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襲擊

其他人都在感慨易容術的時時候,伊甸卻有些傷感。

小白的手法他是再熟悉不過了,原本的一些懷疑也在此刻徹底消失。

他終於能夠確定,眼前這個自認為是自己分身的小百變怪就是早已逝去的她。

可確定了又能怎樣,從小白的表現來看,她早已沒了過去的記憶。

現在的她,可以說是一個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個體了,自己難道要為了一己私欲,去否定一個個體存在的意義?

伊甸自問幹不出這種事情,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給那個導致自己穿越的家夥兩個耳光,然後揪著ta的衣領質問ta,為什麽要在複活她之後刪去她的記憶。

當然,也就隻能想想了,一個能讓人穿越還給人更換身體的存在,即便ta隻是個普通科學家,那也不是現在的伊甸能夠抗衡的。

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把眼前這個佛曼給解決掉,為自己在異世界打出一塊根據地出來。

這樣想著,伊甸驅散了準備對自己上下其手的賽耿德,一個人來到洞外,獨自欣賞著伯雷坦的黃昏。

“有心事?”

當太陽將要完全落到地平線之下時,伊甸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佛斯特那充滿磁性的聲音,轉過頭,卻發現對方也和自己一樣,帶著滿臉唏噓望著天邊的夕陽。

“是的。”伊甸點了點頭,“你這是?”

“懷特小姐恐怕不隻是一個構造物那麽簡單吧?”佛斯特沒有為伊甸解答疑惑,而是反問道。

“......”

這個問題有些過於突然,以至於伊甸不知該如何回答。

見他陷入沉默,佛斯特自顧自地說道。

“我年輕的時候也認識這麽一姑娘,那會我還不是土匪,也沒有參軍,因為從小一塊長大的緣故,我倆的父母給我定了這一門親事,可我那會兒不是年輕嘛,叛逆!也就沒答應。隻是跟那姑娘說:‘你等著,等我成了騎士,就回來娶你。’”

“結果你看到了,我既沒成騎士,也沒回去娶她,反而落草成了土匪,一輩子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翻譯也太tm接地氣了點吧,還有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叫我珍惜現在的愛情,不要讓等待成為遺憾?】

想到這,伊甸的眼眶順勢就紅了,他帶著一絲哭腔說道:“你說的沒錯,小白她確實是我的未婚妻,隻不過...”

不等伊甸把故事說出,一支不知從何射出的箭矢打斷了他,可能是因為射箭者過於緊張,那隻箭射到了一旁的石壁上。

這隻箭的出現讓伊甸十分惱火,他好不容易醞釀起情緒,打算借此機會獲取佛斯特的信任,結果一支箭就把這種氛圍破壞了七七八八,佛斯特更是想都不想就往洞裏跑去,留他一個人在外麵斷後。

伊甸當然不能忍啊,於是他借著沒有視野,不知道樹後麵的生物到底是活人還是某種類人形怪物的優勢,以一秒一顆的速度,對著那幾棵樹傾瀉了大量淚滴,並在樹木盡數折斷以前取得了不錯的戰果。

最前排的三個人因為距離過近而在眼淚擊碎樹木時被淚水濺射,常年為佛曼幹髒活的他們在觸碰到神聖眼淚的瞬間便被其中所包含的“神聖“所灼燒,發出一聲慘叫便昏厥了過去。

卡爾·海森堡見狀也是深感氣憤,早知如此,他就不讓這仨泥腿子跟過來了,這下不但夜襲的計劃被打斷,他們還被迫和伊甸等人正麵交戰。

見自己再沒辦法隱藏下去,他咬咬牙,舉起手中的“法杖”,帶著其他十二個人衝向伊甸,打算在其他人出來之前,先把這個落單的幹掉。

雖說他們事先並沒有做好衝鋒的打算,但畢竟是佛曼的親衛,沒衝幾步便已經穩定了陣型,手中所持有的製式武器也讓伊甸不敢正麵招架,他再次從懷中掏出了“黑暗藝術”,打算使用主動效果避開這次衝鋒,並在之後將他們一網打盡。

