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見一麵

“早。”

王建仁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你遲到了五分鍾。”黃粱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發動引擎駛上車道。

“別怪我,有本事你去找我們領導去。”王建仁嚷嚷道,“他絕對是到更年期了。見到我不罵我一頓,就不是他了!”

“哼。”

一路無話,黃粱把車開到了某高層寫字樓的樓下,把車停在路邊的臨時停車位上,他下車向對街走去。

“是這間咖啡店?”黃粱指著路旁的一間名叫‘夜色’的咖啡店問向身旁的王建仁。

“對,我和宋誌明來過這兒。”王建仁說,“話說你要見他們幹嘛?調查工作我們組早就做完了,用不著你費二遍事。”

黃粱沒有理會他,推開玻璃門走進了咖啡店中。

宋誌明坐在角落的位置。注意到走向自己的黃粱和王建仁兩人,他神色有些慌亂。

“你好,宋先生,我們又見麵了。”王建仁打了聲招呼,坐在宋誌明的對麵。黃粱挨著他坐下,默默的打量著宋誌明。

宋誌明是一位身材魁梧高大的中年男人,從他黝黑壯碩的體形不難看出,他應該保持著係統的鍛煉或運動。

“王警官,你這次叫我出來有何貴幹啊?我知道的事情已經完完本本的都告訴警方了...”宋誌明緊張兮兮的看著王建仁。

“不是我要見你,是這位仁兄的意思。他是我的同——呃,勉強算是同事吧。”王建仁指了下黃粱。

宋誌明這才看向黃粱。

“沒什麽,宋先生,很抱歉耽誤到您的時間了。”黃粱直接從椅子上站起身,衝著宋誌明點了下頭,轉身向咖啡店的出口走去。

“啊?”

宋誌明和王建仁麵麵相覷。愣了幾秒鍾,王建仁才喊了聲‘喂’,慌忙的起身追向黃粱。呆坐在原位的宋誌明注視著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過了好半晌,他困惑不解的咒罵了一聲。

在人行橫道上,王建仁追上了黃粱。

“你TM是不是存心玩我?啊?”

一把甩開王建仁的掣肘,黃粱冷冷的看著他。“我沒那個時間。”

“那你剛才是——”

“閉嘴,上車。”黃粱大步流星的向停在路旁的愛車走去,“胖子,立刻聯係王同勳,問他能不能今天和他見上一麵。”

“啊?”

就算是個沒剝開的榴蓮,王建仁此刻由於震驚而大張的嘴,也絕對能一口吞下去。

憋了一肚子的火,王建仁還是給王同軒打去了電話。後者很幹脆的答應了立刻見麵的請求。約定好了地點,黃粱開車趕赴王同勳的公司。

來到這間位於某高級寫字樓十二層的主營金融債券的公司後,在前台小姐的引領下,黃粱和王建仁被帶到了一間舒適的會客室內。

坐在鬆軟的單人沙發上,兩人等待正在開會的王同勳過來。

黃粱注視著落地窗外的城市風景,很快,一刻鍾的時間悄然流逝,會客室的門被人推開,一個高瘦的身影走了進來。

雖然拄著手杖,行動有些不便,但是王同勳那張刀削般的堅毅麵龐散發出的強大氣場,還是讓黃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王警官,又見麵了,這位是?”

“黃粱。是我的合作夥伴,對,夥伴。”王建仁故意說得含糊不清,“這次來打擾你,也是他的注意。”

“黃先生,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和王同勳握了握手,黃粱的視線停留在他放在一旁的手杖上,直言不諱的問道:“您腿腳不好?”

王同勳愣了一下,或許是因為沒想到黃粱會問出這樣的問題。苦笑了幾聲,他解釋道:“半年前我碰上了一起車禍,腰和左腿受了些傷。還在恢複期,所以離不開這東西。”

“原來如此。”黃粱看向王建仁,用眼神詢問他是否有這件事。王建仁不易察覺的點了下頭。

“這件事對您的生活一定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吧。”

王同勳困惑的問道:“黃先生,您是指我老師的突然故去,還是說——”

黃粱指了指手杖。

“還好吧...”王同勳看了王建仁一眼,眼神中的責備之意似乎是在質問他為什麽有黃粱這號怪人,“在日常生活中確實造成了很大的阻礙,畢竟我不能做彎腰的動作——”

“這麽嚴重?”

