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計走連環

電話裏白麗的聲音明顯帶著不高興,可還是那麽妖媚,聲音有些大,估計方家岩應該不在她身邊。

秦衝止不住一愣,心說:

姑奶奶,你可別再提給我調動崗位的事情啊,我現在正苦苦尋找萬歲山下的那個世外桃源呢。

別說給老板和你開車,你就是給我個總經理當當,我也沒有什麽興趣啊。

曾金山和張玲玉當初許我勝秋農化總經理位子,一年幾百萬的年薪,我都沒有同意。

想到給白麗開車,秦衝不無揪心。

又在心裏暗說:

當初,為了報複你哥白海波,我開車把你這個小娘們開到溝裏去了,你不僅不生氣,反而想把我招到你身邊當專車司機,該不會對我一往情深,想讓我犯錯誤吧?可我現在不想虐你了啊。

想到那時白麗在高速路邊蹲身解手的畫麵,特別是警告秦衝,不許秦衝偷看,秦衝這時反倒更往壞處去想了。

忽聽白麗質問:“我給你發微信,你為什麽不回!領導的話你也愛理不理,還想不想混啦?”

妖裏妖氣的話裏,聽得出來有幾分嗲裏嗲氣。

對啊,就連我老板娘的話你秦衝都不聽,膽子誰借給你的,到底還想不想在玖隴農化混了。

秦衝一愣。

他也聽出了白麗的嗲裏嗲氣,一個猝不及防的熱身,興奮點不由自主的便朝小腹聚集了。

不過,他的臉上卻是賠著笑。

“我手機昨晚忘記充電了,這不,剛剛充電就看見你來電話,等會我看看。”

白麗的氣好像消了不少,這時說道:“別看了,我就是問問魏中信的錢要得怎麽樣了,實在要不來,就回來給我開車吧,你這種豆腐心腸,根本不適合跑業務的,臭貨。”

給你開車?又來了!

秦衝真不知道以後怎樣招架這個年輕漂亮的老板娘了。

曾經,他因為白海波綠他,奪走了他的未婚妻陳豔豔,他想在白麗的身上尋求反殺,不料現在被人家白麗反殺了。

神奇的反轉,命運,有時候真就可以這麽滑稽。

不過白麗的聲音越來越軟,反倒更像刀子嘴豆腐心,像是心疼秦衝的樣子,又像在哄他。

秦衝也不知道該感激還是拒絕白麗,反正最好的回答就是一定把魏中信擺平。

可還沒聊幾句,白麗忽然說聲“掛了”,然後速速的掛斷手機,如此急迫,應該是聽到了方家岩的腳步聲。

恰好門外響起黃雅君洗漱回來走路的聲音,繼而隔壁開門關門的聲音傳來。

喲吼,瞧這通話時段,掐的真準啊。

秦衝捧著手機,定定的望著手機屏上白麗的號碼,想象她身邊究竟發生了什麽,在幹什麽,然後歎了口氣,“唉,偷偷摸摸像個賊!想她白麗,這老板娘當的,也怪不容易的。”

秦衝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始翻動手機屏,去找白麗發來的信息。

可哪還有白麗發來的信息呢?

卻是齊小婉發來的那條還在那裏擺著,隻是內容已經被人打開過了。

黃雅君!

