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什麽？！無CP主係統不是報告最後一個X病毒被消滅了嗎？”耽美主係統已沒有了先前的從容, “這可是迄今為止我們所發現的，最危險的病毒。”
“你現在能力足夠吧，總係統？”耽美主係統流下汗, “上次我們消滅這種病毒，布置了幾百年，才幾乎消滅幹淨。”
總係統摸著胡子，低頭望著自己滿是皺紋的手, 感歎道：“我老了，力量也逐漸散去，所以你們幾個今後爭氣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殺死X病毒, 空間抹殺程序也怕是不管用了。”
“X病毒進化速度很快，受耐力最強。”總係統招出一麵虛擬麵板, 在上麵輸入著什麽，很快空間就被一層玻璃罩了起來。
【空間抹殺程序自動開啟。】
【防衛程序已開啟。】
紅色和黑色混合而成的暗黑色再次襲擊白色空間, 它們猶如幾十米高的海嘯, 向玻璃罩撲麵而來。
【防衛程序正在受到攻擊。】
【無法抹殺X病毒。】
簫路看向上方，隻聽見「哢」地一聲, 玻璃罩就碎成渣。黑色立刻墜落下來，奇怪的是它們並沒有徹底占據虛擬空間, 隻是在離他們三米的位置就停下了。
“X病毒，又進化了，現在我所能感受的力量, 比我還要強……怎麽會進化得如此之快？”總係統不寒而栗, 眼神透露出濃濃的擔憂。照這樣進化下去, 虛擬空間定是成為對方的囊中之物。
耽美主係統瞥見總係統的反應, 嚇出一身冷汗。他轉頭看去, 一個黑色身影緩緩從暗黑裏走了出來, 黑色的霧圍繞著X病毒，暗紅色的眼睛爬滿了戾氣。
喬清楓踩上了白色空間，每走一步所留下的黑色都會腐蝕掉地麵，刻下深深的腳印。他望著前方兩個詫異的係統，悶笑一聲，然後停在了他們的麵前。
“好久不見，係統們。”狹長的暗紅色眼睛眯了眯，喬清楓詭笑道，“我來這裏，沒有別的目的，隻是想向你們討一個人，你們帶走了我的愛人，該把他還給我了。”
百道黑色的觸須從後方的黑暗空間伸出，瞬間把總係統和耽美主係統圍了個密不通風。
耽美主係統和總係統互相看了一眼，伸出手想要瓦解這些觸須，卻發現紋絲不動。
“這……不可能。”他們內心膽戰心寒。“你不是才新上任沒多久麽？怎麽會實力如此強勁？”
喬清楓揉揉肩，語氣不在意道：“我吞噬掉了幾百萬年的X病毒首領，接收了他所有的力量和發展進化的記憶，那段時期正是消化的時候，消化時間太長了，身體極其虛弱。”
“虛擬空間也不容易呢，出了一個叛徒。”喬清楓暗紅色的眼睛閃過凶狠，聲音縹渺又陰森，“你們那位無CP主係統勾結各種病毒，想要創造屬於他自己的虛擬空間。然而建造新的空間，需要耗費大量的積分和數據……”
“你們以為，為什麽病毒那麽頻繁攻擊這裏，又如何輕易地破了一道又一道防線。不是他們進化速度過快，而是有人給了他們通行證。”
“現在他是不是已經被發現了？”喬清楓歪頭，語氣不快，“追殺了我一萬多年，要滅我活口，還遷怒到簫路身上，真該死啊，早就應該把他抓來碎屍萬段了。”
這段話讓總係統五雷轟頂，無CP主係統怎會幹出這種事情？他盯著麵前的黑影，思緒萬千，而後像是想起什麽，一臉錯愕，趕緊給操作平台發送一個指令：“檢查宇宙星球的各項資料。”
一分鍾後，操作平台就給總係統匯總了信息。在若幹個星球資料中，有兩百個星球的信息不翼而飛，這也就意味著這些星球脫離了它們的管轄。
總係統迅速回複：“鎖定所有的資料。”
操作平台：“收到。”
“交出來吧，我的耐心有限。”喬清楓抬手一揮，身後便出現成千百萬的黑色身影，他扳著手指，“之前那次，我就打算把這虛擬空間給占了。”
“那次不是我們把你？”耽美主係統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半，便不敢開口。
“一網打盡？”喬清楓接了下去，“我沒吃一個任務者和執行係統，因為他們都是誘餌，放長線釣大魚，慢慢把內部滲透，現在你們的各項數據我都了如指掌。”
“我隻要一聲令下，這些數據便毀於一旦。”喬清楓輕笑道，“你們信嗎？現在的任務者和執行係統一共有多少，又是什麽身份信息，我都可以說出來。”
隨後，他便開口說了幾串數字。
總係統這時已不知道要以什麽表情，去麵對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無情殺戮，隻靠天性而做出行動的可怕病毒，結合了生物的智慧與思考能力，這將對虛擬空間是個毀滅性的打擊。
