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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青[罪案 強強] 分節 45

的關係?!該死,殺青這是腦子進水了嗎?難道他看不出來,這家夥壓根就是條夾著尾巴的蠍子、毒蛇、豺狼,而他居然曖昧地叫他“我的小狼狗”?哦,見你媽的大頭鬼!

一股油然而生的憤怒與失望在黑發探員心底翻騰,這令他幾乎不顧一切地朝夏尼爾扣下扳機——但他不能這麽做,那兩個人離得太近了,霰彈的殺傷範圍太大,而且夏尼爾隻是口頭威脅,並未真正下手——他倒希望對方有點實際行動了,這樣他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反擊。

“你沒有話語權,裏奧,現在我們二對一。”殺青聳了聳肩,說:“你可以朝我們之間的任何一個人開槍,然後被另一個人擊倒,這樣兩敗俱傷,受傷或者死掉兩個人。餘下的一人很難單獨行動,說不定會放棄,獨自逃走。然後獵手繼續捕殺人獸為樂,幕後黑手繼續逍遙法外——好吧,這就是你希望的結局嗎?如果你覺得是,就開槍。”

裏奧苦惱地皺著眉頭——殺青,他總是那麽振振有詞,把歪理說得天花亂墜,偏偏又令人難以辯駁,完全是一種劍走偏鋒的犀利。

實際上,他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解決之道。他與殺青爭執不下,不論是哪一方勝出,都是慘勝,對於他們的共同目標月神俱樂部而言,都是件幸事。既然如此,他們幹嘛不能試著合作一次呢——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殺青從閃爍的目光中看出了黑發探員態度的軟化,十分樂見地加了把柴火:“除了兩敗俱傷,或許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咱倆各行其事,誰也別礙著誰。我猜你的任務是臥底找證據,把幕後組織者繩之以法,我呢,打算把這些手上人命累累的捕獵者們全部幹掉,你看,我們一點矛盾也沒有——你不覺得這些人渣統統都該下地獄嗎?”

“他們的確該死,但你沒有資格當執行者。”裏奧堅持道。

“為什麽,因為我少了一個小本本和一套黑西裝?得了吧,裏奧,咱們又繞回去了,車軲轆話說得多膩味。”殺青不耐煩地說,“我們來討論點實際的——你是要現在跟我杠上,還是我們一起跟那個殺人取樂的變態BOSS杠上?”

“我們不可能一起。”裏奧神情冷靜而鬱沈,“想想國際象棋的那樁案子吧,你在一堆警察的眼皮底下把嫌疑犯爆了頭,讓我怎麽相信你不會壞我的事?”

殺青笑了起來,帶著一絲促狹與孩子氣的得意,“噢,還在記恨那件事,我不知道原來你是這麽小心眼的男人……不過你放心,這回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實話跟你說了吧,我知道幕後組織者是誰,也知道你的來意,你盡可以繼續收集證據,而我保證不對你的目標下手,這樣行嗎?”

局裏一定有他的眼線!裏奧恨恨然地想。雖然他不得不承認,殺青的這番話對他很有誘惑力,也是破解眼下這個僵持局麵的最好方法,但他仍然覺得不甘心,為什麽主動權會落在對方手上?這不符合他的行事風格,他一向習慣於掌控局勢。

“你還在猶豫什麽呢,裏奧?你知道這是最好的方法了。”殺青微笑著做了個傾聽的姿勢:“聽——槍聲。在你墨守成規的時候,又一條人命悲~~~慘地消失了。”

裏奧對他刻意顫抖拖長的語調中的戲謔成分恨得牙癢,最終還是做了決定:“就像你說的,井水不犯河水,但這不是合作,隻是個交易。”說出這個詞時,一個計劃忽然在心中朦朦朧朧地現了形,他發現自己找到了一個接近小亞弗爾的契機……

計劃的輪廓越發清晰可辨,裏奧鬱結的眉頭舒展開來,對麵前的連環殺人犯殺手說:“如果我是你,行動就盡量快一些,要不了天黑,俱樂部就會發現會員的失蹤,到時他們會將整個島耙個底朝天,你們兩個插翅難逃。”

“這個不用你操心。”殺青泰然自若地回答。

“還有最後一件事,”裏奧丟下手中的雙筒獵槍,“麻煩你往我左上臂開一槍——別打斷骨頭就行了。”

殺青怔了一下,不甚明了地笑了笑:“放心,我不會乘機送你一口蓋國旗的棺材。”說著他很幹脆地舉起手槍,仿佛信手而發,毫不瞄準,子彈出膛。

裏奧右手捂住左臂悶哼一聲,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湧出,“謝謝,還有……好自為之。”他說著,轉身就走。

