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商周英雄錄第六章初露鋒芒

第二篇商周英雄錄第六章初露鋒芒

第二篇商周英雄錄

上回書說到,族長姬章和太巫姬望兩位長老,為了一個彼此會意卻又心照不宣的話題,而在一起開心地歡笑。你道他們要說的是什麽?

原來,他們二人對於姬孩的父親姬釗,都懷有感念敬佩之心和深厚的朋友情義,現在看到姬孩也長大了,就都想著以長輩的身份,來給這孩子成個家,也好以此來告慰姬釗的在天英靈。

二人說透了心事,就又是一番興高采烈,禁不住扺掌大笑,好像是兩個老小孩兒。但是在接下來的問題上,這兩位老小孩兒就又有了意見分歧了。

族長姬章說:“離我們這裏往東百十裏開外,有一處豢龍崗,那裏有百十戶人家,都是豢龍氏的後代,其祖上豢龍逢,是夏桀朝時期的大夫,為人正直,直言敢諫,在夏桀姒履癸下令建造酒池肉林的時候,他就因極力抗辯勸阻,而被桀這個暴君給殺害了,其後人就逃來周南一代,其中一支就定居在如今的豢龍崗了,並立姓為關。經過幾代人的經營,那裏早就已經是方圓百裏有名的富庶之地了,隻是地處平原之上,易攻難守,所以數代以來,豢龍氏為了安定周邊,就主動與臨近的氏族部落聯姻,現在算來,百十裏之內,凡是大族,無有不是他的姻親的,隻有我們這召平地區和他們還沒有接親。今年年初我帶領姬荀他們前往貿易的時候,他那裏的族長關伯謙接待了我,酒席之間,關伯謙就有了想要和我們聯姻的意思。他有一個女兒,今年已經一十六歲了,我當時就想到了姬孩,我打算在今年臘月裏祭祖的時候,召開氏族會議,提議全族人各盡一份力,重新為瞽姆建造一處房舍,再在大田裏,為姬孩多分一處井田,幫助瞽姆把兒媳婦給取回來,您看這可行不可行?”

太巫姬望手撚銀須,沉吟道:“嗯,這當然是件好事了,隻是姬孩此子,我們自小看大,知道他的那些短處,有小聰明,無大抱負,人又不勤快,百裏之外,那關氏既然是富足之家,其女也多會嬌生慣養,萬一將來落得個牛馬不同轅,反為不美。依我看,倒是那十年前來到我們這裏的有施氏的族人裏,有一個姑娘最好,不僅聰明勤快有見識,而且性情剛烈,人品正直,大有宜家旺夫之相啊,這樣的女子才可以管得住姬孩,隻要這孩子能過得好了,你我二人也就算是對得起他的父親了。”

族長姬章點頭稱是。不過又自言自語道:“那施氏一族,統共來了不到十戶人家,閨女成年的倒是有個五六家,聽人說,人才最為出眾的就是施涉川家的妹薑了。”

太巫姬望說道:“正是,我所要說的正是妹薑。”

族長姬章說道:“隻是這施氏一族的人,一直存心要回歸故裏,兩年前就開始有人前去他家提親了,但都被那施涉川給回絕了呀。”

太巫姬望說道:“這個我當然知道了。他們來這裏十年,隻是居住無妨,並未從大田裏分得自家的井田呀,平時也隻是靠狩獵或給人幫傭,以及自家養蠶收絲的手藝過活,自然沒有定居此地的恒心了,如若聯姻,分得井田,那就斷不一樣了。”

族長姬章臉上現出了為難的表情,說:“我們這裏水澤密布,漁獵自來就是主業,耕田本來也不少,都是我們本族的人丁也在大量增加啊,我想要分給姬孩一些田地,尚且要在年終祭祖儀式上,借宣揚其父姬釗的功績時開口說出,再要分田給外族人,恐怕眾人不服啊。那公田裏的收獲,還要上繳周原的王城,現在,季曆王又在連年用兵,糧貢年年增加,估計今年還會比去年要多些,這些現有的田土,哪裏還能夠再行分配呀?”

太巫姬望說道:“即使是那施涉川去誌已決,也不妨礙他嫁一個閨女在我們這裏嘛?有一門遠親,逢災遇禍之時也好有個投靠,並不是件壞事呀。不妨就去問上一問,若他也有意,豈不兩全其美嗎?”