“你們該感謝簫路。要不是他的出現讓我心軟了，否則那次你們都不複存在。”喬清楓談到簫路，聲音稍顯柔和，“我可不想他的靈魂無安放之處。”
耽美主係統見此情況，知道簫路是牽扯X病毒的重點，他幹笑道：“別動怒，別動怒，我們交就是了，簫路是個很厲害的任務者，天生吃這碗飯。”他撤下一幕白色幕布，簫路和係統就顯露了出來。
“清楓，你醒來了……”簫路迫不及待的想向前走一步，但總係統的控製還沒收回去，他也隻得直直地立在原地。
“簫路。”喬清楓溫柔一笑，“別怕，一切由我來解決。”
“好。”簫路接受了愛人的全部。
喬清楓打了個響指，身處後麵的黑色一刹那消散，數不清的黑影漸漸聚成一團，湧入到他的血色眼眸裏。
“我要你們做到兩件事。”
耽美主係統擦著汗，替總係統回答：“你說。”
“把合同修改了。”
“還有交出無CP總係統，我要狠狠教訓他，當然，我不會殺他。”
“行嗎？”耽美主係統小聲地問總係統，兩者眼神在空中對視，先穩住X病毒。
“嗯。”總係統點頭，視線矚目虛幻的前方，愁眉蹙額地歎了聲。
這一切錯誤的根源，是他忽視了無CP主係統。
總係統一直認為，無CP主係統是個很聽話，辦事可靠，工作各項能力突出，自我約束力極強的孩子。
就因為他如此優秀，每項都做到完美極致，總係統才很放心他，因此心思自然而然地放到其他孩子身上，基本對無CP主係統不聞不顧，給了他全部的自由。
哪想到無CP主係統早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變了，做事太絕，如今闖下這種大禍，之後該好好地處置他，給虛擬空間和任務者們一個交代。
“把無CP主係統帶過來。”總係統打開麵板，對裏麵的操作人員下達指令。
“收到，總係統。”
“嗯。”總係統繼而打開簫路的資料流程，幻化出當初簽下的合同，當著喬清楓的麵，親自修改了條款。
【是否把現實世界改成蟲族世界？】
總係統按下：“是。”
“給你，隻要按下手印，合同立馬生效。”總係統手指一彈，合同往喬清楓飛去。
喬清楓勾唇而笑，接下合同仔細地看了一遍，確認條款無誤，便拿著合同一步步走向簫路。
“簫路。”黑漆漆的身影，發出幽靈般的聲音，聽了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簫路凝視這雙暗紅色的眼睛，嘴唇顫道：“清楓。”
“簫路。”
“小路。”
喬清楓回答的聲線略微出現了變化，幾乎在同一時間喊出了兩個名字。
簫路知道這是兩個喬清楓。
“清楓。”
“哥。”
他回應了兩聲。
“小路。”喬清楓驟然一滯，他站立於不遠處，望著眼前喜歡之人，終於鼓起了勇氣，朝著他前進。原來他們中間隔了無形的距離，他一直不敢靠近，這次終究主動且堅定地走向了簫路。
“簫路。”
下一刻，人格轉換。
喬清楓滿懷愛意地凝視簫路。
“我愛你。”
“我愛你。”
兩個人格幾乎在同一秒向簫路告白。
“我愛你，小路。”
“我愛你，簫路。”
心髒之處，兩個黑色的身影仿若極速的往下掉落。
喬清楓睜開眼，看著一模一樣的自己，嗤笑一聲，“該回到我的身體裏了，這次就不計較這麽多，畢竟你是我創造出來的，專門抵擋主係統的存在。你身上所領悟到的情感，也對我有用。”
“原來是這樣。”喬清楓想起了簫路，接著伸出手，“回到身體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也需要簫路，這樣他就能接受我了……”
喬清楓眯眼，抓住了他的手。
“簫路，小路。”等他再次睜眼後，勾唇道，“我來了。”
於是，喬清楓正式的往簫路走去。
一步，兩步。
他腹部的黑色破碎，露出白皙的皮膚。
三步，四步。
他的心髒再次重新跳動了起來。
五步，六步。
脖子的黑色化為灰燼，眼睛的血色迅速褪去，恢複成黑色。
第七步，他終於來到了簫路的麵前。
喬清楓伸出修長的手，將這份合同獻了上去。
簫路顫抖地接下了合同，“清楓。”他的指尖遊走在喬清楓俊美的麵容，然後慢慢地吻了上去。
他這次的唇很熱。
簫路脫下大衣，披到喬清楓的身上，他說：“清楓，你恢複原貌了。”
喬清楓穿上簫路的衣服，伸手抱住他，親了親發絲，“因為簫路具有淨化的能力，你可以治療受病毒感染的任務者，我就是一個例子。”
“是這樣啊。”簫路蹭了蹭側臉的手，這手很溫暖。
