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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青[罪案 強強] 分節 51

裏奧看著黑暗中他模糊不清的麵容,一時不知怎麽回答。

殺青在他沉默時深吸口氣,紮進水裏。

這段甬道似乎比印象中還要長,裏奧一直憋到肺葉刺痛,手指才在某處水麵與洞頂石壁間摸到一點縫隙。他如蒙大赦般抬起鼻子長吸口氣,叫道:“殺青,這裏!”

前後水麵沒有任何動靜,裏奧心弦一緊,立刻潛下去。

電池耗盡的手電筒忽閃了一下,發出最後的微光後壽終正寢,裏奧籍著那一線光亮看清了殺青的身影,他似乎已經無法抑製呼吸的本能,徒勞地用手掌捂住口鼻,一串串氣泡從指縫間升起。

他馬上就要溺水了。

裏奧腳底一蹬滑過去,一手掰開他的手掌,一手托住他的後頸,含著他的嘴唇將空氣吹送進去。

對方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摟住了他的腰身,從他嘴裏索取著空氣,一直到他們的半個頭終於露出水麵,腦袋頂在堅硬的石壁上。

救急措施到了這會兒顯然已經變了味,他們在肺部疼痛與胸悶氣短中狂熱地接吻,沒有人的大腦還能思考,所有理智與理性都在這個吻麵前不值一提,耳中隻聽見雙方的心跳與某種不明所以的轟鳴聲,那是焚身以火的渴望在體內發出的叫囂。

當水流淹沒雙眼、肺葉不堪重負而不得不分開嘴唇時,他們疲倦而又亢奮地仰起臉喘著氣,仿佛死後新生。

第44章 上還是下的問題

鹹澀的海水刺激得眼睛生疼,殺青抹了一把臉,喘息未定地說:“雖然很想繼續,但我們得往前走了。”

的確,海潮已經漲到洞頂,裏奧甚至來不及回應一聲,匆匆吸滿一口氣,又沉進水底。

所幸離之前的休息點已經不遠,幾分鍾後,他們摸到了那塊巨大而多縫的岩石,手腳並用地爬上去。潮水追逐著他們,在腳下步步高升,直到肩膀碰上了堅硬的石棱,水麵才堪堪漲到了最高點,停止了對最後的生存空間的吞噬。

這是一個狹小的避難所,高度大約1.5米,麵積最多隻有5平,地麵(準確地說應該是石麵)摸上去呈不規則的長方形,兩側還算平坦,中間一條長長的凹痕,應該是岩層的天然裂縫。

在這個類似洞中洞的地方,他們根本直不起身,腳下逼近蕩漾的水麵,頭頂是兩塊大岩石交架的頂端,隻能坐著,或者幹脆躺下來,任由濕漉漉的岩麵打濕衣物。可喜可賀他們還能繼續用肺呼吸,而不用向上帝祈禱臨時進化出鰓來。麻煩的是,他們沒有手電筒,沒有火,有的隻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與亙古不變的潮濕陰冷,無休止的黑暗與寂靜足以令普通人精神崩潰,而他們得在這種環境中至少待十二個小時。

殺青摸索完四周,歎了口氣:“不到10立方米的空間,存氧量不足以支撐到退潮……於是第三種死法是缺氧窒息嗎?”他不甘心地又仔細摸索起來,最後趴在頭頂的岩石上高興地叫:“淡水!這上麵滲下來的全是淡水!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什麽?”另一個男人話接得有些勉強。

“上方的岩石有裂縫啊,為數還不少!雨水透過這些裂縫慢慢滲下來,因為這裏高於海拔,沒有被鹹水汙染。現在我們有兩個好消息了,可以收集些飲用水,以及有微弱但足夠救命的空氣補充。”

“哦。”

這下即使目不能視,殺青也聽出了裏奧的心不在焉,他坐下來,感覺黑發探員就在一米之外。“你生氣了?因為……剛才那個吻?”

對方沉默片刻,回答:“不是生氣,是……說不清,很複雜的情緒。算了,剛才那種情形,生死一線間的,可能彼此頭腦都不太清醒。忘了那碼子事吧。”

“我覺得自己清醒得很。”殺青聲音尖銳地說,“剛才,以及之前在凶殺城堡的那一次。探員,你準備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才敢承認你對我也有那方麵的感覺?”

