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伊甸:入城二度
(時間來到第二天)
山洞內,伊甸看著遞過來的黑色尖帽和深綠色襯衫,有些為難地問道:“我們真要穿這身衣服進城?”
“是的,艾薩克先生,這是我們的傳統服飾,除非情況緊急,否則任何一個伐伊斯坦人都不會輕易脫去這身衣服。如果你們想要接管那間商行,穿這身衣服是最簡單的方法。”
回答他的人的是邦德,作為地道的梅拉蘇雷人,他無疑是穿得最快的那個,其他人還在猶豫,他就已經換好了衣服,看得出,他非常在意這身裝扮。
“好吧,可這也太難看了,設計出這身衣服的人審美多少有點問題。”
雖然十分不情願,但是為了推翻佛曼,伊甸也隻好穿上了這身醜陋的衣服,待眾人穿完衣服後,邦德又從旁邊的馬車上拿來幾條白布,對眾人說道:“再用這些包裹住四肢就可以了。”
“......”用白布將四肢完全包住,隻留下一雙手露在外麵之後,伊甸已經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吐槽這愚蠢的造型了。
在他看來,自己現在的造型哪能稱得上是商人,活脫脫神經病,剛從醫院裏逃出來的那種。
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並沒有在意他殺人的目光,在那邊一個勁地鼓吹者這身衣服的優越性,直到佛斯特按住他的肩膀,他才不再說話,乖乖地走到隊伍最後邊。
接著佛斯特對眾人喊道:“弟兄們,上任海文!(指上任海文內伐伊斯坦商行的老板)”
喊話完畢,佛斯特和其他人同時翻身上馬離開了洞穴。伊甸不會騎馬,所以他選擇一路小跑跟在眾人身後。
幸好他高達兩點的移速足以匹敵快馬,才不至於和其他人拉開太大距離。
半小時後,森林邊緣,一列車隊緩慢地朝著海文方向行進,為首的是一個騎著白馬的蒙麵人,伊甸以同樣的速度與他並行。
此時,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各自的事情。
“我聽小白說凡爾曼是你的兒子,怎麽,你出來當土匪還帶兒子一塊的?”
“他爹娘犧牲了,臨死前請求我幫他們照顧好兒子,之後我便成了他的養父,那時候他還小,不記事,就把我當成了他的親爹。”
“其他人知道這事嗎?”
“除了賽耿德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你這就這麽信任我。”伊甸挑了挑眉毛,有些詫異地問道。
“你和塞克斯很像,同樣年輕,同樣被人通緝。”
“好吧,你說服我了,話說你對上佛曼有幾成把握?”
伊甸的問題讓佛斯特眉頭一皺。
“不好說,佛曼畢竟是個市長,哪怕海文城裏其餘兩大勢力並不服他,市長身份給他帶來的資源依舊不是我這個強盜能比的,我估計可能隻有一成的勝算。”
“如果我們來協助你呢?”聽到隻有一成,待在隨身房間裏的小白也有些坐不住了。
“你們倆?那應該有三成了。”
“看來光靠我們是沒辦法幹掉他了,還是得想辦法把海文內的其他力量團結起來,讓佛曼作繭自縛。”伊甸總結道。
“就該這樣,否則我們早就是海文的新主人了,也不至於淪落到當土匪劫道!”
