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決戰之前
第二天天沒亮,佛斯特就帶著他的弟兄們走地道離開了海文。
倒不是他們怕死,而是昨晚佛曼的一通操作擺明了告訴眾人,他可以讓霍斯死得不明不白,也可以讓其他人死得不明不白。
單純待在城內不僅起不到拖延時間的作用,反而會讓他們的死毫無意義,正好小白這邊也同化的差不多了,不如提前在天鵝堡和佛曼展開決戰。隻有這樣,無辜的海文市民才不會成為佛曼手底下的工具。
因此,佛斯特進入地道前特地在桌子上留下一封挑戰信,為了確保佛曼上鉤,挑戰書幾乎一半的篇幅都是在嘲諷對方,剩下的一半篇幅粗略地陳述了一些自己所知的消息,包括但不限於伊甸的去向,斯洛普男爵遺孤的去向,二十年前突圍戰之後又發生了什麽......
佛斯特相信,隻要佛曼還是個人,他就不可能放過這些重要情報。
同時,他也沒忘記在挑戰信裏誤導對方,將決戰的地點定在了海文郊外的森林裏。
佛斯特知道如果自己直截了當地說出真正的決戰地點,市長是肯定不會前往他所說的那個位置的,隻有一個勁的往其他地方拐,對方才會自以為是地出現在天鵝堡裏。
這也是佛斯特和伊甸商量好的,他們先離開海文,待佛曼上鉤以後再返回城內,將城內的各方力量團結起來,雖說兩大勢力之一的衛兵隊已經全軍覆沒了,但其餘市民和火焰教仍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隻要能夠將他們聚攏到一塊,即便佛曼真的戰勝了一整座城堡,他也沒可能重返海文了。
然而伊甸和佛斯特都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對手並沒有陷入孤軍奮戰的境地,在海文城外還有一支他們所不知道的武裝力量存在,而這支武裝力量的攻擊對象正是剛出地道,準備做戲做全套的佛斯特一行人。
說來也巧,雖然雙方均被稱為“疤麵”,但他們卻從來沒有碰過麵,。
使偶爾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過另一個“疤麵”,佛斯特也隻當是佛曼用來抹黑他的謠言,從來沒想過另一個“疤麵”是真實存在的。
這一錯誤地判斷也給眾人帶來了不小的麻煩,進入森林沒多久,他們便遭到伏擊,伏擊者似乎非常清楚他們的行進路線,早早地在必經之路上準備好了陷阱。
一行人就這麽毫無防備地跌入了陷阱之中,他們掉坑後沒多久,陷阱上方出現了數個手持石塊的人影。
人影們剛準備向陷阱內的眾人發動攻擊,卻發現坑內居然空無一人。
為首的那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人踹了一腳,原本圍在陷阱邊緣看熱鬧的伏擊者們成了跌入陷阱的受害者,原本的受害者反而成了站在陷阱邊緣看熱鬧的人。
獵人和獵物的身份似乎發生了轉換。
佛斯特遭遇伏擊的同時,佛曼以閃現的方式出現在天鵝堡城門前,可惜這座城堡的主人已經不是他了。
本應站在城牆上的衛兵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數十個身著怪異鎧甲的伊甸。
見天鵝堡前任堡主歸來,這一夥伊甸對他露出了微笑。
這些伊甸都是昨晚小白情緒轉好後,兩個人花了半個多鍾頭造出來的仿製品。
考慮到他們的對手很可能有空間方麵的能力,殺起仿品來速度應該不慢,所以就沒有在這些低級分身上下太多功夫,大多數仿品都是隻有能量的空殼,隻有少數重量級分身才有資格填充器官。
因此,這些便宜貨笑得格外放肆,生怕佛曼打不死他們一樣。
見此情形,佛曼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沒什麽素養的野法師...我果然不應該對你抱有什麽不切實際的幻想。”
說到這,佛曼從城牆下消失,但他的聲音卻沒有因此消失,書房的窗戶那裏傳來了更為響亮的後半句話。
“說真的,和那些泥腿子一起住在畜舍裏,當一頭待宰的畜生,這才是你該有的身份。”
說完,書房窗口處的佛曼再次消失,緊接著,城牆上的伊甸們大多化作紅光四散,少數幾個石頭材質的也莫名炸裂開來。
市長本人則站在唯一一個碳基構造的伊甸身前,戲謔地看著被自己穿胸的白發法師。
“這就是你最後的倚仗?哈,這正是我看過最滑稽的戲劇,放心吧,在你死後,我會讓你永遠活著的,你將會成為我最忠實的誘餌,引誘原罪教的人上當。”
見他如此得以,小白有點忍不住了,她分解了那具身份的脖子,與身體失去連接的頭部在她的控製之下飄在半空中,正好與佛曼的頭齊平。
“你什麽時候產生了這是本體的錯覺?”
