們也要抓點緊才好。”老趙叮囑一番,電話被掛斷。
來到親子鑒定中心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江濤找到了哭的撕心裂肺的一家人,陶峰的妻子羋婧早已經哭暈過去,有很多家屬陪同著去了醫院,此時陶峰蹲在地上,雙手用力的抓扯自己的頭發,顯得非常激動。
幾個民警和他的哥哥陪著,民警的勸說似乎起不到什麽作用,陶峰的情緒依舊非常激動。
當江濤一行人趕到時,一名女民警慌忙介紹:“曉娟爸爸,你別哭了,配合我們盡快抓住凶手,給曉娟討回一個公道才最重要,你看看,我們市局刑偵支隊的副支隊長江隊來了,有什麽需要反映的,你和他直接說就行。”
陶峰已經哭紅的眼睛布滿了血絲,抬起頭隻是迷茫的看了看江濤,隨後一行淚又流了下來:“人都死了,你們讓我怎麽冷靜!”
……
“這一陣子,我經常會感到心慌,從孩子找不到那天起,我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果然,還是出事了!”陶峰垂頭喪氣的哀歎道。
“你有沒有和別人結怨?”齊慶語氣平淡的問道。
“怎麽可能,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科員,能和什麽人結怨,警察同誌,你們可一定要抓住凶手才好!”陶峰激動的說道。
江濤一直在旁邊觀察陶峰,如果陶峰沒有和人家結怨,怎麽可能惹來這麽大-麻煩,這背後,一定還有事,或許,就是五年前車禍的事情,但是陶峰沒有提,齊慶的旁敲側擊似乎也沒起到任何作用。
江濤思索了一番,有些事,陶峰必須直接麵對,現在不是考慮他情緒的時候,想到這,江濤語氣淡漠的問道:“朱友亮你認識嗎?”
聽到這個名字,陶峰身子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
他的表情也很不自然,一切果然被江濤猜中,陶峰是故意回避這個問題的,不過現在果斷下結論還有點早,畢竟警方公布的通告裏,還沒有提及朱友亮,所以,陶峰不知道這案子警方已經查到了朱友亮身上也很正常。
沉默了幾秒鍾,陶峰突然坐直了身子,一雙眼瞪得溜圓:“怎麽可能,那個家夥早就死了。”
“朱友亮死了?”江濤故意裝出一副並不知情的模樣來,一雙眼仍舊死死的盯著陶峰:“你怎麽會知道朱友亮死了,而且,朱友亮是我們目前知道作案嫌疑最大的人。”
“唉,也怪我,當年喝那麽多酒幹嘛,要不是那年我闖出禍,這個朱友亮也不會死了,更不會撞死他的女兒。”陶峰一副很懊悔的模樣。
江濤依舊語氣淡漠:“能說說細節嗎?”
“這細節有什麽好說的,當年朱友亮死的時候我也很內疚,當時出殯那天,我也去送了他一程,如果要說有作案動機的,我倒是覺得還有兩個人也可能有作案動機。”陶峰從悲憤中走了出來,此時開始幫警方分析起作案動機來了。
陶峰態度的轉變讓江濤覺得很有意思,知道女兒死訊後,才悲痛了多久,怎麽就能立刻把頭腦裏的思緒捋的如此清晰?
但這時候,江濤並不想打斷他,隻是迎合著說:“你說,我們會盡快查明的。”
陶峰一雙眼眯縫著,眼中滿是憤恨:“這個人我記得非常清楚,他叫方尚科,當年車禍的時候,被撞死的還有他的女兒,我覺得,他一定因為我當年的過錯,回來報複我了。”
“還有呢?”
“華子,我覺得這小子也很有可能這麽做。”陶峰猶豫著說道。
“華子是誰?”江濤皺起眉頭,方尚科這個人江濤還沒有調查過,畢竟當年車禍的卷宗還沒有找出來,江濤也是剛剛捋順出這條線索的,可見到陶峰以後,一下子蹦出這麽多條線索,江濤腦子有些轉不過來,這案子,難道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複雜嗎?
陶峰憤恨的捏起拳頭:“當年那場車禍,就是這小子害得我,他叫華子峰,是我的一個發小,當年我們一起喝的酒,結果就出事了,大概一個月前吧,我們倆爭吵了幾句,他揚言要弄死我,可現在我沒死,我的女兒沒了,他一定有問題,你們一定要好好查查他!”
“對於這個方尚科,你了解多少?”江濤蹙起眉頭問道。
一旁的齊慶正在認真做著筆錄,偶爾也會抬頭看一看陶峰的神態,此時聽見江濤問起方尚科,陶峰皺起眉頭歎道:“當年責任認定以後,我傾盡家產把該賠的都賠了,之後幾個月吧,我聽說朱友亮死了,我就去隨了份子,還被他媳婦給撓了,狼狽離開的,而方尚科,好像之後再沒聽過他的消息,我也不清楚他現在在哪,但是當年出了這麽大的事,這小子肯定是凶手!”
