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蘇墨墨若有所思,是啊，她也14歲了，可以開啟其他地圖了。
慕寒卿的離開,不正是一個機會嗎？
雖然這幾年憑借著外出,在茶樓，在學堂,蘇墨墨交了不少的朋友,暗地裏組建了勢力,甚至擁有了“北境第一美男子”的名聲。
但實際上，她的勢力範圍基本上隻在北境，更廣闊的天空，卻是在威嚴的皇城，在煙雨的江南。
那裏,也更容易有自己的任務目標。
蘇墨墨思考完畢，便打算離開了。
她甚至不需要想什麽理由，拉上韓櫟,便和管家說自己遊學去了。
當然，一出慕府，韓櫟便被她毫不留情地拋棄了。
畢竟蘇墨墨要做的事情,不適合之前的“蘇少爺”馬甲的朋友知道。
韓櫟雖然比蘇墨墨大三歲,但是他從小被天賦異稟的蘇墨墨欺負習慣了。
因此，對於蘇墨墨的話，他雖然不甘心，卻也隻能不情不願地應了。
蘇墨墨便帶著管家給的盤纏，還有自己積攢多年的小金庫,隨便選了一支商隊,快快樂樂地踏上了前往江南的旅途。
…
“蘇少爺,你是去江南書院學習嗎？”
商隊的老大對於蘇墨墨這個北境的名人也十分耳熟。
畢竟這可是慕元帥的養子啊！身份尊貴不說，禮賢下士，才華出眾，力壓一群北境學子。
而且這位蘇少爺不光有才華，他還相貌出眾。
商隊老大曾經聽一位好友說過，有次他去茶樓品茶，無意中碰見了下學後來茶館開品茶會的學子們。
當時，蘇墨墨便在其中。
據好友說，在十幾個學子們進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被簇擁在中間的蘇墨墨。
從始至終，那個人都是目光的焦點。
該怎麽形容看見少年後的那種感覺呢？
麵對疑問，好友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閉上眼睛似在回味，最終慢條斯理地吐出了幾個字，
“恨，恨不生為女兒身啊。”
商隊老大：？
當時，麵對好友的奇怪發言，他覺得離譜。
但此刻，看著馬車內的少年，他的腦海裏也真情實感地閃過了一個念頭。
——tm的，老子怎麽就不是女人呢？
要是他是個女人，別說嫁給那麽多夫君了，他保證隻守著蘇墨墨一個，絕不花心！獨寵他一人！
…
就算和蘇墨墨見過多次，商隊老大依然無法掩飾自己的忐忑和劇烈的心跳。
他暗暗唾罵一聲，每次見了這蘇少爺，連酒都不用喝了！上頭！
試探著與蘇墨墨搭話後，商隊老大才知道，蘇少爺是要去江南書院。
商隊老大心中不由地升起了一絲敬佩之意，果然啊，不愧是北境書院排名第一的學子，這都要去江南書院學習了。
雖然做著往來貿易，但商隊老大也是北境人，因此，麵對這出色的少年，他的內心升起幾絲驕傲。
再看了眼少年唇畔溫柔的笑意，商隊老大猛地縮回了視線，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
“蘇少爺，你別急，再有兩天就到了。”
說真的，三年饑荒下來啊，誰都不好過。
生意人裏，屯糧的倒是發達了，他們這種做貿易的人卻不好過啊。
唉，聽說江南的彌家，因著這一場大旱，家底翻了好多倍呢。
可真叫人羨慕啊。
…
兩天後，蘇墨墨來到了秀麗的江南。
即便已是秋天，江南依舊如畫，比起北境，這裏的空氣舒服太多了。
而且江南地區富庶，河流眾多，在三年大旱期間，江南地區的百姓完全沒有喝不到水的煩惱，幹淨整潔，看著比其他地區的人體麵太多。
幾乎一來到江南，商隊不少弟兄都直接跑到路邊的茶棚裏買了最便宜的一文錢一碗的茶水，無限續杯，不停地喝著。
周圍人對他們的行為見怪不怪，見他們麵色疲憊，還好意地給他們指了旅館的路。