這下輪到小白嘲諷了,她那張伊甸的臉上,露出了本人絕不會露出的欠抽表情,與此同時,更多的伊甸出現在天鵝堡各處。
“殺,隨便你殺,看看你是殺的快,還是我刷的快,雖然不知道你......”
這顆腦袋話還沒說完,便被佛曼一巴掌拍碎,其他分身見狀,紛紛露出了悲傷的表情,其中一個接著之前的話說道:
“是怎麽做到一瞬間擊殺這麽多分身,但......”
和之前那顆腦袋一樣,這個分身同樣沒說幾句便被打成一地碎牛肉,如傳火者一般,在他倒下之後,另一個分身繼承了他的事業。
“但隻要你沒辦法殺死......”
一個倒下去,兩個站起來,更多的分身開始重複著同樣的話語。
“我的本體,那麽......”
一眨眼的功夫,佛曼便將天鵝堡內的所有分身摧毀殆盡,無數牛肉末均勻地灑在地麵上,為這座城堡鋪上了一層味道不錯的地毯。
可佛曼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城堡另一端又傳來了伊甸的聲音。
“我遲早......”
“會......”
“k......”
似乎是厭倦了這種毫無意義的捉迷藏遊戲,佛曼的速度越來越快,有的分身連嘴都沒張開就被一巴掌拍到牆上,成為了城牆的一部分。
但殺著殺著,佛曼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明明已經屠宰了十個多小時了,可地麵上的牛肉地毯卻依舊是最開始的厚度,就連牆上也是一樣。
仿佛這座城堡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有節奏地吞噬著地麵上的牛肉。
“該死的老鼠,總算找到你了。”
將麵前這扇中空的城牆打穿,佛曼發現了那個一直躲在城牆裏的伊甸。
“現在,貓鼠遊戲結束了,說實話,我並不覺得這樣的遊戲有什麽意思,也許隻有你這樣卑劣的老鼠,才會沉浸在其中。”
佛曼拎著伊甸的脖子,冷聲道:“我改主意了,你這樣的蠢貨沒資格被我利用,準備好體驗真正的酷刑了嗎?”
“是這樣麽?”
小白沒有被佛曼的垃圾話嚇到,她隨手封上那個被拳頭砸出來的缺口,再一次嘲諷道。
“你不是速度很快嘛,來,我倒要看看在這種封閉的環境裏,你特麽能快到哪去!現在,我要為死去的友人報仇!”
一根鐵質長槍從分身身後的石壁中鑽出,準備將分身和佛曼一起捅一個對穿。
“噗嗤。”
分身被無情的貫穿了,但長槍並沒有刺中佛曼,他再一次避開了必死的攻擊。
“咳咳...“分身裝模作樣地咳出了一口鮮血,“你躲得了一根,躲不了十五根,今天,我就要在這裏和你同歸於盡!”
瀕死的分身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他猛地掙脫了將自己貫穿的長槍,向前撲去,、將佛曼撲倒在地。
黑暗中,無數金屬兵器自石壁中飛出,如果不出意外,佛曼將會葬身於此。
想到這,分身再一次裝模作樣地露出了釋然的微笑,仿佛他在臨死前看到了自己的友人一般。
“凡爾曼,邦德,赫曼...我...咳咳...我幫你們報仇了。”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那個被分身死死壓住的人消失了,麵前的牆壁上再次被轟出一個巨大的破口,佛曼站在破口外,輕蔑地看著裏麵那個被紮成刺蝟的分身。
“可笑的掙紮。”
對此,市長是這麽評價的。
“他不會真覺得自己贏了吧,不會吧?”