“那方麵——哪方麵?”裏奧被他的語調惹出了真火,毫不客氣地諷刺道,“肉欲嗎?噢,如你所見,我是彎的,看起來你也是,那又怎樣?我在腎上腺素飆升的時候,跟一個長相身材都不錯的年輕同性挨挨蹭蹭,要不起點反應我都不正常!你去過夜店吧?在那種想解決一下生理需求的時候,跟另一個人看對了眼,請他喝了杯啤酒然後兩人擠進廁所格間裏痛快打一炮,回到家睡一覺後連對方的長相都記不起來——你說的感覺是指這方麵嗎?”

在他看來,剛才的吻算是一夜情,不,比那更不如,算是廁所裏打野炮的性質?殺青氣得手指發癢。他一下一下地用力捏著指節,努力澆熄叢生的怒火,用前所未有、異常誠摯的語氣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覺得我們是才見過兩麵的陌生人嗎?不,裏奧,一年多之前,在你剛剛接手我的案子的時候,我就開始關注你了。”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超級連環殺手是我的微博粉絲。”

“閉嘴!別用這種陰陽怪調的口氣……好吧,你先聽我說完可以嗎?”殺青做了個深呼吸,認為接下來的表述至關重要,很大一部分影響到對方能否被他打動,所以他把聲線放得盡量柔和,像給一柄鋒利的刀子套上毛茸茸的皮草刀鞘,恨不得在上麵再係幾個甜美的蝴蝶結。“一開始我隻是想看看,這個打算抓住我的FBI是不是又一個白癡——顯然不是,你很強,身手不凡,很有魄力和行動力,更難能可貴的是擁有洞察事物本質的敏銳直覺。說實話,你介入後我的工作難度提升了不少,每次結束後我總得反反複複地清理現場,以免留下任何暴露身份的蛛絲馬跡。當然有時我也故意留下一點兒無傷大雅的線索,為的是讓你幹勁十足地繼續追下去。”

“——比如那張塗鴉,倒吊狼的那張?”

“沒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我開始習慣甚至享受你的追逐,是你讓我對細節的追求日臻完善,讓我覺得無聊的日子也有熱血沸騰的時刻。你知道嗎,有時那種棋逢對手的感覺——你得拿出全部的注意力,否則就會被對方擊敗,想方設法要爭到上風,同時又忍不住為對方的精彩表現而擊節讚歎——那種感覺比莋愛還爽!你沒有這樣的感覺嗎?”

“不,我還沒有自虐到想跟死對頭莋愛。”裏奧冷冷道,“於是,你對我產生‘那方麵’感覺的原因,就是某種……混雜著征服欲、表現欲,以及別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欲望?你把這當成是種遊戲,類似挑戰過關BOSS的額外獎勵是吧?”

殺青挫敗地耙了耙潮濕的額發,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語言水平比自我評估值略有偏差,該怎麽表達,才能讓對方理解,這是種比惺惺相惜更進一步的,像天體引力一樣相互牽引的感覺呢?即使他們注定要當一輩子的死對頭,也是愛恨糾葛、至死不忘的那種。

顯然對麵的聯邦探員並沒有回應他的熱情,也許是比他更擅長隱藏自己的感情——殺青更願意承認後者,因為那讓他欣慰自己不是一廂情願。“我以為你會理解的,”他小聲嘟囔,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要不你幹嘛遲遲不交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你記得愛慕者約你吃飯,結果沒坐多久你就收到關於我行蹤的報告,然後甩下一句‘抱歉’就跑了,為此扼殺了多少次還沒來得及開始的戀情?對你而言,我比約會對象更重要,為了我你可以把自己的業餘生活弄得一團糟,以至於沒有一個姑娘敢嫁給你,不是嗎?”

裏奧回憶起那些漂亮的好姑娘含淚的目光,和每一次擦肩而過的擁有正常婚姻家庭的機會,頓時很想一拳砸在對麵那個連環殺手臉上。

你以為這他媽是誰害的!居然還好意思當他的麵提起!裏奧想要咆哮怒斥的衝動忍無可忍,隨即被對方語出驚人的一句話給噎了回去:“你看,我暗戀了你一整年,探員,你總得做出點回應吧?”

“暗戀”這個聳人聽聞的詞出自殺青口中,令他一口老血梗在喉嚨,差點沒噴出來。

“……去你妹的暗戀!”他脫力地罵道,“你他媽玩兒我呢?打不過就搞語言攻擊,純粹為了惡心我吧?太沒品了!”

