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夜來香
是齊小婉醒了,微微睜開雙眼,看上去很累很孱弱的樣子。
秦衝說道:“我也不知道去哪,我把白海波給廢了,扔在院子裏,然後就帶你出來了。”
“那個衣冠禽獸!”
齊小婉忍不住的罵了一句。
她的腦子還是有些沉,可一聽說秦衝把白海波給廢了,善良之根卻讓她不無擔心,隨之話鋒一偏的說道:“你用什麽打的,可別把他打死了呀。”
秦衝所說的廢了,肯定不能告訴齊小婉,隻是淡淡而道:“是打暈了,沒死。”
齊小婉鬆了一口氣。
聽秦衝說把白海波扔在院子裏了,齊小婉還是有點不踏實。
忽又擔心那個渣渣會不會死在她家裏,不管那渣渣多麽可惡,總不能出人命吧。
天生善良使然,因為這,齊小婉在白海波麵前善良到毫無防備,險些抱憾終身,看她的生意做了這麽大,居然還輕易相信人,這也不得不讓人懷疑上帝偏心了。
其實齊小婉更多的是為秦衝考慮的。
畢竟下手打人的是秦衝,真要打死了白海波,秦衝會坐牢的。
還有,這麽熱的天,院子裏蚊子嗡嗡叫,白海波不被打死,也會被蚊子咬死。
想必她還念及同學的感情,雖然遭受小人暗算,她卻發著慈悲,這多少讓秦衝感覺有些困惑不解。
齊小婉還在惴惴不安著,正想讓秦衝開車回去看看,可巧白海波的電話打了過來。
而秦衝的心裏,仍然惦記剛才那個女子懷抱生病孩子行乞的不容易,撕開記憶的封條,撇開女子的清瘦和她蓄著的短發,從她的聲音和眼神,秦衝越來越斷定她就是潘小蘭。
從去年暮秋到現在,秦衝和潘小蘭好長時間沒有見麵了。
時光猶如刻刀,特別對窮人更是下著狠手。
可是,潘小蘭好看的臉部輪廓在那擺著,刻於靈魂的嗓音更不陌生。
遺憾之餘,秦衝這一聽齊小婉說是白海波來電話了,隨之不冷不熱的來了一句:“怎麽樣,我說他沒事吧,狗窩舒服著呢。”
齊小婉如釋重任的舒了口氣,說道:“沒死就好。”
說時,慵倦而又好看的眼睛盯著手機屏,卻問秦衝:“電話接不接?”
秦衝不以為然的說道:“接!不僅要聲色俱厲,還要向他討個說法,不然就控告他,別忘了,你才是受害者。”
控不控告的,真不是說的這麽輕巧,畢竟名節受損的是齊小婉。
無論曆史上諸多桃色事件,還是發生在身邊的花邊新聞,其實,遭受冷眼與嘲笑的總是女人。
齊小婉也不能不考慮這些。
可回想白海波的下流行為,還用迷.藥害她,她的反擊是必然的。
這回有秦衝撐腰,她便使勁咬了咬嘴唇,也就按了接聽鍵。
“齊小婉,你在哪?!”
電話那頭,白海波輕輕摸了摸受傷的腦袋,責難的聲音聽起來很強勢,儼然他才是受害方,得理不饒人的應該是他才對。
齊小婉被白海波強硬的口氣驚得一怔,暗說,天理何在,這也真沒有好人過的日子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白海波發火。
三伏天氣,秦衝把白海波扔在院子裏,斜靠在狗窩旁邊羞辱白海波不講,還給他披上一層毯子,讓他熱的跟水洗一樣。
這對於一向橫著走路的白海波來說,能不氣嗎?
事實確也這樣。
責難之餘,白海波氣得像個僵屍般的原地直蹦。
可又擔心鄰居把他當賊來捉,因此又不敢過分囂張。
齊家的門是鎖著的,他在人家狗窩旁邊,這若被人看見,不是偷狗賊也是偷狗賊了,蜜豆不見了,不找他還能找誰?
