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獲勝!啟程尋藥!

76. 獲勝!啟程尋藥!

夏日的陽光格外的明媚,馬場上綠草茵茵,帶著勃勃生機。綠色的青草一團團一簇簇的出現在視野裏麵,讓人的心情也禁不住輕鬆了些。

赫連宜萱穿了一身極為利索的栗色短裙,將她的肌膚襯托得越發瑩白。她立在馬圈旁邊,似是等了有些時候。

南憶夕遠遠的就瞧見赫連宜萱嬌小的身影,她快步走了過去,唇角含笑,悠悠說道,“赫連少主久等了。”

赫連宜萱遠遠瞧見南憶夕走過來,隻覺得仿佛一團火焰在向她移動,越是離得近了越是能夠感覺到她的灼灼光華。紅色的騎馬裙極為貼身,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型,妖嬈柔媚中又自有一股英姿颯爽,當真是奪目的叫人離不開視線。

“不妨。我也不過剛剛到。這身騎馬裝穿在瓊珞妹妹身上當真好看。”赫連宜萱看著南憶夕,似是極為讚歎的說道。

南憶夕聞言,隻是不置可否的一笑。深邃的眸子望著赫連宜萱,隻見她眸光清澈,裏麵是真心的讚歎,沒有一絲嫉妒和諷刺,南憶夕的唇角不由勾了勾,小小年紀就能執掌赫連家族,赫連宜萱果然和一般女子不同。

“還要多謝赫連少主贈衣。”南憶夕溫和有禮的說道,她和親不能帶太多的東西,左右不過帶了幾身衣裳,這騎馬裝平時不會穿,她自然也不曾帶。可是赫連宜萱卻是極為周到的遣人送了一身衣裳來,還是她最鍾愛的大紅色,不得不說赫連宜萱的心思極為細膩。

赫連宜萱聞言,隻是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爽朗的笑道,“盡地主之誼而已。好了,我們先挑馬吧,我二哥和唐門少主應該也快到了。”

赫連家族這一代一共有三位公子和赫連宜萱一位小姐。其中二公子赫連燁華乃是赫連宜萱的親生哥哥,傳聞也是極有才華的,不過卻不知為何放棄了家主的競爭。

南憶夕聽到赫連宜萱提及赫連燁華,也隻是微微一愣,便和赫連宜萱一起挑馬。赫連宜萱果然選走了最上等的一匹馬,而南憶夕便緊接著挑了一匹僅次於那匹馬的,兩人依次選了三匹馬,赫連燁華和唐芊芊也果真到了。

“二哥,你來了。”赫連宜萱瞧見赫連燁華過來,便如同一個孩子一般跑了過去,拉著赫連燁華的袖子一副撒嬌的樣子。

南憶夕也不由順著赫連宜萱的移動打量起了赫連燁華。赫連燁華和赫連宜萱的眉眼有幾分相似,皮膚也是白皙透明,穿著一襲栗色上衫,和赫連宜萱站在一起,一眼便能夠看出是兄妹。

隻是明明是那麽相似的打扮和容貌,南憶夕卻偏偏覺得他和赫連宜萱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可是南憶夕一時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不同,直到她聽到赫連燁華略帶喑啞的聲音沉沉的響起,她才反應過來。

赫連宜萱一雙眸子亮的透徹,總是掛著甜甜的笑容,而赫連燁華的眸子卻是彌漫著霧氣,眉宇之間都籠罩著淡淡的陰鬱,一如他的嗓音,仿佛有濃的化不開的愁緒。

“哼!你明知赫連宜萱的馬都比你的馬好,還敢以此為賭注來與她比試?!你到底有沒有將辰逸的性命放在心上!”正在南憶夕打量赫連燁華的時候,一旁立著的唐芊芊看了一眼赫連宜萱選的馬和南憶夕選的馬,臉色陰鬱的譏諷道。

南憶夕聞言,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抬眸似笑非笑的望著唐芊芊扭曲的俏臉,慵懶應道,“我比任何人都在乎辰逸的性命,所以我不會拿他的性命來賭。你做不到的事情,我自然可以做到,你隻需好好看著便是!”

