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選擇
“秦總，聽說你人際關係特別好，認識不少搞教育的。咱都朋友嘛，我兒子學習太差，老師不收他，你看能不能幫幫忙，給孩子找個學校上。”李雲麗難得低聲下氣。
兒童節，孫哲在辦公室邊玩電腦遊戲邊吃肯德基外賣，也沒能堵住他的嘴：“秦阿姨，你太小氣，兒童節要在遊樂園才對。但有電腦也行，就是網速慢。你送我個變形金剛吧，或者給紅包。”秦萌正在想那天李雲麗求自己給孫哲找學校，聽他一鬧，凶：“小子，給你個題做，金錢和智慧選什麽？”孫哲說：“金錢！”秦萌叉腰：“要選智慧，要察言觀色，別嘴像機關槍似的沒完沒了，學聰明點！”孫哲說：“每個人的選擇都是自己缺少的。”秦萌終於忍不住：“臭小子！背你的《弟子規》去！”將一本書砸到電腦前。
孫哲舉起棉花糖：“那太簡單，待會兒我背給你聽你再獎勵。秦阿姨，網上有句話說人都會死很久，所以活著的時候一定要開心。買變形金剛我會很開心的，可以當做獎勵。你請客，我給錢，你報銷。”秦萌的臉比炭黑：“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林宛白清禕，他們能忍你，我不忍！”狠狠給他個爆栗，孫哲疼得捂住頭。
光輝走進：“翟亦楊出獄了。”秦萌說：“出獄？五年相當於五個月？”光輝說：“電腦。”秦萌叫：“臭小子，快走開！”孫哲沒反應。秦萌揪著他的耳朵便把他拎到一邊。
光輝飛快在電腦打字，孫哲問：“許叔叔，你們公司的事不應該全部告訴白叔叔嗎？”秦萌揪他的耳朵：“小子一邊兒去！”孫哲直瞪眼。光輝說：“告訴白清禕吧。”秦萌說：“先別急，翟亦楊提前被放，他又報複心那麽強，目的是公司還是我沒搞清楚。”許光輝說：“三百萬。”這時，電腦上的字越發模糊，秦萌晃晃腦袋，眼冒金星。孫哲發覺，忙叫：“許叔叔，快打120！”話音剛落，秦萌攤倒。
和林宛和好如初，過去都絕口不提。人生本就模糊，何必非去看清？鄭板橋說，難得糊塗，其實真的是。莊園，給金毛洗了個澡，它高興地伸出舌頭在薰衣草間遊走。林宛摸摸金毛：“清禕，過會兒我要上班了。”我無語：“你摸它叫我名字？”林宛笑：“本來就和阿毛講話。”我笑：“去第五間房拿袋酸奶來。”林宛說：“你怎麽不去？”我笑：“誰漂亮誰去。”林宛想了會兒：“行，我去。”她一走，我悄悄跟在後麵。正在廚房擇菜的李雲麗拱鼻子跟著。
推開屋門，因這間屋子窗簾拉著，沒有光線，林宛找到開關打開燈。這邊燈剛亮，八音盒叮叮咚咚地響，奏出《大風車》主題曲。泡泡機吹的一屋泡泡，笑臉氣球飄在空中；四周滿滿毛絨玩具，湯姆貓追逐傑利鼠，柯南與毛利蘭漫步在櫻花道，米老鼠和唐老鴨談天闊地，舒克和貝塔開飛機坐坦克……幾棵會發光的樹掛有沙包、玻璃球、剪紙、洋畫片、紙飛機等。屋中央畫的跳房子的大方格，旁邊放著鐵圈、呼啦圈、軍棋、小霸王遊戲機、傳呼機；巧克力做成的桌子在窗簾前，桌上有牛羊配、香酥米、冰糖葫蘆、彩色水果糖等。忽然，小鸚鵡不知道從哪裏飛來，嘴裏叫著：“兒童節快樂，兒童節快樂。”見到這些，林宛笑起來。
我走進：“喜歡吧？”林宛嘟嘴：“你準備的？”我打哈欠：“海螺姑娘。”林宛笑：“你想當姑娘？”我說：“你才想當姑娘。一不留神就嘟著嘴賣萌裝生氣，跟個小孩子似的。林宛小朋友，今天你的節日，這才是我們的童年。”林宛把冰糖葫蘆塞我嘴裏。