所以,白海波雖然火氣衝天,卻是十分鼠膽的樣子。
依照齊小婉今天的成就,說她沒脾氣那是撒謊。
她之所以征求秦衝的意見,淑女到至柔至弱的地步,那是因為她非常在乎自己的美好形象。
尤其在她在意的男人麵前,她更是不想失分!
明白秦衝的意思以後,齊小婉果真聽從了。
本來她就一肚子怨氣的,聽到白海波拿話嗆她,這時更像吃了槍藥一樣的跟白海波說道:“我去哪,你管得著嗎?”
接著謊稱,“我回青屏廠裏了!”
白海波哼了一聲,“切,逃跑了!偷襲我還想跑?說,到底是誰打我的?”
齊小婉本來就氣,這一提陷害她的事情,立馬反唇相譏。
“誰打你,我怎麽知道?我還準備問你呢,你這是報應!老天不打雷劈死你,那是老天在照顧我,是心疼我的房蓋。
切,逃跑?我從自己家出來,叫逃跑?現在你快點死走才對,不然我就報警了,我隻給你兩分鍾時間,翻柵欄!”
齊小婉沒有忘記白海波死皮賴臉的模樣,她說給出的短短兩分鍾,那是毫無退路的死命令。
人若溫文爾雅習慣了,乍一刻薄起來,可別說,還真有點藝術細胞。
不過,這說話一套套的絕地反擊,卻也慢慢讓齊小婉回歸女強人的形象。
秦衝暗暗給齊小婉點讚。
尤其聽說老天不打雷劈死白海波,是因為心疼房子,那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握住方向盤的手騰出了一隻,秦衝情不自禁的向齊小婉翹起了大拇指。
“好,好,我說不過你,我向你道歉好吧,你實話告訴我,我去你家之前,你屋裏是不是還有別的男人?我隻想知道這點,至於誰偷襲我的,這個暫時可以不追究。”
說著,白海波就想起餐桌上那兩雙筷子兩個酒杯,還有那瓶喝了七八兩的“五糧液”。
齊小婉平時不喝白酒,說是來了個女同學,一般人也沒有那麽大的酒量啊。
想著,白海波猛的一拍後腦勺,自言自語道:“白海波啊白海波,你特麽真笨,那點事情,咋就把你驢臉蒙住了呢!”
接著忽然“哎喲”一聲,居然忘記頭上有傷了。
隔著電波,齊小婉不知道白海波為何哎喲,這時輕輕哼了一聲。
“有與沒有,跟你有半毛錢的關係嗎,我可警告你白海波,從現在開始,我不認識你這個人了,你也別耍無賴,再若糾纏不放,別怪我不客氣!還有,今天這事,我跟你沒完!”
嘴上說跟白海波沒完,齊小婉卻不願意報警,這已經給白海波天大的麵子了,也算她名節自保的需要。
白海波卻不領情。
“哼,你不客氣?不客氣那就來呀!”
齊小婉前半句話的言外之意,意思就是有男人去她家唄。
白海波雖然裝大,醋意還是止不住外溢,又想當麵聲討美人,這時,沉重的語氣略微上浮著,問道:“是不是帥哥?”
齊小婉冷冷地回了一句:“對,是帥哥,一個風流倜儻有情有義的真男人,好過你一萬倍,咯咯!”
一聲冷笑傷人如刀。
白海波不知道齊小婉是不是成心氣他的。
他也不用醋意自虐了,邪惡一笑,反戲齊小婉。
“你說跟我沒完,我還沒玩夠你呢,要知道這個結果,早就該把你辦了!”
說話時,就有一片花叢在白海波眼前飄過,牽扯他浮想聯翩,真想變成一隻瘋狂的胡蜂。
齊小婉瞬間爆發,罵聲:“辦你妹!”