唐芊芊聽到南憶夕的話,臉色變了變,眸光中的嫉妒之色更濃,她狹長的鳳眸微微一挑,冷聲譏笑道,“那我就瞧瞧你如何勝得過她。赫連宜萱的騎術可不會輸給你!”

南憶夕完全無視了唐芊芊的譏諷,她唇角勾著自信而妖嬈的笑意,黑眸之中帶著滿滿的篤定,對赫連宜萱說道,“赫連少主請把。”

赫連宜萱自然也聽到了唐芊芊和南憶夕的對話,看出了兩人之間的不和,不過她對此並不關心,她關心的是南憶夕到底憑什麽這麽篤定她能夠勝過她。

說實話,她雖然並不喜歡唐芊芊,可是她卻也很同意唐芊芊說的話。南憶夕的騎術雖然不錯,但是她自信她的騎術也不會比南憶夕差。南憶夕用這三匹不如她的馬,如何可能勝過她呢?

不過赫連宜萱也沒有多想,便徑直挑了一匹最好的馬騎了上去,對南憶夕含笑說道,“瓊珞妹妹請吧。”

南憶夕見赫連宜萱挑了一匹最好的馬,便勾唇挑了一匹最差的馬,慢悠悠的爬上了馬背,笑著說道,“赫連少主請。”

唐芊芊看到南憶夕挑了一匹最差的馬,不由蹙著眉頭諷刺道,“魔宮宮主還真是托大!竟敢用一匹最差的馬來和赫連少主最好的馬比?!”

南憶夕卻好像是沒有聽到唐芊芊的諷刺,也將她怨毒而惱怒的目光拋諸腦後,隻是示意赫連宜萱可以開始了。赫連宜萱的眉頭微微蹙著,她也不明白南憶夕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卻相信南憶夕真的可以勝過她。

不是她沒有自信,而是南憶夕身上散發出的強烈自信和篤定目光感染了她,竟叫她覺得,南憶夕一定可以勝。

不過也容不得她多想,赫連燁華一聲令下,兩人便騎著馬一路飛馳,向目的地衝了過去,南憶夕和赫連宜萱的騎術果然是不相上下,隻是兩匹馬差距卻是太大,南憶夕最終還是輸給了赫連宜萱。

唐芊芊對此頗有微詞,很是惱怒的看著南憶夕,責怪她根本就不用心之類,南憶夕卻隻是淡淡一笑,示意赫連宜萱再挑一匹馬比第二場。

赫連宜萱自然依次挑了第二等的馬,而南憶夕卻是牽出了最好的一匹馬,赫連宜萱見狀,想到,南憶夕和她的騎術差不多,而南憶夕這次的馬比她的好,自然是會獲勝的了,而她隻剩下最差的一匹馬,南憶夕剩下的卻是第二等的馬,下一場南憶夕恐怕也是會獲勝的。

這就是南憶夕要求三局兩勝的原因。原來她竟在不知不覺中被她算計了進去,好縝密的心思,好聰慧的頭腦!

赫連宜萱烏黑發亮的眸子裏麵含著幾分驚歎,笑著對南憶夕說道,“不必比了,我認輸了。”

赫連燁華聽到赫連宜萱認輸,眸中也閃過一絲了然,一直灰暗不明的眸子裏麵也滑過一絲驚歎,不過也隻是一瞬間而已,很快便又恢複了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而唐芊芊也是驚詫的張口結舌,但是仔細一想,也明白了過來,看向南憶夕的目光不由又是嫉妒又是驚歎,隻是恨恨的咕噥道,“你倒是會耍手段!”

