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老板找談話
熊三品不知道白麗有多討厭他,緊跟在秦衝車後,他還恬不知恥地獻著殷勤。
“咱們去吃夜宵吧白總,我想給你壓壓驚。”
我的個去,想我這麽勻稱的美女,吃夜宵是想把我廢了嗎?現在我連看都不想看你一眼,讓秦衝車開的這麽快,為的就是甩掉你,難道你看不出來?
哼,還好意思請我吃飯!
白麗也真是醉了,忍不住的想笑。
可考慮到熊三品的哥哥熊大品強大的社會背景,她並沒有給熊三品太多的難看。
“我在減肥呢,夜宵就不吃了,還有,我聽說你中午喝多了,開車少打電話,還是早點回家吧。”
沒容熊三品回音,白麗就把手機掛了。
熊三品聽後心裏怎麽個涼涼,秦衝不知道,反正有一點,秦衝這時心裏暖暖的。
秦衝也想早點回去。
說實話,這一天經曆的事情真夠多的,說不累那是騙人。
白麗看出了秦衝的倦意,到了唐州市區以後,她也沒再讓秦衝送她,而是要秦衝趕緊回去洗洗睡覺。
她沒好意思說秦衝身上臭死了,更沒有喊什麽臭貨,擰腰就下了車,往韓崇功停在路邊的那輛大奔走去。
車與車之間有一段距離,白麗就像在走台。
對於她那種尺度偏大的扭捏,秦衝雖不敢看,可到底還是忍不住偷看了幾眼。
那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記憶中是他秦衝兩隻手都觸碰過的地方,纖細裏無盡的柔熱,往上往下,山峰清泉,那都是最好的銜接啊。
秦衝收回目光,舒開兩隻大手掌,照鏡子似的仔細看了看。
“嘿嘿!”
忽然,他感覺自己真夠可笑的。
原先,他臥薪嚐膽的來到玖隴農化打工,為的就是狂虐白海波的妹妹,玖隴農化年輕漂亮的老板娘白麗。
現在隨隨便便他就能擁白麗入懷,可以說是唾手可得。
白麗對他的那份依戀,他也能實打實的感覺到,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他不想報複白麗不講,還處處為她考慮。
莫非,莫非這是因恨生愛的節奏?
秦衝不敢往下再想,發出神經質的幹笑著,又噎的不輕,掃地沒掃幹淨似的,神秘的樣子幽靈難比,然後將兩隻大手掌放在臉上使勁揉搓起來。
就像按在地板上摩擦。
在秦衝的臉上,去年與白麗滾溝溝時,被白麗扇過的地方,跨越時空,依然保留清晰的記憶,印有茉莉花的柔然,揉搓不到的,永遠都是狗血的浪漫。
秦衝照準那個刻骨銘心的印記輕輕拍了幾巴掌,居然一反常態的活泛起來,自言自語道:
“要臉不,你秦衝要臉不?那個妖精現在不吹枕邊風,並不代表以後不吹,就憑她那股嫵媚,真要回家說你抱她了,看明天方家岩怎麽收拾你!”