族長姬章聽到這裏,就說:“那好,我即刻就去他家看看,閑話幾句就試探著提一提這門親事,若他應允,我們兩個就公開地一起去提親,您看可好?”

太巫姬望笑道:“不要你親自去,若是人家滿口答應,那自然是美事,若是人家不願意,你族長的臉麵人家又得罪不起,反倒顯得我們是在以勢壓人,不夠仁德為懷了。”

族長姬章笑道:“是,是,老哥說得極是,那我就回去告訴我的老伴兒一聲,要她這幾天有空兒就去施家串串門。”

說吧,二位長老相視而笑。又繼續向前邊走邊說,隻聽那族長姬章接著說道:“我還是覺得能和豢龍崗的關伯謙結親是最為合適的了······”說話間,二位長老便走遠了。

話說商周時期的農業生產方式,尚處於一種“輪荒”的耕作狀態,隻因地力不足,一塊田地在耕作一二年後,就必須要再撂荒一二年,待到這田地裏重又野草瘋長之時,再行焚燒野草,重新開墾。這樣低下的農業生產方式,糧食產出自然是很少的了,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那時的人們還不懂得怎樣堆肥還田、怎樣精耕細作。

姬孩家其實有六畝的好田地,但是因為輪荒耕作方式所限,每年也就隻有三畝地可以種植糧食。以往的姬孩好逸惡勞,又不願意耕種,所以當現在的姬孩來到自家的田地裏看時,那裏隻是一派草盛麥苗兒稀的景象。

現在不同了,這個姬孩可是今非昔比了,在關於自然科學方麵的知識,姬孩的靈魂深處隱隱約約還多少會有一些思想的閃光點,在一明一暗地發著微弱的光,這就足以促使他在現實的生產勞動中來進行一係列的發明創造了。現在,姬孩就準備要拾糞堆肥,也好來年開春的時候給土地施肥。他還準備飼養一些家畜,要先修好圈,再去野外捕捉些野豬野牛野鹿什麽的,能養什麽就養什麽。

人生是需要規劃的,姬孩現在有了近期和遠期的規劃了,就感覺生活充滿了希望,而且內心裏還有著一種緊張而又充實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這天下午日斜西天的時候,姬孩來到自家的井田裏,他看到了河岸邊一大片平整的高地,由於是輪荒耕作,這裏麥田和野草地錯落相間,其間方方正正的都被一道道的田塍隔了開來。自家的田地全都靠近河流,這樣用引水澆灌時,就會省去很多力氣。姬孩在內心裏感激著族人們的善良。這是大家對他們孤兒寡母的照顧啊!

姬孩看著河流和莊稼地之間存在著一定的高度落差,就站在那裏發起了愣,原來是他靈魂深處此刻正在旋轉著一輛圓圓的水車,姬孩恍然大悟,這裏完全可以建造一架水車,利用河流自身的動力,轉動水車,將水從河裏提升到莊稼地裏麵去。姬孩不禁為自己的偉大設想而心情激動。

正在這時,那邊遠遠的有一個和姬孩年齡相仿的年輕人看到了姬孩,就大聲呼叫著:“孩兒哥,孩兒哥”,並一把脫下了自己的上衣,在空中甩著圓圈,向這邊跑了過來。當那個年輕人跑到姬孩的麵前時,姬孩才發現,這是一個身材挺拔,身量比自己要高出一個頭來的大個子。

這姬孩當然是不認得來人了,但是看到對方如此的親熱,想必是自己的好朋友才對。來人跑過來抓住姬孩的手臂說道:“孩兒哥,這幾天村子裏都傳遍了,說是你被太巫招魂,本來是已經死了,卻又神奇的活過來了,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說著,那年輕人就動手揭開了姬孩的粗麻葛衣,驚奇地說道:“咦!就是沒有血口子了。”

姬孩看著他憨頭憨腦的模樣,隻是微笑著不說話。

那個年輕人又好奇地追問道:“孩兒哥,你說說是咋回事兒啊?”邊說邊雙手晃動著姬孩的手臂,那樣子就像是個來向他討要糖豆吃的孩子。

姬孩笑著問道:“你”?······本來姬孩是想問“你叫什麽名字啊?”,但是一想,不能這樣問,就說:“傻兄弟,哥是前幾天摔了一下,嗓子摔壞了,你聽,聲音都有點兒變了不是?”說著就幹咳了兩聲。

麵前的這個大個子憨頭,大睜著兩眼看著姬孩的眼睛,口中發出嗯嗯的聲音,還使勁地點著自己的頭。姬孩心裏不禁一陣好笑。

姬孩不忍心再編瞎話欺騙他了,但是也還想繼續將謊話扯得再圓一些。就微笑著又說道:“哥的腦袋也摔了一下,腦震蕩,你懂嗎?”憨頭先是點頭,繼而又搖頭,還是喉嚨裏嗯嗯著,真是憨態可掬呀。

姬孩就問道:“再給我說一遍,你叫個啥名字啊?”