南憶夕並沒有將唐芊芊的諷刺放在心上,隻是冷淡無比的瞟了她一眼,便徑直走到赫連宜萱麵前,淺笑著問道,“赫連少主,既然你認輸了,是否應該履行你的諾言呢?”

赫連宜萱聞言,爽快的笑了笑,對南憶夕說道,“瓊珞妹妹也不必見外,若是願意的話,喚我一聲宜萱姐姐便好。至於借用暖心溫泉的事,我既然應下了,就會做到。”

南憶夕聽到赫連宜萱這麽說,眼中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感覺。赫連宜萱雖然行事刁鑽古怪了一些,但是向來都是言出必行的,因此既然她答應下來,她也就不再擔心了,心情輕鬆了一些,南憶夕便笑著對赫連宜萱說道,“如此瓊珞就先謝過宜萱姐姐了。”

不得不說,赫連宜萱還是挺對南憶夕的胃口的。行事說話都讓南憶夕覺得很是舒服,因此她願意喚赫連宜萱一聲宜萱姐姐。

赫連宜萱按照諾言讓納蘭辰逸使用了暖心溫泉,有了暖心溫泉的輔佐和唐芊芊的藥丸調理,納蘭辰逸的毒性暫時穩定了下來。

納蘭辰逸的身體浸泡在暖心溫泉裏麵,溫泉裏麵氤氳出的層層霧氣使得納蘭辰逸的容顏越發的俊秀,有著一股朦朧出塵的韻味。可是他熠熠生輝的眸子卻是緊緊的閉著,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的垂落在他蒼白的臉上,看得南憶夕一陣揪心。

“是不是拿到紫竹心,他的冰淬毒就可以徹底解了?”南憶夕慢慢收回了看向納蘭辰逸的眼神,抬眸看向唐芊芊。

唐芊芊點了點頭,眼中含著幾分焦慮,冷聲對南憶夕說道,“隻要你能在一個月之內拿到紫竹心,辰逸的冰淬毒便可以徹底解了。但若是拿不到,便是回天乏術!”

南憶夕聽到這話,心口微微撕扯了一下,黑色的眸子裏麵痛楚一閃而過,很快便被決絕和倔強所替代,她瞧著唐芊芊,一字字說道,“我一定會拿到紫竹心的。”

她一定會救回納蘭辰逸的性命,她絕對不允許納蘭辰逸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他還要陪她一輩子呢,怎麽可以一個人先走?!

隻要拿到紫竹心,納蘭辰逸的毒便可以徹底解了。這樣以後他也不會再每年受到冰淬毒的折磨了。不管這紫竹心有多麽難拿,為了納蘭辰逸,她都義無反顧。

得到唐芊芊的肯定答案之後,南憶夕便打算啟程去紫竹林尋藥。她和赫連宜萱去告別的時候,赫連宜萱頗為擔心的看著南憶夕,說道,“我知道你對納蘭辰逸情深意重,可是這紫竹林最是嫉恨魔宮之流,你這去了紫竹林,怕是凶多吉少啊!”

“宜萱姐姐不必擔心。紫竹林的人厭惡邪魔歪道不假,可是他們向來與世隔絕,隻要我不說,誰又知道我是瓊珞?”南憶夕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溫和的光芒,唇角勾起一抹妖嬈高深的笑意,悠悠笑道。

赫連宜萱聽了,卻依舊蹙著眉頭。她難得碰到一個女子如此得她喜歡,而且連二哥都對她大加讚賞,她如何能讓南憶夕去紫竹林送死?

想到這裏,赫連宜萱不由又蹙著眉頭勸道,“話是這樣說。可是紫竹心乃是紫竹林的聖物,怎麽可能輕易給你?何況紫竹林外機關陣法遍布,能不能進得去還是個問題呢!”

南憶夕知道赫連宜萱是關心她的安危,可是這紫竹林她卻是非去不可,她的俏臉微沉,眸中帶著決絕,揚聲說道,“宜萱姐姐不必再勸。我不管這紫竹林是龍潭還是虎穴,總之隻要我這條命還在,我就會用盡一切手段去拿到紫竹心!”