“打不過?操,我讓著你呢!我是想找機會跟你說清楚,要不直接先奸後殺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裏奧跳起來,忍著腦袋撞石頭的疼痛一腳踢過去。

殺青聽聲辨位,一把扣住他的腳踝,將他掀翻在地裏奧另一隻腳踹向他的小腿,兩人摔在5平米不到的岩石上用拳頭、肘尖和膝蓋互毆,滾來滾去沒兩下就撲通落進了水裏。

冷不防嗆了水的兩人各自爬回岩石上痛苦地咳,殺手率先舉起白旗:“不打了,地方太小展不開手腳……”

探員也沒有跟他拚命的決心,“那就閉緊你的嘴,別拿我取樂!”

黑暗中,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許久,直到寂然無聲像兩團沉重的鐵塊壓迫著他們的耳膜,因為極靜而出現了嗡嗡的幻聽聲,才忍不住出言打破這一片死寂——

“你——”

“我——”

兩人又同時閉了嘴。

殺青無聲地歎口氣,低聲說:“不是拿你取樂,裏奧,你明明知道的。”

裏奧沉默著,最後回答:“那又怎樣呢,殺青,你也明明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一點可能都沒有。”

“我以為你至少有膽量嚐試一下,沒試過,怎麽知道不可能?”

“沒必要。我對你沒那種感覺。”

“撒謊!剛才接吻時頂在我大腿上的那根是黃瓜嗎?”

“……生理反應而已。而且我已經心有所屬了。”

殺青停頓了一下,冷笑起來:“哦,我知道,你未來的姐夫嘛。你喜歡那種調調的,軟綿綿、白嫩嫩,永遠一副天真無害的模樣,活像隻寵物兔子。”

裏奧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皺了眉,語氣頓時冷淡下來:“他不是你以為的那種人。別擅自評價,否則就再來打一場!”

殺青不屑地道:“為了隻兔子打架?得了,我一點動力都沒有。而且他還不是你的,看得到吃不到,自找虐受!好吧,你盡可以把你的白蓮花放在心底,反正我也沒指望跟你心心相印,這難度比你抓到我還高。實際上,我完全了解你是什麽風格的——即使今天你跟我上了床,明天逮到機會照樣會把我扔監獄裏去。”

“我完全同意後半句,至於前半句,假設永遠是假設。”裏奧回答。

“那就讓我們來試試,把假設變成現實怎麽樣?”殺青說著,在黑暗中精確地摸到了裏奧的臉,然後毫不猶豫地吻下去。

“……Fuck you!”裏奧掙紮反抗,從嘴角擠出一句咒罵。

“來啊,我期待著呢!”殺青的膝蓋頂進他的雙腿間,摩擦著**,“咱們倆一直想分出個勝負,不管從哪個方麵,對吧?來操我啊,隻要你打得過我,不然就等著被我操吧!”

怒火燒得裏奧胸口發燙、血脈沸騰。他咬向殺青緊壓著他的嘴唇,被對方逃脫,叩擊的齒關發出瘮人的脆響,隨後一個頭槌砸中對方的鼻梁,頓時感覺熱液帶著血腥味噴灑在臉上。

殺青鼻腔又酸又痛,險些飆淚,飛快地用袖子抹了把鼻血,不甘示弱地一拳擊在裏奧胃部,趁他痛得彎腰時又在後頸上劈了個手刀,接著開始扯他的褲子。

裏奧頭暈目眩地摔在岩麵,掃堂腿帶著折筋斷骨的力道猛攻對方的脛骨,殺青踉蹌著後退兩步,後腦勺磕在石壁上,痛地哼出了聲,幾秒後又撲了上來。

黑暗中的兩人完全依靠直覺在窄小的空間裏扭打,衣服被撕得七零八落,因為什麽都看不見,並不在意自己是不是露點走光。裏奧感到對方的腦袋挨近他的腰部,條件反射地想要抬膝去撞,卻在倒抽一口冷氣後,硬生生僵在那裏——

隔著薄薄的內褲,他的性器落入一個柔軟、濕熱的天堂,被舔弄吮吸吞吐,快感直截了當地切入神經,卻又因隔靴搔癢而吊得人難受。“操……殺青你瘋了!”裏奧聲音嘶啞地叫道,如突其來的快感讓他全身肌肉僵硬。

對方趁機一把扯下他的內褲,含著內中部分口齒不清地說:“別動,不然我可咬了!”說著威脅性地在冠狀溝處用牙尖磨了磨。

裏奧的身體一陣顫抖,指尖摳過石縫,攥緊成拳。“操,操……”他不停地吸著氣,無法抑製地在對方口中硬起來——想想吧,他是殺青!一個強悍凶猛到令整個執法界頭疼的連環殺手,如今卻以臣服的姿勢半跪在麵前為他扣交——那可是殺青!

一種強烈的欲望油然而生,那是雄性的侵略本能對另一個強壯個體的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