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北京一夜

“我真希望我們能夠共事,已經好多年都沒有看到過像你這樣有才華的年輕人了。”葉初新點點頭,“和你比起來,有些人還真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啊。”

即便葉初新脾氣很好,可到了這份上,他也不得不抱怨一句了。有關葉初新為什麽會在錄音棚這邊,文霄落幾人沒問,是出於禮貌,可仔細一想,葉初新當然不可能是無故來的。

“哦,忘了告訴你們,今天本來約好了在中午給獨步的那個新王牌徐若軒錄歌,可人家一會兒有這事,一會兒又有那事的,就給我推了。你們看我現在是不是像個傻子?”葉初新的語氣還算溫和,可明顯已經有些慍怒的意味了。

他葉初新何許人也,那可是名動歌壇的大人物。今天就被一個成名一兩年的歌手給鴿了,不說傳出去怎麽樣,這種行為對於葉初新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這個周觀海簡直就是混蛋!”葉初新沒有罵徐若軒,反倒罵了獨步的老板周觀海一句,這讓一邊的文霄落等人有些莫名其妙。

“那位徐大天後據說是去見他們周總了。”錄音的師傅一邊準備著下場錄音,一邊接過話頭說道,“這些話也沒什麽不能說的,也不是什麽業界不傳之秘。你們聽一聽反正也就過去了,他周老板家大業大,勢力大的很,這些話想傳出去都難!”

文霄落嗬嗬一笑,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思,索性挪開了話題。

“其實我一個新人,音樂方麵的知識了解得很多,但是實戰少之又少,關於剛才這首歌,葉老師給個評價?”這個時候文霄落這樣的舉動雖然有點小聰明的嫌疑,但也沒有問題。畢竟文霄落第一次演唱的質量擺在那裏,再加上葉初新是誰都可以指導的前輩,所以這時候葉初新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

“完美,如果你自己沒有別的要求,不需要再錄了。”葉初新眼裏流過讚許之色,他越看眼前的年輕人,越是覺得心裏舒服,就連先前心裏那點不高興也快忘了。

“對了,不是還有一首歌要錄嗎?既然葉老師都說沒有問題,那就是真的沒有問題了吧,早點錄完文大哥你也好回去陪孩子。”孫誠抱著手,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這麽說道。

文霄落點點頭,也就走進了錄音棚開始北京一夜的錄製。

北京一夜(OneNightIn北京),是前世信樂團收錄在2004年專輯中的一首歌曲,其中糅合了標誌性的戲腔唱法。無論是歌曲的形式還是意境,都相當不錯,要緊的事糅合戲腔唱法這種全新的形式。如果有後來的人添磚加瓦,這甚至能夠成為一種潮流。

同樣,曠遠而不易捉摸的前奏一出來,葉初新幾人就瞬間變得很專注了。

“OneNightIn北京,我留下許多情……”開頭一段是用高亢嘹亮的唱法唱出的唱詞,與先前的那首你還要我怎麽樣完全是不一樣的味道。緊接著葉初新等人就沉浸在了這個全新的意境當中。

第一個大段兩小段詞一過,以一個打擊為節點,突然轉入戲腔。

文霄落稍稍醞釀腔調,就像京劇旦角唱詞那般開口了,“人說百花地身處,住著老情人,縫著繡花鞋,麵容安詳的老人,依舊等著那,出征的歸人……”

接下來一段一段的穿插,千年古都,曆代王朝,整個中華民族的千年滄桑在其中夾雜幾分,全憑聽歌的人去感受。但無一例外,他們總能從這首歌當中感受到一些相同的東西。

除了這首歌傳達出的情感,還有兩個字——驚豔!

“太棒了!比先前那首歌還要好,你是怎麽想到這種糅合的!”文霄落錄完出來,這還沒問自己唱得怎麽樣呢,葉初新就已經圍了上來,拉著文霄落的手,問題像放鞭炮似的接連不斷。“你以前接觸過戲曲嗎?這首歌是你自己寫的嗎?還有沒有相同的作品?有沒有借鑒什麽別人的歌曲?”

文霄落哈哈笑著,打著手勢讓葉初新冷靜再冷靜,“葉老師,您有什麽問題我都回答,不要這麽急。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交換一下聯係方式,以後有這方麵的事,我們可以慢慢探討。”

孫誠與張一羽對視一眼,顯然有些驚喜。他們沒想到自家藝人這麽聰明,知道抓住機會就不放了。

“這樣的組合真是神來之筆啊!”葉初新與文霄落交換聯係方式之後,麵泛紅光,激動的很。

“我可當不得葉老師這麽誇,我有這樣的嚐試,還是因為我從小就覺得,我們老祖宗有很多很好的東西,就像我們的樂器,我們的戲曲。這些東西現在的年輕人不喜歡,那我們為什麽不想個辦法,把那些國粹變成他們喜歡的東西呢?實不相瞞,除了這種類型的歌,我還創作了一種叫中國風的歌曲類型。”文霄落知道自己這是剽竊,但把好東西帶給這個世界的人難道不好嗎?自己知道那麽多好的歌曲小說,影視作品,難道就應該讓它們全部爛在肚子裏?

