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板娘的關懷

秦衝乖乖的蹲下給白麗扇著扇子,家裏凳子倒是有一個,留他坐著看書用的,可惜坐在上邊容易製造吱吱呀呀的噪音。

害怕白麗聽著心煩,秦衝沒敢坐凳子,也隻好蹲著身子給白麗扇風了。

扇了一會,他的胳臂和腿都開始發麻了,可也隻能咬牙堅持著。

他想,老板娘大老遠跑來被他虐了,孫根富鬧了一出戲,這又停電,甭管他是不是天煞星,可這是他的地盤,他就得服務到位啊。

越是這樣想,秦衝越不好意思停手。

白麗閉目享受著被人服侍的樂趣,卻是實打實的感覺著風力的時大時小。

“怎麽,累了?”黑暗裏,忽聽白麗不冷不熱的冒了一句。

秦衝弱弱的歎了口氣,也沒說話。

此時,在他心裏仍有一個邪惡的想法,那就是,他該不該趁機把白麗上了。

然後,就像孫根富帶潘小蘭過來挑釁他一樣,他也拿著他跟白麗的不正當關係,去挑釁白海波,算是對白海波奪他未婚妻陳豔豔的一次報複吧。

可是,想到潘小蘭看到他時那種絕望的眼神,他又覺得,他不該把對惡人的仇恨轉嫁給善良人。

自從今天晚上把白麗從青屏接回來,秦衝慢慢覺得白麗心眼蠻好的。

他衣服發臭,白麗不好意思明說,生氣時隻喊他臭貨。

他在高速路邊的溝溝裏虐白麗,白麗舍不得用力打他。

而且,在對待孫根富的事情上,白麗看上去非常愛憎分明,在和白麗一起躲在衛生間,他從白麗沸騰的血液深切體會到了。

這些,都讓他遲遲下不了手。

可不料他這種表麵上看起來的軟抵抗,竟然陰差陽錯的被白麗誤解了,並且起了很好的作用。

秦衝是在想著報仇,白麗卻是以為他真的扇風扇累了,跟著心腸一軟的說道:“要是腿蹲麻了,那就坐到床沿上唄。”

“呃。”

秦衝忽然感覺有些汗顏。

跟白麗的善良相比,他覺得自己真是太卑鄙了,同時又感覺有些難為情,畢竟人家是老板娘,天亮以後,是要麵對的。

“這,這能好嗎?多不好意思呀。”秦衝故作推辭的說道。

白麗鼻息輕輕哼了一聲,好看的小嘴跟著一撇,“還有你不好意思幹的事?”

秦衝也知今晚占了白麗不少便宜,就沒有反駁,而是撓了撓腦袋說道:“好的吧,也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切,還恭敬不如從命呢,感覺很委屈似的,坐好!又不是叫你陪我睡覺!”

白麗忽然雷人的說了一句,聲音忽高忽低,帶著獨特的魅影。

秦衝可就嚇得一咋舌,忽然一下子站了起來。

因為蹲得時間久了,他的腿部肌肉本來就已經有些僵硬,站起來不是太穩,撲通一聲,居然跪到了床前。

“怎麽啦怎麽啦,你就是累了,不願意給我扇風,可也不能落到磕頭求饒的地步呀,快起來,摔壞了沒有?”

白麗不無關心的一下子坐了起來,抖著手指去拉秦衝時,聽聲音還怪著急的。

卻是秦衝感受到白麗善良之心的同時,他的心裏忽然痛苦的哎喲一聲。

他知道,他是有罪的,他不該把一個惡人的賬,記在一個善人的頭上。好在蒼天有眼,及時製止了他的罪惡,蒼天在懲罰他,蒼天卻是英明的。

“你說你,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可以輕易下跪呢,起來起來,一點毅力都沒有,這也難怪一個好端端的廠子,被你賣給了我哥。”

黑暗裏,白麗忽然提起了白海波,還有白海波從秦衝手裏抵債抵去的鼎銘農化。

剛剛良心發現的秦衝,陡然燃起了複仇的烈火。

白麗拉他起來,他確實也站起來了,可忽然拉出個滑倒在床邊的姿勢,站立不住的,把白麗推倒在床不說,還一下子摁在白麗的身上。

“哎喲,你這死鬼,擠著我的肉啦。”

白麗胳膊疼得叫了起來,緊接著就聽“啪啦”一聲。

“歐!”

秦衝下意識的忙縮回手。

他本以為挨打的會是手麵,卻不想隨著理智的慢慢清晰,疼痛的源頭居然來自臉上。

“你!”

