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報仇
黃粱沉吟道:“看來被害人和凶手之間的仇恨應該是一件不為人知的秘密。”
“是啊,如果事實真是如此的話,就很難查了。你總不能讓死人告訴你情況吧。”
“或許有個人能夠讓屍體說話。”
王建仁揚起一側眉毛:“你要去找她幫忙?”
“沒錯。大王,你能不能和你們領導通融一下,允許她可以對被害人的屍體進行屍檢。”
“應該沒問題。”王建仁想了一下,回答道,“她的名字我們頭兒肯定聽過,如果能夠請到她來介入案件調查中的話,我們頭兒應該會很樂意的。我們頭兒那邊我來解決,黃粱,請她來就看你的了。隻有你有如此大的麵子。”
“這是你的案子。為什麽賣人情的是我?”黃粱沒好氣的說。
“現在已經是我們的案子了,老弟。”
麵對王建仁的回答,黃粱隻能苦笑著搖搖頭:“是啊,現在已經是我們的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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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接到你主動打過來的電話呢。”石若穀眼神幽怨的看著身旁掌控方向盤的黃粱。如同昨晚約定的那樣,他今天開車來接她,兩人一起去查看屍體。
“抱歉,”黃粱略帶歉意地說道,“我知道你工作忙,所以也就——”
“你都是在為我考慮咯?”
黃粱沒有吭聲。
石若穀歎了口氣:“你呀,姐姐又不會吃了你。平時就不能多和姐姐聯係一下嗎?姐姐要的又不多。”
黃粱依然沒有吭聲。
“你這個人真是不禁逗。”石若穀主動給黃粱台階下。“怎麽想起來幫王胖子調查案件了?”
“閑著沒事兒吧。”麵對石若穀,黃粱說出了心裏話,“這段時間成天無所事事,腦子都快鏽掉了。”
石若穀輕笑了幾聲:“就知道你這個不安分的本性。行吧,姐姐,這一次就鼎力相助。誰讓是我最愛的弟弟主動向我尋求幫助呢?”
黃粱感激的說道:“謝謝你幫忙,若穀姐,我知道你工作特別忙。”
“還好,這段時間倒是沒什麽太要緊的案子。還算比較順利。”石若穀風情萬種的撩了下頭發。“這次姐姐來幫忙,你是不是得給姐姐獎勵啊?”
“若穀姐想要什麽?隻要是我能負擔得起的,我都會給你買。”
“姐姐可不要什麽東西,姐姐想要的隻有你~”
黃粱苦笑著搖搖頭:“若穀姐,咱們之間還是別開這種玩笑了,你知道的,我承受不住。要是我當真了該怎麽辦?”
“你要是當真了的話,就當真好了。姐姐又不會拒絕你。”石若穀把下額輕輕的抵在黃粱的肩膀上,對著他的耳朵吹了口氣。
黃粱險些握不緊方向盤,他趕緊縮了縮肩膀。“若穀姐,我開車呢,太危險了。”
石若穀得意的哼了一聲:“就知道你是在裝假正經。”
閑聊中,兩人已經來到了目的地。王建仁等在大門口,示意警衛把門打開,讓黃粱開車進去。把車停好後,跟在王建仁的身後,黃粱和石若穀向著存放屍體的冷庫走去。
到達冷庫後,處理完必要的手續。黃粱和石若穀被帶進了一間解剖室。在解剖台上躺著一具男性的屍體。他的腹腔被切開,用支架支撐著,內髒看得一清二楚。
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這陣勢的黃粱不免皺起眉頭,他扭過頭撇開視線。石若穀麵不改色的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和帽子,一切整理妥當之後,她走到解剖台前著手進行屍檢。
就這樣。黃粱和王建仁默默的站在一旁,遠遠注視著石若穀忙碌。她全神貫注地對屍體進行檢查,過去了大概半個鍾頭,石若穀滿意地點點頭,站直了腰身。她一邊把手上的手套脫下、一邊招呼黃粱和王建仁湊近。
站在解剖台旁,聞著那股刺鼻的藥水味和血腥味,黃粱強迫自己把視線集中在這具慘不忍睹的男性被害人的屍體上。
“可以確信他的死因不是胸口和腹部的刀傷。”石若穀的語氣十分確定。
“你有把握?”黃粱看向她。
“當然。其實還是很好分辨的,如果傷口是死前造成的話,一般為偏紅色,如果死後造成的話,會有些發黃。你看這兩處刀傷,”——石若穀指了指屍體腹部和胸腔的創口——“看到了嗎?創傷處微微泛黃,這應該是凶手在被害人死後用刀捅傷所導致的。”
王建仁在一旁搭腔:“若穀說得沒錯。初步的屍檢報告也是同樣的結果。這個人是被活活打死的。”
黃粱點點頭:“這就有些奇怪了,既然已經把被害人活活打死了,凶手為什麽還要補上兩刀?是因為不過癮嗎?”