“——裏奧!”殺青突然開口叫住他的背影,在對方停下腳步時,又躊躇了一下,最後說道:“抱歉。”

……我也是。裏奧在心底回答,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們之間的臨時xing茭易注定不可能誠信,總有一方要成為背信者——或許是雙方。但現在,誰也不願意抖露底牌,拆穿假象。

“就這樣讓他走了?”夏尼爾無法苟同地質問殺青,同時對兩人之間的詭譎關係越發迷惑與不爽,“我們幹嘛不直接把他跟其他獵手一樣幹掉,反正沒人知道,FBI也不會找我們的麻煩。留著他,萬一他完成了臥底任務,順手把我們也一鍋端了怎麽辦?我不相信你會這麽信任他……我說——你倆該不會有一腿吧?”

殺青嗤地笑了一聲,“我當然不信任他,同樣的,他也不信任我。接下裏就看誰的動作更快了,是我們先搞定那些獵手,還是他先搞定幕後組織者。”

“可是那條子說得對,不到天黑他們就會發現有人失蹤,屍體也不難找到。”

“所以我們得加快動作,在他們害怕地縮回住處之前,多搞掉幾個。”

“之後呢?他們肯定會漫山遍野搜捕我們,這座島可不算太大。”

“我自有主意。”殺青說,“你可以選擇退出,現在還來得及。”

夏尼爾歎氣道:“我現在還有路可退嗎?是回去繼續當隨時喪命的人獸,還是紮個竹筏玩太平洋漂流?我寧可跟著你——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殺青’,總不會輕易把自己的性命搭在這座破島上。”

“隨便你。但有一個要求:別自作主張壞我的事,否則——”殺青保留了後半句,威脅意味溢於言表。

“放心吧,反正我打不過你。”夏尼爾沒精打采地說。

“走吧。”

“……最後我還想問一句。”

殺青不豫地挑眉。

“你們倆——真的沒有一腿嗎?”

第39章 爾虞我詐

裏奧往受傷的胳膊上紮了一條繃帶,開車來到南島西北部的碼頭,跳上一艘俱樂部會員專用的小型遊艇,片刻後就回到了北島的會所。

他沒有回別墅,而是滿麵寒霜地直奔會所深處的城堡。在入口處理所當然地被保鏢攔住,他也不跟這些嘍囉們廢話,指名要見小亞弗爾公爵。

會長秘書奧利弗聞訊匆匆趕來,見他半身血跡,嚇了一大跳,連忙詢問原因。

可惜這位家世雄厚的軍火頭子壓根沒打算跟他詳談,依舊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堅持要見小公爵。奧利弗無奈,隻得打電話請示,隨後親自將他領上去。

小亞弗爾仍在會客室接見了他。與上次不同的是,他罩著一件帶蕾絲花邊的白色絲質長睡袍,神態慵懶,似乎還沒有從午後的小憩中清醒過來,盡管現在已近傍晚時分。乍然見到血跡斑斑的裏奧,他愕然而又嫌棄地挑起了細長的眉梢,“……這是怎麽回事,我親愛的加西亞,你怎麽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

裏奧用一臉冰冷隱怒的神情看他,“公爵,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的秘書曾向我們許諾過,俱樂部安排的所有活動都是有安全保障的——我想每個會員每期繳納的五十萬活動經費,不僅僅是用來找樂子吧?”

奧利弗插嘴道:“當然,我們一直把會員的人身安全放在首位……”

“閉嘴。”裏奧毫不客氣地打斷他,“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保鏢的屍體?他的腦袋裏被人塞了顆點四五的子彈!要不是我跑得快,中彈的就不隻是胳膊了!”

“這不可能!”奧利弗失控地尖叫起來,暗含驚惶與恐懼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小亞弗爾,焦急地解釋:“保鏢們都是訓練有素的,他們會引導客人如何正確狩獵,也會提示客人是否避開他人的獵殺範圍。我們從來沒有發生過誤傷事件!”

裏奧冷笑著,將手中的鮮血用力塗抹在他臉上脖子上,後者被逼得連連後退,“這麽說,這些血都是你的幻覺了?這些,還有這些,全都是,嗯?嗯?”

奧利弗左躲右閃,狼狽得幾乎要哭出來。

兩人有失體麵的模樣讓公爵之子看不下去,不得不解圍道:“加西亞,我的朋友,你的傷口一直在流血,得趕緊治療一下……奧利弗!你還杵在這幹嘛?還不快點去叫醫療小組,你這個沒用的白癡!”

