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中人員組成
腳步聲很快靠近，門被人推開。來的是她五哥林逐淵。
“七妹，你站在門口做什麽？怎麽臉色這麽難看？”林逐淵愕然看著臉色奇特的妹妹，摸不著頭腦。
“沒什麽。”林逐汐下意識搖頭答。
“等得急了？”林逐淵歉意地看她一眼，邊解釋邊不動聲色地打量四周環境。“剛才在樓下遇到熟人，躲不過就和他說了兩句。”
“哦！”林逐汐情緒有些低落，偷偷看一眼對麵，果然那個穿鬥篷的已離開，或許用不了多久，酒樓就會發現客人死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好。不過在那之前，肚子還是要填飽的，天大地大也沒有吃飯大。
“你喜歡的菜我都沒動，咱們一起吃點回去吧。”這時候回去廚房裏基本上沒吃的，她可不想靠糕點充饑。
“嗯。”林逐淵沒發現什麽異常也將這件事放開，決定先祭五髒廟。
吃飽喝足回到家，林逐汐在侍女的伺候下收拾幹淨，坐在燈下出神，猶帶水汽的長發披散在身後。
成雙拿來張幹帕子給她擦頭發，擦完了見她依然不動，心裏暗暗奇怪。“小姐，時辰不早了，早點休息，明早還要去向夫人請安。”
“嗯？”林逐汐恍然回神，腦子裏仍在糾結今夜聽到的隻言片語。鬥篷人奇特的反應和行事，讓她心裏沉甸甸的。隻怕自己在無意中卷進什麽了不得的秘密和麻煩之中，聽到什麽還是小事，就怕一不小心連命都搭上。那鬥篷人連朝廷命官都說殺就殺，何況是自己這小小的閨閣女？人家想要自己的命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隻這麽一想她就覺得脖子發涼，不由悲從中來。更悲催的是自己還不能告訴別人，萬一人家找上門來，自己豈不是任人宰割？
她越想越覺得運氣不佳，把被子裹得緊緊的蠶蛹似的，總算找到幾分安全感，這才閉上眼睛。
次日大早起床，林逐汐已恢複平靜。在丫鬟們的伺候下淨麵漱口，去主院向華夫人請過安回來時，林逐淵正站在她院子門口。
“特意在這裏等我，有什麽事嗎？”
“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林逐淵滿臉獻寶的表情，對她晃了晃手中信封，“二叔來信了。”
林逐汐眼睛一亮，“給我的？”
她父親當朝右相林欽底下有兩個弟弟，但三弟林錚是繼夫人所出，所以在她祖父去世後三兄弟就分了家。他們家和二叔林鈞比較親近，另一家不過是麵子情。
林鈞是大羽赫赫有名的才子，當年三元及第，
十七歲狀元郎名滿京城，頗得永昌帝蕭湛看重，又娶得誌同道合的妻子，可謂前程似錦。可惜好景不長，沒多久他的妻子難產而亡，拚死生下的女兒也在三歲時走丟。大受打擊的林鈞從此辭官歸隱不問塵世，儼然一副超脫模樣。
林欽一來怕弟弟一蹶不振，二來因林逐汐在鬼節出生，算命的說她命格過硬恐克父母，幹脆將她送到江南交給林鈞撫養，直到她十三歲才接她回京。
理所當然，她和林鈞感情很深，聽到二叔的消息自然興奮。
“還有一封是給父親的，說二叔的義子葉銘檀要進京來參加明年的春闈，在咱們家暫住一段時間，拜托父親照顧一二。”林逐淵有什麽說什麽，態度很爽快。
林逐汐眼睛一亮，“這是好事，我又多個哥哥了！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林逐淵眉頭一挑，慢悠悠道：“壞消息是出命案了。”
林逐汐心頭微緊。
林逐淵看她神情似有不對，也不急著詢問，拉著她進屋，遣退下人，才悠閑地開口：“昨夜煙雨樓死了人。”