不得不說，實在是很友好了。
在商隊老大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蘇墨墨客氣地和他告別，少年的唇角掛著絲溫和的笑意，
“王老大，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們下次有緣再見。”
商隊老大看著身前作揖的少年，連忙上前，正想扶他起來，卻見少年已經不動聲色地站起身來。
他隻來得及觸碰到一縷青色的袖角，隨即便從他手心劃過。
飄然而過，清淡如煙。
就像眼前這個少年一樣。
…
雖說來江南書院不過是蘇墨墨的幌子，但來都來了，她也不打算放下學業，便收拾收拾東西報道去了。
江南書院是天下學子都為之向往的地方，但蘇墨墨有推薦，又實在天賦出眾，便很輕鬆地來到這裏學習。
為了任務考慮，蘇墨墨並未選擇住在書院，而是在書院附近租了一間小院子。
嚴格來說，所有學生需要住在書院，每天晨起研學，但蘇墨墨身體特殊，先天體弱，加之天賦出眾，江南書院的夫子們早就聽北境的好友炫耀過。
更重要的是，蘇墨墨還是慕寒卿的養子，鎮國公府的養孫。
種種因素綜合考慮，蘇墨墨得以擁有特殊待遇。
看著身前這個身姿單薄的清雋少年郎，夫子們本就格外不忍，看過他寫的錦繡文章後，更是發自內心地喜愛這個孩子。
剛好馬上中秋節，蘇墨墨在上學前，還擁有了一天的假期。
從書院出來，回到住的小院子時，蘇墨墨發現沿街有許多叫賣花燈的小販。
她停下腳步，隨意挑了一處攤位，指著上方的金魚燈問道，
“請問這個燈籠多少錢？”
小攤位的老板見有客人上前，連忙熱情地取下花燈，手腳麻利，就要塞給蘇墨墨。
“二十文，少爺，中秋節放花燈圖個吉利嘛！”
然後攤主便抬起了頭，臉上掛著殷勤的笑容，但下一秒，看見麵前少年的臉龐後，他的笑容僵住了。
此刻正是黃昏，橙紅色的火燒雲在天邊遊動，眼前這個麵如冠玉的少年郎，被光線侵襲，仿佛沾染了暖意的冷玉一般。
稀有，遺世獨立。
盡管在江南呆了多年，自認頗有些見識，但攤主此刻還是久久不能言語。
直到少年遞給他二十文錢，攤主才驚醒，看著就要轉身離開的少年，攤主匆忙道，
“少爺，請留步！”
人群喧囂中，蘇墨墨腳步一頓，回眸看著身後的攤主，瞳孔璀璨，唇角含著一絲溫和的笑意，
“嗯？”
攤主別開頭，不敢與貴人直視，急匆匆道，
“少爺，我觀您渾身氣質不似常人，口音似是外地。您知道，這世道，男子想成家並不容易，我或許可以推薦給您一個地方。”……成家？
蘇墨墨眉頭微挑，不動聲色。
攤主繼續說著。
“江南這地方，雖然繁華，但女性的數量也不算多，像我這種常年在外擺攤的，十來年都沒見過多少女子。”
“但是有一天不一樣，那便是中秋節的時候，少爺，您趕上了啊！”
“中秋節的時候，會有花燈會，今晚，內河邊會有許多人放花燈，還有各種遊船活動。”
“最重要的是，每年的花燈會遊船時，也代表著一個特殊的日子來臨。”
“那便是花神日。”
聽見這個女性化的名詞，蘇墨墨察覺到了什麽。
果然，下一刻攤主解釋道，
“花神麽，自然指的是江南的女子們，而花神日，不是選擇最美的花神，而是花神們，選擇自己看中的侍從。”
蘇墨墨：？
好家夥。
這不就是公開選妃麽。
“花神日，對於江南的才子青年來說，可是一項絕佳的機會啊！”
“隻要品貌出色，兼之才華出眾，或者家世優越，那麽便可以參與選拔花神日的侍從。”
“每次的花神日上，出現的花神數量不一定，有多有少，畢竟，這需要看多少女子報名。”
“但花神的侍從，卻是名額有限的，最多隻能有200名侍從待選。”
“但就這200個名額，每年都有數萬的男子去爭奪。畢竟，多少人能有機會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女性？”