李雲麗叫：“牛羊配！”我嚇一跳，這貨從哪兒冒出來的？李雲麗叫：“啊！我小時候最愛吃的！”要去拿。我：“喂！”李雲麗叫：“白清禕太牛B啦，這東西現在哪兒能買來？”拿出iphone，對準我和林宛，“站到中間，你倆笑一個。”我扭臉，李雲麗說：“趕緊的，長這麽帥還不讓人拍。”林宛很配合，微笑對著鏡頭。
李雲麗心滿意足：“把你們和傑作發微博上！”林宛笑：“他太低太醜。”李雲麗邊玩手機邊笑：“損他嘛，這個可以有，美圖PS就行。要真站在男的中間可不算低，就看著沒安全感。”林宛笑：“其實安全感不一定是強壯的人才能給的。”李雲麗說：“白清禕，昨晚孫哲發現鋼琴屋宇宙拚圖有個地方的牆是空的。”宇宙拚圖？我忙說：“沒裝修好。”李雲麗得意：“哎呀老娘就知道裝修偷工減料，孫哲非說是機關，還穿梭時空隧道。”林宛低頭微笑，暗想：“嗯，時空隧道。傻瓜白清禕，你的一心一意我都懂。”李雲麗把手機裝進口袋，捋起袖子，瞄準巧克力桌子，撕開零食袋開始狼吞虎咽。……支走孫哲就怕他搗亂，孫哲他媽比他還搗亂。
記得有次吃飯帶著孫哲，他大喊揚言點菜，瞪他他才不再叫喊。上菜的時候，人還沒坐齊孫哲站起來就要夾菜。我嚴厲：“坐。”他看看我，隻聽重複：“坐！”孫哲有些不服。我把他的筷子平放：“公共場所不能大吵大鬧，這是第一；第二，你可以點自己喜歡吃的菜，但不會讓你一個人全部做主；第三，人沒有到齊不要吃，你先動筷子很不禮貌。這些都是最基本的禮節。”孫哲氣鼓鼓地坐到那裏，眼珠卻一刻也沒離開飯菜。那孩子在吃上很可怕，再看李雲麗的吃相，更可怕。
兒童節，回憶真的很多。那時候，在學校就是跳橡皮筋、跳房子，紙飛機在教室滿天飛；放學後，幾個人一起滾鐵圈，撞拐子、抓小雞、拍畫片，有條件的甚至邊吃香酥米邊下軍棋；再後來的時候，《大風車》、《動畫城》熱播，當時被某個橋段逗得嘻嘻哈哈，多年後再回頭看，或許會淚流滿麵吧。
安穩日子沒幾天，秦萌出事的消息傳入耳中。聽見翟亦楊出獄，林宛的臉色又變得僵硬，仍關心秦萌：“秦萌不會想不開吧？”我說：“慈不帶兵，善不經商。能把公司做到這種地步，承受能力定高於普通人。”林宛說：“去探望她吧。”
病房裏，光輝敲門進去：“公司恢複，我和清禕剛從總部回來。醫生說什麽？”秦萌低眉：“完全可以更滋潤。”我玩足球：“難受嗎？”秦萌苦笑：“BOSS，沒臉見你。”我顛球：“你什麽時候有臉？老天知道你不要臉，所以在生產你的時候就沒給。”秦萌看樣子在忍淚水，毫不留情：“比你好太多。”我點頭：“就要這股不服輸的勁兒。果然秦萌你適合生龍活虎。”秦萌一愣：“神經，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光輝幫她倒水：“你休息吧，我們現在去買補品。”秦萌接過水：“客氣什麽，別買東西。”我腳踩球，兩手豎大拇指：“兄弟，早點站起來。等你。”秦萌笑，眼神悲喜交加。
想起那時，剛合作拚搏時，我和光輝答應在她家鋤地，秦萌叉腰，陽光下身影婀娜：“水哥你沒吃飯？腎虧？虧什麽都別虧腎，不然以後你老婆肯定掐你。喂喂，那邊！還有這邊！你們兩個都腎虧？許光輝！蠢豬！你在幹嘛！”再看向如今的秦萌，麵黃肌瘦，她多久沒有好好吃頓
飯了？天差地別，心底一陣淒涼。
