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給古大白挖坑

這時,馬路上騎自行車的忽然多了起來,叮鈴鈴的聲音不絕於耳,人們臉上帶著微笑,一身輕鬆地奔向各自的家裏。

張俊峰知道下班時間到了,他改變主意,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原來戴的上海牌手表,早已被那個混蛋張俊峰輸掉了。

張俊峰現在所走的方向,是去古大白家。

還完欠他的二十塊錢賭債,再把剩餘的錢偷偷留給沈如冰娘倆,晚上趁夜深人靜,他就可以再死一次,回到前世了。

至於死地方法嘛,張俊峰第一個想到了用菜刀割脈?可那是女人的死法,自己是個男人,死也要死的像個爺們。

最重要的是,雖然自己是回去了,但是留下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一定會嚇到那娘倆的,尤其是甜甜。

讓一個五歲看到這樣血腥的畫麵,自己不是作孽嘛!

張俊峰連連搖頭,這個方法絕對不行。

投河自盡?雖然這個死法不是女人獨有的,但總感覺死的太窩囊,而且還憋屈,又被他搖頭否定了。

猛然,他的眼睛亮了,觸電身亡?對,這個是最好的方法。

自己可以偽裝成不小心觸電身亡的假象,這樣的話,既不血腥,又不會給這個家庭帶來太惡劣的影響。

對,就這麽辦了。

張俊峰加快了腳步,奔向另一個公交車站點。

在等公交車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引起了他的主意。

這不是古大白嗎?

張俊峰循聲望去,卻看到古大白和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走在一起,那女人衣著時尚,臉上塗著脂粉和口紅。

這在質樸的八十年代初期,顯得異常突出,給人一種濃妝豔抹的妖豔。

從兩個人親昵的談話中,以及時不時碰撞一下的身體,很明顯就能看得出來,關係不一般。

妖豔,這符合古大白的口味,可這年齡相差的可是有點大,古大白還不到三十歲,這是在找阿姨嗎?

一個圓臉的彪悍女人,浮現在張俊峰腦海中,那是古大白的老婆班雲霞。

這個肥碩的女人,彪悍的性格那可是出了名的,但凡認識古大白的人都知道。

可就是這樣家有悍妻的古大白,也敢明目張膽地在外麵嘚瑟,這不是找虐嗎?

張俊峰無語地搖搖頭,隨後眼睛一亮,報複古大白又多了一個籌碼。

拉開距離二十多米,張俊峰悄悄地跟在後,他要獲得更多的證據,為古大白的罪行添枝加葉。

兩個人一路上碰碰撞撞,黏黏糊糊,最後拐進一條胡同,不多時,那妖豔的女人挽著古大白的胳膊,走進一幢二層的家屬樓。

張俊峰隨後跟進,記下了女人的家庭住址,前進大街,躍進胡同,某廠的家屬樓,202室。

……

“古大白,古大白,還你二十快錢來了。”

張俊峰一進院裏,就扯著脖子喊了起來,知道古大白不在家,特意來找他老婆的。

以前,他也來還過賭債,隻要小聲一喊他,都是古大白主動迎出來,然後在偷偷摸摸中進行。

更多的時候,兩個人都是在外麵有借有還。

可沒想到就在前天,古大白竟然大張旗鼓地登門討債,更可恨的是,居然還當著沈如冰和甜甜的麵來羞辱他。

當然,最讓張俊峰不能容忍的還是,古大白想霸占沈如冰的意圖昭然若揭,這是明目張膽挑戰一個男人的底線。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這一點,張俊峰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所以,張俊峰今天要借還錢之際,讓古大白明白, 羞辱別人一定要付出代價,高估自己就是個悲劇。

“誰呀?”

隨著一個穿透力極強的聲音,古大白的老婆班雲霞走了出來。

吊眼梢子,高顴骨,厚嘴唇,均勻地分布在一張圓臉上,油汪汪的皮膚泛著亮光。

“噢,是你呀!”

班雲霞的臉色一下子黯淡下來,對於這個張俊峰,她知道是古大白的賭友,屬於半斤八兩,對他沒什麽好印象。

“弟妹呀,這是二斤糕點,還有一斤糖果,是給你和孩子買的,請不要客氣。”

當官還不大打送禮的呢,張俊峰知道,之前不會給班雲霞留下好印象,因此在路上特意備了份禮物。

果不其然,見到禮物,班雲霞冰冷的麵容瞬間融化了。

“哎呦喂,大哥,你這也太客氣了,來還錢還要送禮,這讓人多不好意思啊!”

嘴上客氣,手卻誠實地伸過來,接過糕點和糖果,笑嗬嗬地說道:

“大哥,快進屋裏喝杯茶,有啥事咱屋裏坐著嘮。”

班雲霞扭動著肥胖的身體,滿心歡喜地走在頭裏,一邊走還一邊看了看張俊峰送的禮物。

“你看我這才下班不一會,還沒來得及收拾呢,屋裏挺亂的,你別見笑啊!”

走進大屋,班雲霞拿起扔在沙方上的衣服,團了團了,拉開一旁的櫃門扔進去,尷尬地笑著,關上櫃門。

接著又來到茶幾前麵,給張俊峰沏了一缸茶水,笑著向前一推:

“這可是從我爸家裏拿來的好茶啊,叫西湖龍井,你嚐嚐,味道是普通茶葉沒法比的。”

說這之間,班雲霞已經一屁股拍在另一個沙發裏,沙發受到重壓,不住地呻吟著。

張俊峰心裏一抖,真替這沙發擔心,每天要承受這樣的折磨,什麽時候是個頭呢!

“丹丹,你先去小屋寫作業吧,我和你大爺談點事。”

班雲霞抬起右手一揮,朝著一旁桌子上寫作的女兒喊道。

看著女兒收拾起書本,抱著去了小屋,班雲霞又轉向張俊峰,笑著說道:

“我天生嗓門就大,說話跟喊似的,你別介意啊,嗬嗬,喝茶,喝茶。”

“哎。”

張俊峰握著茶缸把端起來呷了一口,太燙,又放下了。

“對了,聽你剛才一進院就喊,要還我們家大白二十快錢,這是什麽錢啊!”

班雲霞突然一本正經地問道,一雙京劇眼閃著亮光。

“唉……”

張俊峰長歎一口氣,非常痛苦地搖了搖頭,好像是良心發現的自言自語道:

“這事啊,在我心裏已經憋了很久了,我一直在糾結要不要告訴你。

可是,要是告訴了你,又感覺對不起我的大白老弟呀。因為我答應過他,不把這件事告訴你的。

但是,不告訴你,我又覺得心裏有愧,寢食不安,胸口就像壓了塊大石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