林逐汐手指微抖，突然覺得心虛。 反應過來又覺得莫名其妙。這和自己有什麽關係？再說她心虛什麽？人又不是她殺的！她睡過一覺心情平靜不少，決定不能坐以待斃，她昨晚跑得太急，也不知道死的是什麽人，不然倒是可以從死者的身份入手打聽一二。那鬥篷人雖不會來滅自己的口，但自己也不能被卷進去還一無所知。腦子裏各種想法紛至遝來，她覺得摸不著頭腦，幹脆拋諸腦後。
她的神情變化很細微，但林逐淵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心裏越發確定昨晚的確有事發生在她身上。
“是嗎？那酒樓還真夠倒黴的，生意恐怕要受到影響。”她很快收拾情緒，若無其事道。
林逐淵似笑非笑瞅著她的眼睛。“死者是吏部郎中趙大人，昨晚他在煙雨樓宴請同僚，同僚離開不久就遇難。趙郎中死在弓箭下，而且看起來沒有半分掙紮痕跡，對方出手十分了得……”
林逐汐雙唇微抿，知道五哥明顯盯上自己，想蒙混過關恐怕不可能。告訴他多個幫手，有人給自己出主意總是好的，她也不瞞著他，將自己昨晚所見和盤托出。
林逐淵瞅她半晌，“既然對方放過你，你也就當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別管。你說的話，我也聽過就忘。有些事不該我們摻合。”
凶手行事如此肆無忌憚，擺明了有恃無恐，這種事他們惹不起，何況死者還牽扯到朝中不同陣營之間的爭鬥。牽一發動全身，誰陷進去都等於捅馬蜂
窩。何況他聽說現在已有人開始活動，今早就有禦史上折子以結黨不法的罪名彈劾這位趙郎中和禮部兩位侍郎，天知道那倒黴的兩位侍郎不過剛剛上任而已。
三法司介入其中開始調查，昨晚煙雨樓裏客人雖不少，但在那個時間段在雅間用餐的就他們倆。他自己還沒什麽，但七妹可是女孩子，萬一不小心被扯到這種命案裏，不知道要引來多少麻煩。世人的口舌本就惡毒，捕風捉影之下黑的也能說成白的，女孩子名聲受損可不是小事。
按理說刑部會走過場來找七妹了解情況才對，但他們居然沒來。雖不知原因，但這種情況對七妹再好不過。此時裝傻才是她最好的選擇，這丫頭可別鑽牛角尖。
林逐汐很快明白他的意思，連連點頭。不過說到春闈，她忍不住問：“四哥會回來嗎？”
林欽膝下有五子兩女。大少爺、四少爺和她都是正室華夫人所出。此外還有三個姨娘，周姨娘生有二少爺，陳姨娘育有五少爺，孟姨娘所出的三少爺幼年病逝，沒多久孟姨娘也因受不住打擊病故，隻留下六小姐林逐湄養在華夫人身邊。
大少爺林逐鴻在軍中效力，因是嫡長子，肩負家族重任，花在家人身上的時間精力就相對少些，性格說好聽點叫穩重，說不好聽的叫板正，又不苟言笑，她對大哥尊敬有餘親近不足。
二少爺林逐浪在戶部當差，辦事也算可圈可點，但不是同母所出總隔一層。而周姨娘自恃兒子有出息，這些年很有些得意忘形，小動作不斷，雖不至於動搖華夫人的地位，但總覺得厭煩。林逐汐也因此不怎麽親近二哥。
四少爺林逐濤遠在江南跟隨和二叔齊名的大儒謝靖讀書，隻逢年過節偶爾回來看看，至今尚未回府。她被送到江南時，林逐濤已在江南待過兩年多，但她在鹹安城林逐濤在清洛城，見麵的時間不多，好在兩人的關係親近。
五少爺林逐淵表麵上是京城裏頗負盛名的紈絝子弟，吃喝玩樂不學無術，被林家上下公認為朽木。但隻有四哥和她知道五哥一直在暗地裏經商，是名副其實的財神爺。
她五哥小時候承過四哥的救命之恩，兩人的關係一直很好，連帶著她也沾了光，但真要論親近，她依然得排在後麵，真是想想就無奈。
“他沒打算回來參加春闈，母親似乎也不反對。”林逐淵對這種情況也挺不解。四哥雖讀書多年，卻並沒有參加科舉的打算。難道真隻為了以此修身養性？想不通也懶得再想，林逐淵幹脆扔開這疑問。
“你最近在家裏好好呆著，避開這陣風頭再說。老爹快回來了，我得先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