憨頭說:“我是施雍,孩兒哥,你真的是摔壞了,不記得我了?現在記得了麽?”

姬孩點著頭連聲說道:“記得了,記得了。”

原來,這施雍是十年前遷居來的有施氏一族的人,自小父母雙亡,跟著伯父施涉川長大,是妹薑的堂弟,平時無甚營生,隻是農忙時替人傭耕,平時替人看管井田,以此來換些口糧過活。這施雍為人木訥,心眼兒又實,雖然長得是人高馬大力氣過人,但是因為沒有個兄弟可以依靠和幫襯,此地自己族眾又少,所以從不敢和人爭競,別人就是打他,他也不還手,罵他,他也不還口,以此別人就都叫他傻雍。過去的姬孩也沒少捉弄他,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這是一個靈魂已經被更新了的姬孩了。

現在時屆麥收之際,有一些地塊的麥子已經開始灌漿飽滿了,最多二十天後就可以開鐮收割了。施雍就被周族的人雇了來在田地裏看守麥子,驅趕鳥獸。白天裏就來回轉悠,夜晚就爬到樹上搭的小窩棚裏麵去睡覺,有野獸來了,就在樹上敲敲鼓,並往下投擲石塊兒。平日裏就吃些幹糧,喝些自己燒開的溪水,隔三差五的就回去一趟拿些幹糧,有時家裏麵做了什麽好吃的,妹薑或妹嫄還會給他送來些。

可巧兒地今天,就在姬孩跟隨施雍來到他搭窩棚的大樹下麵時,那邊從村落裏,順著河堤就走來了妹薑和妹嫄姐妹兩個。她們自西向東,背對著落日而來,妹薑右手臂彎處c著一個小藤籃,走起路來,嫋嫋婷婷,美的讓人看了就不想再移開眼睛。

當妹薑老遠就看到姬孩也在的時候,不免心裏就是一沉,有些緊張起來。但是自己是來給弟弟送飯的,又不能不過去,就強壓著心頭的厭惡,走了過去。

妹嫄也看到了姬孩,就對姐姐說道:“姐,人都說這個姬孩當時是已經摔死了,是太巫姬望做法術又給他招來了魂兒,好像那個魂兒不是他以前的了,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變了呢。”

妹薑說:“盡瞎說,哪裏有什麽魂兒?都是周族人自己編瞎話騙人的,好顯得他們比別人高貴似的。”

說話間就來到了大樹下。

老遠的,姬孩並不認得來人。但是走至近前了,他一眼就認出了妹薑,這就是那位讓自己心兒狂跳的姑娘呀。他不由地就產生了自己好像是在夢中的感覺,暈暈的,人就呆愣在那裏了,又不敢老是盯著人家看,又不願將視線離開,結果就眼光虛無地盯著了妹薑腳下的地麵。

妹薑也看了姬孩幾眼,見他今天還算老實,呆呆的傻站在樹下,低著頭癡癡地死盯著自己的腳下看。心想:“這一定是摔壞了心竅了,摔傻了最好,免得再來糾纏自己。”

妹薑來到施雍的麵前,說:“兄弟,家裏做了頓肉,是那隻下蛋的蘆花雞被黃鼠狼給咬死了,爹讓我上午做好了給你送來些,我一直忙到現在才有時間來,來之前又熱了一遍,你趁熱趕快吃吧。”

施雍看了一眼姬孩,自己又咽了口唾沫,又扭臉兒對妹薑說:“姐,我不餓,以後別老送了,我該回去就回去了。”

妹薑從藤籃中提出了一個陶罐,放在了樹下的青石板上,又催促道:“快吃吧,吃完了,我還要把罐子帶回去呢。”

施雍逡巡著向青石板上的陶罐走過去。姬孩就說道:“快吃吧,趁熱吃才香啊。”

