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可能出現的變動

大概去年也就是這個時候,就因為錯過了服務區,結果逼的白麗不得不在高速路邊解手,後又跟秦衝滾了溝溝,到秦衝租住的華泰小區偏偏又被秦衝虐了。

想到那種狗血的浪漫,白麗現在還覺得臉熱。

“去服務區?”

白麗修長的脖子輕輕一歪,“去你的!”

秦衝嘿嘿傻笑著。

白麗更是瞪了他幾眼。

她以為秦衝提醒她服務區快要到了帶著故意的嫌疑,那就是秦衝還想看她在路邊解手,忽而花癡般的臉色嫣然,道聲:“不許想著滾溝溝!”

這個柔媚若然的女人,說好了要把她和秦衝的那些親密接觸忘記的,可是都年紀輕輕的,荷爾蒙都處於高頻活動期,都被電擊過,怎麽可以隨便忘了呢?

白麗的目光還是舍不得從秦衝健碩的身上挪開,芳心輕顫的勾兌著回味與美好。

秦衝餘光裏一直留意著白麗,聽到白麗呼吸加快,他就有些擔心了,畢竟他已經不想報複白麗了,不想把對白海波的恨,轉嫁給白麗。

悄悄的,秦衝挺直了腰板,極其拘束的呈現一個固定的格式,唯一的不同,就是忽然無話可說了。

白麗收回了目光,暗罵秦衝一聲臭貨。

然後枕靠著座椅,幸福的閉上眼睛,像是裝著滿滿的回憶。

兩個人這一不說話,車內難免有些窒息。

而這一沉默就是好長時間,能說出口的話稀缺而又金貴,明顯暗示著尷尬還在繼續著。

也可說,回味還在各自的心裏釀造著慶幸或者美好,別管曾經出於什麽目的,現在彼此的沉默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雙方都很在意對方。

快要到唐州的時候,過了高速收費站,白麗忽然接到一個電話,看了看手機屏,忍不住的叨咕一聲:“切,這個熊三品!”

白麗搖頭幹咳了兩聲。

潤了潤嗓子,然後又不得不換了一副腔調,“喂,你好三品,這麽晚了你還沒睡呀,找我有事嗎?”

聽到白麗問話,電話那端的熊三品,音質拿捏得恰到好處,說道:“還不是因為那個不省心的秦衝嘛,白總辛苦,我不敢躲懶啊。白總現在到哪了,我在高速路出口處等你呢。”

熊三品的高聲部是送給秦衝的,而低聲部則是孝敬年輕漂亮的老板娘,

白麗不禁一怔,暗說,這家夥,時間掐得真準呀。

白麗不明白熊三品從哪搞來這麽精確的消息,怎麽會知道她的行蹤呢,止不住有些納悶,就問:“誰告訴你的?”

熊三品的反應相當快,回道:“當然是方總啦。”

像是準備好了的托詞,然後他又擺出一副高姿態。

“我的手下,我不能放手不管啊,我一直擔心秦衝的安全。這不,我在唐州正托關係找人呢,沒想到白總親自跑去一趟,這個秦衝也太不讓人省心了!”

他這話說的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不服真也不行。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單位混,屢屢陰下屬,說下屬這個不行那個不好的,隻能說明領導工作能力有限。

聰明的領導都在誇獎手下,水漲船才高嘛。

這個道理,人格有缺陷的熊三品根本不懂。

白麗雖然妖裏妖氣,傍大款成功上位也擺脫不掉拜金的傳言,可在做人上,她卻是愛憎分明,屬於敢愛敢恨的那種。

聽著熊三品糟踐秦衝,白麗忍不住皺了皺柳葉眉。

可這個動作,她又不願意讓秦衝看見,這時爽當按在免提上,故意把她與熊三品的談話放給秦衝聽。

秦衝早就聽同事說熊三品是條搗蛋蟲,他也耳濡目染的見識許多次,不過那時熊三品說的都是外人的壞話,可能是永保利益的需要吧,他也沒覺得這個上司有多可惡。

可萬萬沒有想到熊三品竟然對他也下狠手了,置兄弟生死不顧也就算了,聞聽兄弟凱旋,又故意賣好,真特麽不要臉!

秦衝怎樣的心情不言而喻,可是白麗在場他又不敢表現凶狠,心裏卻是在說,沒聽見嗎,人家喊的是三品,三品!連姓都免了。

熊三品和白麗到底什麽關係真不好猜,作為人們眼中廢柴的秦衝,縱然氣得牙齒都要咬炸了,也隻能強作滿臉的鎮定。

秦衝還在猜疑,忽聽白麗放下手機問道:“你和熊三品關係不睦,對吧?”

直截了當的有些嚇人。

秦衝不知道白麗什麽意思。

他不敢說熊三品一個不字,苦笑一聲說道:“熊科的批評我接受,他也是一片好心,瞧我事情做得有多水,連累了白總你,這深更半夜的,你還沒到家,我都感覺不好意思。”

誰知白麗卻是脫口而出:“撒謊吧你秦衝!你剛才那個咬牙的動作,足以證明你沒說實話。”

這個年輕漂亮的老板娘,不僅眼睛大,眼角的餘光也是相當敏銳,一聽秦衝說出言不由衷的話,可就有些不高興了。

這時她說道:“你做的事情是對的秦衝,他熊三品憑啥侮辱你?要不然這樣,我回去跟你老板說說,給你調個崗位吧。”

這話白麗其實是偏袒秦衝的,就連侮辱這樣的詞語都用上了,顯然可以看出她有多麽討厭熊三品。

“白總你可別!”

