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買二分錢豆漿
報時聲提醒了古大白，眼睛為之一亮，那是火車站的大鍾表，晚上可以睡在火車站的長椅上。
這樣一想，心情就好了很多，古大白滿心歡喜地走進火車站。
候車室的麵積不是很大，等候乘車的旅客卻是不少，人頭攢動，擠擠插插。
不要說長椅上沒有空位，就連站的地方，也是人滿為患，亂糟糟的一片。
古大白隻得站在一個角落裏，不停地翹起腳尖，向長椅那邊探望，盼著能有顧客離開他好過去坐下。
可他淨像好事，誰會把座位專門留給他呢？
即便是有顧客離開了，也是沒等他走到近前，座位早就被別的乘客搶去了。
經曆過幾次這樣的情況，古大白有些心灰意冷，索性躲在角落裏靠著牆休息。
突然，身邊有個穿短袖衫的人掏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根後，捏了一下，隨手扔到地上。
古大白的心開始激動起來，感覺煙盒裏好像還剩一根煙，趁人不注意，假裝哈腰係鞋帶。
趁機將煙盒快速撰在手裏，慢慢站起身，轉過身去麵朝牆，偷偷向煙盒裏麵摸去。
果然，在煙盒的一個角落裏，隱藏著一根被捏彎了的香煙。
一陣欣喜若狂，古大白偷偷摸出香煙，捋直後幹咳一聲，腰板一挺，笑著走上前去。
“大哥，借個火。”
說著用手朝那人手上的煙指了指。
短袖衫男子扭頭看了一眼古大白，將手裏燃著的煙遞過去。
古大白接過，對到自己的香煙上猛吸幾口，點燃後遞回去。
“謝謝啊！”
揮了一下手，古大白帶著滿意的微笑，轉身回到剛才的位置。
一邊吸著煙，一邊無聊的看著那些乘客，形形色色，什麽樣的人都有。
這一刻，他感覺全身舒坦多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旅客們走了一批又一批，古大白雙腿發酸的時候，總算是靠到了一個座位。
一屁股死死地拍到上麵，然後向後一靠，閉上眼睛打起盹來。
到了後半夜，古大白醒了，感覺有些餓，將兩個西紅柿吃掉。
這時候的乘客少了很多，他終於可以躺下身體睡覺了。
古大白不知道，張俊峰來過火車站裏找他，但都錯過了機會，第一次是古大白不在，第二次是古大白去了廁所。
……
“別睡了，醒醒了，讓一讓，開始打掃衛生了。”
早晨，夜班的工作人員要下班了，交接班之前，要打掃一下衛生。
古大白揉揉眼睛，坐起身來，一看牆上的掛鍾，已經是五點半了，連續兩個晚上睡長椅，讓他感覺腰酸背痛。
站起身，打著哈欠，又伸了一個大懶腰，這才感覺完全清醒過來。
去了趟廁所，洗臉漱口，洗手池那裏的自來水管夠，古大白一口氣喝了個水飽。
走出火車站，站在台階上望向廣場。
晨曦從東方灑向廣場，告訴人們新的一天開始了。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一日之計在於晨，可對於無家可歸的古大白來說，又將麵臨著填飽肚子的問題。
由於喝了一肚子的涼水，在清晨的空氣中，古大白感覺到一陣陣的涼意，不由得打了冷顫。
在火車站廣場的東側，站台餐廳在門口的大排檔早餐開始營業 ，一些旅客正在排隊，等著購買豆漿和油條。
買到的，則端著豆漿和油條，走到旁邊的桌子那裏坐下吃早餐，一杯熱騰騰的豆漿喝入肚裏，渾身已是細汗淋漓。
“咕咚……”
遠遠地望著大排檔，新炸出來的油條放到盤裏被端走，熱騰騰的豆漿盛到碗裏被端走，古大白隻有咽口水的份。
“當啷”一聲。
一名背包旅客從古大白身邊經過，掏手絹擦手時帶出一枚硬幣，硬幣彈跳著滾到古大白的腳邊，被他迅速踩住。
等那名旅客走遠，古大白挪開腳哈腰撿起硬幣，是枚二分的硬幣。
古大白一笑，早餐有著落了。
懷著無比興奮的心情，古大白來到早餐大排檔前。
豆漿是三分錢一碗，排到古大白時，朝女服務員尷尬地笑了笑道：
“給我來二分錢的豆漿。”
穿白大褂的女服務員看了看他，臉色露出了一絲鄙視，然後給他盛了多半碗的豆漿。
古大白嘿嘿一笑，端著豆漿來到一旁的桌子上，掃視一圈後坐下，大張旗鼓地喝了起來。
現在，他可是和這些旅客處於一個等級了。
剛才排在古大白身後的食客，端著一碗豆漿和三根油條，來到旁邊那張桌上，坐下開始吃早餐。
白瓷盤上，那三根焦黃色的油條，冒著熱氣，閃著油光，仿佛在向古大白炫耀。
饞死你，饞死你，就是吃不到。
古大白舌後生津，嗓子一緊，咽下一大口水，被那位食客看到了。
甩過來一眼鄙視，食客端起油條和豆漿，去了另一張桌子，將後背對著古大白。
“什麽東西，不就吃幾根破油條嗎？”
古大白嘴一撇，在心裏罵道：
“老子昨天之前，天天吃大餐 ，油條都不惜得吃，哼。”
從鼻子發出一聲不屑後，古大白低下頭，開始小口小口地喝起豆漿來。
他不舍得大口喝，那樣幾口就喝沒了，他覺得這樣小口的品，才能品出其中的豆香味。
很奇怪，之前喝豆漿的時候，怎麽就沒有喝出這種豆香的感覺呢？
“嗯？那是什麽？”
古大白環顧四周時，無意間看到餐廳的門口掛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貨運處招臨時搬運工，每天工資0.9元，日結。
頓時眼睛一亮，暫時當搬運工，就不愁吃不上飯了。
於是兩口喝幹碗裏的豆漿，快步走到餐廳門口，問一旁穿白大褂的男店員：
“同誌，我要幹搬運工，是在你們這裏報名嗎？”
男店員瞥了古大白一眼，抬手向右一指道：
“貨運處在那邊，早晨八點鍾去那報名。”
“謝謝啊！”
這一刻，古大白內心一陣狂喜，在心裏喊著太好了，之後差點跳起來。
為了不讓這個名額被別人搶走，古大白直接坐在貨運處門口的台階上，等著人家開門，他好第一個衝進去報名。
一想到今天不用再餓肚子了，古大白的內心就興奮不已。
“當……當……當……當……”
八聲整點報時，火車站的大鍾指向八點整。
古大白騰地一下從台階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