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逮捕

“多有打擾,請原諒,我想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王先生,咱們山不轉水轉,後會有期。”

抱拳拱手一鞠躬,王建仁瀟灑的轉身離去,把一臉蒙逼的王凱麗獨自留在走廊下。

過了好半晌,王凱麗才擠出一句話:“有病。”

王建仁快步走向走廊盡頭防火門後的樓梯間。直到進入空無一人的樓梯間後,他才鬆了一口氣。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王建仁在心中暗暗發誓,類似的事情絕對不能再幹了,心髒受不了啊!

焦急的等待了幾分鍾,防火門被人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到樓梯間。是黃粱。

“怎麽樣?有發現嗎?”

黃粱把頭上的圍巾的帽子摘下,大口的喘著氣,抬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王建仁注意到他的圍巾和帽子都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太棒——了,”王建仁壓低聲音,“王凱麗的辦公室裏果真有東西?”

黃粱點點頭。他的心跳仍維持在每分鍾一百二十下之上。

王建仁呢喃道:“靠...這孫子果然如你所說,是個癮君子啊...”

“走吧...”黃粱艱難的開口說道,“回車上再說。”

“成,梁子,我扶你下樓。”

回到地下停車場的吉普車裏,黃粱總算恢複得差不多了。而王建仁一直被好奇心折磨的快要咬人了,黃粱也就沒賣關子,向他訴說起自己在王凱麗辦公室中的經過。

“藏在抽水馬桶的水箱蓋上?”王建仁驚訝不已,“王凱麗這小子都是夠有創意的啊!”

“不是原創。”黃粱說,“可能是因為他看過《教父》的緣故。那套書中有類似的情節。他照搬模仿的。”

王建仁感慨道:“原來如此,果然多看書沒壞處。”

“多虧你拖延了足夠多的時間,否則我可能來不及。”黃粱說,“你提醒我回來人的時候,我才想到這一點的。說實話,當時我身上的血都涼了。”

“我也一樣...”王建仁嘟囔道,“你不知道哥哥為了你付出了什麽,男性的尊嚴——”

“別墨跡了,趕緊送我回家。”黃粱沒好氣的說,“之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放心好了,都包在哥哥身上。”王建仁自信滿滿的說,“抓人這件事我最在行了!”

隻要是不動腦子的事情,王建仁的確很在行。按照黃粱的計劃,他按部就班的展開了行動。

首先是‘熱心人士’的‘匿名舉報電話’——張芷晴毛遂自薦——打到了王建仁的個人手機上。對此王建仁的解釋是這是一則來自‘神秘線人’的電話。

王建仁立刻把這一情況上報給上司。得知本市知名的青年企業家涉嫌吸毒並非法持有違禁品,上麵立刻給王建仁下達了搜查令,命他帶隊進行調查。

這東西還不是一查一個準。果然在王凱麗辦公室內的衛生間的抽水馬桶的水箱蓋底下發現了違禁品和注射器具。

麵對如山鐵證,王凱麗百口莫辯。

事實上他也沒怎麽辯解。

當王建仁帶人衝進他的辦公室中的時候,王凱麗完全沒有掌握狀況。直到王建仁在一番‘搜查無果’,‘偶然’間進入到衛生間中翻開抽水馬桶的水箱蓋的時候,王凱麗才第一次露出了慌亂的神色。

“不是我的!那不是我的!我不知道——”

王建仁一句話就徹底堵上了王凱麗狡辯的嘴。

“不是你的?檢查一下上麵的痕跡不就清楚了。”王建仁冷笑著說道。

毫無意外,鑒定結果顯示注射器的針頭上提取到的DNA信息與王凱麗本人的完全匹配。而且他本人也沒能過毒檢,體檢報告顯示他近期有過吸毒行為。

王凱麗被正式關押了起來。

“————不過這小子是TM真的嘴硬啊!”王建仁抱怨道。結束完一天的工作之後,他來到了黃粱的事務所。即便張芷晴沒給他一絲好臉色,他還是恬不知恥的把黃粱的冰箱掃**了一番。

“老幹媽就哈根達斯吃?”黃粱無語的看著他,“你就不怕自己吃死?”

“哥哥我無所畏懼!”王建仁用湯勺挖著大桶冰激淩吃。張芷晴強忍著衝過去把他撓個滿臉花的衝動。

“趕緊說啊,臭大叔,人究竟是不是王凱麗殺的?”她追問道。

“他不承認自己殺人。”王建仁說,“他承認吸毒藏毒的犯罪事實,也承認他與司馬真認識——”

黃粱問:“他承認了?”