赫連宜萱見南憶夕神情如此堅決,話語之間隱隱已經有了決絕之意,便知道她再勸下去也是沒有用的。

“既然你去意已決,我也就不再勸你了。”赫連宜萱歎了一口氣,瞧著南憶夕,感歎於她對納蘭辰逸的一片癡心,忍不住問了一句,“像瓊珞妹妹這般才貌雙絕的女子,天下男子對你傾心者怕是不少,為何你獨獨選了納蘭辰逸?”

為何獨獨選了他?南憶夕唇角泛開一抹淺淺的笑意,怕不是她選了他,而是他選了她吧。像他這般驚采絕豔,風華絕代之人,一旦有朝一日他不再隱忍,怕是世間少女皆會被他迷了心神吧。

“感情不過就是心之所向而已。我愛他,他也愛我,於是就選擇了彼此,就這麽簡單而已。”南憶夕唇角笑意清淺,眸光清澈而不染雜質,聲音如同出穀的黃鶯一般悅耳,一字字緩緩說道。

剛剛走過來準備和赫連宜萱說話的赫連燁華聽到南憶夕的話,臉色微微一變,眼中似有光彩綻放出來,他神色複雜的看了南憶夕一眼,眼前不由浮現出另一張容顏。

當時他們的感情不被赫連家族的上一代家主接受,當家主質問她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笑著說,“我愛他,他愛我,於是我們就選擇了彼此,就這麽簡單而已。”

溫軟好聽的聲音每一字都擊中了他的心房,隻是那時候的他雖然愛他,卻還是放不下所謂家主的繼承權,也是因著這一點小小的野心,讓他最終永遠失去了她。

想到這裏,赫連燁華的眼神又黯淡了下來,又仿佛恢複了平日裏麵死寂的樣子,緩步走到赫連宜萱的麵前,淡淡的說道,“翎王爺似乎知道了她來我們山莊的事情。說是要來山莊做客。”

南憶夕聞言,不由微微蹙了蹙眉頭。赫連燁華說話的時候不經意的看了她一眼,她知道他口中的那個她就是指的她自己。耶律翎知道她來了赫連山莊,所以特意趕來麽?

隻可惜,他終究是見不到她的。耶律翎要來,那納蘭辰逸在這裏是不是安全呢?南憶夕不由蹙著眉頭,看向赫連宜萱。

赫連宜萱看到南憶夕眸中焦慮的目光,對著南憶夕鄭重的說道,“你隻管放心保重你自己。有我在,別說是翎王爺,就是皇上來了,也動不了納蘭辰逸分毫!”

得到赫連宜萱的承諾,南憶夕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感激,她定定的看了赫連宜萱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真摯的說道,“宜萱姐姐,你這個姐姐瓊珞記下了。如果我能拿到紫竹心救回辰逸的性命,日後定當報你今日之恩。”

赫連宜萱卻是故意露出一副不開心的樣子,擺了擺手對南憶夕說道,“既然認下我這個姐姐,還說什麽報恩不報恩這樣見外的話?!”

南憶夕聽赫連宜萱如此說,又見她故意一副誇張的表情,也不由輕輕笑了起來。又與赫連宜萱說了兩句,便徑直回去收拾行囊了。

赫連宜萱瞧著南憶夕遠遠離開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赫連燁華,溫聲問道,“我瞧著二哥對瓊珞妹妹似乎有所不同?”