三人又聊了一段時間,直到走出森林,能夠看見不遠處海文的城牆時,他們才結束了聊天,小白重新回到隨身房間裏,伊甸則默默退到隊伍的最後麵,以防被拉邁恩認出。
不過今天的海文城門較上一次又有了些許不同,原本空無一物的吊橋旁多了幾個木板,上麵張貼著伊甸和“疤麵“的通緝令。
伊甸的那張似乎是由魔法繪製而成的,相似度之高,甚至能夠看清楚臉上的毛孔。
相反,謝菲爾德的通緝令就沒有這麽好的待遇了,粗糙的素描,完全不相幹的臉部特征,在伊甸的記憶中,恐怕隻有那張偽造的朱元璋像才能與之匹敵,區別對待的兩張通緝令讓他感到十分蛋疼。
【我和那兩個市長助理好像隻見過兩麵來著,魔法印刷這麽好用?等穩定下來,我也去學幾招試試。】
這邊還在欣賞自己通緝令上的帥照,那邊佛斯特已經和門衛交涉完畢,見車隊駛進城內,伊甸也不再耽擱,跟著車隊一塊走了進去。
雖然昨天才剛剛離開這裏,但第二次進城時,他還是有一種和昨天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希望這次能把事都辦妥,異世界還有那麽多地方是我沒去過的,如果沒辦法把這裏占下來,就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伊甸沒有想到的是,即便他已經對自己的外貌做了修改,看門的拉邁恩依舊對他產生了懷疑,在他們進城以後,拉邁恩對自己身邊的守衛吩咐道。
“傑克,你去跟著他們,看看這夥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被他稱作傑克的年輕人對這個命令感到疑惑。
“隊長,他們不是伐伊斯坦的商人嗎?”
“哼,誰都可以假裝成伐伊斯坦人,那身衣服又不需要多少錢,別他們說什麽就信什麽,得看他們具體做了什麽,去吧。”
“明白,隊長。”傑克一路小跑,遠遠的跟在車隊後方,最終,車隊在一間看上去荒廢已久,牆壁上長滿藤蔓的房屋前停了下來。
“這tm就是你說的商行?”
“先生,您要明白,這是我父親所留下的房子,而他早在佛曼上任時便離開了這座城市,直到他去世以後,我才從遺物中得知了這間房產的存在,您不能如此草率地遷怒於我。”
“我遷怒,我要遷怒我早tm把你砍了,還等到現在?我問你,這樣一間破房子你打算靠吸引顧客?沒有顧客...”謝菲爾德突然像是注意到什麽似的,特意壓低了聲音,用隻有他和邦德能夠聽見的音量說道,“沒有顧客,我們怎麽去推翻佛曼?你也是奔著推翻佛曼能夠提高自己在梅拉蘇雷的地位,才會選擇跟我們一塊幹這事的,是吧?”
“誠信。”
“誠信!?你個伐伊斯坦人還好意思說誠信,你去街上找個人問問,看他們有人相信伐伊斯坦人說話嗎?來,艾薩克,你來評論評論,伐伊斯坦人信用如何?”
【你們吵你們的,扯上我幹嘛,我還打算先進去找個沒人的地方抽張卡來著,你這樣我豈不是很難辦。】
這樣想著,伊甸決定隨便編扯兩句應付一下。
“咳咳,我覺得吧,(小聲)雖然一個種族不會背叛個人,但是一個人可能會背叛他的種族啊,沒準這位邦德先生就是這樣一位背叛伐伊斯坦天性的人,不過具體怎樣你自己判斷,我先進去打掃一下房間,免得到時候開業了店裏還一團糟,再見。”
不等佛斯特作出反應,伊甸已經繞過門口的車隊進到店裏,賽耿德、瑟得等人見狀,紛紛表示自己要進去幫伊甸打掃衛生,跟著一塊進去了。
不一會,就隻剩下塞克斯、賽文兩個年輕人依舊站在外麵。
見此情形,佛斯特也意識到自己的脾氣是有些不對,有些尷尬地拍了拍邦德的肩膀:“行了,我就相信你這麽一回,咱們進去吧,先看看這間屋子裏麵是什麽樣,怎麽說也是你父親的遺產,還是得讓你來負責啊。”
第一個進入屋內的伊甸並沒有像他說的那樣打掃屋內衛生,反而是把髒活都丟給了小白,自己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拿出卡牌盒,雙手顫抖地伸入其中。
他有種預感,這次,他一定能夠抽出一張意義重(bu)大(ming)的卡牌。
當他將那張卡牌從盒中抽出時,預想之中的“哇,金色傳說”並沒有出現,那張卡牌的背麵是非常樸素的紅棕色而純金色。
這樣的情況讓伊甸大失所望,他隨手將卡牌反過來,正準備走個流程之後就把它扔到隨身空間,卡牌正麵的圖案卻讓他眼睛一亮。
卡牌正麵以紅色為主,最下是卡牌描述部分,不知為何,這部分並沒有任何描述,空白的描述框上方,是兩位麵對麵交談的老人,通過兩人那標誌性的大胡子伊甸認出了他們的真實身份:Marx和Engels。
【好家夥,馬恩牌都能給我抽出來?這卡不是網友們玩梗硬造出來的嗎,難道卡牌盒的卡池就是卡牌這一概念本身?那我豈不是賺大發了,好像有些遊戲裏核彈也隻是一張卡牌來著,看來以後每天的四次抽卡都不能浪費了。】
“你抽到啥了?”吃灰完畢的小白見伊甸發呆了這麽久,好奇地湊過來,想要一睹其手中卡牌的真容,當她看清楚時發出了同伊甸一模一樣的感慨。
“好家夥,馬恩牌都能給你抽出來?!為啥這卡沒有描述,難道是他們的理念超過這個時代太多年,導致馬恩牌無用武之地?還有,以後每天的四次抽卡別忘了,不能讓神器蒙塵,明白了沒有?”
