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性格惡劣
王建仁委屈巴巴的說道:“不行,這孫子是打定主意不鬆口了。哥哥我實在是沒法子了。”他一雙小眼睛忽閃忽閃的,甭提多惡心人了。
“他不吃你那一套?”
“完全不吃。我成天嚇唬他,一點用沒有。”王建仁挫敗的撓撓頭發,“這小子難不成是嚇大的?別說是第一次進局子的人了,就是那些慣犯他們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時,都成了柔弱的林妹妹,哭天喊地的。哥哥我從警這麽多年,第一次碰上像王凱麗這樣油鹽不進的楞主兒。”
黃粱沉吟道:“他是有恃無恐啊。”
“梁子,你說會不會王凱麗已經把司馬真的屍體處理幹淨了,他知道我們不可能找到司馬真的屍體。”
“想要把屍體處理的不留一絲痕跡,除非用到專業的超高溫設備。”黃粱說,“即便是化學製劑,也不可能把人骨完全腐蝕掉,一定會留下痕跡的。京陽市內類似的設備不多,調查一下就清楚王凱麗有沒有使用過了。”
“這個哥哥記下來了。”
“我覺得王凱麗應該不會這樣做。”張芷晴說,“這可是殺人的勾當,他肯定得背地裏一個人偷偷的處理屍體。你說的方式太大動幹戈了。”
“倒也是...”
事務所內安靜了下來,三人各有心事,一時之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對了,我發現一件王凱麗身上奇怪的事。”張芷晴突然出聲說道,“不過可能與案子沒什麽關係。”
“奇怪的事?說說。”
“大概距今一年前,王凱麗出國做了一場手術。”
“什麽手術?”
“造血幹細胞移植手術。”
“你確定?”黃粱愣了一下,“王凱麗做了造血幹細胞移植手術?他有白血病病史嗎?”
“奇怪的點就在這兒。”張芷晴困惑不解的說,“我翻遍了王凱麗的病史記錄,沒發現他得過白血病。”
“那他為什麽要做這種昂貴的手術啊?”王建仁也糊塗了,“據我了解,做這種手術很費勁吧?”
“當然,能找到匹對的捐獻者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一旦發生排異反應的話,那可就是要命的事情。”黃粱說,“而且去國外做手術的話費用極高,畢竟一次配型成功就意味著另一位等待配型的病人喪失了一次寶貴的機會。為了防止國外的人湧進本國搶占配型名額,在手術的費用上會比正常手術收取的費用高上許多許多。”
“就算有錢也不能這樣糟踏吧。”王建仁嘀咕道,“花錢買罪受?真是有錢任性啊。梁子,你說這群有錢人玩什麽不好?竟然TM的開始玩起天價手術了!咋地?奢侈品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虛榮——”
“閉嘴!”黃粱粗暴的說道。他兩手的中指一左一右按在太陽穴上,上身前傾,頭低下專注的注視著地板。“誰都別說話。”
“他這是作什麽妖?”王建仁用口型對張芷晴問道。
張芷晴聳聳肩,比了個‘禁聲’的手勢。客廳陷入到絕對的安靜中,除了三人的呼吸聲外,隻能聽到掛在牆壁的時鍾秒針的哢哢轉動聲。
就這樣過了一刻鍾的時間,黃粱一動不動的身形如同解凍的冰雕一般,發生了變化,他緩緩的坐直身體。
“芷晴,”他看向張芷晴,“你去把能搜集到的王凱麗的所有影像資料給我匯總起來,我要看。”
“OK,我這就去弄。”張芷晴快步走回臥室。
“大王,”黃粱轉頭看向王建仁,“你英語咋樣?”
王建仁點點頭:“還行吧,二十四的英文字母我都默寫下來。”
“......”黃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做了個深呼吸後,他才再次說話,“是二十六個英文字母。這個不重要,你問問你的同事裏麵有沒有英語過關的,沒有的話就想別的辦法,一定要找到一個能和外國人正常交流的人。讓他協助你。”
“協助我啥?”王建仁不解的撓了撓脖子,“默寫二十六個英文字母?”
“我的上帝啊!”黃粱抓狂的扯著頭發,“讓你幹什麽就去幹什麽!做好準備隨時出發!”
“出發?去幹嘛啊?”
“出差。”
“啊?”
