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解謎(上)

王建仁不解的問道:“不對吧,梁子。按照你這個思路,別墅中的其他人不也有各自獨處的時間嗎?”

“不,隻有吳一成和範思雨這兩個人有殺人的可能性。”

“為什麽?”張芷晴同樣無法跟上黃粱的思路,“掐死一位年老體弱的老人家用不了幾分鍾吧。”

“你們都忽略了那個堵在臥室門口的衣櫃了。”

“對啊,還有衣櫃呢。”王建仁一拍大腿,“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衣櫃?”張芷晴眉頭微蹙,“考慮到衣櫃的話,不就更奇怪了嗎?如果別墅內的人是凶手的話,這人為什麽要挪動衣櫃啊。把門擋住了,自己不也是出不來嗎?莫非這人想出來什麽辦法,能在用衣櫃堵住門口的同時,讓自己脫離房間?”

“這種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王建仁接口道,“我們對那個衣櫃進行過調查,沒有發現其他可疑的痕跡,一旦衣櫃堵住臥室的門口,除了從房間的窗戶脫離外,不可能有替他途徑。”

張芷晴嘟起嘴。“說來說去,凶手還是從窗戶離開的。如此一來,別墅內眾人是凶手的可能性就大幅度的降低了。”

先把王建仁送到了他工作的地方,隨後黃粱開車返回了事務所。

“你不下車嗎?”下車後,張芷晴留意到黃粱沒有熄火。

“我還有點事。”

“啥事呀。”

“去我打算再去一趟劉女士家。你也要去?”

“還是算了吧。”張芷晴搖搖頭,“來回四五個小時的車程,我可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毫無意義的舉動上。黃粱,你還是放棄吧,凶手不會是別墅內的人。”

黃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發動車子匯進了車流。

當天晚上,他沒有回來。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黃粱才再次出現。他顯得及疲憊又興奮。

安奈不住好奇心,張芷晴向他詢問起都做了些什麽,但是黃粱隻是神秘的笑了笑,低頭不語,著實讓張芷晴鬱悶了一番。

接下來的幾天裏,事務所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黃粱不再往外麵跑,而是成天窩在客廳的沙發上,不是看書,就是收看體育賽事的轉播,絕口不提案件相關的話題。

張芷晴看在眼中,雖然有些不解,但想來可能是黃粱最終還是看清了現實,已經放棄了對陳明老人被殺事件的調查,也就沒有多做關注。

期間她和劉慶蘭女士通過幾次電話,安慰這位老婦人的同時,她也打聽了一下事情的最新進展,但據劉慶蘭說,警方一直沒有新消息反饋給她。

雖然有些遺憾,但這起案件或許就這樣沒頭沒尾的結束了。

轉眼間,距離在事務所的客廳第一次見到劉慶蘭女士已經過去了一周的時間。上完上午的選修課,張芷晴返回事務所,打算吃完午飯後,美美的睡個午覺。

剛要伸手推開事務所的門,黃粱敲好從屋內推門走了出來,兩人險些撞個滿懷。

“嚇我一跳!”張芷晴尖叫著後退了幾步。

“抱歉。”黃粱說完快步走過她身旁,向停在路旁的愛車走去。

“喂,你等等。”張芷晴小跑幾步來到黃粱身前,張開手臂擋住了他的去路,“你穿的這麽正式,是要幹嘛去?”

“與你無關。”

“難不成你也向現實妥協了?”

黃粱一臉問號。“妥協?”

“說,你是不是打算去見相親對象!”

黃粱險些一個趔趄摔倒。“一邊玩去。別煩我。”他不耐煩的伸手推開張芷晴。

“你不說清楚,今天我就不讓你走!”

“胡攪蠻纏的勁頭又上來了?”

張芷晴杏眼圓睜。“沒錯!”

“怕了你了。”黃粱無奈的歎了口氣,指了指愛車的車門,“上車吧。本打算趁你回來之前走的。算了。帶你去好了。”

“你這是什麽套路?相親帶著我去?讓我給你做參謀?給你把把關?”

黃粱沒好氣的說道:“不是相親!”

“那你穿的跟個婚禮主持似得幹嘛?”張芷晴上下打量著黃粱這一身頗為正式的打扮,他腳上那雙黑亮黑亮的皮鞋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刺眼的光芒,“我都不知道你還有身高檔西服套裝呢。很貴吧?”她伸手摸了摸黃粱身上這套天藍色西服的衣袖,明顯是定製的高檔貨。

“倒是不便宜。”黃粱瞪了她一眼,“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嗎?能讓你的嘴歇一會,好讓我專心開車嗎?”

