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向悍妻借錢
順利報上名。
負責登記的是一名女工作人員，古大白正在心裏給她的打顏值分呢，就聽到她向旁邊一指道：
“你聽組長的安排。”
古大白一扭頭，一名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壯實男人嘴角一翹，衝著他一揮手：
“跟我來。”
然後一轉身向後院走去，一邊走一邊介紹著需要幹的工作，以及注意事項 。
古大白緊緊地跟在後麵，不住地點頭，唯唯諾諾就像個小跟班。
他們的工作，就是往返於火車廂和貨運處之間，將顧客托運的貨物裝上去，再將顧客發來的包裹搬下來。
包裹大小不一，小的隻有一兩斤，大的能有二三百斤，需要兩到四個人抬。
中午貨運處管飯，兩個饅頭一碗湯。
期間，張俊峰的身影出現在候車室，沒有看到古大白，又轉身快步離去。
到了下午兩點多鍾，古大白就有些吃不消了，渾身酸痛，像散了架子一般。
堅持到五點鍾，終於下班了，走出貨運處，看著拿著到手的九毛錢，古大白心酸得眼淚掉了下來。
他是可憐自己。
一天之前，自己夾個公文包就能輕鬆賺到錢，如今累死累活，一天才賺到九毛錢，還不及原來的二分之一。
這能怪誰呢？
隻能怪自己運氣不好，在外有了女人，被人發現舉報到老婆班雲霞那裏，才導致一夜之間，從風流瀟灑跌落成饑寒交迫。
啥都不想了。
古大白狠狠地抹掉眼淚，用力一甩，對自己說：
“喝酒去。”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這就是古大白骨子裏的劣根性，事到如今，依然不思悔改。
火車站旁邊就有一家國營飯店，那時候全市都是一個價，不存在宰客的現象
先在站前商店買了包生產煙，花了五分錢，至於火柴沒必要買，找別人借火就好了。
古大白走進飯店，在收款處猶豫了一會，最後點了一盤川雞肝，一盤尖椒幹豆腐，一小盤花生米，一大碗米飯，還有一大缸白酒。
一共花了八毛錢 ，還剩五分錢硬幣塞進褲兜裏。
在另一個窗口接過酒菜，端到旁邊的桌子上，桌上擺放著筷籠子，古大白隨手拿出一雙。
環視一圈，飯店裏的人並不是很多，古大白去另一桌食客那裏借個火，吸著煙回來坐下。
一股辛辣的煙味吸入鼻孔，讓古大白很不適應。
像這種低檔的生產煙，之前的古大白是不會吸的，他隻吸三毛錢一包的大前門煙。
可現在已是今非昔比，能有個煙吸，也就不錯了。
一番感歎後，古大白一邊吃著喝著，一邊吸著煙看著其他顧客聊天。
不知不覺中，一個多小時已經過去了，一大缸白酒也已經下肚。
看看還剩幾顆花生米，和兩條幹豆腐，古大白又來到窗口，買了五分錢的白酒。
直到一粒花生米不剩，古大白這才扶著桌子站起身，向窗口處掃視一眼後，搖搖晃晃走出了國營飯店。
回到火車站的候車室，古大白依靠著牆壁蹲在地上，還沒等靠到座位，不一會就睡著了。
後半夜被凍醒，全身有些酸痛，古大白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睡在地上了。
爬起來揉揉眼睛，看到已經有空出來的長條椅，奔過去躺下，好在他喝了不少的白酒，麻醉了全身的酸痛，很快就睡著了。
在古大白出去喝酒的時候，張俊峰又來過一次，再一次錯過了機會。
……
早晨，依然是被女工作人員的喊聲喚醒，打掃衛生，人家該下班了。
古大白已經憋得不行，急匆匆奔去廁所，上過大號，這才想起來兜裏沒有紙。
沒辦法，隻得撿別人用過的舊報紙，皺著眉頭，撕下旁邊幹淨那部分，湊合用吧。
到水池子旁邊洗過臉，又對著水龍頭灌個水飽，他心裏明白，今天早晨不會再有熱豆漿喝了。
至於去貨運處當臨時搬運工，還是算了吧，掙錢少不說，還累得吃不消。
古大白覺得，一份既輕鬆、賺錢又多的活，才適合自己。
這種不現實的夢想注定會失敗，古大白叼著煙卷，在街裏溜達一上午，也沒遇到那樣的好活。
中午的時候，聞著從飯店裏飄出來的菜香，聽著裏麵推杯換盞的喧囂，古大白在咽口水之餘，一個勁地吸煙。
這時候，那包生產煙也隻剩下半盒了。
昨晚上酒足飯飽，上午還能停得住，到了下午三點多鍾的時候，古大白已經是饑腸轆轆，身心疲憊。
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休息，茫然地望著過路的行人與車輛，想著晚上這頓飯該如何解決，
一個領著小孩的婦女給了古大白啟發。
對呀，何不去找老婆班雲霞，向她借點錢，念在夫妻一場的份上，她不會那麽絕情的。
想到這裏，古大白又開始興奮起來，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破爛衣服，又攏了一下頭發，奔著班雲霞的單位而去。
新生電器廠門口。
此刻已到下班時間，收發室老頭將廠門打開，回家的自行車流從廠裏湧出，各奔東西。
步行的職工，則從旁邊的小門走出。
古大白的老婆班雲霞，是該車的出納員，她先到托兒所接了女兒丹丹，才騎著28大杠從廠裏出來。
她穿了一件白底粉花襯衣，下穿一條藍色褲子，大腿處繃得緊緊的。
熱情地與收發室大爺打過招呼，然後朝家的方向駛去。
“雲霞，雲霞。”
班雲霞騎出有二十多米的距離，聽到路邊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一捏閘停下，就看到狼狽不堪的古大白，嬉皮笑臉地從路邊過來攔在車前。
班雲霞一皺眉，胸口發堵，吼道：
“滾開，我不想再見到你。”
說完，推著28大杠就要擠過去，被古大白一把拉住車把，哀求道：
“雲霞，你聽我說，我現在遇到點困難，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你能借我點錢嗎？”
“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
班雲霞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橫眉冷對，大聲罵道：
“你踏馬也配和我談夫妻一場？你在外麵找女人的時候怎麽不想夫妻一場？你摟著那個女人快活的時候怎麽不想夫妻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