然而這一次,伊甸的算盤卻落空了,在他遁入陰影的刹那,卡爾手中那根法杖爆出一陣炫目的金光,將他化作的陰影牢牢禁錮在原地。

不論伊甸如何掙紮都無法挪動分毫,眼瞅著軍陣越衝越近,他不敢繼續冒險,急忙取消匕首效果,借著黑色光刃及其消失時炸出的黑煙,向著洞內逃去。

【#¥%!@,我玩懺悔這麽久我怎麽不知道黑暗藝術能被強光克製呢,難道又是本土化?那他們是怎麽知道的,原罪教這麽見多識廣的?算了,等俘虜他之後再說,先撤。】

伊甸怎麽也不可能想得到,卡爾克製黑暗藝術的方法其實來源於限製影衛法師的手段,更巧的是,這些克製陰影法術的手段是佛曼年輕時在戈溫那看到的。

所以,就算伊甸最後活捉了對方,他也隻能得到一個“克製手段來源於戈溫”的假消息,更何況他還不一定俘虜的了對方。

待到伊甸進入洞內,疤麵的其他成員已經在小白的幫助下布置好了陷阱——一個被小白物質所掩蓋的大坑。

雖然這個陷阱十分的簡單,但小白的加入讓其從一個顯眼到傻子都不會上當的大坑,升級成能夠進行敵我識別的智能陷阱。

比如現在,伊甸從坑洞上方跑過時地麵沒有任何異樣,但當卡爾率領隊伍從其上方經過時,陷阱瞬間發動——一個直徑半米的坑洞突兀地出現在卡爾前腳踩上地麵,後腳抬起的時候。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卡爾瞪大了雙眼,他雖然及時反應過來,但在前後腳都懸空的情況下,他這個親衛隊長也無計可施,隻得一臉不甘地帶著其他人一起跌入陷阱。

由於陣型呈三角狀,所以他們也不是全員入坑,最起碼兩翼末端的四個人因為距離緣故,而及時停下了衝鋒。

停下來的他們很快投入到救援同伴的行動中,但伊甸等人顯然不會給他們救援的機會。

隻聽佛斯特一聲大喝,洞內便躥出四名弟兄,他們一擁而上,準備將上麵四個人先俘虜再料理洞裏的幾個人。

令眾人沒想到的是,見他們上前,那僅剩的四人先他們一步,各自從腰間拿出一瓶影衛同款藥水瓶,並將其一飲而盡。

不同於影衛所喝的熒綠色**,雖然瓶子一樣,但這些瓶子中的**卻是淡藍色的,他們也沒有像影衛那樣變成怪物,隻是體型略微變大了一些。

出於某些原因,這四人所站的位置正好能將陷阱洞口完全擋住,這點小小的細節並沒有被佛斯特注意到,他正戒備地看著四人,以防他們突然變異。

而依附於陷阱內壁,與岩石融為一體的小白則通過觀察陷阱內的情況,意識到四人所作為何——他們在掩護解除偽裝的其他人通過傳送陣撤離。

小白並沒有打斷他們,她從身上剝離出一小塊,將其偽裝成因為交戰餘波而從石壁上脫落的碎屑。

不出所料,卡爾並未懷疑這些碎屑,他在撫了一下頭發之後繼續投入到傳送陣的搭建中。

見“竊聽器”安裝完畢,小白不再停留,借助自身吞噬、變形的能力遁入土中,在上方四人腳下各分離出一部分,打算等到卡爾傳送完畢,上方四人最鬆懈的時候突然出現並俘虜他們。

在伊甸等人和四名斷後者搏鬥了五分鍾後,一道紫色光柱從陷阱內升起,見到光柱升起,苦苦支撐的四人也鬆了一口氣,他們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喝下藥水後膨脹的身軀迅速幹癟,很快便成了四具毫無生命跡象的幹屍。

意料之外的變化也讓小白的突擊落了空,原本束縛四人的攻擊反而成全了他們,讓他們徹底死去,沒給其他人留下半點機會。

所有人都很失望,唯獨佛斯特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他走上前拍著小白變化的石柱,對其他人說道。

“各位,我看出這是佛曼的狗腿子所慣用的伎倆,他們沒本事堂堂正正的戰勝敵人,就隻能偷襲,不,他們甚至連偷襲都不會,隻會像現在這樣,丟下幾具屍體灰溜溜地逃走,這樣的人,失去了權力便什麽也不是,而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他失去權力!”

