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再次遇襲
仔仔細細看完這些資料後,黃粱還是對魯智深找到自己的目的一無所知。他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透魯智深為什麽會千裏迢迢的邀請自己來到這座小城,他與魯智深和這是小城之間未有絲毫瓜葛。
黃粱甚至有些納悶,魯智深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下落?他怎麽會有自己的聯係方式?由於黃粱的手機號也是他支付寶的賬號,所以如果查詢到他的手機號碼,是可以把錢轉給他。
黃粱隻能暫且推斷對方可能是網上看到了‘解憂事務所’的相關信息——張芷晴一直在各大平台發布事務所訊息,除了騷擾電話劇增之外,對業務增加沒什麽幫助——這才決定向素未謀生的人求助。
或許5萬塊對於魯智深這樣掙過大錢的人而言的確不值一提。
黃粱苦笑一聲,把手機扔在一旁,他關掉床頭燈,閉上眼睛。碰觸到枕頭那一刹那就已經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醒來,下到酒店一樓吃了一頓早餐。和王誌麗女士打了通電話,黃粱得知她仍聯係不到魯智深。黃粱心中的不安之情逐漸加深。他特意向王誌麗女士要了幾張魯智深的相片。
相片中的那個男人身材壯碩,一張四方大臉,穿著考究的西裝,看起來不怒自威。和張芷晴收集到的照片相比,王誌麗給他的這幾張照片上的魯智深顯得更加蒼老一些。臉頰上皺紋橫生。他不再有揮斥方遒的灑脫笑容,而是陰沉著臉,像是時刻都在為如何生存下去而苦惱。
盯著這些照片黃粱反複比較,乍看上去,照片中的男人與他在湖岸邊發現的男性屍體很相似。但他總覺得自己看到過的那具屍體和照片中的魯智深有著細微的不同,這一份違和感讓他總有些在意。
但黃粱又說不清楚是什麽地方讓他感到有些古怪。他隻能把這一切都歸咎於人死後發生的某種變化。的確,活著的人與死人之間有著某些根本性的區別,但這種區別你很難用話語來描述出來。
在這方麵黃粱有著深切的體會。
那個他無比熟悉的朝夕相伴的女人,在他的懷中死去之後,整個人仿佛發生了某種本質的變化。那一刻黃粱甚至都不敢相信這具冰冷冷的軀體曾是自己深愛的女人。
用力搖了搖頭,把胡思亂想從腦袋中清空,黃粱一口喝掉杯中已經冰涼的咖啡,起身向電梯走去。他打算回房間換一身衣服,然後繼續展開他並不知道如何展開的調查。
用房卡解鎖門鎖、推開門的那一刹那,黃粱沒由來的感到一陣心悸。進入客房內,反手把門關上,黃粱邁步向臥室的窗前走去。站在落地窗前,他注視著窗外的景象,極目遠眺,白天的這座小城看上去更加蕭瑟。
不知是巧合還是本就如此,街道上行走的人看上去都格外的蒼老、疲憊。這是一座老年人的城市。放眼望去,都是慢吞吞在街道上散步的老人。很少能看到年輕人的身影。
正當黃粱思考自己接下來該采取何種行動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哢嚓聲,是玻璃推門被推動的聲響。他猛地轉身看向身後。
黃粱注視著那名從衛生間中走出來的男人。男人身著一套破舊的灰色西裝,沒有打領帶,白色襯衫的衣領髒兮兮的,像是已經幾天沒洗。他留著一個小平頭,臉頰上胡子拉擦。兩側梳著誇張的鬢角。
從相貌上,看這人可能已經超過四十歲,不過由於不修邊幅、衣著邋遢,他的實際年齡可能要小上一些。
鬢角男站在距離黃粱五六米遠的位置,渾身鬆弛,仿佛他不是闖入者,而是這間客房的主人。
“我應該沒有叫過客房服務。”黃粱冷冰冰地注視著他。他的後背靠在窗沿上,窗台上連花盆都沒有,這讓黃粱有些無奈。他把手伸進褲子的口袋裏,緊緊的攥住一把鑰匙。
“的確,你沒有叫客房服務,但是我可不是來服務你的,我是來給你提個醒。”
“給我提個醒兒?我好像和你素未謀麵吧。”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隻需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乖乖的拿上你的行李,坐火車離開這座城市。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不然呢?”黃粱身體看似輕鬆,實際上他的每一塊肌肉都在蓄積力量。毫無疑問,善者不來來者不善,這名身材壯碩的男人一看就是練家子,他手上那粗大的拳繭讓黃粱不禁頻頻側目。那是長年累月苦練的結果。
留意到黃粱的目光,男人舉起自己的拳頭微微一笑。“學過幾年外家拳,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用拳頭和你交流。”
“看來決定權還是在我身上了?”黃粱譏諷的說道。
“當然,隻要你聽從勸告,忘掉你看到的一切。我們就可以心平氣和的談一談。”
黃粱眯起眼睛:“這麽說,昨天偷襲我的人是你?”