赫連燁華似是沒有料到赫連宜萱突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大抵是自從她死後,他對什麽事情都不放在心上,除了赫連宜萱這唯一的妹妹,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走進他的視線了。

而南憶夕的出現的確是引起了他的注意的,但那也不過是注意而已。他之所以會注意到她,不過是因為她驚世的才華以及她所說的和她類似的話而已。

“宜萱你想多了。我早說了,此生除了落雪,我不會再愛上任何女子。”赫連燁華抬眸看向赫連宜萱,眸子裏麵帶著一如既往的落寞,他的聲音喑啞而沉悶,一字字說道。

赫連宜萱聞言,不由蹙了蹙眉頭,眼中帶著顯而易見的關切和擔憂。

她的二哥赫連燁華也是才情卓越,謀略滿腹,最合適的赫連家主繼承人本該是赫連燁華。赫連燁華自己對於家主的位置也是勢在必得,眼看他就要成為家主繼承人的時候,他卻突然選擇了放棄。

這其中的故事別人或許並不清楚,但是她卻是一路看著赫連燁華變作如此,其中的內情自然也很是清楚。

事情還要從三年之前說起。那個時候的赫連燁華還是意氣風發的樣子,也是整個赫連家最有希望繼承家主之位的人。那一年,他認識了落雪,那個本可以成為她嫂子的女子。

落雪是一個書香世家的小姐,曾經與赫連燁華有過一麵之緣。後來落雪家道中落,恰好又遇見了赫連燁華,赫連燁華便將她帶回了赫連山莊。

他們兩人一個是溫婉賢淑的小姐,一個是風度翩翩的公子,原本是極為登對的一對。可惜落雪家道中落,而赫連燁華又是赫連山莊未來的繼承人,赫連山莊的上一代家主自然是不同意他們兩人在一起的。

於是上一任家主便將落雪喊道了院落中,當著眾人的麵聲聲質問,問她有什麽資格和赫連燁華在一起,憑什麽和赫連燁華相愛。

當時她也在一邊看著,原本覺得像落雪這樣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必定是會毫無招架之力的,卻未曾想到,落雪竟是將腰杆挺得筆直,一字字的應道,“愛情本就是沒有緣由的。我愛他,他愛我,我們就選擇了彼此,就如此簡單而已!”

一字字一聲聲,極為堅定。單薄的身軀麵對著上一代家主,卻沒有絲毫的害怕,連她在一邊看著也忍不住為落雪喝彩。她也是從那個時候認定了落雪就是她未來的嫂子。

隻可惜天意弄人。

落雪的堅決讓上一代家主感到十分的難堪,原本隻是想要落雪知難而退,卻沒有想到落雪如此冥頑不靈。

上一代家主對赫連燁華說,若是他要和落雪在一起,就別想再繼承赫連山莊,成為赫連家族的家主。而落雪知道此事也問赫連燁華該怎麽辦,赫連燁華當時野心勃勃,隻對落雪說,一切會有辦法的。

落雪當時隻是眼神暗了暗,卻也未曾說什麽。後來赫連家族的上一任家主逝世,她的大哥和三哥以家主曾說的話為要挾,一定要赫連燁華處死落雪才可以繼任赫連家族的家主之位。

赫連燁華自然是不肯的,可是落雪卻是個性子剛烈的。

到現在,赫連宜萱也還記得那一日的場景。落雪穿了一下雪白的輕紗,她望著赫連燁華,笑著問他,是不是想要當赫連家族的家主。

赫連燁華說,他想要做家主,但他也不會讓落雪有事的。在他看來,他有這個能力繼承赫連家的家主之位,同時保護落雪不受到傷害。

可是落雪卻是搖了搖頭,赫連宜萱站在一邊,清楚的看到了落雪眸間滑落的眼淚,晶瑩剔透,她淒淒的笑著,她說,我知道你也許有辦法,但我不想成為你被人非議的把柄。

鮮血四濺,在落雪雪白的衣裳上開出朵朵血蓮。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詫的看著這一幕,誰也想不到這樣文弱的姑娘會以如此決絕的方式來捍衛自己愛情的完整和不被非議。赫連燁華更是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沒有想到落雪會這樣做。

他瘋了一般的抱住落雪柔弱無骨的身體,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一劍貫穿心脈,就是神仙也救不了落雪的性命了。落雪就以如此決絕的方式死在了赫連燁華的麵前。

