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凶手落網?
拉開車門,黃粱繼續說道:“在客廳和起床洗漱後的劉慶蘭女士聊了幾句,宋誌明和王同勳相繼返回到各自的房間中。
“到了中午接近十二點的時候,劉慶蘭女士找到陳玉芬和宋誌明一起去二樓查看陳明老人的情況,這才發現了屍體。
“隨後一直待在房間中的吳一成聽到尖叫聲,趕過來查看情況。之後的幾分鍾之內,別墅內的其餘兩人也來到了二樓被害人的臥室。這是目前已被證實的事發當天的時間表。”
聽了黃粱了複述,王建仁皺起眉頭。“已被證實?梁子,你什麽意思?”
“如果你仔細分析過這些證詞的話,就會發現有三個人在案發當天發現陳明教授屍體之前,行蹤無法確定。”黃粱說,“隻能根據他們的一麵之詞。”
“呃...有這樣的人嗎?”王建仁一邊問、一邊坐進車內。
“有。”
黃粱發動汽車,向大學的東側出口駛去,他盡量減慢車速,道路上行走著三三兩兩的學生。
“你讓我捋一下。”王建仁眉頭緊皺,“一麵之詞...也就是說沒有和他人同處一室的人唄。嗯,首先宋誌明和王同勳可以排除,因為他們一起吃的早餐,還在客廳聊了許久。劉慶蘭女士和這兩人在客廳見過麵,也可以排除...梁子,你口中的三個人,指的是吳一成、陳玉芬和範思雨?”
黃粱點點頭。駛出校園後,他掛擋提速,匯入車流中。
“根據你昨天傳給我的相關人員證詞報告,陳玉芬說她早起做了早餐後,就返回自己的房間了。但是沒有人能證實她的話。”黃粱說,“範思雨同理,她說早起自己做清潔的時候沒有被人看到,但也有可能是她說謊,無法排除她提前完成清潔工作的可能。吳一成則堅稱他醒來後一直在臥室中看書,一直沒有離開房間。他不吃早飯這一點顯得有些異常。相對於別墅中的其他人,他們三個身上的嫌疑更大。”
“你是鐵了心懷疑被害人是死在別墅內某人的手上了。”
“隨你怎麽說。”黃粱扭頭看向王建仁,“警方應該掌握有範思雨目前的住所地址吧。告訴我。”
王建仁一愣。“那個小保姆不是一直住在那棟別墅裏嗎?”
“...劉慶蘭女士說幾天前範思雨辭職離開了。”
“還有這種事?”
“你不知道?”
王建仁搖搖頭。“沒人通知我們。”
“...該死。”黃粱低聲咒罵一聲,在前方的路口調轉車頭。
“你這是要去哪兒?”
“回事務所。”
當站在事務所門前,仰頭看著門上掛著的那塊不起眼的牌匾的時候,王建仁臉上的笑容讓黃粱感到無地自容。
“解憂事務所?哈哈哈哈,你小子還真是會起名。”王建仁肆意的嘲笑著臉色鐵青的黃粱,“采訪你一下,你是如何下定決心把刻著這種腦殘名字的牌匾掛上去的?”
黃粱擠出一句話:“不是我起的名字。”
“那是誰?”
“我起的。”張芷晴推開事務所的門走了出來,她叉著腰站在王建仁麵前,杏眼圓睜,“黃粱,這個長得像是野豬的表哥的傻子是你從哪個垃圾堆撿回來的?”
“小姑娘,放尊重點,小心警察叔叔帶你回局子——啊啊啊啊!”
王建仁捂著自己的右腳,一邊原地亂跳、一邊不住的發出哀嚎。看了眼張芷晴那足有五厘米高的尖銳鞋跟,黃粱悄悄衝她比了個大拇哥。
“哼,白癡。”
張芷晴眨了眨眼睛,狠狠剜了王建仁一眼,她氣哼哼的回到屋內。
心中暗爽的黃粱把王建仁從地上扶起來,沒好氣的對他說:“你最好留點神,這個小姑娘可不是什麽善茬。”
“感、感受到了。”王建仁疼得直冒冷汗,“她就是你的助手?”
“嗯,叫張芷晴。”
“可以,一碰就炸啊。”
黃粱嘀咕道:“何止,簡直是顆原子彈...”
攙扶著王建仁回到客廳,把他扔在沙發上後,黃粱敲門走進了張芷晴的房間。
“黃粱,那個討厭鬼還沒走?”
“他的事情先放在一旁。”黃粱說,“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啥?”
“把我找到一個人的下落。”
“誰?”
“範思雨。”
“範思雨?劉奶奶家辭職的小保姆?”張芷晴有些詫異,“你打聽她的下落幹什麽?”