有史以來,這貌似是她最重口味的一句憤怒,聽到白海波直白的侮辱,還說想辦她,她真想返回去直接把白海波給殺了。
氣咻咻的把手機掛斷,齊小婉實在羞惱不過,忽然來了一句說道:“秦衝,咱們開車回去!”
“回去?”
“對,回去,你去幫我把白海波給打死。”
齊小婉親眼見識過秦衝與段家幫大金剛趙勝過招的情形,那真叫高深莫測,又有兩肋的刀狀蛇形刺青撲朔迷離,若要打死白海波那個渣渣,那真應該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
剛才她還擔心白海波死在她家的,這又要去把白海波給弄死,顯然忍無可忍。
齊小婉手機通話的保密效果很好。
秦衝聽不清那頭的白海波究竟說了什麽,但從她的表現來看,白海波一定狗嘴裏沒吐什麽象牙。
秦衝心說別看這女人柔弱時像團麵,強勢起來原來這麽不好惹,一開一合,張弛有度,這才是成功企業家必備的個性啊。
可怎麽說,白海波已經被他秦衝廢的差不多了,他還希望以後繼續放冷箭呢,真要開車回去,麵對麵的,可就不好玩了。
正猶豫間,視野裏,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草,他的老婆!”
秦衝眼放綠光,想不到的是他忽然爆了粗口。
齊小婉一怔,“誰的老婆?”
“白海波的老婆,李潔茹!”
秦衝開車即將路過的是一家賓館,有一個女人從賓館裏步履輕疾的走了出來,頭包圍巾,戴著墨鏡。
離她不遠是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一前一後出來的,然後上了一輛SUV,給人的感覺神神秘秘的。
那女人雖然包裝嚴實,但還是被秦衝認了出來。
秦衝和李潔茹相互認識已經好幾年了,在他跟白海波還是鐵哥們的時候,他經常到白海波家裏吃飯,對李潔茹的舉手投足也就非常熟悉。
尤其李潔茹做一手好菜,讓他不得不佩服,也讓他給李潔茹加了不少良家婦女的分數。
可不知道為什麽,李潔茹現在竟然跟一個男人從賓館裏神神秘秘的走了出來,這讓秦衝不能不震驚。
忽又想到未婚妻陳豔豔,不禁感慨這個世界太瘋狂。
其實唐州城並不是特別大,也隻是一個地級市,大街上看到熟人實屬正常。
不過,秦衝不正常的語調,還是引起了齊小婉的注意。
齊小婉一怔,“李潔茹?在哪?”
“那裏。”
秦衝伸手往斜前方輕輕一指。
齊小婉順著秦衝手指的方向,放眼而望。
這時秦衝選個位置把車靠邊停下了,故意說道:“這麽迷人的一雙眼睛,怎麽一看到別的美女就不好使了呢?”
意思是,齊小婉眼裏容不下別的美女,隻許自己一枝獨秀著。
齊小婉嬌嬌的撇了撇弧線優美的嘴唇,道聲:“去你的!”
然後,心思開始放在那個神秘的女人身上。
“她就是李潔茹?”
齊小婉自言自語著。
秦衝卻是有些詫異了,“怎麽,你不認識她?”
可緊接著,他又發覺說話有些變味,慌忙改口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話問的本身就帶著故意。
他越說不是故意而為,就越解釋不通,確實讓齊小婉感覺有些別扭,像有蛛絲纏心。
是啊,你齊小婉跟人家白海波關係這麽近,又是老同學,又是夢中情人的,怎麽可能不認識人家的老婆呢?
可你秦衝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呢。
秦衝當然有些不信,問這話也不是刻意傷害齊小婉。
齊小婉被白海波侵犯了一回,正愁沒地方撒氣,這又聞到酸酸的氣息,傷口撒鹽那倒不是,可她還是有些不高興。
不知道秦衝此話何意,齊小婉卻把怨氣撒到李潔茹的身上。
眼見那輛SUV駛上大道,這時她氣嘟嘟地來了一句:“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