“這個就有多種解釋了,隻有凶手本人知道為什麽會這麽做。不過毫無疑問,這肯定是私人恩怨。能把人打成這樣,施暴者得有多麽瘋狂啊。”王建仁心有餘悸的打量著屍體。
“這是一樁複仇殺人案...”黃粱呢喃道。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至少破案的壓力會小一點。”石若穀抱臂胸前,嚴肅的說道,“通常而言,複仇殺人不會演變成一係列的凶殺案。凶手報複完畢之後,應該就不會再胡亂殺人了。除非他想報複的對象不止這一個人。”——她指向解剖台上的屍體——“從屍體各處的傷痕可以看出被害人應該是被人徒手折磨、毆打致死。施暴者是一個體格壯碩、力氣很大的成年男性。這種程度的創傷不是一般人能夠弄出來。絕大部分的女性都不可能把人打成這樣。
“凶手應該是個男的。”注視著這具像是被火車正麵碾壓過的屍體,黃粱不由自主地點點頭。“體格壯碩、力氣巨大,可能具備一定的格鬥技巧。”
“範圍還是太模糊了。”王建仁說,“雖然體格壯碩、力氣巨大的男人的確不多——現在基本上人人都是亞健康——但是最近健身的風潮在京陽市內風靡了起來。那種成天呆在健身房中擼鐵的muscle男也漸漸多了起來,不好查啊。”
黃粱斜睨了王建仁一眼:“可以啊,居然還知道肌肉的英文muscle。”
“那你瞅瞅。”王建仁得意地挺起胸膛。“哥哥我健身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那群隻知道擺pose、秀肌肉的花架子可不是哥哥的對手,不是我和你吹呀——”
“行了,打住。話題怎麽跑偏到那兒去了?”石若穀無奈的扶著額頭,“這具屍體大致上也隻能告訴我們這麽多了。凶手是男性。身材壯碩、力氣巨大。與被害人之間存在刻骨銘心的仇恨。對了,我還發現一個細節。這具屍體少了一顆臼齒。”
“臼齒,他最近拔牙了嗎?”黃粱看向王建仁,後者搖搖頭,說:“沒發現他有看牙醫的記錄。”
石若穀說:“應該不是拔牙。從創口的損傷程度來看,應該是被人暴力拔掉的。會不會是在被施虐的過程中被凶手一拳打掉了臼齒?”
王建仁否定道:“應該不可能,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那顆牙隻有兩個去處:一個是死者的胃裏,一個是案發現場。但這兩處地方都沒有發現牙齒。”
“也就是說,”黃粱若有所思地看向死者的口腔,“凶手拿走了那顆臼齒?”
“存在這個可能性。”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感慨呢喃道,“收集被害人的牙齒?這是個什麽習慣?”
把石若穀送到她工作的地方後,黃粱開車返回事務所。半路上他接到了徐良平的電話。
“喂,梁子,忙什麽呢?出來喝一杯啊。”
“可以啊。你在什麽地方?我開車去找你。”
“老地方,不見不散。”
掛斷電話,黃粱立刻調轉車頭,向著他和徐良平最近經常去的那間酒吧開去。此時是下午剛過三點,酒吧內空空****的,還沒有正式營業。徐良平獨自一個人坐在吧台前,和擦拭杯子的酒保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天。
“給我一杯橙汁,謝謝。”
“梁子,你應該把這個臭毛病改了。哪有人來酒吧隻喝橙汁的。”
“沒辦法,一會兒還得開車回家呢。”
“叫個代駕不就完了。”
“可以啊,”黃粱笑罵著錘了徐良平肩膀一拳,“這才出來幾天,都知道叫代駕了。”
徐良平笑著說道:“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對了。你剛才是在開車吧。”
“嗯,開車。”
“今天有事兒?”
“出去辦點事兒。”黃粱撓了撓鼻子。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有,事情已經辦完了,當時我正在回事務所的路上。”
“那就好。”徐良平點點頭。把杯中剩餘的酒液灌入喉嚨。“你那個破事務所終於要開張了?”
黃粱無奈的說道:“不算,隻是幫朋友一個忙而已。”
徐良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出神的注視著手機掛鏈,那是一個拇指粗細的小木桶。很精巧、小巧。在光線的照射下,表麵泛著油亮亮的光。顯得很古樸,莫名的散發著一股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