“案發當天在別墅中的人,隻有她我還沒見上一麵。”黃粱輕描淡寫的說,“好了,乖,行動起來。”
“別碰我頭發...我知道了。給我一點時間。”
“嗯,查到什麽立刻告訴我。”
走出房間後,黃粱看到王建仁正眼巴巴的看向著這邊。“看什麽呢?還沒吃夠苦頭?”
王建仁悻悻的靠在沙發上。“早就知道你小子混的不好,但是沒想到今天親眼一看,嗬,何止是混的不好,簡直淪落到穀底了。”
“沒你說的那麽慘。”黃粱丟給他一罐冰鎮啤酒。
“不過你小子是真的可以。竟然能忽悠到這麽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死心塌地的跟著你。”王建仁一臉猥瑣的笑容,“能不能教哥哥一手?”
“你知道門在哪兒,不想待可以滾。”
“切,藏著掖著。”王建仁撇撇嘴,“哥哥我也用不著,憑我這顏值——”
“視力正常的異性都會繞著你走。”
“我TM——”
突然響起的大分貝DJ土嗨曲響徹事務所,王建仁不慌不忙的掏出手機,接通了來電。“喂?是我,誰——頭兒,頭兒,您找我有事啊?我在幹嘛?在外麵跑線索呢。這一天天的,累的要死要活的。您找我啥事?嗯,嗯,是嗎?!我知道了,我這就趕回去。是,是,是,我立刻出現,遲到一秒鍾,您就賞我一個大耳咧子!”
結束通話,王建仁手忙腳亂的站起身,向門口跑去。
“怎麽了?”黃粱從他的背影喊道。
“好像是抓到那夥流竄作案的竊賊了,我們部門領導讓我立刻趕回去。不說了,黃粱,有啥進展,我電話通知你。”
話音未落,王建仁已經一瘸一拐的衝出了事務所的大門。
“剛才那噪音是怎麽回事?”張芷晴探頭出來。
“沒什麽。”
“那個男人走了?”
“恩,說是抓住流竄的竊賊了,被上司叫回去了。”
“流竄的竊賊?”張芷晴推開門走了出來,“是殺害陳明教授的那夥竊賊嗎?”
黃粱聳聳肩。“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
“真是太好了,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如果這次真的抓住了凶手,劉奶奶也能了結一樁心願。”
“是啊。”黃粱沉吟道,“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太好了。”
“黃粱,我還需要繼續嗎?”
“查範思雨的下落?當然。”
“好吧...”張芷晴塔拉著拖鞋走回臥室,“我晚飯想吃披薩,榴蓮口味的。”
“行,我知道了,小姑奶奶,能回去幹活了嗎?”
“哼。”
張芷晴甩上房門。
黃粱接到來自王建仁的來電,已經是淩晨後半夜了,他還沒睡,正在和一部晦澀難懂的大部頭小說做著鬥爭。這是他的習慣,在看書的時候從不會半途而廢,即便這書寫的還不如一本空白的筆記本。
“不承認。”
從王建仁這句充滿了頹廢與無奈的開場白中,黃粱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個煩人的胖子此刻有多麽疲憊。
“不承認犯罪事實?”
“承認入室搶劫,但不承認入室殺人。”
對這一情況,黃粱並沒有感到多麽驚訝。
“這一夥竊賊有幾個人?”
“四個人,三男一女,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還有女的?”
“嗯。”電話另一頭的王建仁長歎一聲,“能用上的審訊手段都來了個遍,這四個兔崽子就是不鬆口,真TM是踩了狗屎了!”
“各個擊破也行不通?”
“不行,嘴硬得很。依我看,這幾個兔崽子可能是料到早晚會有落網的一天,早就提前把口供串好了。”
“確定他們就是警方一直在搜尋的嫌疑人團夥嗎?”
“八九不離十。已經查明陳明教授那棟別墅附近村落發生的入室搶劫案,是這幾個兔崽子幹的。他們的指紋與從失竊現場發現的指紋能夠匹對上。”
“他們是怎麽落網的?”
“銷贓的時候被發現的。你也知道,市裏的正規典當行都與警方有直接聯係,一旦發現可疑贓物的話,就會在第一時間通知警方。這幾個兔崽子竟然蠢到去典當行銷贓,也真TM是單純的可以。”
“一群愣頭青啊。”
“就是這種愣頭青最TM容易幹失手殺人這種蠢事。類似的案件,哥哥我碰上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總之人已經落網了,耗我也把他們給耗死!就這樣,我先掛了。”
把手機放在一旁,黃粱沉思片刻,他的目光不自覺的聚焦在麵前茶幾上那張畫有案發現場臥室的平麵圖的A4紙上。
在平麵圖上,一個長方形堵在了臥室的門前。
它代表了那個衣櫃。
而黃粱視線的焦點,就在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