對,一定是黃雅君幹的。

他的手機就是在黃雅君身邊發現的,那麽在他醒來之前,黃雅君一定偷看過他的隱私。

嗨,這下完了,小辮子被人攥住了。

後悔之餘,秦衝忍不住的朝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

暗道:這要是知道她黃雅君夜裏來鑽我被窩,怎麽說,我也得給手機設置屏保密碼啊,真是太大意了。

好在齊小婉那邊還可以。

她所發的內容,除了要秦衝出差回去後到她那裏拿鞋,別的什麽也沒說。微信頭像是隻小狗,用的又是昵稱,料定黃雅君不會看出什麽端倪的,也不會知道他和齊小婉好上了。

插上想象的翅膀去幽會,這也是齊小婉強烈吸引秦衝的地方。

不知道哪天跟齊小婉一起開車,一起開車之前又不知道誰人擋路,一切未知,好事多磨,往往更是珍貴。

可不好的是,老板娘白麗竟然摻和了進來,而且竟然暴露了目標,所發的信息又被黃雅君偷看到了,真就是情況不妙啊。

秦衝放下手機。

這時黃雅君已經穿戴整齊,敲門進來時臉帶羞澀,顯然夜裏的發生,不易輕輕飄過。

打量黃雅君滿臉的尷尬,秦衝也沒揭穿她偷看他手機隱私的事。

黃雅君昨夜醉酒後說了很多話,話裏很多東西,都是不滿她父母的做派而站在秦衝這邊的,別管那些話是不是真的,卻是已經打動了秦衝,讓他想對黃雅君盡量好一點。

所以說,秦衝在想,女孩子家天生敏感,好奇心總是有的,這也完全可以原諒,隻是以後跟白麗交往要把握分寸了,可別到時候空惹一身騷。

也就是說,對年輕漂亮老板娘白麗的虐念,你秦衝該收一收了。

可齊小婉不同。

齊小婉是誰,她可是上帝派來的超級女神,是來拯救你秦衝的,上帝知道你忘不掉潘小蘭,所以特意給你找來一個替代的尤物!

秦衝這樣安慰著自己。

簡簡單單吃過早飯以後,便與黃雅君往魏中信的門市去了。

卻是黃雅君在路上故意落在秦衝的後邊,時不時低頭瞅幾下自己緊鎖的牛仔褲門,又偷看秦衝堅毅而又俊健的背影。

擋不住的臉熱,止不住的眼波,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初開的情竇,正是怎樣的綻放。

秦衝和黃雅君一前一後來到魏中信的辦公室。

往魏中信對麵一坐,什麽都不用多說,那就開始玩手機遊戲吧。

魏中信也明知,他一天不跟秦衝清賬,秦衝一天是不會回去的。

可他偏偏瞧不起秦衝這種破產老板,感覺就像白海波說的那樣,秦衝是屁大的能耐都沒有。

既然不把秦衝放在眼裏,魏中信也就該喝茶喝茶,該幹啥幹啥,吹牛皮從不臉紅,也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老賴。