“您好，請問哪裏不舒服？”普仁診所，林宛診治過前一個病人，微笑問下一個病人。下一個病人冷峻：“心。”林宛的筆尖斜了，她強作鎮定向病人望去——翟亦楊！對麵的成銘正診脈，發現來者不善，忙手支撐頭，偷偷觀察。
林宛說：“不好意思，小診所沒有能力為您醫治。”翟亦楊皮笑肉不笑：“護士服算誘惑嗎？”成銘險些手滑。旁邊的病人詫異地看著翟亦楊，他一臉凶相地吼：“眼珠不想要了啊？滾！”病人們一時間全被嚇到，幾個西裝男圍在診所門口，堵住出路。
大家都站起來。林宛將藥方遞給站在翟亦楊身後的付小方：“去取吧，沒事。”付小方接過，到藥櫃邊取藥。翟亦楊拍桌子：“當老子不存在？！”揮手讓西裝男捧著大禮盒放在桌子上，得意，“賞給你。”林宛說：“不需要。”翟亦楊說：“你不要就扔了它。”林宛說：“捐了吧。”翟亦楊忍著怒氣：“捐給誰？”林宛回答：“公益項目、希望工程、貧困地區、災區。”翟亦楊瞪她：“給你的驚喜！”林宛麵不改色：“我隻看到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根本不知道打開以後是驚喜還是炸彈。”進觀察室換掉白大褂，冷靜走出，“有話出去說。”翟亦楊將一遝百元大鈔拍到桌子上：“治病的，賞你們。”起身往外麵走。付小丁要拿，付小方喊：“別動！”嚇得付小丁忙縮回手，成銘示意別再碰。
打開邁凱倫跑車車門，翟亦楊命令：“上車！”林宛往前走：“有話就說。”翟亦楊大搖大擺走到林宛身邊：“記得我被關了多少天嗎？”林宛沒有看他：“七個月。”翟亦楊笑：“Verygood，整整七個月。還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我不坦白不抗拒，出來法官和監獄長就要換人。”林宛說：“哦。”翟亦楊吼：“哦！你敢說哦！你不感興趣嗎？”林宛竭力克製自己：“不感興趣。”翟亦楊握拳：“你對什麽感興趣？”林宛說：“什麽都不感興趣。”翟亦楊抑製怒火：“誰都可以說出動聽的情話、有哲理的道理，但前提是，麵對的是你在乎的人！”林宛沉默。翟亦楊跟在她旁邊，也不說話了。
許久，走過兩條街，翟亦楊腿酸，叫：“林宛！你想累死我！”林宛說：“因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翟亦楊笑：“你穿製服挺順眼。女人怎麽能不懂打扮？明天跟我去健身，眼影可以畫，不能抹口紅。”林宛說：“我打不打扮跟你有關係嗎？你有什麽權利管製別人的生活？金錢名利你有了，設計你竊取了，再糾纏我有意思嗎？”滿肚子火氣，抱臂徑直往前走。
翟亦楊抓住林宛，強行扳過她的身體，林宛甩手一掌，翟亦楊吼：“林宛！你敢打我兩次！”林宛說：“打你算輕的，你的目的達到了，現在誰都怕你，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翟亦楊吼：“所有女人都不能拒絕我！”林宛氣道：“你憑什麽覺得全世界的女孩都會圍著你轉？”翟亦楊挺胸：“我有錢有勢長得帥！”林宛冷笑：“好驕傲的說辭！那根本無法真正得到女孩的心。”翟亦楊舉拳：“你……”
一個足球閃電般從空中飛來，猛烈地砸向翟亦楊的臉，待他痛得捂住臉，林宛這才發現我正從天橋上走下，驚訝：“清禕。”光輝也走下。
