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為人族護道萬載

山穀幽幽，棲息地內一片寂靜。數百名人族玄仙在女鴻長老率領下，將兩隻狼妖團團圍在當中但卻不敢輕舉妄動。兩隻狼妖在柳白眼裏隻是一個眼神就能轟殺成渣的小妖，但在這些人族眼中卻是兩尊不可戰勝的恐怖妖神。相比周圍人族的謹慎戒備，灰豪道人卻是肆無忌憚地盯著木頭。“把你手中的法寶交出來，或許老道還能饒你……”話音未落，九天之上忽地傳來一道清脆的鳳鳴。兩隻狼妖微微一愣，抬頭望天，一隻彩鳳一隻青鸞拉著華貴的鑾駕從蒼穹飛來，羽翼招展，異常的美麗。灰豪道人眼神呆滯，磕磕絆絆地喃喃自語：“聖……聖人……”一道七彩霞光從天而降，精準地落在兩隻狼妖的身上，耀眼的光芒刺得周圍的人族戰士紛紛以手遮目。等霞光消退，眾人才發現兩隻狼妖已經不見了蹤影，而天空中那青鸞彩鳳拉著的鑾駕也消失不見。一眾人族戰士的疑惑不已，唯有天仙境的女鴻長老激動狂熱地朝著神廟的方向跪拜叩首：“多謝母神顯聖搭救吾等！”……人族聖地大柳樹下的女媧神廟內空無一人。這是人族最重要的聖廟，除了每日禮拜供奉之時，其他時間是不允許隨便進出的，哪怕是族長女娃也不行。此刻，廟中空間微微扭曲，兩道人影自空氣中浮現而出。一男一女，身上並無任何氣息顯露。女子雍容華貴，氣度不凡，低垂鬢發斜插玉步搖；男子俊逸出塵，從容恬靜，穿著一襲淡青道袍，烏黑發絲盤成道髻，以一截三寸柳枝作簪。這二人正是女媧和柳白。打量了一會自己的神像，女媧搖了搖頭：“真醜。”伸手一指，那神像的容貌便自行修繕，相似度從三分變成了七分，看起來的確順眼了很多。柳白心中暗笑，看來女子愛美乃是天道之屬，便是聖人也不能免俗。他笑著道：“這是人族頭一次雕刻神像，手藝不精，和娘娘容貌有所差距也數正常。對了，娘娘不是在混沌中講道嗎？怎麽突然回來了？”“長青道友不必多禮，你我仍以道友相稱即可。”女媧望著柳白道：“之前我講道之時，感應到人族將有大難。我掐指一算，知曉這場災難是因我留在人族血脈中的那滴聖血引起，故此從混沌中趕回。不過我卻是沒有算到道友你也已經感應到了人族這場災劫，那些人族戰士手中的法寶想必便是道友所賜予的吧。”說到這裏，女媧有些好奇地道：“我以聖人天心可推演洪荒萬物，逆知過去未來，世間諸多因果，可剛剛你明明隱在人族之中，我卻推演不到……”她說話之時，一直盯著柳白，同時默默地以聖人天心推演。片刻之後，女媧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歎道：“道友究竟是何來曆，我已證道成聖，竟仍是無法看透。”柳白微笑不語。女媧隨即亦釋然般地笑道：“既是如此，我也便放心了。”她望了眼自己的神像，目光穿透空間，在各個人族棲息地遊**了一圈，忽地感慨道：“人族現在還是太弱小了，在這弱肉強食的洪荒之中，隨時都有滅族之禍。”柳白點點頭，“是啊，現在的人族就像是被遺棄在黑暗山林中的嬰兒一樣，要想在危機四伏的山林中生存下去，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女媧歎息一聲，目光透過牆壁望著山穀中虔誠的女祭司們，似是想起了什麽。她望著柳白道：“我有意在這不周山中開辟道場，庇護人族萬載。道友覺得如何？”柳白點頭稱善，“若能如此，自是再好不過了。”說話的同時，他心中也有些許感慨。之前不論是冥河老祖，還是山中那些小妖，皆言女媧聖人創造人族不過隻是為了證道。人族對於女媧聖人而言，僅僅隻是證道的工具。但作為親眼見證了這一切的柳白來說，女媧聖人對於人族的愛護絕對不是什麽證道工具之類的，而是真的把人族當成了她的孩子一樣。其實這一點，從她以聖人精血融入人族血脈之中便可得見。她與人族通過血脈為紐帶，氣運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時，女媧微微抬手，眼前景物變幻，卻是來到了半空。柳白立於雲頭之上，看著身旁的女媧一指點出，隻見聖地中的大柳樹上方忽然泛起了漣漪，像是被風吹皺了的湖麵一般。“這是大千世界？”柳白詫異道：“娘娘莫非是要把媧皇天移來此處嗎？”“道友猜得沒錯。”女媧微微頷首，也不見她如何動作，便見一個美輪美奐的世界自那漣漪中橫移出來。這是女媧於混沌中開辟出來的媧皇天，原本是一個獨立於洪荒世界之外的大千世界，但此刻卻是無聲無息地與洪荒世界相融合。準確地說，是鑲嵌。媧皇天仍然是自成一體，像是一顆明珠一樣鑲嵌在洪荒世界之中。這便是聖人手段了。煉化混沌，開辟大千世界，一切都是毫無聲息，沒有引起任何反應，甚至於下方幽穀中那些人族女祭司都還沒有發現自己的頭頂上已經多了一個大千世界出來。“道友請隨我來。”女媧一邊說著，一邊邁步走入媧皇天中。柳白跟著走了進去，但見媧皇天內部廣闊無涯，山川秀麗，平原肥沃，大江大河奔流入海，無數仙禽起舞瑞獸奔騰，端的是風景美如畫。在這如畫般的美景中，一座恢弘壯麗的神殿坐落於世界中央的最高峰上，神殿牌匾上書寫著“媧皇宮”三個大字。女媧進入神殿中，兩名身著彩衣的侍女便迎了上來斟茶倒水。柳白認出這兩個侍女便是之前拉著鑾駕的青鸞和彩鳳。他與女媧相對而坐，飲茶論道。主要是女媧在講她證得造化大道時的感悟，柳白聽到與自己感悟有所不同時，便仔細相詢，或是與女媧辯論，沒有因為對方乃是聖人便聽之信之。半日後，論道告一段落。女媧看著柳白道：“道友覺得我這媧皇天如何？”“秀外慧中，嫻靜舒適。”女媧微笑道：“那道友日後但若有閑暇，便可來此與我論道。與道友論道，我也受益良多。”柳白笑道：“少不得要叨擾娘娘。”……三日後，女媧聖人於不周山中開辟道場為人族護道萬載的消息傳遍洪荒世界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