說完,佛斯特的手被變成人形的小白一巴掌拍開,他也不惱,隻是笑笑,轉身帶領其他人整理行李,留下伊甸和小白兩人在通道中。

“你有沒有在那些人身上留下點什麽?”先開口的是伊甸,其他人一走,他便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向小白詢問她先前的動向。

“很抱歉,我忘了。”

“啊?”

小白的話讓伊甸有些失望,不過沒等他露出失望的表情,小白又補充道:“我忘了攻擊他們,但沒忘記給他們留下些禮物,哈,那家夥現在正在被佛曼訓斥。”

“你這種說話大喘氣的習慣跟誰學的,知不知道許多電視劇主角就是因為這個習慣導致以悲劇收場的?還有,他們在說什麽,轉播過來給我聽聽唄~”

“你說呢,作為分身,除了跟你之外我還能跟誰學?就是悲劇了也是你的鍋,明白不。”

小白白了他一眼,轉播道。

“佛曼:‘tmd土匪,敢殺我的人!去把萬叫來,我有要事商量。等等,我有說你可以走了嗎?卡爾,我問你,我讓你去幹嘛的。’

卡爾:‘您讓我偽裝成原罪教,去偷襲落單的疤麵匪成員。’

佛曼:‘那你是怎麽做的?’

卡爾:‘我...我...我本來打算躲在山洞口,趁他們方便的時候下手,可是...可是...’

佛曼:‘可是你手下的泥腿子連我養的狗都不如,咬人之前先把人嚇到了,是不是?’

卡爾:‘不是,您聽我解釋,那幾個泥腿子我本來是打算...’

佛曼:‘閉嘴,我懶得聽你解釋,不要有下一次,否則,我會讓你永遠活著。’

卡爾·卡爾各種惡心人的道歉和倉皇離開的聲音。”

“......”這老套的反派對白讓伊甸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聽小白的描述,似乎後麵還有更老套的部分,所以他不打算就此事發表看法,而是提到了另一件事。

“對了,你沒忘記給佛曼的書房安竊聽器吧?”

“啊?”

這次輪到小白傻眼了,她之前光顧著聽兩人對話,直到卡爾開溜,也沒想起來這事,眼下,卡爾已經跑了相當一段距離,她那個分身又隻有毫米級,沒了載具支持,根本沒辦法進行遠距離移動(指跨度為十米以上)。

“等等,你不會真的忘記了吧?”

“嗯嗯。”小白點點頭,試圖萌混過關。

“算了,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他倆遲早會再見麵的,到時候再說也不遲,走吧,我們進去幫他們一塊收拾東西去。”

與此同時,佛曼書房內,市長本人正一臉淡然地對萬吩咐道:“卡爾把一切都搞砸了,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是的,先生,保證不讓您失望。”

“很好,告訴其他人,不要和卡爾談論任何與‘疤麵’有關的事情,那蠢貨身上被人放了東西還不自知,那個佛斯特的行事風格...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過幾天你帶人去他們藏身的山洞,別動手,把他們的長相記住,然後回來。”

“對了,那個艾薩克的通緝令你有沒有貼好?”

“已經在城內各處都張貼了,隻要他敢入城,保證他活不過城門。”

“記住,沒我的命令不要自作主張,下去吧。”

佛曼千算萬算也沒能想到,雖然萬將他的話牢記於心,沒有做任何命令之外的事情,但是城衛軍並沒有把萬的話當回事,他們在張貼一號通緝犯艾薩克的告示時,順手把二號通緝犯“謝疤麵”的通緝令也給貼了上去。

正是這不經意的舉動,讓佛曼整整八年的苦心經營全部在幾個星期之後滾去了平行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