妹薑打開罐子蓋兒,一股雞肉的醇香就飄散開來。施雍扭頭向姬孩勸道:“孩兒哥,你也過來一起吃吧。”

姬孩擺動著雙手拒絕道:“不不不!我怎麽能吃呢?絕對不能吃,你吃了,哥心裏就感到很高興了。”

那邊站著的妹嫄聽到姬孩這樣說,就訕笑著揶揄道:“你可真是會說話呀!聲音還就是變了,不像是你以前哄我哥替你偷人家雞蛋時的腔調了。”

姬孩有點兒站不住了,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還幹過這種壞事。他趕忙轉移了話題,對著施雍說道:“施雍,我要感謝你姐,感謝你們全家,給我和我媽送去了糧食,那個盛糧食的籃子還在我們家,過兩天我就專程登門拜訪,奉還籃子,到時候你給我領路啊。”

“不用還了!”那邊妹薑發話了。

妹嫄也說:“我們不要了,你們想用用、想扔扔。哼!整天在街裏亂竄,我們家門口,你一天恨不得能過個十八趟,還說這瞎話,安得什麽心哪!”

姬孩被說得滿臉通紅,真是有個地縫,都恨不能鑽進去,真是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怎麽得罪了人家。正想著該告辭了,這邊再看施雍時,隻見他早已經麻利的從樹洞子裏麵掏出了幹糧,也不搭話,趁著他們說話的時間,就風卷殘雲一般地將陶罐裏麵的美食,連肉帶湯的就給吃了個精光,此刻,他正雙手捧著罐子,仰著個臉兒,就著罐子口喝湯呢,喝得是滋滋兒直響,直引得旁邊說話的三個人都不由得在看著他發呆。

妹薑撲哧一聲就笑了,顯出了少女的嫵媚,那嫵媚之中還有著女孩子母愛之性的一種天然流露。看著自己這個人高馬大老實巴交的弟弟,妹薑不禁就有些心疼的感覺。

旁邊的姬孩看到妹薑笑了,也不由得就跟著湊上了一陣的傻笑。直笑得對麵的妹嫄咬著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瞪得姬孩好不尷尬。

看到施雍放下了空空的陶罐,妹薑就問道:“現在夜裏有蚊蟲叮咬沒有?”

施雍回答道:“沒有,一困就睡著了,挺舒服的,就是一個人老悶得慌。”說著就一扭頭看著姬孩說道:“正好孩兒哥你今天下午來了,我正要去告訴你呢,這些天,天一擦黑,隔三差五的就會有野豬出現,那野豬開始還怕人,這兩天就開始不怕人了,孩兒哥你找幾個幫手來,我們一起來抓野豬啊。”

姬孩本來是要告辭走的,但是他剛才看到了妹薑的笑容,他不知怎麽地就有些走不動了,心裏還開始有了一種暖烘烘的感覺了。

列為讀者朋友不知,此時這姬孩在這詩經還是流行歌曲的時代裏,他不僅僅是肉身上的傷痛恢複地異常迅速,而且這兩天,他已經發現了自己非同一般的驚人能力了。他的身體敏捷而又輕盈,丈把高的大樹便可輕輕一躍登上枝頭,打麥場上的石滾子,他一隻手就可以拎起來拋出老遠,渾身上下,簡直就是一幅銅皮鋼筋鐵骨,碗口粗的木頭樁子,他可以揮手砍斷,一抱粗的大樹,可以被他推得東倒西歪,姬孩感覺現在的自己,簡直就是天神下凡一樣的人了,隻是他並不願張揚,但是此刻一聽到這裏有野豬出沒,他就不禁心中大喜。心想:“這下可有肉吃了”。於是也就不急著說走了。

本來妹薑是想要在這裏和弟弟妹妹們多呆一會兒的,此刻見到這姬孩死皮賴臉地戳在這裏不動窩,她也就改變了主意,準備將陶罐收起,去到河邊盥洗幹淨了,收在籃子裏,叫上妹嫄也就回去了。

姬孩一直注視著妹薑的動作,在日薄崦嵫的時刻,一個身材如此動人心魄的姑娘在河邊清洗著一個小陶罐,她那頎長圓潤的手臂將盛滿了水的陶罐揚起,一條水的絲帶就從陶罐中披掛而下,衝亂了搖曳著落日紅光的河麵,一個美麗的大自然中的逆光照片般的形象,就這樣定格在了姬孩的心中,永遠難忘。

站在一邊兒上的妹嫄,看到這個姬孩剛才還裝出一副老實相,低著個頭好像是不敢看姐姐,而在姐姐轉過身後就又這麽原形畢露地死盯著姐姐的背影看,不禁就氣兒不打一處來,衝著姬孩嚷道:“嗨嗨嗨,看什麽看?眼珠子看掉出來你了!”