“嗯,畢竟還在恢複期。”王同勳說,“醫生建議我在家繼續靜養,但是我放心不下工作的事。”

“原來如此...”黃粱點點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感謝您的配合,我和王警官就不再耽誤您的時間了,王先生,祝您早日康複。”

“啊?啊...好的。”注視著黃粱走去會客室,王同勳轉頭看向同樣不知所措的王建仁,“王警官,這究竟是怎麽一回——”

“抱歉,我也不清楚。”

丟下這句話,王建仁急匆匆的離開了會客室。

在電梯門關上的前一秒,王建仁擠了進來。“梁子,你是不是有病?”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質問道,“鬧著玩兒呢?你TM有問過和案子相關的問題嗎?”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相關的調查工作早已經完成了,我用不著費二遍事。”

“我擦!”被黃粱噎的夠嗆,王建仁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勉強控製住情緒,“那你和案件相關者見麵,是TM為了什麽?消磨時間?”

“眼見為實。”

“我TM——”

“先去吃個午飯。”黃粱走出電梯,大步向寫字樓的出口走去,“然後去XX大學。”

“XX大學?”王建仁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你要去見吳一成?”

在一間街邊不起眼的蒼蠅館子解決完午飯,黃粱和王建仁開車前往XX大學。達到大學的門衛處,王建仁向工作人員出示證件的同時,詢問了吳一成教授是否在校,得知教務係統顯示吳一成在校。

在王建仁的引領下,黃粱把車停在了一棟名叫‘明德樓’的五層建築的樓下,吳一成的辦公室就在這棟建築三層的某個房間。

駕輕就熟的找到吳一成的辦公室,王建仁敲了敲門,聽到門內傳來‘請進’的應答聲後,王建仁看了身旁黃粱一眼,轉動門把手,走進了這間辦公室。

辦公室不大的空間內堆滿了書籍資料,沒有多少留給人的空間。在黃粱和王建仁進入到房間後,幾乎連轉身都有些吃力。

坐在稍顯雜亂的辦公桌後的禿頂男人抬起頭,透過那副像是啤酒瓶底的茶色眼睛,呆呆的仰望著黃粱和王建仁。

“王、王警官?”中年男人不知所措的站起身,結結巴巴的打量著闖入他領地內的人。

黃粱俯視著他:“您就是吳一成教授?”

“副教授,副教授...”吳一成抬了下眼鏡,“您是?”

“他叫黃粱。”王建仁看向房間內唯一一把空著的椅子,咂咂嘴,決定還是站著比較好,“是他要見你。”

“我有些情況想要找您了解一下。”黃粱直視著身材異常瘦小的吳一成,“有關陳明教授的事情。”

“老師的事情啊,這麽說,您也是警察?”

“隻是碰巧調查這起案件。”黃粱擺擺手,“還是說回您吧。據劉慶蘭女士回憶,您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宋教授的屍體,而是隨後趕來的,這是事實嗎?”

吳一成緊張的點點頭。“當時我正在房間中看書。聽到樓上傳來巨響和劉阿姨的尖叫,我才意識到可能出事情了,慌忙的衝出房間,跑上二樓。”

“離開房間跑上二樓的過程中,您碰到其他人了嗎?”

“碰上其他人?”吳一成困惑的反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黃粱又問了一遍:“我的意思是問,您從一樓到二樓的過程中,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沒有吧...”吳一成搖搖頭,“說實話我沒注意。”

“在您之後趕到案發現場的是王同軒先生和別墅的保姆範思雨,這兩位您都沒有看到?”

“沒有。”吳一成不解的看著黃粱,“黃先生是吧?您問這些幹嘛啊?我已經和警方的人反複說過這些細節了。”

“請您不要在意。今天就到這裏吧,不再打擾您了。告辭。”

在一旁冷眼觀瞧的王建仁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幕的發生,他趕在黃粱之前推開門,走出了狹小的辦公室。

下樓的過程中,王建仁若有所思的說道:“梁子,莫非你是在懷疑吳一成?”

“我懷疑與案件相關的所有人,在真相揭露之前。”

“切,場麵話。”王建仁不屑一顧的說道,“沒有人能完全隔絕主觀意念的影響。除非不是人。”

“你記得我昨天向你要的案發當天別墅內所有人的時間表嗎?”

王建仁翻了個白眼:“廢話,那張圖標就是我嘔心瀝血的成果!你知道我為此費了多少腦細胞嗎?”

“怪不得你現在蠢成這樣。”在王建仁爆粗口之前,黃粱接著說道,“案發當天的上午八點多,宋誌明和王同勳相繼來到餐廳吃早餐,隨後兩人來到一樓的客廳,一直閑聊到十點一刻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