收拾不收拾的全憑白麗一張嘴了,想到未知命運,秦衝心裏止不住一涼,說話的尾音部分,卻是莫名其妙的萌芽了一聲輕歎。
第二天早上,打卡簽到以後沒多久,秦衝馬路邊救助黑老大母親的事情就在玖隴農化沸沸揚揚傳開了。
韓崇功還算可以,小車司機的職業習慣束縛著他守口如瓶。
熊三品可就不一樣,出於泄憤的目的,他那是揪著秦衝的小辮子可勁的當馬鞭甩,好像不發布出去就不是他的性格。
然後整個公司熱烈地傳講,大多數的聲音是秦衝個人英雄主義,害得老板娘虎穴險些淪陷。
評語是熊三品牽頭給打的,褒的當然是老板娘白麗,貶的是破落戶秦衝,呼應的聲音隨後充斥熊三品坐鎮的銷售二科,但都是避開秦衝討好這個熊科長的。
秦衝受困於這種工作氛圍裏的窒息。
傳說中的玖隴農化業務員與別的廠家業務員不一樣,玖隴農化的業務員要花六成精力用於擺平公司人際關係,四成精力用在業務開展上,今天他終於得到了切身體會。
不過,昨天夜裏回來的路上,白麗既然發話,說要給他調動崗位的,那也算是給他一個打破僵局的鞭策。
情況擺在麵前。
真要搞不好上下級關係,被動受傷的一定是他秦衝。
要知道熊三品的哥哥熊大品在某環保部門履職,玖隴農化的生產命脈很大程度來自那個熊大品的拿捏,無論是上峰檢查前通風報信,還是查出問題以後拿出怎樣的處理意見,熊大品都扮演著一個重要的角色。
有這樣的大哥作為靠山,這也是熊三品在公司裏橫行霸道的資本。
他若是怒了,真要動秦衝,方家岩又不傻,也隻能丟卒保車啊。
權衡利弊,秦衝不敢大意。
再一細細掂量自己的身價。
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個破產商人,到處逃債的廢柴。
領導之所以踢你,是因為你或多或少對他造成了威脅,從這種釋義來看,踢你,就是給你麵子,所以,他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所以說主動向熊三品靠攏,就成了秦衝的首要任務。
無論關係多麽僵,破冰之旅都得由他這個小小業務員主動進行。
秦衝再次返回銷售二科的辦公室,當著好幾個同事的麵,違心地向熊三品認了錯,連說領導的判斷絕對高明,他不該不聽領導勸阻。
紙糊的帽子越高越好。
熊三品哼了一聲,擺擺手也就算了。
社會道德是杆秤,救死扶傷作為一大傳統美德不容輕看,熊三品的做派正確與否絕對值得商榷。
可欺淩歸欺淩,他熊三品又不傻。
更重要的是秦衝有白麗給他撐腰。
昨夜返程之前,白麗棄用專車司機韓崇功而是坐上秦衝的車子就是個最好的例證。
熊三品後台再硬,端的卻是人家方家岩的飯碗。
傳說中的白麗的枕邊風不是一般了得,方家岩對她那是言聽計從,他一個小小的銷售科長,可不能跟這個既年輕又漂亮妖精級別的老板娘對著幹啊。
熊三品投鼠忌器,表麵上大尾巴狼裝得很像。
而秦衝呢,看見熊三品傲慢的樣子,又見幾個同事不敢發聲,他的心裏更是憋屈不輕,心說,老子以後若是東山再起,你們這幫狗眼看人低的東西,老子一個不要。
氣歸氣,不過,好在他與白麗高速路邊滾溝溝的那段小夜曲隻有天知地知彼此自知。
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這若是被熊三品知道了,他秦衝還不被排擠到太空,成為農資界極為奇特的壞典型?
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起來,熊三品看了下顯示號碼,臉色倏然變化,略顯著虔誠。
“是,是,他在這,好。”
放下電話,熊三品往秦衝冷冷一指。
又故意搖頭皺眉,裝出無能為力而又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方總要你到他辦公室去一下,記住,領導對你的任何批評都是為了你好,快去吧。”
熊三品繼續裝大,嘴上這樣說,心裏卻是竊喜著。
秦衝卻是一下子想到了白麗曾經說過的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草,白麗可別整死我!
秦衝故意裝出失魂落魄的樣子,木訥訥的站起身,僵屍一樣的擺正身形離開銷售二科。
等他七拐八拐的來到老板的辦公室,咚,咚,他輕輕扣了兩下門。
“進來。”
方家岩的聲音聽起來不是很緊。
秦衝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去。
“哦,秦衝,快坐,快坐。”
方家岩抬手指向辦公桌對麵的談話椅。
談話椅有三張,中間那張偏大,左右兩張偏小。
這裏邊有等級層次的暗示。
尋常小職員來這裏找老板談事或者簽字都是站著的,哪怕受到落座的待遇,也隻能靠邊坐。
這次,方家岩卻是指向中間那張。
這讓秦衝一下子想到他風光的時刻。
在他還是鼎銘農化老板的時候,來到方家岩的辦公室,起底他也要坐中間這個位置,
可現在不同了,現在他破產了,他是給方家岩打工的。
秦衝受寵若驚。
方家岩平緩的語速,卻是很快就釋放了他的高壓。
再看方家岩磨盤臉上堆砌的笑意,一個吉祥的念頭,忽然在秦衝的腦海蝶舞般飄過:好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