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商周英雄錄第五章開始新生

第二篇商周英雄錄第五章開始新生

第二篇商周英雄錄

睡眠如流水,衝刷幹淨了姬孩體內靈魂殘存著的對以往的所有記憶,一個嶄新的世界,就這樣迎來了一個嶄新的人。這個姬孩已不再是以往的姬孩了,我們故事的主人公古耕也不再出現了,隻到這一夢千年之後,古耕從夢中醒來,我們才會再次遇到他,不過那個時候的古耕,也將在黎明時到來的第一縷陽光的照射下,迅速忘卻夢裏世界中的一切。就是這樣,我們將比故事中的主人公更加地清楚他傳奇般的人生經曆。

第二天清晨,瞽姆早早地就醒來了,伸手一摸旁邊的地鋪,空的。瞽姆不禁大吃一驚。連忙喊叫了起來:“孩兒,孩兒。”

隻聽到一個並不是太熟悉的聲音答應著,就有人從外麵跑進屋子裏來了。瞽姆忙問:“誰?誰呀?”來人答道:“媽,我是姬孩呀,您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

瞽姆將信將疑,說道:“孩兒,你的聲音不對呀?你能讓娘摸一下你嗎?”

姬孩跪在母親的麵前。瞽姆伸出雙手,仔細的在姬孩的頭上、臉上、雙肩、後背摸了摸,感覺應該就是自己的兒子呀。又不放心,就說道:“你去前麵叫一下霍嬸來,我有事要找他。”

姬孩答應了一聲就出去了,但是剛走出屋門,就又停下了。因為他發現自家的茅屋好像是斜著蓋的,似乎是有點四方不照,也不正南,也不正西,門前還有一曲溪流。

若說衝著房門的方向是前,那就是偏西方向,若說衝著籬笆院子門的方向是前,那就又應該是偏南方向。

況且,那南邊和西邊都有人家,房子都還相互錯落,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座房舍離自家最近,算是在自家的前麵,自己又誰都不認識。沒有辦法,姬孩隻得回過身來問道:“娘,您說的是昨天晚上來我們家的那個霍嬸嗎?”

瞽姆答道:“是啊。”

姬孩說道:“娘,我記不清她家住哪兒了。”

瞽姆越發的心裏不踏實了,自己看不見,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她明顯的可以感覺到,這孩子今天利索的很,不像是身上有傷的樣子啊。

讓瞽姆心中納悶的有三點,一是這孩子的傷好得太快了,雖然是好事,但是也太過離奇了;二是聲音不太對,尤其是說話的語氣態度不對了,說的東西都聽不太懂;三是自己的孩子以前可沒有這麽勤快過呀。

瞽姆又伸出雙手,要姬孩過去,這次她脫下了兒子的上衣,一摸到那些新的傷口處,就感覺那裏都已經開始結痂了,瞽姆用手摸向了兒子的左肩,在姬孩的左肩後側,是有著一個陳舊的小小傷疤的,那是一塊皮膚微微鼓起的長條形的疤痕。

這次瞽姆摸到了,她放心了,心想,興許是老天爺開眼了,保佑我家孩兒沒有受重傷,而隻是摔壞了嗓子吧,說話都不囫圇了。這樣想著,瞽姆內心也就釋然了。

姬孩照料母親吃過了早飯,在收拾餐具的時候,他發現這商周時期貧民的生活,可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呀。蓬門甕牖不說,幾乎是家徒四壁,空空如也,他總算是明白了一個被中國人千古傳頌的著名成語是什麽意思了,那個成語就叫做“一貧如洗”。

姬孩決定要憑著自己的力量來快速改變這一切,首先,要重新蓋起個新房子,不,最最首先的,還是要先弄到有營養的食物。

但是,這個姬孩現在並不知道這裏到底算是一個什麽狀態下的社會。是奴隸製?還是原始氏族製?人們的生活有沒有政治約束?私自建房子,有沒有人前來阻止或者收稅?山野中的動植物有沒有法律保護?等等等等,他想要知道、需要知道的簡直是太多太多了。是應該找個人來問問才好啊。

想著想著,就想到了昨天那位被人們尊稱為是太巫的姬望。對,他一定是個有文化的人。

真是想到誰誰就會出現了,那邊,隻見太巫姬望和另一個身形高大的老頭兒向這邊走來了。姬孩的靈魂是生性靦腆的,他看到那兩位長者向這個方向走來,也不敢斷定他們是否是要來自己家。想了想,就返身走進茅屋裏去了,看到勤勞的母親又在閑不住地開始摸索著編製草鞋了。