秦衝幾乎沒加任何思索,話梢幾乎與白麗的尾音纏繞到了一起,一時半會竟然沒能解開。

白麗一怔,“你激動啥!不樂意我的好心,還是想跟熊三品鬥一鬥?”

其實,白麗早已體諒秦衝的難處了,在她眼裏,秦衝屬於龍遊淺灘的那一種,破產了,跑過來給她打工,這得多大勇氣,所以說,她想拉他一把。

秦衝這才知道白麗在護著他,就覺得無禮的小激動實在太不應該了,所以在他語氣放緩的同時,聲音壓得就有些低。

“對不起白總,我既不是不樂意,也沒有跟熊科作對的意思,我就是在想,寧省市場我才熟悉沒多久,我一時半會不想動,真的。”

說著說著,秦衝就想到了寧省南部群山裏那個似有若無的世外桃源,語氣聽起來相當誠懇,然後向白麗深邃一望。

也就是這麽深邃一望,剛好與白麗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白麗感覺被秦衝抱在懷裏似的,心裏又是輕顫顫的一動,然後心扉如花兒開放了,道了聲:“好的吧,你回去好好考慮考慮,我也考慮一下。”

這一聲我也考慮一下,說明她的打算肯定有,而且持續進行中。

這可怎麽辦呢?

秦衝忐忑不安,其實有一個難言之隱,他是絕不會輕易對人說的。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熊三品這麽不給麵子,在老板娘麵前直接朝他襠踢。

可笑的是,他放下曾經高高在上的老板架子,平時又打麻將又喝酒的,點煙倒酒冒充專車司機,盡量把自己看低,沒想到都混成孫子級別了,根本不被人家待見。

也就因為救不救人的分歧,一次不聽話,就帶來頂頭上司的一次大爆發,在單位混,遇到這樣的領導,也真夠倒黴的。

秦衝想的有些簡單了。

他並不知道,他的一次不聽話,卻是壞了熊三品的好幾件美事。

這是因為,熊三品除了利益受損,還惱怒秦衝以下犯上,尤其美女同學齊小婉站到了秦衝的那邊,更是讓他心裏冒火。

熊三品在方家岩的辦公室裏說了秦衝一籮筐的壞話還遠不解忿,回到家裏以後,他又打電話給方家岩,問怎樣處理秦衝捅的婁子,然後呢,方家岩如實告訴他,說是派老板娘白麗前去調解了。

熊三品不知道白麗跟段武的親戚關係。

方家岩派一個柔弱的女子去會段家幫,他還以為方家岩的腦子進水了呢。

不過,這也成了他攻擊秦衝的一大利器,同時也是個效忠表演的好時機。

而至於段家幫打沒打死秦衝,熊三品是通過司機韓崇功了解到的,可他沒想到段家幫竟然放過了秦衝。

錯愕之餘,熊三品有一萬個不滿意。

韓崇功是熊三品的把兄弟,他透底給熊三品,那也是一個善意的提醒,既然老板娘都能親自過去調解,作為秦衝的頂頭上司,他熊三品怎麽可以裝聾作啞呢?

這種做派確實不像個有擔當的領導。

韓崇功有些看不慣熊三品,也就批評了熊三品幾句,說他處理事情太欠火候了。

熊三品不知道白麗與段家幫幫主段武的親戚關係。

老板派老板娘親自出麵,除了彰顯大領導禮賢下士的風度,他還以為方家岩故意抵他難看的,點破窗戶紙,那就是人家大老板看不慣他。

高枕無憂要看在什麽時候,這個節骨眼上他熊三品再不聞不問,那不是自找無趣嗎?

越往下想,熊三品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可事情既然已經被秦衝順利了結了,怎麽個補救,又怎麽個表現呢?

熊三品苦思冥想著。

暫不講諂上欺下了,就說老板娘因為解救秦衝熬到生更半夜還在路上,他作為秦衝的上級,總不能躲在家裏睡大覺吧。

權衡再三,熊三品決定表現一下,於是,在高速路出口處迎接白麗歸來,也就成了他的效忠之道。

而至於說,他所表現的對秦衝的關心,也隻能是惺惺作態的做個樣子,算作緩解矛盾的一種手段吧,畢竟第二天上班彼此還得講話的。

中午喜酒殘存的酒精,早已被汙流帶走了。

或是被蠻昧分解。

這時的熊三品絕對是清醒的,諂上欺下也有個標準的姿勢。

“那不是熊三品的車嗎?”遠遠的看到熊三品的車,白麗問秦衝。

秦衝應了聲:“是的。”

白麗冷冷地說道: “按下喇叭,超過去!”

“超過去?”

“嗯,甩掉他!”

看見白麗目露冷光,秦衝鳴了鳴笛,也就呼嘯而過了。

這時白麗拿起手機,撥通了熊三品的號碼,說道:“我說三品呀,天不早了,你趕緊回家睡吧,我也要著急回家了。”

不知底細的人肯定會說這樣的老板娘太傲慢,太任性。

其實白麗這樣做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她的姨媽倒在馬路邊,見義勇為者是人家秦衝,使絆耍橫者卻是他熊三品,說重一點,他熊三品就是個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