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超級大單
“金鑲玉？”
“沒錯，雞蛋金黃，莖塊白嫩如玉，豈不正是金鑲玉？在這道菜裏，雞蛋隻是配角，真正的豬腳是其中的莖塊。雞蛋的柔軟金黃，襯托出莖塊的白嫩脆爽。”
林所長不停地點頭，眼睛緊緊盯著他，“兄弟，這些莖塊到底是什麽？”
女人又端上來第二道菜。
朱雲青笑道，“稍安勿躁，謎底稍後揭曉。”端杯與他一碰，幹了。
林所長色迷迷地看著第二道菜，不忍下筷。
“這道菜，我叫它夢裏水鄉。取最嫩的芯子切成段，配上火腿、冬筍和香菇片，澆足土豆澱粉熬成的濃稠透明的湯汁，喝上一口，那是一江春水的味道。”
林所長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拿起調羹挖了一勺送入口中，稍稍咀嚼，臉上笑靨如花。
女人又送上來一盤水餃。
“所長，嚐嚐翡翠餃子的味道，我今天帶的材料隻夠做了這三道菜。”
林所長搛起餃子咬了一口，隻覺滿嘴異香，立刻在鼻腔和口腔形成了立體的美妙感受。
“兄弟，你是上天送給我的大救星啊！”林所長直接站起身，兩隻手狠狠地扳著朱雲青的肩頭。
“你能送一批今天吃的這個菜給我嗎？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買，我已經決定了，26號接待繅絲廠廠長的酒宴就以這些菜作為主打！”
朱雲青迎著他的目光伸出了手，“怎麽？林所長的意思就是一錘子買賣？”
“難道你可以長期供應？”他眼裏放光，聲音都有一絲發抖，緊緊地抓著朱雲青的手，用力握著。
“您不是想知道是什麽菜嗎，我現在告訴你，這是蒲菜，蒲鬆齡的蒲。”他有意給蒲菜增添一分玄妙。
果然，所長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當然，這和蒲爺沒有關係，他隻是吃過讚過而已。”朱雲青張口即來，迅速填坑。
“兄弟，我性子直，有啥說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手頭有蒲菜，有多少我要多少，當然價格一定要合適。”林所長對於蒲菜聞所未聞，但是極度喜愛其品相和口感，暗自猜測價格絕不會低，臉上頗顯緊張。
朱雲青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再次端起酒杯與他一碰，一瓶酒基本見底了。
蒲菜的報價，他其實早就盤算好了。在前世，一斤蒲菜相當於2斤肉的價格，但是眼下是一窮二白的年代，他隻能把價格定在1元，與前世相比，貶值一半。
“所長，如果您采購量不大，我給您一塊二一斤，如果量足夠大，我放到最低價1塊，絕不能再少了。”
林所長一聽，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又叫了一瓶酒，主動與他碰了杯。
朱雲青把他的反應都看在眼裏，暗自後悔沒有直接報2元……不過，也算可以的了！
大事基本定下，林所長心裏非常輕鬆，連喝三小碗夢裏水鄉，一盤餃子也基本被他幹完。
“所長，您也知道，蒲菜是個寶，價格也不算太高。新州縣城，還有整個東江市，市場大了去了，但是兄弟我手頭事多，顧不上。”
他把話說到這裏，就隻顧吃菜，眼角餘光留意著所長的反應。
他知道，這個年代的人，根正苗紅，是不吃請客送禮這一套的。今天如果不是借著張友道的名頭誤打誤撞，這頓酒根本不可能喝起來，招待所這塊大蛋糕也不可能三言兩語就拿下。
但是，要想把這種合作關係長久保持下去，就必須為合作雙方都帶來利益，準確的說，就是為林所長創造一個自然而然的、勞有所得的機會。
給他這個機會，更是給自己機會。
林所長半晌沒有說話，顯然是在深思，臉上能看出小小的激動。
“我隻管賣1塊錢1斤，至於別人賣多少，我不管。”他淡淡地加了一句。
林所長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絲感激，他怎麽會不懂朱雲青話裏的意思？
酒足飯飽，林所長帶朱雲青回招待所商量合作細節。
老劉衝所長打了個招呼，攔下朱雲青，“小夥子，你不能進去。”
“放肆！這是招待所重要的合作夥伴，你攔他做什麽？”林所長的話裏透著一股威壓。
老劉臉色很難堪，心裏一發急，口中也說不出話來。
朱雲青遞了一根紅塔山給老劉，“所長，您別為難他，這是我姑父親口下令，讓他別放我進去的。”
克魯魯……好巧不巧，張友道騎著玉河來上班了。
“癟三，你怎麽還不滾？老劉，你特麽怎麽回事？”他憤怒的咆哮著，臉上的王八兩個字像長了爪子一樣爬了起來。
“張友道，朱雲青是我的朋友，也是招待所的貴賓，你說話當點心！”林所長根本不鳥他，拉起朱雲青就走。
朱雲青衝張友道聳聳肩，嘴角叼著一抹弧度，哢哢哢，皮鞋鐵掌蹭著水泥地麵，像是重金屬樂器的顫音。
新州縣招待所的內部裝修在這個年代算不錯了，水磨石地麵，嵌著亮晶晶的銅條，牆上都安裝了牆裙。
林所長將朱雲青領進他的辦公室，親自為他泡了茶，撥了內線電話，叫來文書。
兩個人麵對麵坐著，逐條商議供貨時間、質量要求、價格和結款周期，至於供貨數量，自明天起，暫時按每天300斤供應，日後再根據實際隨時調整。
朱雲青之前在小酒館釋放的善意迅速得到回報，林所長主動提出由招待所派出小貨車上門收貨，這可解決了他的大麻煩。
文書將協議底稿交兩人確認無誤之後，精心謄抄了兩份。
雙方落款簽字的時候，朱雲青注意到林所長麵露難色，瞬間聯想到前世****網黎果欽的公章事件。現在是張友道主管內務，公章肯定死死抓在他手上吧？
“所長，您不必以新州縣招待所的名義簽這份協議，我隻是衝您而來，所以落款加蓋招待所接待部的章子就行！”
林所長麵色一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協議順利簽署完畢，朱雲青心頭狂喜，這可是長期的大買賣啊，每年從4月到9月都是蒲菜的收獲季，整整半年可以坐在家裏收錢！
而林所長對於蒲菜視如珍寶，不僅可以完美完成這次接待任務，還可以憑借人脈將蒲菜推向廣大的市場，哪怕隻加價一毛錢，利潤也大到他不敢想象！
待文書退下後，林所長取出一張名片鄭重地遞給朱雲青，後者則雙手接過，瞟了一眼，妥妥的放在西裝口袋裏。
“所長，謝謝！”
“兄弟，該是我謝謝你，你也別再叫什麽所長，以後直接叫大哥！”
朱雲青笑道，“小弟聽您的。大哥，26號的招待非常重要，估計您現在心裏有底了吧。”
“那是，兄弟您可真是雪中送炭！有了這個仙草，家常做法就行，根本不需要什麽名廚，張友道的陰招不靈了！”
朱雲青則神秘兮兮道，“大哥，我再給您來一個錦上添花如何？”
--
作者有話說：
喜愛的朋友多提意見，哪怕罵幾句也行，隻要別太狠。最怕寫單機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