落雪死了。她的大哥和三哥自然也就找不到其他的借口來阻止赫連燁華成為家主。可是赫連燁華卻在這個時候選擇了放棄繼任家主,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麵整整一個月不曾出門。

這一個月,她獨自一人應付大哥和三哥的刁難,最終依靠她自己的能力和赫連燁華的勢力坐上了赫連家家主的位置。

她去找赫連燁華想要告訴他這個消息,卻在推開門的時候被嚇了一跳。她曾經豐神俊朗的二哥已經瘦得不成人形,整個人都凹陷下去,臉上布滿了胡渣,雙眸通紅。

聽到她的話,他隻是木木的自言自語道,早知道你不願意我做家主,我不做便是。為何一直到失去,我才發現對我而言,一切都不及你。

赫連宜萱自然知道赫連燁華的所言指的是什麽,隻是伊人已逝,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赫連燁華振作起來,可是赫連燁華雖然振作了,卻還是未曾從落雪的死中走出去,於是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對什麽都漠不關心,陰鬱孤寂的性子。

因此她看到赫連燁華對南憶夕有所不同的時候,她才想到要撮合南憶夕和赫連燁華。

不過聽到赫連燁華的話,赫連宜萱也是明白的笑了笑。二哥這一生的癡心都給了落雪,而落雪又以這樣決絕的方式死在他麵前,他怕是一輩子也不可能忘掉落雪愛上別人了。

就算赫連燁華能夠愛上南憶夕,以南憶夕對納蘭辰逸的感情,怕也是不可能對赫連燁華動情的。

“二哥說的是,是宜萱想多了。隻是落雪嫂子畢竟已經死了三年了。二哥如此悶悶不樂,也不是落雪嫂子希望看到的啊。”赫連宜萱蹙了蹙眉頭,對赫連燁華說道。

赫連燁華聞言,隻是輕輕的笑了笑,眼神裏麵有著說不出的孤寂和落寞,他淒淒的說道,“雪兒心裏麵一定是恨我的。若不是我非要做什麽家主,她又怎麽會死?”

“落雪嫂子那樣愛二哥,又怎麽會怨恨二哥呢?”赫連宜萱聽到赫連燁華的話,隻是歎了口氣,對赫連燁華說道,二哥終究還是走不出去啊。

赫連燁華卻是像沒有聽到赫連宜萱的話一般,神情依舊落寞而孤寂,帶著濃濃的憂傷,他輕輕自嘲一笑,“宜萱不必說了。這是我欠雪兒的。”

是他沒有好好珍惜她,便活該受到這樣日日夜夜的煎熬與折磨。

赫連宜萱知道也勸不動赫連燁華,便也就不再說這件事,而是問起了剛才赫連燁華對她說的事情,“二哥方才說翎王爺要來。不知他幾時會到山莊?”

“現在從帝都出發,估計七日之內就會到。”赫連燁華聽赫連宜萱問起正事,神情依舊沒有多少變化,仿佛是漠不關心的機械式的應道。

赫連宜萱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蹙了蹙眉頭,似乎在盤算著什麽。

自從她繼任了赫連家族的家主之位,赫連家族不管西嶽的國事已經整整三年了。耶律翎這個時候來赫連山莊,肯定不是為了國事,抑或是他所說的拜訪他們,怕就是為了見南憶夕一麵而已。

隻是南憶夕去紫竹林尋找紫竹心,怕是沒有那麽快回來。到時候耶律翎來了赫連山莊見不到南憶夕,定不會輕易罷休,若是他知曉了納蘭辰逸的事情,不知道會作何反應。

不過以如今的局勢來看,西嶽在南海和東臨的戰爭上應該還是處於觀望狀態,就算西嶽真的選擇幫助南海對付東臨,也不可能在戰事還沒有開始之前就率先對東臨的皇子動手。

更何況耶律翎一向都是正人君子,更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因此,就算耶律翎真的來了,應當也不會做出什麽對納蘭辰逸不利的事情,就算他真的想要做什麽,也不可能。