男人聳聳肩:“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如果是我的話,你覺得我需要偷襲嗎?”
黃粱冷哼一聲,沒說話。
“總之我今天過來就是給你個忠告——”
“如果我不聽呢?”
“那就很抱歉了。我就不得不盡一些地主之誼,讓你了解了解這座城市的凶險。是龍你得給我臥著,是虎你得給我趴著!”
“看來我們算是談崩的。”
“這是你自找的。”
鬢角男舉拳向黃粱的臉頰打來。拳速之快,拳勢之猛,即便黃粱一直在忌憚著他的行動,仍是沒能完全避過這一拳,他的臉頰隻是被擦了一下,卻仿佛是被火車猛然撞擊一般。黃粱徹底感覺不到這半張臉的存在。
還沒等黃粱穩住重心,男人凶狠的一記膝撞頂在他的腹部上,即便黃粱的腹部被六塊肌肉保護著,這一下仍是打得他口噴鮮血。天旋地轉,四周的一切仿佛像他擁擠過來,黃粱重重的倒在地毯上,頭還撞到了窗沿。這更是讓本就不樂觀的形勢雪上加霜。
“該死...”
黃粱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來,但卻沒能如願。男人飛起一腳,堅硬的皮鞋鞋跟撞擊在黃粱的脖頸處。隨即,世界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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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清醒過來,已經是六個小時之後了。黃粱的脖子腫起好大一塊,他幾乎不能夠轉動頭部。疼痛、屈辱、不甘,各種情緒充斥在黃粱混亂不堪的頭腦中。從地上爬起來,就花了他整整半個小時的時間。
眼前一片模糊,像是有人在他眼前放了一麵磨砂的鏡子一般。竭盡全力,他爬到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用水拍打著臉頰,黃粱這才清醒了少許。就這樣躺在衛生間的瓷磚地麵上整整一個多小時,遍體鱗傷的他勉強恢複了一絲力氣,黃粱硬撐著站起來,手扶著牆壁向床走去。他現在隻想躺在柔軟的**睡一會。
但是他卻沒能實現這一小小的要求。
在那張潔白床單鋪就的鬆軟床墊上,有著一具屍體。屍體小小的,是一隻身上有斑駁傷痕的花紋流浪貓。貓的身體很長,像是一根褐色的腐壞麵條。從它那怪異角度的頭不難看出,這隻貓是被人殘忍的扭斷了脖子。
“這又是一個警告...”黃粱自言自語了一句。他強忍著劇痛,把這具可憐動物的屍體裝進了黑色的塑料袋中。隨後他呼叫客房服務,讓酒店的工作人員給他換了一床幹淨的床單。黃粱趴在**,終於能夠安靜的睡去。
第二天上午,他掙紮著從床鋪上爬起來,沒有洗漱也沒有吃飯,離開酒店後,他打車去了之前去過的那家小診所。那名疲憊不堪的坐診醫生與上次一樣,對黃粱如何造成傷勢的原因毫無興趣。他麻利地給黃粱全身的傷口進行了包紮、縫合。
不誇張的說,如果是不熟悉黃粱的人,很難從他這副外表下認出他本人。半個腦袋都被包裹在白色的繃帶中,讓黃粱覺得自己的頭暈沉沉的。
離開診所後,思慮再三,黃粱決定還是返回到那間下榻的酒店。從那裏逃離毫無意義。無論對方是誰,在人家的地盤兒上,他為刀俎、人為魚肉,黃粱相信不用花什麽力氣,那群三番兩次警告他的人就會鎖定他的位置。
所以黃粱也就放棄治療了。
對方應該沒有想殺害他的念頭,否則的話,他已經被打昏了過去兩次。就算對方把他直接活埋了也不會有任何人發現。他們的所有舉動都是在向黃粱傳達一個消息:離開這裏,離開這座與你毫不相關的小城。
黃粱現在無比確信魯智深已經死了。他碰到的那具麵目全非的男屍一定是他的。這個男人陷入到某種危險的漩渦之中,想要借助外界的力量來幫自己破局,但他最終還是沒能等到黃粱的幫助。
而介入此事的黃粱,卻成為了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或許繼續深陷其中,黃粱也會變成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屆時他會不會被人發現那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