“你不是說他有嫌疑嗎,那你和華子又是怎麽回事?”齊慶聽到陶峰的話,提出了質疑。
“華子嘛,這小子人品有問題,而且欠錢不還,我也納悶了,現在欠錢的都是大爺嗎,老子跟他要錢,他居然跟我急了,又不是一筆小數目,還揚言要弄死我,我看,他也可能是凶手!”陶峰的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
從他有些語無倫次的狀態來看,陶峰的某些話並不可信,或許是因為情緒激動或者女兒的突然離開導致他看誰都像是凶手,這種時候,還需要多方搜集證據才行,想到這,江濤起身拍了拍陶峰的肩膀:“有什麽新情況,我們會及時和你聯係,一會麻煩你把手機號給我們留一個,方便我們及時和您聯係。”
“當然,那是自然,隻是我想看看孩子,不知道可不可以?”陶峰擺出一副哀求的模樣望著江濤。
“現在……現在還不行!”江濤婉拒了陶峰。
在去往方成縣的路上,江濤腦子裏一直被兩個人名左右著,一個是方尚科,一個是華子峰,這是受害人家屬認為很有可能是凶手的兩個人。
既然陶峰給出了線索,江濤就不能視而不見,隻是,凶手A會是這其中的一個人嗎?
如果一切的起因都是五年前的車禍,那麽方尚科聯手楚紅作案的動機就很充分,隻是楚紅到底有沒有參與進來,一切還隻是個未知數。
至於這個華子峰,與陶峰是發小,關係一定不一般,因為一點錢就鬧著要弄死陶峰,江濤覺得這或許隻是一句氣話,但是他會不會因此對陶峰的女兒動手,這還真不一定,想到這,江濤感覺肩膀上的壓力又大了,這案子,不好辦呀!
來到城南派出所,老張正在辦公室裏喝茶,看到江濤以後,老張趕緊放下茶杯,裝出一副很恭敬的模樣來:“哎呦我的江大隊長,辛苦了,聽說這案子又有新進展了?”
“線索倒是多了不少,但是頭緒還是捋不清楚呀!”江濤苦笑一聲,拿起老張剛剛喝的那杯茶,嘬了起來。
與此同時,王剛的電話也打進來了,江濤看一眼來電顯示,趕緊接聽了電話:“怎麽樣了?”
電話裏王剛先是重重歎一口氣,隨後語重心長的說道:“江隊呀,我這腿都快跑斷了,可還是沒能讓老耿認出楚紅來,老耿說那天在商場給他獎券的營業員並不是照片上的女人。”
“哪那麽多屁話,沒收獲就說沒收獲,你添油加醋說個屁呀,耽誤我時間!”江濤氣的直接掛掉了電話。
再看老張,老張正在拿起新的杯子準備給薑宇和齊慶也泡茶,江濤擺擺手:“一會我給他們買瓶水喝就行了,我拜托你幫我調查的楚紅,找到了嗎?”
“嗬,當然找到了,這個楚紅住在北城區,我也是通過他們那裏的派出所戶籍係統查到的,已經和他們聯係過了,咱們隨時可以過去。”老張用眼睛瞄一眼自己的電腦。
這意思很明顯,你小子又欠了我一個人情。
江濤根本不理會老張,拿起自己的手包便向外走:“張所,反正你也沒啥事做,走,一起去看看去。”
城北區和城南相距有六七公裏的路程,但是城北區相較城南而言,更繁華一些,這些年城北區的招商力度很大,做了幾個大項目,使得這裏和城南有著較大區別,就好像從七八十年代一下子來到了九十年代一般。
與城北區的派出所所長碰個麵,彼此寒暄兩句,城北區所長便派了一個片警帶著江濤他們去了楚紅家。
楚紅家住在三樓,如今的老公是一個下小井的,並不天天在家,楚紅這個人,比較保守,也很本分,如今和現在這個老公生了一個女兒,這是他們知道的全部信息了。
敲開楚紅家的門,楚紅紮著圍裙,正在廚房裏做飯,看到好幾個警察出現在門口,楚紅有一些懵:“你們……你們有什麽事嗎?”
“你是楚紅吧?”那個片警直接了當詢問。
楚紅點點頭,片警笑了笑:“我之前給你打過電話,這幾位是市局刑偵支隊的,來了解一些情況,希望您能配合一下。”
“哦,好的,請,請進來吧。”楚紅顯得有些緊張。
進了房間以後,楚紅苦笑一聲:“家裏有點亂,幾位警官將就一下吧。”
“不用那麽客套,我們來了解一些情況,問完就走。”江濤一邊說,一邊向另一個臥室瞧了眼,房間裏有一個幾歲的小女孩在防潮墊上玩耍,家裏除了楚紅,並沒有其它人。
“聽說朱友亮死後,你又改嫁了,你男人沒在家嗎?”江濤找個可以下腳的地方,拿來一個塑料凳子坐下。
聽到朱友亮這個名字,楚紅眼眶一下子濕潤了,聲音哽咽著回道:“他上班去了,不在本地。”
大概是怕自己說的不明白,楚紅又補說一句:“他是下小井的,雖然埋汰一點,累一點,但是錢掙得踏實,不像我們家老朱,雖然在建築公司管材料,但是他整天不著家,外麵的彎彎繞也特別多,總想著從公司材料上搞錢,我呀,為他這輩子操碎了心。”
“當年他心機脫落猝死,是你發現的嗎?”江濤問道。
楚紅困惑著看向江濤:“當然了,要不然他還不得爛在家裏頭。”
“那你能給我說說,你三月十五日到三月十六日這兩天都在哪裏嗎?”江濤再問。
“呃,我嗎?”楚紅猶豫一下:“我一直在家帶孩子呀,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