此刻的姬孩已經心神飛揚,隻見他目光明亮神采奕奕的對妹嫄和施雍說道:“你們看到鮮花感覺美不美?”

妹嫄鄙夷地瞅著他,不說話。

姬孩接著說道:“你看到美麗的花朵時,能不渴望多看一會兒嗎?”

姬孩看了看施雍,又看了看妹嫄,繼續說道:“我可以很坦白地說一句,你們的姐姐很美。美的事物,都是大家所仰慕的。我欣賞美的東西,我沒有錯啊。”

施雍不說話,關於姬孩和姐姐妹薑的事,他也有耳聞,你別看他叫姬孩哥叫的那麽親,要是他看到姬孩非禮他的姐姐的話,他是會和姬孩拚命的,隻是他並未見過,而且看今天姬孩的樣子,還是滿知道尊重自己的姐姐的。這個大個子青年,其實一直都在隱藏著自己的脾氣,因為他的家族處境決定了他無由爆發的命運。

妹嫄則似懂非懂,說了句:“胡扯得啥呀?”就白了姬孩一眼,跟著姐姐走了。

回家的路上,姐妹倆還在議論著今天見到的姬孩。

姐姐說:“你那天見到他是摔死了嗎?”

妹妹說:“不知道,人家都說他摔死了,我隻隔著人群看到他的破衣服上有血。”

姐姐說:“就是挺奇怪的,沒摔死也就罷了,還沒有落下傷殘,怪!”

妹妹說:“姐,你看這家夥和以前比,哪裏不一樣了?”

姐姐說:“嗓音變了,說出來的話也不一樣了,眼睛裏透出來的光也不一樣了,好像是更會偽裝了。”

“就是!”妹妹說:“你不知道,姐,你去河邊洗罐子的時候,他就眼睛賊亮地死盯著你看,我說看什麽看,看掉你眼珠子啊!你猜他說什麽?他說什麽花兒啊、美不美啊什麽的,反正沒聽太懂,哦,他還說什麽他沒有錯。”

姐姐說:“哼!我就不相信,他摔一跤,就能變成個什麽好東西了。”

妹妹說:“就是。”

暫且不提妹薑姐妹兩個。

這裏姬孩和施雍爬上了大樹,太陽已經落山,西天邊滿天紅霞,火燒雲映紅了大地山川,微風涼爽宜人。姬孩看了看施雍睡覺的窩棚。在大樹杈上橫七豎八地,用草繩紮滿了樹棍子,樹棍子上麵又鋪上了幹草,就像是個大鳥窩,上麵遮雨用的是一大塊連綴拚接在一起的獸皮。一邊樹杈上掛著個獸皮口袋,裏麵裝的是施雍幾天的口糧。

姬孩問:“你說,今天會不會有野豬出現?”

施雍說:“兩天沒見了,估計今天就會有,有時是一個老母豬帶一群小豬,有時就是一隻大公豬。那大公豬可凶了,牛犢子那麽高,可比牛犢粗壯的多了,要是平時圍獵,這麽大的公野豬,那要十幾個人才能對付的了呢!那獠牙,彎彎著,一拱就能拱死個人。”說著,施雍就用手在自己麵頰前比劃出一對大獠牙的形象。

姬孩笑著問道:“你敢下去逮嗎?”

施雍說道:“我一個人?我可不敢。”

姬孩說道:“和我,兩個人。”

施雍說道:“光我們兩個人,也沒有圍網,豬跑了我們可追不上。”

姬孩說道:“試試看吧,能逮著不是更好嗎?要不老是來啃莊稼,都吃光了,看族長不打你屁股才怪。”

施雍說道:“就是,現在再敲鼓,那野豬都不怎麽怕了,天黑透以後我可不敢下去,萬一有其它什麽猛獸來了,我就完了。”

姬孩笑了,說道:“是。”然後就扭頭看著那窩棚上百衲衣一樣的獸皮鬥篷,問道:“這麽多塊碎皮子聯在一起,可是費了不少的力氣吧?”

