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撕毀定情物
“朋友送的？”白麗一怔，“男朋友還是女朋友？”
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聰穎。
她知道，既然扇子能跟她那條私人定製的項鏈相提並論，那也一定摻進了男女感情。
為了表明重要性，秦衝隻得如實交代道：“是我在長陽認識的一位朋友。”
“很重要的女朋友嗎？”
不知道什麽原因，白麗忽然坐著有些不自在了，特別是秦衝與陳豔豔解除婚約以後，男女雙方，任何一方亂搞，那都不能再叫出軌了。
秦衝不想告訴白麗，那把扇子是他當初在長陽躲債期間，遇到的貴人張玲玉送的，這時也就隨便搪塞道：“是生意上的夥伴。”
發現自己有點咄咄逼人，白麗也及時收住了腳。
為了不讓秦衝看出她的異樣，她這時竟然把桌子上的項鏈遞給秦衝，說道：“過來，幫我戴上。”
秦衝一怔，“我，我不會戴啊。”
他確實從沒給人戴過。
白麗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沉臉說道：“那陳豔豔呢，都是，都是她自己戴的呀？”
秦衝說道：“我真的沒給她戴過。”
不知道為什麽，白麗心裏居然有些高興。
可又忽然嗓門一亮，“成，你回去先學學，什麽時候學會了，我什麽時候把扇子還給你。”
“這？”
“走吧，我還要上班呢，別影響我工作，快走快走。”
白麗低頭勾頸的甩了甩手麵。
她這一下逐客令，秦衝也隻得灰溜溜地走了。
“把門帶好。”
偷偷望向秦衝有些失落的樣子，白麗覺得好笑。
就在秦衝腳後跟剛一消失，她真就微笑起來了，手裏捏著那條項鏈，看之又看，自言自語道：“戴條項鏈，這有什麽難的，你是怕方家岩開除你的吧？”
然後拉開抽屜，從裏邊拿出那把扇子，慢慢展開。
仔細看了看，也沒看出什麽名堂。
“朋友送的？好，好，我叫她送！”
白麗念叨著，到了最後，伴隨著一個緩慢的動作，就聽哧啦一聲，扇子隨之被她撕成了兩半。
知道玖隴農化在搞大檢修，白麗也沒打擾秦衝，過了好幾天，等到秦衝歇班時，她才給秦衝打去一個電話。
“喂，我說秦衝，你的手藝學得怎麽樣了？”
“什麽手藝？”
“哎喲喂，貴人多忘事，行啊你，看來，你那把扇子不想要了。”
白麗把自己關在辦公室，斜躺在椅子上，手機貼於耳際，一條美腿悠哉悠哉的搭在辦公桌上，黑色職業中裙，有些中分的姿態。
因為知道秦衝今天休息，秦衝這一不在廠裏，白麗說話明顯少了顧忌。
“你可別，白總，已經差不多了。”
一聽白麗要還扇子，秦衝陡然來了精神。
“差不多了？行，現在過來給我戴上，然後拿走你的定情物。”
“那你在哪呢？”
白麗得意的抖動著放在辦公桌上的那隻腳，腳上的高跟鞋，加速晃動著。
“我在辦公室呀。”
“今天是禮拜天，你還加班呢？”
“這個你別管了，快過來拿你的扇子吧，不過，不好意思的是，扇子被我家孩子撕壞了，你再要不來拿，我就把它扔進垃圾桶算了。”
幾乎沒給秦衝回答的機會，白麗就把電話掛了。
聽說被孩子撕壞，還要扔進垃圾桶，秦衝也就信了，他哪還敢怠慢，慌忙開車趕了過去。
可別說，也就是一個簡單的戴項鏈動作，秦衝真也就拜師學過，他的師父不是別人，正是孫根富的老婆，他的親密同學王娟。
給白麗送去項鏈的第二天，秦衝私下裏專門去找了王娟一趟，叫王娟把項鏈摘下來給他看看，又叫王娟教他怎麽戴，說是想給他老媽買一條，還拿王娟當了一會實驗模特。
都說愛情能拉低人的智商，那時，王娟真的也就信了，在她看來，秦衝這麽看得起她，找她討教，她沒有理由不開心的。
秦衝驅車來到唐州教育局。
因為是禮拜天，教育局辦公大樓很少有人，而越是這種情況，秦衝越是行事謹慎。
到了白麗的辦公室，白麗坐在椅子上，閉目陶醉的讓秦衝把項鏈給她戴上。