“放心,你都能想到我想不到?對了,謝菲爾德他們吵完了沒有,別我一出去又拉我給他們講理。”
“你進來那會就吵完了,現在在外麵搬貨,你是去幫他們還是?”
“我去圖書館一趟,把上策告知戈溫,順便問問他為什麽佛曼知道克製黑暗藝術的方法。”
“待會見~”
伊甸前往圖書館的同時,被拉邁恩派去監視他們的傑克回到了衛所,正在向拉邁恩匯報起他的見聞。
“很抱歉隊長,在我看來他們就是一隊普通的伐伊斯坦商人,隻有那間荒廢已久的商店看上去有些可疑。”
“荒廢的商店...是XC區那間?”
“是的”
“我知道了,明天你和我再去一趟,現在,你可以回到崗位上去了。”
“是,長官。”
但拉邁恩並沒有注意到那個監視著他和傑克的一舉一動的影衛,此人正是之前追捕伊甸的那個影衛的孿生兄弟,當然,他會出現在這裏並不是因為懷疑拉邁恩,而是佛曼的命令。
是的,佛曼從來就沒有信任過任何一個非嫡係手下。
因此,他對這些“前朝遺老”從來沒有放下心過,拉邁恩這樣的小隊長受到的監視程度反而是比較低的那種,監視三天就可以休息一天,像戈溫這種威脅度極高的存在,基本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監視著,要不是異界沒有勞動法,光是工會的起訴就足以讓佛曼破產。
將拉邁恩兩人的對話匯報給佛曼後,佛曼難得沒有第一時間給出指示,隻是搖著手中的酒杯,這讓影衛感到一股莫大的壓力,他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哪裏做錯了,讓自己的主人不滿了。
不過佛曼並沒有沉默很久,在影衛徹底站不住之前,他緩緩開口:“以後多留意拉邁恩,你哥哥的死也許和他有關。那隻商隊...你回去之後再找幾個人,讓他們去監視那裏,好了,你可以走了。”
佛曼的話讓影衛如蒙大赦,他連忙站穩身子,向佛曼道謝之後,以一種快速但不狼狽的方式離開了書房。
影衛離開之後,佛曼的臉上露出了些許不快,他盯著窗外波光粼粼的厄尼河,自語道。
“老邦德的店,哼,八年前他沒敢留下來,現在為什麽又要回來,還是說…算了,如果那老東西還是跟八年前一樣做著他那不切實際的夢...我不介意讓他提前成為第二埃莫爾帝國的公民。”
語閉,佛曼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對著門外喊道:“把萬給我叫來。“
另一邊,伊甸第三次來到小教會前,教堂前的變化讓他有些意外——現在明明是夏天,正是爬山虎生命力旺盛的時候,教堂門前卻鋪滿了枯死的藤條。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枯藤中間那塊空地上的灰燼形狀過於規矩,就像有人在這裏燒過紙錢一樣。
這種奇怪的現象顯然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所以伊甸決定上前詢問正在教堂門口清理地麵的塞繆爾,聽聽他這個傳火者是怎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