喬清楓放開他，繼而低頭，等他抬起頭時，手心裏赫然放了兩顆碧綠色的眼睛，這宛如綠色寶石一樣，好看又璀璨。
“物歸原主，簫路，我說過有一天會把它還給你的。”
簫路點點頭，接過了眼睛，把它安了上去，原本碧綠色的眼睛更加清澈透亮，眸光瀲灩。他感受到裏麵還蘊含著豐富的力量。
“我們該回去了。虛擬空間和現實世界時間對不上，在這裏待上幾小時，那邊可能過了好幾天。”喬清楓摸著簫路的頭發。
“嗯。”
係統看著簫路正要按下指印，還是遵循職業守則，向他解釋了一下：“一旦按下，你現實世界的身體就會死掉，你確定嗎，簫路？”
簫路注視喬清楓，垂下頭看著他們牽著的手，又轉頭看了看係統，回答：“確認。”
旋即，他按下了指印，合同立刻生效。
下一秒，便跳出一行字。
【您現實世界的身體正在斷開鏈接。】
【身體已死亡。】
“十二月七號，早上七點整，經搶救無效，病人宣告死亡。”
一位醫生呆滯地放下雙手，悲痛地說出了這一句話。
“何醫生？”另一個醫生剛抬頭，就見著他淚下如雨的樣子，就走過來拍拍他的後背，安慰道，“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會有很多，今天是你休息的日子，趕緊回家休息吧。”
“我先出去跟家屬宣布結果。”
“嗯，我一時間沒有控製好情緒。”何醫生擦掉淚，看著**麵無血色的人，雙手蜷起。
他走出手術室，看到門外等候的中年婦女癱坐在地上，涕泗交頤，“簫路啊，你怎麽說走就走，昨天身體不是還好好的？”
“媽，給你紙巾，哥哥們都走了……”身邊的小女孩滿含淚水，她抽出紙巾，遞給了婦女。
何醫生抿住唇，身體緊繃，他的腳下意識的想要踏前，可不知為什麽，後來又控製住了，轉身離去。
等何醫生再次出現在中年婦女麵前時，是簫路已化為骨灰的時候。那時候婦女做完了簫路的後事，捧著骨灰盒正考慮該放到哪裏時，何醫生就出現了。
他對婦女說，簫路是他弟弟的同學，跟自己也很要好，想出錢給簫路找個好地方。
婦女見他一臉悲色，也相信了這話，就跟在後麵看著他完成了這件事。
“謝謝你，小何。”婦女抓住他的手，萬般感謝。“簫路的朋友不多，一向獨來獨往慣了，連死了也沒幾個人來看他。”
“我希望簫路，下輩子過得好好的，投個好人家，過個好日子。”
何醫生回握住她的手，“嗯，這是我該做的事情。”
“那我先離開了，小何，我還要給放學的孩子做飯。”
“好。”
等婦女走後，何醫生轉身走向密密麻麻的墓碑裏，在裏麵走了幾分鍾，終於停住身體。
這時，雪又下起來了，掉落到他的頭發上，肩膀上。
何醫生緩緩蹲了下來，麵前的墓碑上刻著幾個字。
——簫路之墓。
——季清之愛人。
何醫生摩挲著簫路的墓碑，不知覺地掉下了眼淚。
在緊挨著簫路墓碑的左方，這塊墓上刻著：季清之墓。
“我剛來到這個世界，就親眼見證了你的死亡。簫路，聽說你昏死在了我生日的那天晚上，吞下了大量的安眠藥。”
“對不起，簫路，之前是哥顧慮太多，連死後還讓你這麽難過。”何醫生跪在墓碑麵前，淒然淚下。
“我們以後還有機會見麵嗎？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拋下所有顧慮，堅定的、毫不猶豫地走向你。以後，換我來主動靠近你，你隻要原地站著，等我一步步向你走來。”
“吞下安眠藥這是屬於自殺，靈魂得不到轉世的，隻能消失。”一個機械的聲音出現在周圍，隨後一個白發金眸的人靠在季清的墓上。
何醫生咬著牙，更加絕望，“我還期望他轉世，以後能在某個世界遇見他，現在連這種奢望也沒有嗎？”
係統搖搖頭，“現實點，季清，我們該繼續任務了。”
“我知道，再給我多點時間緩緩心情。”
“好。”係統將齊肩的白發勾到耳後，它望著鵝毛大雪，“人類的情感，好難。”
何醫生花了一個小時平複好心情，便走出了墓園。他雙目無神地停在斑馬線前，等著紅綠燈。
這時，兩個男人走到他身邊，一齊等著紅綠燈。
“最近有沒有什麽好玩的遊戲啊？我快無聊死了。”
“季楊，一款背景是星際的基建遊戲要公測了，目前炒作得很火爆。”
“是嗎？”季楊抽著煙，眼睛看向前方。
綠燈亮起。
季清側頭看了看他們，就先行一步。
雪紛紛揚揚地落下，遮住了他們的身影。
作者有話說：
接檔文：我靠基建遊戲保衛星球（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