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反轉?
“你回來來?”
黃粱‘嗯’了一聲。回事務所這一路上,他一直在和王建仁爭辯,此時已經是口幹舌燥、一絲說話的念頭都提不起來了。
不長記性...黃粱暗自思忖,和一個‘大強’墨跡個什麽勁兒...
“黃粱,我有發現哦。”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張芷晴興奮的說,“先別拖鞋,趕緊去給我買一桶哈根達斯回來。”
“就不能讓我喘口氣嗎?”
張芷晴手臂一揮,指向超市的方向:“快去買。”
“知道了...”翻了個白眼,黃粱把鞋穿好,沒精打采的向門外走去,“你的發現最好能讓我眼前一亮。”
事實證明,張芷晴的囂張是有道理的。
她的發現的確讓心神俱疲的黃粱眼前一亮。
“他們是表兄弟?”黃粱指著電腦屏幕上的照片,對正在抱著大桶冰激淩吃的張芷晴問道,“不可能吧...”
“千真萬確。”張芷晴說,“雖然他們的親屬關係相當遠,不過確實是親戚。嚴格算起來,司馬真是王凱麗的表哥。其實想一想也很正常啦,京陽市本地的有錢人圈子就那麽大。”
“王凱麗在說謊。”黃粱呢喃道,“他肯定認識司馬真。”
“十有八九。”張芷晴說,“表兄弟,還在同一所貴族高中念過,他們要是不認識才奇了怪了呢。”
黃粱沉默不語的盯著電腦屏幕上司馬真和王凱麗的相片。照片上的王凱麗要司馬真要大上不少,像是兩代人的樣子。
“這張照片是王凱麗最近的照片吧。”
張芷晴點點頭:“沒錯,是去年某本雜誌上的封麵。一看就是年輕有為呀。司馬真的照片是好多年前的,他近期的照片我找不到,或許是他已經沒有拍照的習慣了吧。”
注視著屏幕上的兩張照片,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說兩人確實有些相像。黃粱越看越覺得兩人在臉部輪廓和五官的排列上有些相似的地方。
黃粱呢喃道:“說不定他們還真可能是表兄弟。”
“什麽叫‘真可能’?用我把他們倆的家譜樹給你畫出來嗎?”張芷晴不滿的說,“你在懷疑我的能力?”
“當然不是,我隻是——隻是有些意外罷了。”黃粱搖搖頭,“王凱麗的妻子是被自己的遠方表哥所殺,這種狗血的劇情隻會在四流的小說中才會出現啊。”
張芷晴不以為然的說:“創作者腦子有病唄。”
“或許吧...”
得知司馬真和王凱麗有這一層不為人知的關係後,黃粱不得不重新思考。莫非案發當天王凱麗的異常表現,是因為他目睹表哥司馬真殺人所導致的?倒是也解釋得通,隻不過他為什麽會洗澡呢?
目睹殺人後,由於恐懼而奪門而逃,這是可以理解的行為。但是為什麽王凱麗會洗完澡再逃走呢?如果他真的目睹了司馬真殺人,應該不會是這種反應。
不對。黃粱否定了這一設想。王凱麗的異常表現應該不是由於他碰巧目睹了司馬真殺人,而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你想什麽呢?黃粱?”
張芷晴的話打斷了黃粱的沉思,他抬起頭來,左右晃動著僵硬的脖頸,發出哢哢的聲響。“我在想王凱麗這個人。”他說,“他的表現很奇怪。”
三言兩語,黃粱把陳老在事發當天在偶遇王凱麗的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
“聽起來是挺奇怪的。”張芷晴眉頭微蹙,“即然趕時間的話,為什麽不坐電梯下樓呢?洗澡倒是沒什麽,說不定隻是他愛幹淨。”
“他當時很慌張。”黃粱說,“所以才會沒擦淨頭發上的泡沫。”
張芷晴聳肩說道:“或許吧。”
“芷晴,你幫我分析一席,一個人為何在如此慌張的狀態下洗澡呢?”
“嗯...刨除這個人是極品潔癖外,我想可能是他不得不洗澡。”
“不得不洗澡的理由呢?”
“身上沾到髒東西了。”張芷晴歪頭思考,“或者是為了消除氣味——”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黃粱腦海中炸響,他蹭的站了起來。“沒錯,味道!為了掩蓋味道!所以他才走樓梯而不是坐電梯下樓!他擔心在密閉的狹小空間內被人聞出身上的味道!”
張芷晴迷茫的看著在客廳中來回踱步的情緒亢奮的黃粱:“味道?什麽味道?”
“血腥味。”
“血腥味?”張芷晴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說王凱麗擔心別人聞出他身上有血腥味,才又洗澡又走樓梯的?”