翟亦楊吼：“你找死！”西裝男們摩拳擦掌，聽我笑：“恭喜翟總出獄。”翟亦楊出拳，我側身閃擋在林宛麵前。光輝抬腿絆，他險些摔倒。翟亦楊整理西裝：“你敢說自己除了林宛外沒碰過其他女人？！很好，你已經徹底激怒我了！”我坦然：“悉聽尊便，橫豎，我從來沒把你當過對手。”翟亦楊的眼神充滿殺氣：“白清禕！老子看你能狂到什麽時候！”西裝男衝來，光輝一個高抬腿踢得他四腳朝天。另一個西裝男想抱光輝的腿，光輝出拳打掉他兩個門牙。
其他人見狀，躊躇不前。光輝說：“HIV，”翟亦楊一愣，與光輝對視，“2007年7月13日。銀河公寓。”翟亦楊的喘息越來越明顯，他怒吼：“去醫院！”見路人紛紛駐足，更怒，“滾！”西裝男們這才敢行動，驅散了人群，而後請翟亦楊上車。
舒了一口氣，林宛問：“許光輝的話什麽意思？”光輝說：“他的致命軟肋。”林宛點頭：“那，你們怎麽在這兒？”光輝說：“探望秦萌回來路過這裏，剛好看見你和翟亦楊。”林宛說：“別誤會……”我顛球：“光輝打架厲害吧？”林宛盯著我的眼睛：“你不信？”我笑：“信。”把球用頭頂給她，林宛雙手接住。她側臉有點髒東西，輕輕擦掉，注視她深邃的眼眸，握緊她的手，隻希望她再也不要受委屈。
回到診所，付小方取藥：“鑒於你的情況，戒煙戒酒，生活有規律，按時起床，晚上十點之前必須睡覺。”成銘給付小丁念藥方：“黨參、白術、茯苓、佛手、山楂、麥芽，各15克；甘草、陳皮、半夏、神曲、雞內金、厚樸花、香櫞各10克。”病人有序地排隊，醫生認真地診治，一個個專心致誌，林宛微笑。
晴朗的天氣，病房外小鳥歡叫，病房內的秦萌捧著筆記本電腦。翟亦楊青腫臉走進病房，秦萌頓時狂躁：“出去！”翟亦楊說：“複婚！”秦萌嗤之以鼻：“大白天的別做白日夢。”翟亦楊吼：“即將一輪新的金融危機！”秦萌冷笑：“你的謊言毫無破綻，我都要相信了。”翟亦楊打開電視，電視裏，商業大廈燃起熊熊大火，往日繁華的地區變成廢墟，主持人解說著：“這場爆炸引起的火災已導致死傷六人。”秦萌愣住，翻身下床。翟亦楊攔住她，拿出兩份合同，一份合作協議，一份複婚書。
火災現場，混亂嘈雜。消防員說：“報告！已疏散完畢。”白尚君仰臉，忽然發現三樓有個影子，似乎坐在地上，抬腿便跑。消防員喊：“隊長！有群眾進去了！”
衝進火場，火勢蔓延很厲害，渾身發燙，火在耳邊呼呼生風。白尚君越過重重障礙，看清是名老太太。
老太太的腿在流血，背起她躍火跳到樓道那邊，一塊碎玻璃從天而降，直砸白尚君的頭，血順著臉流。老太太說：“小夥子，快走！”白尚君一陣眩暈：“奶奶，抱歉。”力氣漸漸使不出，老太太從她背上滑下。消防員衝過去，剛抱起老太太下樓，一根柱子砸下來，再扭頭時，白尚君在火裏消失。
白尚君的追悼會上來了很多人。林宛、李雲麗，她的朋友都默默流淚。她的高官爸爸倒異常淡定。不明真相的凡夫俗子覺得女孩做事比男生過火，便會鄙視，實際白尚君隻是一個靈魂安裝錯身體的家夥，她的果斷勇猛、她的舍己為人都很值得敬重。市長親自題詞“英雄”，白尚君的確當之無愧。過了段時間，市長被罷免了。
多月後。
體育館，李雲麗邊擺小攤邊和同行打撲克牌，耳邊回響動聽的童聲：“天之大，唯有你的愛，是完美無暇，天之涯，記得你用心傳話……”這是昨天，孫哲那個熊孩子自出生以