天鵝堡地下五十米處,伊甸聽完小白的轉播,如此評價道。
“很正常啊,最後那個分身可是我花了幾個小時才製作出來的,雖然全身器官都是改的動物器官,但用來騙騙中世紀人還是妥妥的。”
小白一臉得意地自誇起來。
“我猜他肯定以為已經徹底解決了我們,準備回去當他那海文市長呢,話說你有沒有推斷出他這麽快的原因?不然我們未必殺得死他。”
“快了。”伊甸歎了口氣,“我已經把範圍縮小到三個選項了,你再等我總結一下。”
“你快點,別讓他跑了。”
“放心。”
佛曼擊殺小白分身的時候,佛斯特同樣處理掉了陷阱內的伏擊者,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些伏擊者太過簡單了,在他的印象裏,自己那個老夥計可不會收這種蠢貨當他的手下,一般來說,這種人隻會是他的手下的手下。
“小心!”
佛斯特大喊一聲,同時撲向正在填坑的賽耿德,將他撲倒在地上。
“嗖。”
幾乎是兩人倒地的同時,一根箭矢從頭頂飛過,沒入他們身後的樹幹裏。
來不及查看箭矢所造成的破壞,兩人狼狽的滾到一旁的灌木叢裏,佛斯特一邊滾,一邊吹響了口中的哨子。
“咕咕咕。”鳥叫聲從哨子中傳出,埋伏在樹上的其他人聽出了其中警告的意思,紛紛從樹上跳下。
同一時刻,一支箭釘在他們原本藏身的大樹樹枝上。
“呼...”
放鬆下來的瑟得長輸了一口氣氣,可是不等他將這口氣徹底呼出,一根箭矢仿佛長了眼睛一般向他的方向飛來。
對死亡的恐懼瞬間攝住了瑟得的內心,他不願意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但恐懼讓他動彈不得,眼看著箭矢越來越近,他不禁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噔”
預想中弓箭射入自己身體的情況並沒有出現,瑟得掙紮地睜開雙眼,發現弓箭居然釘在不遠處的樹幹上。
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他又震驚地發現:如果自己之前沒有失去行動能力,這根箭就將不偏不倚地射在自己腦門上。
也就是說,敵人甚至預判到了他們逃跑的方向。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瑟得從舌頭下翻出了哨子,向佛斯特的方向吹響了口哨。
“嚦嚦嚦”
“duang”
吹完哨,瑟得便向樹上爬去,爬到一半的時候又突然鬆手,任憑自己向下落去,結果不出意料,伴隨著“duang”的一聲,又一支箭釘在距離自己頭發隻有幾厘米的地方。
瑟得剛準備同其他人分享這一情報,不遠處的樹林裏傳來了厄尼狼的嚎叫聲,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嚎叫聲出現以後,弓箭手的射擊停止了。
與此同時,“耳機”中傳來伊甸的聲音。
“別擔心,那些狼都是友軍,你們就跟著一塊去攻擊那個弓箭手吧。”
眾人不疑有他,朝嚎叫聲發出的地方奔去,等他們趕到時,狼與弓箭手的戰鬥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階段。
狼群不斷撲向空地中央的襲擊者,襲擊者則利用手中的弓箭不斷進行反擊。
很快,狼群中便出現了第一例傷亡:一隻公狼在撲咬時被長弓抽中腰部,倒飛了出去。
見形勢發生變化,佛斯特不再旁觀,從腰間拔出長劍,在狼群的掩護下一躍而起,向襲擊者砍去。
斯卡不甘示弱,用弓臂擋下跳劈,同時從箭袋中抽出一根箭矢,向佛斯特眼睛刺去。
佛斯特並沒有被這突如其來地攻擊嚇到,他一邊用匕首擋住箭頭,一邊呼喚弟兄們進攻。
頓時,狼群和人群一齊向斯卡衝去。
或許斯卡本身實力不弱,但他沒有強到能夠一挑四十個同等戰力的敵人。
輪番消耗之下,他逐漸顯出頹勢,揮舞的長弓失去了原本的力道,身上的箭袋被賽耿德一劍挑飛,本就殘破的衣物更是隻剩下布條,身上布滿了狼的爪印。
很快,市長最後的忠犬倒下了,倒在了狼群和人群的圍攻之下。
臨死前,斯卡第一次有了悔恨的情緒,但不管是對他還是對赫曼,都已經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