這裏是赫連山莊,那就是她赫連宜萱的地盤,就算是西嶽皇帝親自來了,也動不了她想要保護的人。

不管怎麽樣,她心裏麵是認下了南憶夕這個朋友,南憶夕托付她的事情,她自然會全力以赴的做好。

想到納蘭辰逸,赫連宜萱不禁想到了唐芊芊,看起來這唐門門主對這十一皇子倒也是情根深種,素聞唐芊芊手段狠辣非常,怕是並不好對付。赫連宜萱看的出來唐芊芊對南憶夕的恨意,若不是還指望南憶夕去紫竹林尋找解藥,怕是唐芊芊早就對南憶夕動手了。

南憶夕雖然謀略過人武功高強,但是唐芊芊一手下毒的功夫可謂出神入化,怕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隻是她不明白,一個孱弱不堪的啞巴皇子到底有什麽魅力,引得南憶夕和唐芊芊如此傾心相愛?

赫連宜萱還在思索這個問題,唐芊芊和南憶夕卻已經在暖心溫泉麵前冷冷對峙。

南憶夕換上了一襲輕便的女裝,臉上罩了一個普通的人皮麵具,斂去了她絕世的容顏,她手裏麵拿著一柄劍。

她平時擅長用絲帶,但是並不代表她不會用劍,事實上,她用劍的功夫也是同樣出神入化的。這一次前往紫竹林,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因此才選擇了帶配劍而不是絲帶。

前往紫竹林,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回來,到底能不能回來。南憶夕在臨走之前自然是要來看一看納蘭辰逸的,隻是她沒有想到這深更半夜的,唐芊芊竟然還沒有休息,還守在納蘭辰逸的麵前。

唐芊芊看到南憶夕,心中的怒火便不可遏製。方才她一直守在納蘭辰逸的身邊,好不容易看到納蘭辰逸的唇角微微動了動,她欣喜無比的去仔細分辨,卻聽到他喚了一聲憶夕。

就算是命在旦夕,他心心念念的還是隻有南憶夕。可是如果不是為了救南憶夕,他怎麽可能傷成這樣!

“你最好能把紫竹心帶回來,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唐芊芊看著南憶夕,眼神沒有半分溫柔,有的隻是**裸的嫉妒和怨恨。

南憶夕對唐芊芊的話卻是不置可否。她自然會將紫竹心帶回來,但是卻不是害怕唐芊芊的威脅,而是為了納蘭辰逸。至於唐芊芊的威脅,對她而言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且不說唐芊芊有沒有殺了她的能力,就說她若是找不到紫竹心,納蘭辰逸便活不下去了。他若是活不下去了,那她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在我回來之前,好好照顧他。”唐芊芊以為南憶夕會反唇相譏,畢竟她的淩厲她也曾見識過,可是南憶夕卻隻是依依不舍的看了納蘭辰逸一眼,認真的說道。

南憶夕並不是不厭惡唐芊芊,也不是對她的諷刺無動於衷,隻是這一切的一切相比起納蘭辰逸而言,都顯得微不足道。她現在最關心的隻是納蘭辰逸的身體,因此她根本不願意與唐芊芊做口舌之爭。

而唐芊芊雖然不喜歡她,可是對納蘭辰逸卻是一片真心。她有多恨她,就證明她對納蘭辰逸有多在乎,因此讓唐芊芊來照顧納蘭辰逸,她也是放心的。

辰逸,對不起。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照顧你。但是請相信我,我一定會救你的。一定會!