“既然不是相親,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事實上,一出京陽市市裏,張芷晴就猜出此行的目的地了。

“我們要去劉奶奶家?”她一邊注視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蕭瑟景致、一邊問到。

“看來你沒把腦子忘在家裏。”

“劉奶奶給你介紹相親對象了?”

“你再提‘相親’這兩個字,我就把你丟在路旁。”

張芷晴吐了吐舌頭。“切,開玩笑嘛。就算是去劉奶奶家,你也不用捯飭得這麽人模狗樣吧。你是不是噴了香水了?”

黃粱老臉一紅。

“說啊,我們到底是去幹嘛?”

“勸人向善。”

“勸人向善?”張芷晴更糊塗了,“勸誰啊?你能不能別打啞謎——”

“噓,別說話。”按了下藍牙耳機的接聽按鈕,黃粱聽到了王建仁熟悉的聲音,“梁子,你上路了沒?”

“沒,等你上路那天,我給你多燒點紙。我快到了,你呢?人接到了嗎?”

“接到了。正往那邊趕呢。行了,我們見麵說。”

“嗯,你可一定把人給我安全帶到。”

“磨磨嘰嘰的,我知道了!”

王建仁掛斷了電話。

“誰啊?”張芷晴立刻問道,“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是誰啊?介紹人嗎?”

扭頭狠狠瞪了張芷晴一眼,黃粱做了個深呼吸,才開口說道:“不是,是王建仁。”

“那個猥瑣胖大叔。”

“嗯。”

“他也要過來?”

“嗯。”

“還帶著人?”

“嗯。”

“為什麽?”

“嗯。”

“嗯什麽啊!真的是...”張芷晴不滿的咂咂嘴,“你現在這幅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樣子真是太欠揍了。怪不得你人緣這麽次,都沒個親近的朋友啥的。”

“我不需要。”

“你就嘴硬吧。哼,不理你了。”張芷晴賭氣的撅起嘴,把座椅調低,身子往後一仰,開始閉目養神。

“總算安靜了。”

出乎張芷晴意料的,在他們駛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有三輛車停在別墅的寬敞院落內了。其中有兩輛是豪車,另一輛稍顯寒酸,是幾萬塊的代步車。

把車挺好,在陳玉芬的迎接下,黃粱和張芷晴走進了這棟別墅的一樓客廳。見到他們走進來,客廳內彼此交談的幾個人都站起身,看向他們倆。

雖然除了劉慶蘭女士外,其餘的三名陌生男人張芷晴都是初次相見,但是她一眼就認出了他們各自的身份,這三人的照片和個人資料她看過不止一遍。

正是宋誌明、王同勳和吳一成三人。

和眾人簡單寒暄了幾句,黃粱和張芷晴相鄰而坐。其餘的人或明顯或掩飾,都在打量著他們二人。

張芷晴壓低聲音,在黃粱耳旁問道:“這麽說,猥瑣大叔要帶來的人,是範思雨嘍?”

黃粱不易察覺的點點頭。

“為什麽把這些人都聚集在一起啊?你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過一會你就知道了。”

“好吧...”

客廳的氣氛極為壓抑。眾人之間雖然時不時的聊上幾句,臉上也戴著刻意的微笑,但眼睛深處蘊涵的不安之情溢於言表。

身處在這種環境,張芷晴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

索性,王建仁沒有讓他們等太久。

在黃粱和張芷晴達到別墅後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王建仁也終於帶著範思雨趕到了。

範思雨瘦小的身影一出現在客廳內,劉慶蘭女士立刻快步迎了上去,拉住她的手,關切的問著她的近況。範思雨略顯尷尬的一一回應著。

“梁子,人我給你帶到了。”王建仁大步流星的走向黃粱和張芷晴所在的位置,他把一份檔案袋遞到了黃粱的麵前,“有必要這樣做嗎?”他壓低聲音問到。

“麻煩你了。雖然是多此一舉,但請讓我任性一次。”黃粱接過檔案袋,轉手交給了張芷晴,叮囑道:“拿好了”

“你就放心吧。”

“行吧,畢竟這其實是你的功勞,我隻不過是采摘勝利果實的,你說咋弄就咋弄吧。”王建仁一屁股坐在鬆軟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向黃粱,“梁子,觀眾都已經到齊了,開始你的表演吧。”

黃粱點點頭,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他睜開眼,從沙發上站起身,站到了圍坐在客廳沙發的眾人麵前。

客廳內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這其中有困惑、有不解、有厭煩、有冷漠,其中還夾雜著一道深含恐懼的目光。

“首先,我要感謝各位能在百忙之中趕來,答應我唐突的請求。考慮到各位都是這件悲劇的親臨者,所以我一時任性,叫來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