“就因為咱們江南的這個花神日，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格外多的外地男子趕來，參與競選。”
攤主最後下了個結論。
“少爺，現在報名尚未截止，一個時辰內，都可以去總督府報名。”
“雖然競爭激烈，但憑借您的品貌，200個名額中一定會有您的名字！”
…
蘇墨墨謝過熱心的攤主後，便回到小院。
不得不說，了解到這個習俗後，蘇墨墨心動了。
但她的目標卻不是參與競選，而是成為花神。
沒錯，蘇墨墨打算以女子的身份出現了。
不得不說，披著馬甲真的很快樂。
即便14歲快滿15歲及笄，但蘇墨墨卻是一直束著發的。
也是因此，別人才一直以為她是男生。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沒人能想到自己身邊的同窗，居然是稀少的女子。
更何況蘇墨墨容貌出眾，完全沒人敢把她往女性方向聯想。
畢竟蘇兄身為男兒，都容貌出眾到他們心髒亂跳，要是變成女子，那不得直接心悸暈過去啊！
…
回來的路上，蘇墨墨從成衣鋪挑選了一件最普通的白裙。
回到房間後，她又將頭發披散下來。
蘇墨墨身量高挑，雖然因體弱格外纖細，但簡單地別上一支簪子後，竟沒人覺得她還未及笄。
這些年，多虧了係統幫忙遮掩，以及空間手鐲內的各種藥劑，蘇墨墨才能一直不露餡。
慢條斯理地擦掉眉毛上塗抹的藥水後，很快，劍眉逐漸淡去，一條輕煙般的眉毛浮現。
再稍微去除下頜角的偽裝後，很快，少年消失，一個穿著白裙的少女出現在室內。
她微微彎下腰，對著銅鏡輕輕眨了眨眼，睫毛輕盈，恍若蝶翼，一雙黑珍珠般的眸子格外剔透。
少女微微勾起唇瓣，如同桃花瓣一般，鮮嫩，甜蜜。
僅僅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室內，便仿若處於桃花穀一般。
蓬蓽生輝。
蘇墨墨隨手拿起一個麵紗，便出了門，朝著總督府走去。
…
按理說，總督府距離小院不算遠，一刻鍾便能走到。
但出門後，蘇墨墨發現，她想得太簡單了。
由於知道自己的光環效果出眾，蘇墨墨還特地戴了麵紗，這是她上輩子得到的結論，看不見她的臉，光環效果便會少些。
即便眼睛露在外麵，但是殘餘的一點光環效果，也不至於影響她。
但蘇墨墨低估了自己的魅力，她本就容貌出眾，即便光環效果減弱，那雙露出來的清淩淩眸子，那窈窕的身姿，便足以顯露她的姝色。
加上特殊的世界背景加成，在路人眼裏，蘇墨墨簡直是行走的大熊貓。
……
看見國寶了，怎麽能不去看看呢？
於是，蘇墨墨成功地被堵住了。
這些路人還都很禮貌，隻是擠在她身邊，卻並未阻攔她，也注意著沒有觸碰到她。
但實際上，蘇墨墨眼中的路人，已經是平民眼中高不可攀的貴族了。
真正的路人，可沒有膽子上前介紹自己。
貴族們紛紛下了馬車，揮開小廝，自己擠到蘇墨墨身邊，急切地張嘴，介紹著自己。
“小姐，我是繡衣坊的少東家，您身上的衣服，應該是我們家的，能穿在您身上，可真是它三生有幸啊！”
“美麗的小姐，我的爺爺是江南禦史，不知能否邀請您品茶？”
“小姐，我對您一見傾心，請問您芳名是？”
“小姐，我觀您似乎要出門，不知我是否有榮幸助您一程？”
…
而在蘇墨墨被人群圍觀的時候，一條消息在貴族之間不脛而走。
——東城街上出現了陌生的貌美女子！
貴族們一震，紛紛出動，越來越多的馬車朝著東城駛去，很快，整條街道都水泄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