到這個時候,對賬清單早已經寫好了,雙方都簽了字。

其實,熊三品之前已經代表玖隴農化跟魏中信對過賬了,黃雅君過來隻是冒充會計玩了個加深,一麵見證熊三品經濟上沒問題,沒玩什麽貓膩,這也是得到熊三品的支持與默許的。

從賬麵來看,魏中信欠玖隴農化四十多萬。

一年發貨六十多萬,其中四十多萬沒到賬,這都十月中旬了,眼看新年在召喚,可別說業務直接掛鉤的熊三品不急。

秦衝來白城催債,不隻是白麗,熊三品也在密切關注。

私下裏,熊三品經常問黃雅君,情況進展怎麽樣了,又向黃雅君打聽秦衝每天都在做什麽,儼然黃雅君就是他熊三品派來的臥底。

黃雅君也很聰明,就像打發她老媽孫美珍一樣。

她沒有如實告訴熊三品,起碼她跟秦衝焐被窩的事情不能隨便說。

嚴峻的形勢,逼得秦衝心裏煩躁不堪。

白麗的電話更讓他感覺壓力山大。

完不成任務,回去不用多說廢話,那就主動卷鋪蓋走人吧。

熊三品安插黃雅君到寧省市場當業務輔助,應該就是為了取代他秦衝的,倒不如直接讓給黃雅君算了。

背水一戰已成定勢,所以秦衝不能不努力,不可謂不急。

可表麵上,他還得在魏中信和代香草麵前鎮定如山。

魏中信大舅哥那個飯店,是魏中信生意場上的定點飯店,平時輕量級人物,廠家副總以下的來人,或者說鄉鎮零售商,魏中信基本上都是帶到那裏招待的。

代香草留意秦衝好幾天了。

從門市的窗戶,她可以偷看到秦衝每天中午都帶黃雅君去她哥哥飯店吃飯。

代香草把這個情況跟魏中信一講,魏中信就不好再去了,這也讓他那個不知底細的大舅哥有些納悶,還以為魏中信心裏有想法,故意不去照顧生意的,因此難免有些生氣。

每次秦衝隻要往飯店一坐,夥食標準始終保持不變,依然是最便宜的一盤油炸花生米,為了有效的消熬時間,啤酒不帶了,而是改帶了白酒。

而他討債的方式也很機械化,就像在玖隴農化公司上班似的,早上去魏中信辦公室報到,坐到十點五十分左右,就帶黃雅君去下館子。

去飯店之所以去得有些早,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占一張桌子,不給其他客人用。

而這個時候,飯店很少上人,秦衝和黃雅君就一邊玩手機,一邊品酒,侯夜車似的,看上去不慌不忙,意思是,死磕到底。

時間長了,秦衝也就多長一個心眼。

這一天,進飯店之前,秦衝跟黃雅君說道:“花生米咱們不能再吃了雅君,進去以後你隨機點,挑最便宜的就行,我去占座位。還有,看著飯店老板做,盯緊嘍,要是他放巴豆粉什麽的,咱倆都得玩完。”

一句話提醒了黃雅君。

對呀,要是下藥害我們咋辦?

黃雅君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所以也就看得緊了。

連續吃了十幾天,勤換花樣,竟挑便宜菜,隻點一道,卻又虎踞龍盤的霸占一張桌子,這可讓飯店老板娘連賬都不好意思結,比起魏中信兩口子,人家飯店老板娘的境界可就高多了。

這特麽分明訛人啊。

次數一多,魏中信的大舅哥就開始急眼了。

他想報警吧,人家又沒犯法。

想找社會人修理,又怕被人說成欺負弱勢群體,說他這是黑店,壞了名聲砸了買賣。

想了又想,魏中信的大舅哥認為還是靠自己解決最好,因此等秦衝和黃雅君吃好離開以後,他就開始留意二人的去處。

路上,秦衝雖然沒長前後眼,依照多年前當特種兵的敏感,他卻知道魏中信的大舅哥在後邊跟蹤,因而這時餘光掃向黃雅君,輕聲說道:“他在後邊呢雅君,咱們去魏中信門市。”

黃雅君輕聲呼應的嗯了一聲。

其實,這是秦衝故意暴露行蹤的。

在飯店裏訛人訛了這麽多天,他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遙望秦衝和黃雅君進了魏中信的門市,魏中信的大舅哥似有所悟,這時跟老婆說道:“我說呢,原來,香草兩口子得罪人了。”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差兩分,飯店裏清一色空座,秦衝和黃雅君又來了。

這回可就不同。

還沒容秦衝坐下,飯店老板拎著一把明晃晃的砍刀走了出來,隨之陰沉著臉指向秦衝。

“我說哥們,你是不是故意找茬?想死,那你就明說唄。”

這話說的也真夠狠的,顯然窩火多天。

不過,他沒帶罵人的口頭禪,這也是秦衝服他的地方。

秦衝不想隨便跟人打架,卻也絲毫沒有怵怕的意思,這時,那隻裝滿開水的有機玻璃杯,便在他手掌很灑脫的掂了掂。

然後緊握在手裏,心說,準備多天,估計,今天要派上用場了。

站在一旁的黃雅君可就嚇壞了。

看到魏中信大舅哥手裏明晃晃的刀影,黃雅君嚇得直往秦衝身後躲。

秦衝一手握杯,另一隻手牽著黃雅君,在黃雅君沁汗的手心輕輕捏了捏,意思別怕。

然後爽當選擇一個適合施展身手的位置坐了下來,處變不驚的像員老將。

“我們是正當消費,一沒欠錢,二沒擾民,不算犯法吧?還什麽死不死的,多嚇人哪。”

秦衝斜眼看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