南憶夕最後看了納蘭辰逸一眼,他的容顏還是一樣的俊美,俊美精致到你挑不出一絲的錯處,在溫泉氤氳的霧氣下,如同神邸一般,散發著玉石一般的光澤。隻可惜那一雙墨黑如玉,仿佛包羅了世間萬象的眸子,卻是緊緊的閉著,不願意睜開。

“要走就走,還磨磨蹭蹭的做什麽?難道你是害怕去紫竹林有去無回,不敢去了麽?”唐芊芊看到南憶夕深情的看著納蘭辰逸,就想起納蘭辰逸看著南憶夕的眼神也是一樣的深情款款,心裏麵就無端端的不舒服,對著南憶夕頗為尖刻的說道。

南憶夕隻是冷淡的掃了唐芊芊一眼,她的眸子如同利刃一般,帶著細碎的寒芒。僅僅隻是一個眼神,就讓唐芊芊為之一震,心底裏麵竟無端端的覺得害怕,等到她反應過來想要再說什麽,南憶夕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望著南憶夕的背影,唐芊芊有些恨恨的咬了咬嘴唇,眸中帶著嫉恨而怨毒的光芒。她重新回到溫泉的邊上,伸手握住納蘭辰逸的手,一字字陰沉的說道,“辰逸,你是我的!我決不允許南憶夕奪走你。不管她能不能找回紫竹心,我都一樣會殺了她!”

說完這些話,唐芊芊分明感覺到納蘭辰逸原本因著昏迷而無知無覺的身體一下子有了變化,雖然他的眸子還是緊緊的閉著,但她卻分明能夠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殺伐之意正向著她壓迫過來,等到她努力平息之後再看納蘭辰逸,分明還是沒有絲毫氣色的樣子。

難道說冰淬毒侵蝕著他的心誌,讓他陷入無知無覺的時候,他都可以如此本能的想要保護南憶夕麽。因此聽到她說要殺了她,他的身體便無端端的起了反應?他當真愛她愛到了這個地步麽?!

想到這裏,唐芊芊的心裏麵更是極不平衡,她有些惱怒的鬆開了握住納蘭辰逸的手,眼底帶著濃濃的怨毒,坐在溫泉邊上,整個人隱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南憶夕此刻已經遠離了赫連山莊,急匆匆的向著紫竹林趕去。紫竹林就在北漠和西嶽的交界處,離赫連山莊並不算太遠,而紫竹林所在的山穀雖然隱秘,但是也並不難找。

隻是雖然知道紫竹林的所在,但是想要真正走進去,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紫竹林的外圍以紫竹等自然景物布置了層層的陣法機關,旁人若是不得機關要領想要闖進去,那肯定是死路一條。

因此紫竹林成立這麽多年以來,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在沒有得到紫竹林人同意的情況下闖入紫竹林呢。因此江湖上也有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若是有人可以獨自進入紫竹林,紫竹林的人便可以成全他一個要求。

雖然是江湖上不成文的規矩,但是紫竹林的人一向自詡武林正道,相信她若是真的可以闖進去,紫竹林的人也許會答應她一個要求。等到那個時候她再提出要拿紫竹心,也許還有一線希望。

南憶夕便是打著這樣的打算,打算不進行任何通報就硬闖紫竹林。

紫竹林外的機關和陣法有多凶險,她自然也是清楚的,但是為了納蘭辰逸,她也隻有拚命試一試了。

經過一天一夜的趕路,南憶夕便趕到了紫竹林所在的山穀。她看著眼前美麗的風景,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輕鬆之色,她早知道,越是美好的東西,就越是容易在你猝不及防的時候給你致命的一擊。

眼前的景色雖然看起來秀美宜人,但是其中暗藏的機關卻是凶險無比,隻要她稍稍有一點不小心,便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僅僅在紫竹林的外圍停留了片刻,南憶夕便起身向紫竹林走去。因著帶了人皮麵具而顯得平凡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但卻因著她決絕而堅定的眸子散發出灼灼的光輝。

在月光的映襯下,越發顯得她烏黑的眸子如同黑曜石一般閃亮。瞳孔之間的決絕仿佛比世間任何的華光異彩都要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