“是”,施雍回答道:“是我大大和我姐縫製的,下個雨可管用了,雨小就不用動,要是下大雨了,就解下來往身上一裹,樹底下一蹲,就沒事了。”

姬孩聽到這裏,就覺得這施雍真是日子過得苦。又看了看那張獸皮鬥篷,也不知哪一塊是妹薑親手縫綴上去的,細看那針法,走線的方式和結扣的方法都一樣,難以看出什麽差別來。

姬孩下意識地探手撫摸著那張獸皮,撫摸著接縫處的麻線,心想,這就是妹薑親手縫上去的一塊,這裏還挽著一個結兒,肯定是妹薑用牙齒咬斷的線頭,這樣想著,姬孩的內心裏就泛起了一絲暖意。不由自主地就俯下身去,用嘴唇輕輕地觸碰著那塊獸皮的接縫處。

突然,身邊的施雍身子一抖,發出了一聲壓低了嗓音的驚呼:“咳,來了!”

順著施雍手指的方向,借著黃昏的微弱亮光,姬孩看到了不遠處的麥田邊上,有一個黑影在蠕蠕而動。

施雍翻身就要去窩棚裏拿鼓,姬孩製止了他。說:“你看到了幾隻野豬?”

施雍說:“一隻,這是一隻大公豬,被毛高聳,體型巨大,我們兩個人可逮不住它呀!”

姬孩說:“試試看。”說著,就縱身跳下了大樹,向著不遠處的野豬悄悄彎腰跑了過去。

樹上的施雍先是壓低嗓音驚呼了一聲,接著愣了一下,就也翻身從窩棚裏拿出了一根大棒子,也悄悄順著樹幹溜下了樹,也彎著個腰,躡手躡腳地追著姬孩就過去了。

當姬孩離那頭體型巨大的野豬還有十步之遙的時候,那頭正處在**期的大公豬就發覺了,隻見它口中哼哼哼地停止了咀嚼,就機警地低頭靜止在了那裏,繼而鼻子裏就打出了很響的噴鼻兒,喘著粗氣,像是一位王者一樣的高傲地昂起了頭來。

那頭巨大的公野豬並不是見到人後扭頭就跑,而是高昂著長有一對巨大獠牙的錐形大頭,向著人直挺挺地就衝撞了過來,那景象就像是人類21世紀的一輛排量在一萬CC以上的巨大摩托車,開足了馬力咆哮著向你衝撞而來。

姬孩身後的施雍發出了一聲大喊,揮舞著手中的大棒向野豬的側翼奔去,這個方位是個即安全又可以進攻的所在。

隻見野豬衝到姬孩麵前的一瞬間,姬孩就縱身躍起,腳下的土地太軟了一些,沒有跳起到他自己預想的高度,而是雙腳撞到了野豬的肩背處,野豬衝過去了,姬孩也被撞得滾翻在地。

想是那野豬自認為得計,隻見它一個急轉身,又一次向著姬孩衝撞了過來。此刻姬孩早已站起了身,和野豬有了一個回合的交鋒之後,他已經知道了這野豬的奔跑速度和進攻方式了。

這次當那頭憤怒的大野豬再次向他衝過來時,隻見姬孩先是靜止不動,任由那瘋狂的野豬向自己的身體衝撞而來,嚇得身後的施雍驚慌大喊:“哎,!哎!躲開!躲開!”

正當施雍以為慘劇即將要發生的一刹那,他也沒有看得太清楚,隻見姬孩身子怎麽一閃,同時還有一個抬手又向下拍落的動作,口中還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吼叫,那頭野豬就又從他的身邊竄過去了。

這頭野豬沒有竄出去太遠,就撲身栽倒在了塵埃之中,正好離施雍很近,這施雍頓時血脈噴張,口中呐喊著就奔過去舉起了手中的大棒,向著地上的野豬就是一陣的猛打,隻打到自己筋疲力盡了,方才罷手。再看那地上的野豬,好像是睡著了一般,“怎麽一直都沒有什麽反應啊?”心中納悶的施雍不由得看了看姬孩,隻見姬孩此刻正雙手插腰,在月上東山的清輝之下,正看著自己在笑呢。

列位讀者朋友欲知後事如何,且待寫書人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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