來給自己最大的驚喜。他身穿小西服，在清宛莊園的薰衣草中慢慢走來，鋼琴、吉他伴奏，風兒伴唱。李雲麗感動得抱住他，他像個大人：“媽媽，對不起，我不努力，讓很多壞蛋看不起你。今天我們一起生日，要快快樂樂，謝謝你讓我來到這世間，有了你，我才有家，你的愛，我無法報答。”
忽然有喊聲，孫家旺衣衫襤褸：“老婆。”李雲麗的心情從最高點降到最低：“你誰？誰是你老婆！”孫家旺抓住她的手：“老婆，對不起，我們複婚行嗎？”李雲麗喊：“阿毛！”正在草地嬉戲玩球的金毛跑來，對著孫家旺“汪汪”地叫。
李雲麗見孫家旺怕了，忿恨地指著他的鼻子：“別以為我不知道那狐狸精把你甩了，林宛把她的東西給我你現在回來爭，你以為我傻？”孫家旺問：“林宛為什麽把自己的東西給你？”李雲麗說：“我是她閨蜜！我能給她養女兒，伺候爸媽！你咋？你給人家幹了啥？”孫家旺說：“你讓我見見兒子。”李雲麗叫：“你還敢叫兒子！當初你把他們當兒子沒？阿毛！”金毛狂叫，李雲麗狂叫，孫家旺急得跪下來：“老婆。”李雲麗腳蹬凳子：“你再這樣咱們也回不去了，耽誤做生意。賣完去林宛家喂她孩子還得管自己倆孩子，你不就來看笑話嗎？滾不滾？不滾叫狗咬你！小美，別管他，咱繼續。你剛才出的啥牌？”李雲麗眼都不眨，和同行打撲克，孫家旺就在旁邊跪著。
辦公室，秦萌叉腰：“你還真要當個甩手掌櫃？沒發燒就滿嘴胡話。莊園可以幫你管理，林宛的爸媽可以幫你贍養，倒是你女兒，你放心她這麽小就跟你丈母娘？呐，你不要機票動車票，買的火車站票……新空調硬座啦。水哥，按理你的決定得支持，萬一哪天你身敗名裂、蓬頭垢麵，怎麽辦？”我笑：“訛你。不能往好處想？”秦萌叉腰：“我在教你認清現實。夢想、地位、錢財的，笨蛋水哥為了你家那位什麽都不要了，你以為自己在演偶像劇啊？”我笑：“小偷碰到賊，誰也別說誰。不要的東西多了，不差這一次。”
光輝說：“放心吧，肯定會幫雲麗，孫哲以後不想上學給他安排工作。你和林宛路上小心。”秦萌說：“你們慣壞孫哲！趕緊讓他培養特長，什麽都不會要他幹嘛？你倆也，怎麽對雲麗母子倆這麽上心？”光輝笑：“朋友應該互相幫助。”我笑：“秦萌會跑嗎？”秦萌笑：“自己的公司跑什麽？隻要不再當服務員洗碗端菜。公司發揚光大的任務，除了我誰能做到完美？任重道遠呀水哥！馬克吐溫說，旅行是消除仇恨和無知的最好方法，您是哪個呢？”第三個。
有些東西不屬於自己，就抓不住。婧蘭姐，如果你在世，會依然活在自己的天真世界不受外界汙染吧？還有白尚君，在這個三人成虎、流言可畏的年代，她仍能堅持做自己。
不與世俗同流合汙，叫做“裝腔作勢”，有一些正義之舉，叫做“多管閑事”。於是所有人學會了看臉色，在麵具世界裏會逐漸迷失，生命的過程，變成尋找自己的過程。跌倒、彷徨，在漫漫長路中尋尋覓覓，或許多年後，才會發現曾經的遺失。隻可惜結局太匆忙。
所以，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周遊世界。從明天起，關心蔬菜和糧食。我有一所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林家，嶽父抱著小嬰兒，嬰兒黑葡萄似的小眼睛眨呀眨。嶽母戴著老花鏡在旁邊批改學生作業。林宛在房間仔細再看窗邊的晴天娃娃，它依然在笑，從來沒變。從屋裏背包走出來，摸摸嬰兒的小手：“讓我抱抱吧。”嶽父把嬰兒交給她。林宛溫柔：“爸，媽，夢蘭請你們照顧，你們也要照顧好自己。”