奧利弗在他的嗬斥下連滾帶爬地出門去。剩下小亞弗爾與裏奧兩人,前者既有心緩和氣氛,展現自己親切優雅的關懷之意,又實在嫌對方身上血腥撲鼻,在“走過去安慰”與“站在原地安慰”之間猶豫不決;而後者餘怒未消,一屁股坐在手工定做的昂貴沙發上,任由血跡到處汙染。

最終,小亞弗爾還是屈尊降貴地向前挪了兩步,坐在他對麵的軟椅上,用前所未有的、近乎討好的口吻說:“讓我們來弄清楚一下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的意思是,其他會員或保鏢向你們開的槍嗎?”

“從裝扮上看,應該是會員和保鏢,但容貌很陌生。”裏奧沉著臉說,“這一期參加活動的會員,除了閉門不出的埃德曼,我所見到的一共是十人,是不是還有其他會員參與?”

“不,”小亞弗爾立刻否認,“這一期活動,我們隻限定了十二人的名額。其他會員並沒有來到月神島。”

“那就奇怪了,襲擊我的不是持槍的獵手,難道是持槍的人獸嗎?”裏奧譏誚道。

小亞弗爾正對他得寸進尺的傲慢態度感到惱火,又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臉色丕變。“人獸……”他皺起精心描畫過的濃細眉毛,“我叫奧利弗去查一下,把這次所有人獸的照片資料送過來,你看看襲擊者是否在其中。”

說話間,奧利弗帶著醫療小組敲門進來。醫生為裏奧清洗消毒了胳膊,仔細診斷後告知他們子彈隻是劃過皮肉,造成一條十公分左右的傷口,打完麻藥內外縫合了兩層後,再紮上繃帶,就沒有什麽大礙了。

醫療小組診治完傷患,開了些消炎藥後離開,奧利弗則被打發去拿人獸的相關資料,會客室又重新安靜下來。因為從上到下都被收拾幹淨了,小亞弗爾不介意坐到傷患身邊的沙發椅上,一邊與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談,一邊饒有興致地打量對方**的上半身,眼神在結實健美的胸膛與塊壘分明的腹肌上流連不去。

裏奧因此產生了一種被黏糊糊、濕答答的舌頭來回舔舐的錯覺,厭惡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無法忍受地閉上眼睛,向後倚在椅背上,作出一副失血過多的樣子。

“你看起來有點累,需要休息,”小亞弗爾湊近他低柔地說,手指撫上他的胸腹,長而尖的指甲若有若無地在乳投附近撓撥著,“你可以去裏麵那個房間,床很大,很舒服……”

……媽的,為了這個該死的任務我得忍到什麽時候!裏奧極力壓製著跳起來把對方暴打一頓的衝動,強忍惡心盤算怎樣才能不撕破臉皮地逃過一劫。

可惜一點皮肉傷並不能阻止小亞弗爾把這個新“朋友”拖上床去的決心。他此時性趣大起,胸口半敞的睡袍內乳投已經收縮挺立,在衣襟上饑渴地摩擦著,同時用光裸的膝蓋在對方的**磨蹭。“……我的勇士,我的暴君,”在對即將到來的銀蕩把戲的渴求中,他貼在裏奧耳畔,扭動著腰肢顫抖地呻吟起來,“你要把我綁成屈辱的形狀,逼我舔你的腳趾頭嗎……來鞭笞我,刺穿我,吞噬我……快來,快!”

裏奧一陣反胃,差點兒吐出來。

就在他忍無可忍準備掀翻這個令人作嘔的家夥時,電話在桌麵上鈴聲大作。

響亮而持續的鈴聲極大地破壞了公爵之子的好心情,他勃然大怒地跳起來,抄起話筒暴罵道:“奧利弗,你死定了!如果三秒鍾內你不給我個比島嶼沉沒更重要的理由,就等著被我大卸八塊丟進海裏喂鯊魚吧!”

電話另一頭不知說了些什麽,小亞弗爾神色霍然大變,失聲叫道:“這不可能!失蹤了四個?你說失去聯係是什麽意思!不,我不想聽任何解釋!我要你調集人手,馬上找到他們,一個不少!”他一手拿著話筒,另一隻手煩躁地揪扯自己的齊肩長發,聲調尖銳而神經質,類似某種夜梟的厲鳴,“聽著,你知道這些俱樂部會員都是什麽身份,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讓你、你們所有人都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