“容不得他不承認。”王建仁說,“在裝毒品的塑料袋上提取到了幾枚殘破的指紋,經過比對已經證實是司馬真的指紋了。”

“果然是這樣...”黃粱呢喃道,“我之前就懷疑王凱麗是從司馬真那裏弄到的。大王,你還記得嗎?我們去司馬真的平房時,發現他的藏毒處中空無一物,我根據痕跡推測在近期內有人從藏毒處取走了什麽東西。那個人或許不是司馬真,而是王凱麗。”

“沒錯,應該就是這麽一回事。”王建仁說,“梁子,有個事問你,話說你為啥如此確信王凱麗吸毒呢?”

“牙齒。”黃粱裂開嘴,指了指自己的牙齒,“吸毒者的牙齒會慢慢變黑。你沒發現嗎?王凱麗的牙齒上有很多的黑點。”

“哦,原來是這麽一回事。”王建仁恍然大悟,“我還納悶呢,他那麽有錢,就不能抽空去看個牙醫?一口爛牙多尼瑪惡心啊。”

“王凱麗和司馬真的關係一定超乎想象的緊密。”黃粱沉吟道,“對於毒蟲們而言,藏毒處是比性命更加珍貴的東西。為了安全,他們甚至不會把藏毒處告訴自己的至親。”

張芷晴說:“但是司馬真告訴了王凱麗。”

“沒錯,很耐人尋味。這一反常舉動可以有兩種解釋。一,兩人的關係已經好到了可以分享藏毒處這種程度的秘密。二,司馬真不是心甘情願的把藏毒處的位置告知的王凱麗,他是被迫吐露實情。”

“你是說,王凱麗強迫的司馬真?”

“在死亡麵前,或許藏毒處就不那麽重要了。”黃粱說,“設想一下,你如果是一個寧可傾家**產也要吸毒的毒蟲,會輕易的把藏毒處告訴其他人嗎?而且這個人還是親眼看著你淪落至此的遠方親戚,他是成功人士,與你是雲泥之分。”

“如果我是司馬真的話,我看到王凱麗就得嫉恨的牙根直癢癢。”王建仁說,“憑什麽你混的那麽好,我TM現在活得跟條狗似得?”

“沒錯,這才是人之常情。人骨子裏的劣根性:見不得別人好。見不得曾經和自己處在同一位置上的人混的比自己強。以此推斷的話,我不認為司馬真會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藏毒處告訴王凱麗。”

王建仁眉頭緊皺:“你的意思是說...司馬真很有可能已經被王凱麗幹掉了?”

“十有八九。”黃粱點點頭,“陳如煙或許的確死在司馬真手中,但是司馬真呢?為什麽警方一直找不到他的下落。他隻是一個落魄的毒蟲,卻能逃離警方布下的天羅地網長達三個多月之久,這可能嗎?他又不是反偵查能力極強的職業罪犯。”

“他被人幹掉了...所以我們才找不到他。”

“這是一個合理的解釋。”黃粱說,“而且也符合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王凱麗和司馬真之間有不為人知的利益糾葛。如何挖掘出這些秘密,大王,就靠你的本事了。”

“哥哥我還真是任重而道遠啊。”王建仁苦笑著說道,“那咋辦嘛。我隻能努努力了。”

“看你的了,好好嚇唬嚇唬他。”

事實證明,還有有人不怕王建仁那張凶神惡煞的大餅臉的。

王建仁費盡口舌、狂飆演技,王凱麗就是一言不發,優哉遊哉的坐在審訊室冰涼的金屬座椅上,看著王建仁表演。

對於吸毒和藏毒的罪行他供認不諱。但是麵對其他的指控時,王凱麗充分使用了他‘保持沉默’的權利。

無論是恐嚇、威嚇,還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王凱麗就是油鹽不進。與此同時,警方在全京陽市範圍內對發現的無名男性進行排查,尋找疑似是司馬真的死者。

但是卻一無所獲。

在幾千具無人認領的男性屍體中,警方沒能發現可以與司馬真的DNA信息匹對上的屍體。更大的可能性是司馬真的屍體被王凱麗藏在了人跡罕至的地方,離重見天日的一天還遠著呢。

即便王建仁迫不得已用上了謊稱警方已經發現了司馬真的屍體、誘使王凱麗認罪的下三濫的手段,王凱麗也完全不上鉤。注視著他那鎮定自若的表情,反倒是王建仁的心理防線岌岌可危了。

王凱麗表現得信心十足,他甚至主動對王建仁說了這樣一句話:“王警官,你就甭浪費口舌了,你們是找不到司馬真的。絕對找不到他的下落。”

王建仁險些被氣死在審訊室裏。無能狂怒之後,他隻能灰頭土臉的敗下陣來,又來到了黃粱的事務所來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