那未免也太迂腐了!

“是嗎?”葉初新相當期待,“什麽時候做出來了,一定要發給我聽聽!”

“一定一定!”文霄落哈哈笑著,還不忘問道,“剛才這首歌葉老師覺得唱得怎麽樣?”

“完美啊,那還有什麽毛病。”葉初新拍拍文霄落的肩膀,“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小子這麽好的天賦,就算不去寫歌,隻是做個純粹歌手,那也該早就揚名了。說起來,不應該現在才揚名啊,早先那麽多選秀節目,以你的條件,拿個冠軍是沒有問題的。”

“實在是一言難盡啊,不過現在也不晚。”文霄落說道,“能得到葉老師這番讚賞,實在是榮幸之至。”

“叫個什麽葉老師,叫老葉就行。”葉初新哈哈笑著,要不是誌同道合的人,根本得不到葉初新這樣的認同。要知道就連他葉初新現在的老板周觀海也隻能叫他的名字。隻有少數誌同道合的歌壇前輩能夠稱呼他老葉。

所以即便他葉初新這麽說了,文霄落也沒敢真這麽叫。

“這兩首歌發表之後,一定能引起巨大的轟動,還是你們秦總有眼光,選個廣場舞歌曲就能挑出這種人才。”葉初新直咋舌讚歎。“你這兩首歌,歌曲本身的質量加上你的唱功,簡直是相得益彰!”

業界內對這種德高望重的人有些誤解,認為他們當中的很多人脾氣都很古怪,很難與人相處,恃才傲物,心高氣傲。實際上像葉初新,脾氣不知道多好,隻有在音樂方麵有看不過去的時候,他才會凶神惡煞的,平時就像個鄰家萌大叔,帶帶孩子上上班的那種。

“實在是過獎了。”文霄落有些靦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在場的葉初新和錄音師可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來文霄落是真的不好意思了。他倆看著文霄落如此真誠,也跟著哈哈大笑,一時間氣氛相當融洽。

孫誠與張一羽看到自家藝人身上展現出來的閃光點,也相當高興。

就在葉初新準備問文霄落什麽時候發這兩首歌的時,門外傳來一陣吵鬧。

“怎麽,不是說這個錄音棚給我留著嗎?這裏麵是誰?”聽著這聲音,葉初新原本紅光滿麵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

“徐小姐,您的預約,獨步那邊已經給您取消了,所以錄音棚就給別的藝人在用,他們兩點多才進去,現在可能才剛開始呢……要不給您換另外的?”

“胡說八道,我們家軒軒都沒有接到通知,這間錄音棚怎麽就給別人了!”眾人隻聽到一個尖銳的嗓音,就像宮廷劇裏那些太監的聲調,而且這般尖銳嗓音之中還透著幾分沙啞,相當刺耳。“我可告訴你,我們家軒軒是獨步的王牌,你們這樣做事,讓你們老板知道了,保準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確實取消了啊。”天華的工作人員有些慌張,因為天華與獨步的那點肮髒媾和他們都是知道的,而且這個徐若軒與獨步老板什麽關係,他們也都清楚。徐若軒的太監經紀人說的話,他們還真有點怕。

“誰取消的!”徐若軒開口,趾高氣昂。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與當日在縱橫的節目時截然相反,讓人越看越惡心。

“是我!怎麽了!”葉初新實在受不了了,推門而出。“你徐若軒怎麽這時候不陪著大老板,現在反倒記得來了!”

徐若軒一見是葉初新,連忙態度和緩了下來,說道,“周總因為董事會的緊急會議不能抽身,所以我現在到了,沒想到葉老師等得不耐煩,就給取消了錄音棚的預約。”

這話一出來,文霄落等人直翻白眼。明明是她徐若軒的錯,現在她竟然說是葉初新等得不耐煩了,到底要有多自大狂妄,臭不要臉才能說出這種話?

“你徐若軒以為你是個什麽玩意兒?你的歌老子不幫了,什麽東西!”葉初新不知道怎麽罵長串的髒話來緩解自己的心情,一怒之下,也隻能摔門離開了。

“葉老師。”文霄落等人搖搖頭,也緊跟著離開了。

經過徐若軒身邊的時候徐若軒輕蔑笑道,“新人,你不錄了?還是在我這個天後麵前自慚形穢,知道自己沒什麽本事就要夾著尾巴跑了?”

文霄落微微一笑,沒有應答。

“這個葉初新,真實給臉不要臉!”徐若軒的太監經紀人提高了調子,在那裏大聲嚷嚷著,一時間在場所有人,除了他們主仆倆的臉色都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