但是姬孩還是想去見見那位太巫姬望,就這樣內心矛盾著,他便來回在茅屋裏走了兩趟,母親就問了:“你來回晃悠個啥?要是沒事做,就過來幫我打草鞋吧。”姬孩隻得走了過去。瞽姆雖然是看不見,但是她憑感覺就知道,麵前的兒子沒有大問題,而且好像還比以前更加地充滿了一種活力。

和太巫姬望一同來的,是這個氏族村落裏的族長,這個村落裏有七八百戶人家,百分之九十都是周人,周人不欺生,所以就不斷接納流浪來的散戶外姓人家。大家也都認同於周人的族長製社會管理。

這位族長也屬周部族的一個分支小宗,姓姬,單字名章,也是當年隨同姬孩父親姬釗出尋周源之地的勇士之一。他和姬望眼看著姬孩從小長大,此子雖聰明過人,但是為人尖刻,好逸惡勞,無有勇力,毫無其父遺風,二人不免常常會為此而扼腕歎息。

那姬章是行伍出身,又比太巫姬望要年輕一些,所以視力頗好,他老遠地就瞧見瞽姆的院子裏立著個年青人,好像是姬孩,站在門口晃了一晃就回屋去了。心想:“不會呀,昨天兒子姬荀回家說,姬孩雖或不死,但是也將會是終身殘疾啊,就連太巫姬望也是這麽認為的呀,若說別人不懂,難道行了一輩子醫,見過無數死傷的太巫姬望也是在妄語嗎?”族長姬章沒有說話,隻是懷揣了一肚皮的納悶。

當二位長者走進瞽姆的院子時,姬章就聲音洪亮的說道:“老姐姐,我和太巫一起看您來了。”

瞽姆聽到了,就高興地放下了手中正在編織著的草鞋,伸手要姬孩扶她起來。姬孩趕忙躍起,輕輕攙扶起了母親。這一幕,又被剛剛跨入茅屋門檻的姬章給看到了。

若是平常人看到姬孩剛才的動作也就罷了,這姬章是個武人,任何一個人在他的眼中,都會被他從習武的角度去估量。他看人就如同是現代中國人所傳說的伯樂相馬一樣,也是“賞識在牝牡驪黃之外”的。無論一個人高矮胖瘦、年紀大小,他隻需一眼,就可以估量出這人的力量大小、速度快慢及身體的柔韌性和協調性如何。方才他見到姬孩去攙扶瞽姆時的動作,不禁心內大吃了一驚。

這哪裏是個將要終身殘疾的人啊?這分明就是一個孔武有力身手敏捷的戰士呀!身法那麽快,動作還奇特,從跪坐的姿勢,一挺身就躍起來了,而且還顯得那麽輕盈,閃到母親身邊時的動作,更是快速而又棉柔,真是匪夷所思。

隨後進屋的太巫姬望也愣在了那裏。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就眨了兩下自己的眼睛。又抬起右手,用手背左右使勁抹了一下雙眼。這次真的是看清了。隻見姬孩麵容虔誠認真、姿態謙恭溫柔地攙扶著自己的母親,向他們緩緩走來。

瞽姆說:“謝謝大家的關心,又勞動你們兩位費心了。”

族長姬章也走上前去攙扶住了瞽姆的右手,說:“姐,本來我們就應該照料您的生活,您偏偏一直不接受,送來的糧食您都不吃,一年裏隻在臘月祭祖的時候分得一份胙肉,這讓我們一直都心裏很不安啊!”

瞽姆說:“我又有手,哪裏能坐著吃閑飯呢?大家都來用物品換我的鞋子穿,我需要什麽,大家就用什麽來換,這都是在照顧我老婆子呢,我已經是打心眼兒裏感激大家了。”瞽姆邊讓座邊又說道:“現在,孩兒也長大成人了,就更不能再麻煩大家了。”

姬孩在旁邊聆聽著,一是因為陌生,二也是出於禮貌,隻見他低眉順眼的立在母親身後,一言不發。

太巫姬望和族長姬章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姬孩,又不約而同地相互對看了一眼,兩個人真是心中納罕非常。太巫姬望深知,這姬孩平日裏是能說會道,八麵玲瓏,怎麽今天就像是個悶葫蘆一樣了呢?

太巫姬望說道:“姬孩怎麽······傷好得這麽快呀?我還連夜給你調製了內服和外用的藥,現在看來,好像是用不著了嘛。”說著就走過去,伸手拿過姬孩的一隻手,將自己的手指搭在了姬孩的脈搏上。

太巫姬望隻感覺到自己食中名三指之下,姬孩的寸關尺三段脈跳,是勁健有力活潑滑潤,麵前分明是立著個生命力旺盛的健康青年,哪裏還有什麽想象中的即將要癱瘓在床的受傷者啊!