嶽母放下筆，走來抱孩子：“小宛，出門不比在外，小心謹慎，有什麽事要和清禕商量商量。沒事給家打個電話，另外提醒清禕，也要給他家裏那邊聯係，你們兩個都是，別動不動就賭氣不說話，拒絕交流和溝通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唉，市教育局讓老師們積極去周口那邊支教，這你們要走啊，媽也沒機會報名了，隻盼你們早點回來。”林宛此刻心頭有千言萬語要說，卻無從開口，化為臉上的微笑。
沉默半天，林宛拿出一封信：“爸媽，這是清禕寫給夢蘭的信。”嶽父問：“她又不懂。能看嗎？”林宛微笑：“可以吧。”嶽父拆開信，清秀的字跡：
“親愛的白夢蘭：
你好。夢蘭，很抱歉唐突地給你留下這樣一封信。每個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希望自己的孩子好，我和你媽媽也一樣。或許我們無法在你最可愛的時候照顧你，無法在你最天真的時候陪伴你，請原諒。如果有條件，我們會常回來看你，可能時間會比較短，等你十歲那年，爸爸媽媽將給你一個巨大驚喜，所以，努力成長吧！
夢蘭，首先告誡你四句話，至少在你年少時期一定要做到：
1。不能頭腦簡單，遇到困難多想想辦法，不可以無理取鬧。
2。不能順手牽羊。別接受不勞而獲的東西。
3。不能唯吾獨尊。在家你是寶貝，在外別人沒有義務讓著你。融入集體，多為別人考慮，將心比心。
4。不能信口雌黃，用謊言掩蓋事實很愚蠢，做錯事必須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孩子，這些事如果能做到，你已經成功了。爸爸雖不會常在你身邊，但心裏始終記掛著你。我和媽媽想讓你健康快樂地成長，成為一個普通人。無論優劣，隻要盡力，無論苦痛，都要堅強。
孤獨也是件很可怕的事。你媽媽曾說，孤獨是除自己以外再沒有一個可以愛的人。你覺得孤獨，那你肯定會愛自己，這時候，隻要找到一個想要用心守護的人。即使你們無法在一起，有緣相遇，用心對待過曾經，就足夠。等你長大後，有時間也可以拿出這封信，你會明白，世界上永遠有個人願意陪你。
夢蘭，不要忘記姥姥姥爺愛你。不要忘記親人朋友愛你。不要忘記，爸爸媽媽愛你。
祝：健康快樂
白清禕
3月25日”
嶽父問：“你們不是隻去幾個月嗎？”林宛說：“我們想嚐試居無定所。”嶽父急了：“你什麽意思？破念頭怎麽還不放下？那是誰想居無定所就能居無定所的？登山下水，最起碼你得身體壯啊！資金，出門要很多錢你知道嗎？”林宛說：“爸，資金不用擔心。我的身體就這樣吧，想在有生之年完成最初的夢。以前也想過質疑過，是不是真實的故事都是悲劇呢？白清禕說，把自己當成喜劇主角，每天都會精彩，這裏所出現的，教會我相信教會我憧憬，教會我爭取，和他們在一起才知道，人生不隻有悲哀痛苦。有朋友或戀人，有願意為自己付出的傻瓜陪伴，憧憬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選擇不對的話，沒關係，因為是自己真正希望的，請給我十年時間。對不起，爸，媽，一直以來都是你們幫我做的選擇決定，這次，請讓我選擇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