與磨磨蹭蹭、磨磨嘰嘰的王建仁不同,張芷晴保持了一貫的高效率,她隻讓黃粱等待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她就把搜集整理出來的王凱麗的影像資料呈現在了黃粱的麵前。
“這是全部?”黃粱注視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圖片和視頻文件,雙眼放光的說道,“芷晴,我就知道你從來不會讓我失望。”
“那是你的事情,我現在要去補覺了。”張芷晴疲倦的揉了揉眼睛,“弄這些東西讓我忙活了一整晚。”
“去睡覺吧。”黃粱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十大桶哈根達斯。”
“漲價了,本小姐要二十桶。”
“沒問題。”
張芷晴心滿意足的去睡養顏覺了,黃粱則是獨自一個人坐在客廳與王凱麗的照片和視頻作鬥爭。
太陽升起,太陽落下。一整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雖然長時間盯著電腦屏幕讓黃粱頭眼昏花,不過老天爺終究不會讓努力的人心寒。
他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烏洛波洛斯之蛇咬住了自己的尾巴,閉環形成。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怪不得那棟平房中有那本旅遊小冊子...
黃粱休息了一下,把激動的心情平複了些許,他知道現在勝利的天平仍傾斜向罪犯一方,但他們也並不是毫無機會。沉思片刻,他拿起手機,給王建仁撥去了電話。
“大王,讓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嗎?”
電話另一端的王建仁明顯愣了一下。“啥?”
“英語過關的人,你找到了嗎?”
“啊?這件事啊。我問了下,有個今年剛分配到我們局的小姑娘應該可以。她看外國電視劇都不用帶字幕的。”
“那應該差不多。大王,你和你領導溝通一下,讓你和那個小姑娘一起出差。”
“出差?你小子到底想讓我去哪兒啊?”
“國外。”
“國外?!”
“詳細的電話裏說不清楚,我會把目前手裏掌握的信息和我個人的推測整理成一份報告發給你。你拿著這份報告去向你的領導申請去國外進行調查。”
“不是,梁子,這也太禿然了吧,你——”
“沒時間了,我這就寫報告。大王,把你領導給我拖住了,別讓他下班走人。時間緊急,最好你們今天晚上就能去機場!”
“啊?我TM——”
黃粱掛斷通訊,王建仁困惑不解的聲音戛然而止。雖然清楚現在著急也不起作用,但黃粱還是不想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
畢竟這可是唯一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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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出國一趟,你也不知道帶點禮物回來?”黃粱對身旁正在開車的王建仁說,“不給我買也就算了,芷晴那份兒呢?”
“總共哥哥我也就去了兩天。飛機上消耗了小半天,路上消耗了小半天,在機場又消耗了小半天。我還得忙活正事,哪有時間去買禮物啊?”
“你就等著被芷晴撓個滿臉花吧。”
王建仁嘿嘿一笑:“機場裏有免稅店,我讓小張幫忙挑了幾個口紅,小姑奶奶會喜歡的。都是大牌子,花了我不少monkey呢。”
“可以啊,大王,出國一趟,嘴裏都有外國字了。”黃粱揶揄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為你點讚”
“你瞅瞅!”
“糾正你一下,monkey是猴子的意思,money才是錢的意思。”
王建仁老臉一紅,哼哼了幾聲。
“不過這好像不符合規定吧。”黃粱看向車窗外,“我一個外人,參與到你們的工作裏不太好吧。”
“我把情況和我們領導說了。他原本知道你這個人,通過我也了解到你在我的引領下——”
黃粱冷哼了一聲:“你的引領?”
“——對本案做出的貢獻。特殊情況特殊處理,特批你可以參與今天的審訊工作。而且有些事情你一直藏著掖著沒說清楚,我也弄不明白。你不來咋整?”
“該咋整咋整唄。”
“我倒是想咋整了,可是哥哥我咋整不了啊。就你知道咋整。”
黃粱嘴角微微上揚:“多學多看,大王,我教教你咋整。”
“梁子,說實話,直到現在我還是弄不清楚到底是王凱麗殺的人,還是司馬真殺的人。”王建仁嘀咕道,“一會兒是司馬真,一會兒是王凱麗,一會兒又是王凱麗殺了司馬真和陳如煙。就這幾個破名字,把哥哥我都給繞糊塗了。”
“馬上就能解開謎底了。”
“梁子,你和哥哥說實話,你幫我忙是不是就為了這個?”
“那個?”
“裝模作樣。裝神弄鬼。裝腔作勢。假眉三道。存心看其他人鬧心得急赤白臉,就是不把真相說出來。故意使壞。”
“成語和俗語會的不少啊。”
王建仁翻了個白眼:“給句痛快話,是不是?”
“是,你能奈我何?”
“......”王建仁嘴角下垂,臊眉耷眼的說,“你丫性格太惡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