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9:暗遷雲湧

德魯涅的戰役,就此,宣告結束。

被遣散的居民們在多隔幾日後,都有陸續收到消息,漸而斷斷續續地回到自己原先居住的房子。

大家都回來了,除了那一家,那個老頭家主帶著他的老伴還有那六個姑娘,躲在隔壁鎮子上照顧著傷勢還未痊愈的伊澤。

“好些了嗎?”

“呃……嗬嗬,至少沒當初那麽痛了,誒、嘶——輕點、輕點兒……”

某件旅店閣樓上,單人間裏的單人**,伊澤在****上半身趴著,安莎莉在給他後背上藥。

“嘶——呼——,誒,莫弗塔娜呢,這兩天沒怎麽看到過她。”

伊澤深呼吸後扭頭問起,安莎莉一頭金色的長卷發顯得她很可愛,但總的來說,那個深色皮膚的女人,莫弗塔娜與他接觸得更多一點。

安莎莉歪著頭想了想:

“她說,不想看你跟個娘們一樣天天喊疼,說是影響她心情……”

說著說著,手指扣了一塊藥泥戳在伊澤後背上,指尖剛戳下去,驚得伊澤差點從**蹦起來:

“啊!疼!!”

伊澤瑞爾在諾克薩斯的探險行程暫時要擱置一陣子了。

手頭上隻有一小顆從殼人族身上挖過來的水晶心髒,說實話,值錢是值錢,但總是這樣耗下去,再值錢的寶貝也不夠揮霍的。

下一趟可要好好計劃了……

同為諾克薩斯的另一個地方,德雷坎,這兒的環境比德魯涅那邊更為嚴峻,無論是城牆之外,還是城門裏頭,就連街道上都有加倍駐守著最精銳的士兵。

路過的居民們看見這副情景,心中都會不自覺地嘀咕著:或許又有什麽大事兒了,最中心的不朽堡壘裏,指不定正在開會?

在不朽堡壘深處,三棱塔並立而成的堡壘,中層,

以斯維因為首的各個部城的首領在此處召開會議,場景一度十分沉寂……

這兒處於整個諾克薩斯最中心的地帶,而這座被層層石牆圍繞的不朽堡壘,是諾克薩斯帝國最高地位的象征。

這兒,是開會的地方,亦是斯維因的居所。

光線陰暗的空曠石室內,中間有橢圓形圍了一圈的石桌,挨著石桌旁倆倆隔開的石椅上,幾乎坐滿了人,西裝革履,大多數都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子。

在場的,唯獨斯維因,是那個屁股沒挨在冰冷石頭椅子上的人,在高人一等的石階上,背著手左右踱步,嘴上不饒人般的厲聲喝詞:

“曾經,據說是在那個極為遙遠的年代,這個用作戰爭的城堡,是由一名實力異常恐怖的魔法使築造而成,有關那名魔法使,他的姓名無人得知,他的事跡也無人流傳,我們知道的,隻有他生前的最後一刻,手上染著我諾克薩斯帝國上千同胞的鮮血,倒於屍山血海中。”

斯維因稍稍停頓一會兒,旁邊座前的一位老頭議員插上一句,說得還挺自信:

“與我們作對的人,終是難逃一死。”

“嗬。”

斯維因冷冷笑了一聲,繼而說道:

“我不希望這次發生的禍害,它的結局會和那名魔法使一樣,你們以為,那名魔法使最終的結局是被我們的士兵手刃而死麽?”

“這……難道不是?”

“他站在那屍體堆成的高山上,力竭而亡,直到他倒下的最後一刻,場上隻有他一個活人!”

“……”

斯維因說完,最後一句話,封住了所有人的嘴巴。

許久,塞恩隻身走了進來,兩隻腳帶動著碩大健壯的身軀,每一步都踏得地麵微微震顫。

“斯維因,我有異議!”

塞恩還沒找到空座坐下,嘴上便急不可耐地提出了意見,斯維因壓低眉頭,感覺今天的塞恩有點反常,遂而不太高興地問道:

“怎麽了?”

“前不久才出征過一次,這次為什麽這麽著急,而且,又是針對德瑪西亞?”

“塞恩,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沒,隻是問問,如果可以的話,針對嘉文三世的這次大規模討伐,我想把領頭權交給其他人,例如德萊厄斯,他比我優秀得多。”

“塞恩呐,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子的,你變了。”

斯維因一股子憂傷的腔調裝得有模有樣,塞恩最不擅長應付斯維因這種陰陽怪氣,嘖……算了算了,

“好吧,算了……我盡力而為!”

說完,塞恩轉身離開了議室。

待議室走廊外的腳步聲緩緩消失,斯維因立刻板回開始時的那張死人臉,接著之前的話題,向在座的各位,單方麵宣告接下來的行動方針,不僅有對於王豐陽的,也有對於即將襲來的、有關噬魂夜的對策。

……

話題牽扯開,視角轉到剛離開不久的塞恩這裏,薩德爾的死訊經由他的上報讓全部的諾克薩斯將士得知,軍中有部分人是漠不關心,但為此感到惋惜的占大多數。

薩德爾是個很勤勉的人,暫不說他本身多麽有實力,光是憑著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想當初,為了升職,他能裏裏外外跑腿送禮,送了半個多月的時間。

聽小道消息說,當時啊,僅是為了升職,一個從普通士卒提拔至衝鋒團團長的機會,他光是隨人情送禮,就差不多送掉了自己全身大半個家當。

有人說,那個時候的他,當上了衝鋒團的團長後,每天的夜宵卻隻有粗糧豆奶和饅頭……

該說不說,也算個狠人吧。

後來的老薩離開了執掌著帝國最大軍權的崔法利軍團,德萊厄斯很看好他,答應並承諾老薩離開時,可以讓他從軍中帶走八百士兵去重新組建一支效忠於帝國的軍隊。

即默克軍團,現今,所謂的默克軍團,名存實亡。

“才是前不久,我從那場戰役中活著回來,啊,王豐陽是吧,他有提醒過我,往後有一場牽扯到嘉文三世的戰爭,他是叫我不是參與來著?

嗬嗬,遊神……還聽說是噬魂夜之上的存在,他是在好心勸我,還是在惡意拉我進什麽圈套?

……當真是什麽圈套?”

塞恩如是說著,他盡可能的用語言麻痹自己的直覺,但總在不經意間回想起當初的平原上,王豐陽離開之時,那種真切的目光和神情……

那怎麽會是懷揣著害人之心該有的眼神。

“呸,嘉文三世,我倒要看看你的腦袋值多少條人命。”

甩掉腦海中有關王豐陽的最後一點畫麵,塞恩堅定地補上一句,疾步快速地離開了不朽堡壘。

遠在德瑪西亞,拉克絲原本是與蓋倫見麵來著……

他們在秘銀城前一段的露天花園的綠蔭木棚房裏住著,玩了好幾天,差不多一個禮拜吧,直到前一天,有灰衣仆人從外頭跑來給蓋倫傳訊:

“將軍,您的妹妹…冕衛小姐的老師向您提醒,她的課程已經落下一大截了……”

才知道拉克絲原來是逃課出來玩的。

半句話也沒多說,上午還是聊家常聊得好好倆兄妹,下午剛吃完午飯,蓋倫就板著臉擦擦嘴,抬手一揮,讓家仆把拉克絲送回雄都了。

“哥哥!——”

“……等你畢業了,大把時間玩,現在還不是時候,回去好好學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