也就在白麗睜眼仰視秦衝，秦衝卻是有些害怕了，甚至開始後悔來玖隴農化伺機尋什麽仇。
滿臉驚慌的望著辦公室緊閉的實木門，秦衝說道：“白總，我剛才上來的時候接了一個網約車單，不影響你工作，我先走了。”
說著，拿起扇子便走。
白麗沒想到秦衝走得這麽匆忙，望向秦衝的狼狽，她的身子忽然一僵，然後無奈地笑了起來。
離開白麗的辦公室，秦衝看著扇子怏怏不樂，下了樓，剛一鑽進車裏，手機忽然響了。
這個白麗，又怎麽啦！
有一個不好的感覺，就是這個年輕漂亮的老板娘還怪會纏人的，短時間內，能讓他把想報仇，變成逃避報仇，真也不是一般的人物。
秦衝不知道白麗正在辦公室裏自我嘲弄著，還以為白麗找他有事，正考慮如何應付，掏出手機一看，手機屏出現的卻是一個陌生號碼。
作為網約車司機，這種電話秦衝見的多了，所以說，他也沒猶豫。
秦衝按了接聽鍵，隻聽對方說道：“你好秦衝，我是潘小蘭。”
潘小蘭？
秦衝止不住一怔，暗說，潘小蘭，她找我做什麽！
“想不到會是我，奇怪了吧？”隻聽潘小蘭在那邊軟軟地陪著笑。
以前，潘小蘭從來沒給秦衝打過電話，甚至見麵連話都不說，孫根富帶潘小蘭借用秦衝租住的寶地以後，相遇更覺尷尬了，躲都來不及，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女人忽然給他打來電話。
秦衝十分困惑。
“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我還等著跑車呢。”
這個點，在大街上轉悠，搞不好真能遇到個大客戶，秦衝就是這麽想的，卻聽潘小蘭說道：“秦衝，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秦衝有些不耐煩，原先，他對這個女人印象蠻好的，上班點名時，見到男同事就低頭的她，可沒想到居然願意被孫根富玩弄。
甭管生活多麽窘迫，那種事情打死也不能做啊。
越線了，做了，那就真的讓人瞧不起。
“什麽忙？你說吧。”
秦衝竭力保持克製，卻聽潘小蘭說道：“你能借點錢給我用嗎？”
借錢？
第一反應，秦衝詫異的不是這個女人的動因，而是這個女人有點與眾不同。
是啊，你都被孫根富玩了，借錢應該去找孫根富啊，還有，孫根富家庭條件那麽好，怎麽說也得貼補你一些吧，犯得著向一個對麵不啃西瓜皮的人借錢嘛。
“那，你說說，你想借多少？”秦衝以為潘小蘭張口怎麽也得說幾萬，不料她卻說道：“一千，一千就夠了，等這個月工資一發，我就還給你。”
“一千？”
秦衝咂了咂嘴，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苦澀。
“怎麽，你嫌多？”
“不是不是，你別誤會潘小蘭，成，一千，我借。你在哪，我現在就給你送去！”他是想說，一千太少了，可是，他到底沒說出來。
“那太謝謝你了秦衝，我住的是小河村，進村後你給我打電話吧，我去迎你。”
讓潘小蘭意外的是，秦衝答應的如此爽快，而讓秦衝意外的是，潘小蘭咋不向孫根富借這一千塊錢的呢。
或者說，她潘小蘭都被人玩過了，怎麽不向那個玩她的男人要一千塊錢呢，難道是善良的緣故嗎？
小河村是龍山下的一個小村莊。
秦衝來到小河村的村口，潘小蘭真就在那裏等著他。
潘小蘭工作服換掉了，穿一身黑色係帶連衣中裙，踩著一雙平腳皮鞋，看上去感覺很順眼，雖然不是十分出眾，卻是越看越有味道，越看越漂亮。
“打車來的？”
“開車。”
“那，車呢？”
“剛剛被朋友借去了，他把我帶走南邊路口，我就下來了。”
“那多不好意思呀，讓你走這麽遠的路，走，快去家裏涼快涼快。”
一邊說著，潘小蘭一邊引秦衝往村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