太巫姬望又扒開了姬孩上身還沾有血跡的粗布葛衣,想要查看昨日還血肉模糊的傷口。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太巫姬望的眼睛就睜得像是想要和牛眼比大小一樣。這位行醫多年經驗豐富的太巫姬望,此刻似乎感覺到了一陣莫名其妙的頭暈眼花。因為那一處處在他內心裏還應該是慘不忍睹的傷口,現在則明明是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血痂了。

族長姬章和太巫姬望,此時都有些發呆,忘記了自己的來意了。

還是整理好了自己衣服的姬孩說話了。

隻聽那姬孩嗓音異於往常地說道:“謝謝大家對我們母子的關心,我姬孩已經長大成人,今後我要自食其力,讓我的母親過上好日子,我想知道,我們這裏可不可以自由捕獵,可不可以自行建房,會不會有官府的人要來搗亂收稅啊?”

姬孩平時的性格就是活潑開朗的,愛說說笑話,現在這樣說,太巫姬望和族長姬章也都沒有放在心上,以為這孩子還是在說笑話逗悶子玩呢。

氏族社會,家國一體,政事隻是家事,家事就是政事,政府雖然不存在,但是大家約定的族規就是法律,民意的代表人——族長就是政府官員。

姬孩見二位長老沒有反應,就趕緊作解釋道:“我是說,我今後要**自主地勞動,改造我和媽媽的生活方式,提高我們的生活質量,要讓我媽享福,要讓我媽天天都有肉吃,穿好衣服,住好房子,我已經決定了,我要為我的媽媽養老送終,要讓她的晚年生活最大限度地獲得美滿幸福······”

姬孩越說越激動,但是當他不意間看到了族長和太巫的表情之後,他就停住了自己的慷慨陳詞,慢慢放下了自己激動地來回比劃著的雙手,他明顯地感覺到,此刻,自己麵前坐著的兩位善良的老頭兒,已經被自己給說得是徹底暈菜了。

族長姬章和太巫姬望兩人,開始聽時是一片茫然,繼而越聽越驚愕,因為麵前這個伶牙俐齒的年輕人所說的話,他們很難理解。他們明顯地意識到,麵前的這個姬孩,好像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姬孩了。雖然也還是那麽地能說會道八麵玲瓏的樣子,但是這一開口,那話的味道是完全不一樣了。

還是瞽姆打破了沉默,她笑著說道:“這孩子,他是山上掉下來摔壞了嗓子,腦袋也有些不太清楚了,你們看,這不是一開口就滿嘴的胡話了嗎?聲音還有些變了,你們不要介意。”然後又麵對姬孩說道:“太巫是你的伯父,族長是你的叔父,你要尊敬他們,見到他們,你就如同是見到自己的父親一樣,一切安排都要聽從他們的,要聽話。”

姬孩答應道:“是。”心中卻在想,聽話,中國人原來一直都是這麽教育子女的呀,從千古以來,一代代的中國人就是這麽一代代地“聽話”的活過來的呀。

回看中國人的曆史,越靠近現代,中國社會就越講究做人要“聽話”,而中國社會也就越來的越停止發展了。沒有不聽話的進取心和創新精神,中國人哪裏會有什麽出路呀!

姬孩不再說話了。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按照自己的意願來生活,不接受任何力量的束縛。

族長姬章和太巫姬望臨別時,都向著擺在茅屋正中的姬釗的牌位各鞠了一躬。告辭離開了瞽姆的茅舍後,一路裏,兩個人交換著各自的感受。

族長姬章說:“您見多識廣,知道有過這種事嗎?一個已經摔死了的人,被救活過來後,不僅是傷全好了,而且還好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太巫姬望深深吸了一口氣,眼望蒼穹,感歎了一聲說道:“天道之廣大,人又是何其渺小啊,我們的一生最長也不過百年,哪裏能夠知道上天的神奇呢?”

兩位長老一起默默地並肩走著。

走了一段路,要分手時,兩人又不約而同的都有話要向對方講,太巫示意族長先講,族長又推辭請太巫先講,推來讓去,兩個人就都笑了。

太巫姬望說:“說不定我們想要說的是同一個話題呢。”

族長姬章說:“是嗎?可能還真就是同一個話題呢。”

列位讀者朋友欲知後事如何,且待寫書人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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