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代理遊戲廳
肖誌成沒好氣道：“老子是來談正經生意的。”
馬建華一臉不信。
肖誌成也沒費口舌解釋，拽著他就進了門。
這時候時間尚早，遊戲廳裏沒幾個人，吧台處老板坐在那看電視，旁邊還圍著幾個嬉皮笑臉的小混混。
見到肖誌成進來，老板劉一手頓時眉頭一挑，“喲，這不是肖家的大少爺嗎？怎麽，想起過來還錢了？”
劉一手原名劉振剛，八十年代初在道上混，被人砍斷了一隻手後，就退隱江湖，經營著這家遊戲廳。
從前的肖誌成沒少在這玩水果機賭錢。
肖誌成笑了下，“劉老板放心，錢肯定得還，不過今天我過來，主要是想您劉老板談生意。”
“哈哈。”
劉一手笑得不屑極了，“你還有錢做生意？”
肖誌成指了指馬建華，“這是我發小，過來投資的。”
劉一手看了眼馬建華，這才稍微正色點，問道：“談什麽生意？”
肖誌成道：“劉老板這遊戲廳開了有兩年了吧？據我說知，你這兩年來都守著這一家店，也沒開分店對吧？”
劉一手不耐煩道：“有屁就放。”
肖誌成道：“我想跟你借幾台舊機器。”
劉一手冷笑一聲，“肖誌成，你當老子不敢收拾你？你他嗎還欠老子錢呢，還想打老子機器的主意？”
肖誌成一點不怵他，和混江湖的人說話，就得氣勢夠壯，否則就落了下風。
他淡淡道：“劉老板，你誤會了，我找你要機器，是幫你賺錢。”
劉一手愣了下，“什麽意思？”
肖誌成笑了下，“劉老板聽說過代理嗎？”
劉一手有些茫然，“代理是什麽？”
肖誌成心頭暗笑，代理這種商業行為，在中國最早出現在八十年代初期，且大多存在於品牌商品的圈子裏。
代理遊戲廳，尚且沒人開過先河。
肖誌成解釋道：“簡單來說，就是我從劉老板你這拉幾台機器，找個地方給您開個分店，而您不需要出人工，不需要租店麵，什麽都不用做，等到月底，咱們五五分賬！”
劉一手一臉錯愕。
他首先懷疑肖誌成是腦子被門夾了——你開分店，跟我五五分賬？
劉一手以前不是沒想過擴大經營，問題在於開分店不是個小事，而且攤子大了，也不便於管理，一個不注意，手底下的人就可能中飽私囊。
而現在，這些麻煩的地方就歸結到了肖誌成身上，他自己坐著就能分錢！
想到這，劉一手心動了。
“你確定？”
他忍不住問道。
肖誌成笑眯眯的，“劉老板要是不相信，咱們可以簽個合同。”
“好！”
劉一手一口答應，隨即態度明顯變化，“嘖嘖，沒看出來啊，你小子真特娘是個人才！”
劉一手急於賺錢，沒有再刁難肖誌成。
畢竟這在他看來，是穩賺不虧的買賣。
半小時後，馬建華付款一千八百塊，以抵押租賃的形式，從劉一手那租了五台機子。
三台街機，兩台水果機。
馬建華一直憋著滿肚子疑惑，等出了門，他忍不住問道：“成哥，這真能賺錢嗎？”
肖誌成瞥了他一眼，“能不能賺錢你心裏沒點數？盛海一共才多少遊戲廳，咱們隻要做起來，有的是錢賺！”
馬建華其實也知道這點，之所以問肖誌成，還是因為底氣不足。
他想了下，又道：“既然如此，咱們為什麽不自己幹？”
肖誌成搖搖頭，“你以為遊戲廳這麽好開？你有錢買機器嗎？還有，道上沒幾分麵子，混混來訛你怎麽辦？消防、派出所、街道辦……你又搞得定哪一個？”
馬建華懵了，“那你還說能賺錢？”
“你傻啊，沒聽我剛才說嗎？咱們這是幫劉一手開分店！分店知道嗎？”
肖誌成恨鐵不成鋼的戳了下他的腦門，“咱們披著劉一手的皮，人家找麻煩也是找他的麻煩，他接了分賬的錢，自然得發揮作用。”
肖誌成可不是個開善堂的，他願意和劉一手五五分賬，為的就是借用他的關係。
馬建華總算聽明白了，當下忍不住比了個大拇指，“成哥，你這腦袋是真的猴變的。”
“你特麽不會拍馬屁就閉嘴。”
肖誌成沒好氣的揮手，“行了，趕緊去買插線板和電線，我去倉庫那邊看看，咱們早點收拾好，今天就開業！”
……
兩個小時後。
肖誌成和馬建華都是窮逼，舍不得請人，自己動手把倉庫收拾了一番，接上了電線。
沒一會，劉一手派來的人就拖著機器過來了。
一番調試完畢，那小年輕道：“成哥，劉哥說了，以後每隔半個月，我來替你開鎖取幣，另外機器有什麽問題，你也可以找我。”
劉一手顯然懷疑肖誌成會做小動作，為此特意在每一台機器上加了鎖，鎖住存幣箱。
肖誌成也不在意，擺擺手，“知道了。”
等到小年輕走了，肖誌成對馬建華道：“你跟這看店，我去給找點顧客回來。”
馬建華對此表示懷疑，“咱這遊戲廳開在巷子角落裏，真有人願意過來嗎？”
“你小子真是沒文化。”
肖誌成麵露鄙夷，所以說馬建華還是嫩了點，遊戲廳這種地方，就和洗浴中心一個道理，要的就是夠隱蔽，這樣能在心理上給人一種安全感。
特別是背著家裏出來玩的，還有喜歡在水果機上賭錢的，這樣的人，反倒不願意去劉一手那家大遊戲廳。
他揮揮手出門，留下馬建華一個人看店。
馬建華老實巴交的坐在門口，等了差不多快一個小時，終於看到了肖誌成的身影。
肖誌成嘴裏叼著煙，領著幾個小年輕回來，對馬建華介紹道：“華子，這些都是我的兄弟，過來捧場的，你給他們拿幾個幣，不收錢。”
“喲，成哥大氣！”
後邊幾個小年輕紛紛奉承。
肖誌成心裏暗笑，就怕你們不玩，現在免費虧點錢沒事，等你們上了癮，就是老子賺錢的時候了。
他領來的幾個人都是賭場上的牌友，其中黃毛和馬三還曾做局坑過他不少錢，前身腦袋不靈光，根本沒發現問題，直到肖誌成回憶起來，才發現了這點。
這樣的人，他坑起來毫無心理負擔。
七個小年輕一哄而入，先是打了會遊戲機，過了陣子才注意到旁邊的水果機。
“成哥，這是個啥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