白麗氣得不知道如何表達,此時無聲勝有聲,她隻是憤怒地吐出一個字。

秦衝顧不得臉部的疼痛,裝出很害怕的樣子,慌忙掙紮著爬起。

可他又真怕再次擠疼白麗胳臂上的肉,黑窟窿咚的,越是小心,卻越是手忙腳亂的擺脫不了揉捏。

一發不可收,可恨的命運捉弄啊。

秦衝忽然有些後悔施虐了,暗暗叫苦著。

可哪怕再是命運的捉弄,再是他無意碰到,無意多了,那也帶著故意的嫌疑。

秦衝又驚又怕,又擔心白麗對他誤解,然後弄丟了飯碗,那種痛苦,簡直不可名狀。

白麗真就以為秦衝故意的,這時又羞又惱的又賞了秦衝一個耳光,罵道:“死鬼滾開!”

這次,她打得更響,直接把秦衝打懵了,也可說秦衝是被打著站直的,就像一下子腿抽筋的那種。

可忽然,還沒等秦衝回過神來,白麗忽然欠腰抱住了他,渾身抖個不停。

隨著一個僵屍般的倒在白麗身邊,秦衝急急而問:“你怎麽啦白總?”

黑暗裏,卻聽白麗說道:“我好怕!”

“怕?你不是攆我滾的嘛,有什麽好怕的,你膽子大著呢。”

“你個臭貨!我都這樣了,你還想虐我?”

白麗無比惱怒,忽又擰了一下秦衝的胳膊,算是還擊他的。

“哎喲”一聲,秦衝被擰得有些疼,也不再扮演僵屍了,忽然有了知覺,靈活地爬了起來。

這黑燈瞎火的,白麗是被自己幾聲死鬼嚇住了,秦衝這一爬起,她卻忽然拉住他的胳膊,就是不肯鬆手。

“怕,我好怕,秦衝你別離開我!”

白麗依然抖抖瑟瑟著。

秦衝實在沒有辦法,歎了口氣,也隻得順從了。

過了一會兒,白麗終於不再害怕了,忽然說道:“老老實實躺著,不許碰我,這後半夜扇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就是我睡著了,你也不許停手,可要給我聽好啦。”

艾瑪,農夫和蛇啊?

這一會天上一會地下的,秦衝真就被折磨成了神經病,神經質地連聲應道:“嗯嗯嗯嗯……”

這一神經病般連連應承,跳動的音符,起伏於暗夜,聲音聽起來就有些怪怪的,害得白麗都不知說什麽好了。

白麗也不知道秦衝究竟有幾分故意,更是不敢招惹他,心說,最好還是裝睡吧。

白麗閉上眼睛這一裝睡,秦衝也就不說話了。

害怕打擾白麗,秦衝所能聽到的,隻有他搖動扇子的聲音。

大概淩晨三四點鍾,秦衝實在熬不下去了,迷迷糊糊也就睡著了,以致後來來電了他也不知道。

其實白麗也是迷迷糊糊的狀態,電燈亮著的時候她就醒了,不過,躺在秦衝的懷裏,她沒動,而是靜靜的望著天花板。

輕輕扭頭,望向秦衝兩眼緊閉,看他英俊而又疲憊的神色,白麗心裏漸漸起了波瀾。

想到秦衝曾經也是青屏上層社會有頭有臉的人物,家業雄厚,又親手辦起一個廠子,可現在為了討口飯吃,居然給她白麗打工,白麗心裏不無感慨,又有些心疼。

白麗輕輕把秦衝手裏的扇子拿開,又輕輕挪了挪頭,枕在秦衝的胳臂上,慢慢閉上眼睛,那一刻,她才漸漸進入夢鄉。

第二天早上,秦衝醒來的時候,白麗正對著鏡子梳洗打扮。

兩個人都感覺很尷尬,還是白麗率先打破了沉默。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發生的一切,隻許你知我知,不允許第三個帶嘴的動物知道,你可要給我記好啦。”

白麗的秀發盤成好看的半桔子頭,從手包裏拿出一盒補水的某某因子,塗抹在臉上以後,又輕輕拍拍打打的,說話時,偷看著鏡子裏的秦衝。

秦衝站在她身後點頭,刷牙洗臉以後,就到樓下的早點鋪買來了包子。

吃過以後,秦衝要去上班了,今天是玖隴農化停產檢修的第一天,他可不能遲到。

白麗的衣服還沒有完全幹透,還在風扇前邊吹著,所以她得晚些時間再走。

這時,白麗還是穿著秦衝的體恤衫,領口簡單粗暴,長腿反而更加秀著美好。

看到這些,秦衝更得早點離開,因為,他忽然不想報複白麗了。

可白麗好像不想讓他走,忽然問道:“你這房子多少錢租的秦衝?”

秦衝收住腳,“一年六千。”

“哦,六千,對你來說真不算少。對了,回頭,我找你們公司後勤部,給你要一間宿舍。”

“可別這樣白總,下半年房租我都交清了,就不麻煩你了,再者說,我一個小工人,有什麽資格要公司的宿舍呢?”

白麗說道:“話可不能這麽說,你是一線工人不假,可你不也是退伍軍人嘛,而且還是特種兵,按你們公司規定,你就應該享受優先待遇,別跟我爭了,這個破地方,壓根不適合你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