“有這個可能性。”
這下張芷晴徹底茫然了。“可是凶手不是司馬真嗎?”她問。
“如果這是真正的凶手期望的結果呢?”黃粱越說越興奮,“他把現場偽造成司馬真入室搶劫殺人,但實際上,司馬真是無辜的,他與這件事沒什麽關係,甚至他可能早已經——”他突然閉上了嘴,原地站定。
“早已經什麽?”
黃粱緩緩的轉頭看向張芷晴:“甚至司馬真可能早已經被人殺害了,所以王建仁他們耗時數月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張芷晴一聲驚呼:“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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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王建仁一聲驚呼,“梁子,你腦袋被門框夾了?還是被瘋狗屁呲到了?陳如煙是王凱麗殺的?司馬真也可能早就被王凱麗幹掉了?你有病吧!”
“你有藥啊?”
坐在破吉普車的副駕駛座位上,黃粱用手抹掉臉上的吐沫星子,王建仁不停蠕動的大嘴簡直堪比噴壺。
“有,你吃多少?”
“你有多少我吃多少。”
“你吃多少我有多少!”
黃粱回瞪著他:“你有病啊。”
“你有藥啊!”王建仁猛地捶了下儀表盤,“不可能!梁子,你設想的情況不可能是真的!凶手怎麽可能是王凱麗——”
“怎麽不可能是他?”
“那你如何解釋在案發現場發現的那些刑事監識證據?”王建仁吼道,“那些指紋,那些毛發,那些痕跡——”
“指紋和毛發都可以布置。”黃粱說,“王凱麗和司馬真認識——”
“這隻是你的猜測!”
“——取得指紋和毛發輕而易舉,私底下見上一麵就可以解決。司馬真用過的物品,他摸過的玻璃杯,取得一個人的指紋還是問題嗎?毛發就更不是問題了,司馬真的衣物,他用過的毛巾。都可以輕易的取得他的毛發。你們手中沒有直接的人證和物證能夠確定司馬真在案發時間進出過那棟公寓樓——”
王建仁吼道:“那是因為司馬真事先切斷了監控係統的線路!否則在監控視頻裏我們一定會看到這個龜孫子的身影——”
“如果凶手切斷監控係統線路的原因正相反呢?”黃粱問道,“凶手擔心的不是自己進入案發現場被拍攝到,而是清楚司馬真的身影不會被拍攝到,所以才不得已而為之。”
“你這是在強詞奪理!”王建仁沒好氣的嗆聲道,“根據結果反推動機,死人都能讓你給說活了!”
“但你不能否認這一設想是事實的可能性。”
王建仁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雙手緊握住方向盤。他由於呼吸過於用力,身體不停上下晃動著。
“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你是對的,王凱麗才是殺人凶手,甚至司馬真也被他幹掉了。我們該怎麽辦?”
“距離案件發生已經過去一百天了,如果我是凶手的話,一定早已把能想到的犯罪證據銷毀了。”黃粱沉吟道,“想要讓這件案子的真相水落石出,很困難。但或許我們還有一條路可以走。”
“什麽路子?”
“把王凱麗帶回局裏審訊——”
王建仁煩躁的說:“沒有用的!也不可能。”
“聽我把話說完。”黃粱瞪了他一眼,“不是帶回局裏讓他協助調查,性質完全不同,是正經八百的審訊他,把他當成犯人提審。”
“除非王凱麗花大價錢請的律師瘋了,會讓我們這麽對待他。”
“所以我們必須抓他一個現行兒。”黃粱冷笑著說道,“讓王凱麗和他和律師都無話可說的現行兒。”
“什麽現行兒?”
黃粱突然說道:“考你個簡單的問題。”
“考毛線啊?!”
黃粱附在王建仁耳旁小聲說了他的問題。
“你問這個幹嘛?”
“你管那麽多呢?該不會是你不知道吧。”
“哥哥我都多少年的老刑偵了,這點東西能問倒我?”王建仁輕蔑的撇撇嘴,“看持有量的多少,數量巨大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死刑。情節較輕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小屁屁們一般就是三年以下或拘役。”
“沒錯,至少也是個拘役,夠王凱麗他喝一壺的了。”黃粱說,“大王,審訊的時候就看你的了,盡你所能的嚇唬他,讓他陣腳大亂。”
“你這雲山霧罩的,哥哥我一個字都沒聽懂啊。”王建仁困惑不解的看著他,“梁子,你給哥哥我透個底兒,你丫到底打算幹嘛?”
黃粱微微一笑:“闖空門。”
“啊?”王建仁長大了嘴吧,“闖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