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觀音
大漢把嘴一咧,掄起鬼頭刀,呼地一聲,向月凡當頭劈來。月凡隻伸出那隻鐵手招架,鐵手五指並攏,如刀一般,“鏜鏜鏜”將大漢連續進擊的五招一一格開。
大漢飛起左足,向著月凡襠下踢來。月凡向後一撤步,左手駢起食中二指,向下一刺。那大漢慘叫一聲。卻見月凡的二指紮在了大漢踢出來的腳麵上,他這雙指一並,有四寸多長,銳利如匕首一般,從腳麵上刺進,從靴底透了出來。月凡將雙指的第一關節一勾,使得大漢脫不出腳來,鮮血流得滴滴答答,淌在地上。
那大漢痛得死去活來,苦著臉回頭望了少主一眼,以冀少主能援手一把。但少主非但沒有出手的意思,麵上反露出如看耍猴般的神色。大不心中恨恨的用最下流的話,將少主連帶全家,罵了個數十聲,但口裏哪敢露出半點抱怨的意思?
“施主還是盡早回頭吧,以免性命不保。”月凡的一雙大眼,在這大漢的麵上瞟了瞟,從指從大漢的腳麵上抽下。那大漢“啊”的一聲痛叫,右腿單蹦著,向後退了兩丈離月凡遠了些,滾坐在地上,察看腳上的傷勢。
“好你個和尚,還真有兩下子啊。”那公子從馬背抽出一把刀,望著月凡,眉毛一軒,麵色猙獰,嘟囔了兩句,身子向前猛衝,掄刀“唰唰唰唰”向月凡疾攻了上來。
月凡見他刀勢雄渾,招式精妙,不禁讚道:“好刀法啊,咦,這不是橫屍刀法麽?你是熊霸天的什麽人?”一麵說著,他雙臂也舞動起來,凝神接這年輕公子的刀招。
那公子也不答話,沉著應戰,刀刀淩厲狠辣,隻欲立時將月凡斃於刀下。
月凡的一隻手盡管奇大,形如鐵鑄,但整個手掌、五指活動起來,比他的那隻右手還要靈活。忽然他左手探出,正抓在那年輕公子的刀鍔前五寸處。那公子便使不出力來,於是以左手變爪,抓向月凡的咽喉。月凡右手一格,反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公子受製,卻更是怒不可遏,拚力掙紮,月凡見他這般模樣,便不敢放他,二人於是較起勁來。
那腳上受傷的黑大漢,已脫靴紮了傷口,此時他正在月凡身後,見少主受製,於是提起刀來,瘸著腿,挺刀向月凡後背刺去。
月凡驀覺背後腳步聲響,便知是黑大漢襲來,於是向左一擰身,那公子與他較著勁,這麽一旋轉,正把公子的後背給讓了過去。“撲哧”一聲,黑大漢這一刀從那公子的後背貫了個盡,半個刀身從胸前突了出來。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月凡手臂上的力氣也鬆了下來。那公子緩緩低頭看著胸前尚自滴著血的刀尖,有些不相信的慢慢向後轉過身去。但隻轉了一半,一口血從口中噴了出來,撲通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已然斃命。
那黑大漢的一雙眼睛瞪的如銅鈴一般,嘴巴張著大大的,連退了數步。呆了半晌,突然抬起右手,指著月凡道:“是你殺的,是你殺的。”俯身從公子的身上把刀拔了出來。回頭向馬上挾製著那兩少年的隨從說道:“快下來一起殺了這和尚,否則你我回去都得死。
那兩個隨從也嚇得呆了,即使回去告訴幫主是黑大漢誤殺了少主,他們二人也難逃罪責,到時少不了為少主陪葬,目今之計,隻有聽從黑大漢之言,殺了這和尚,然後將少主之死推到和尚頭上,還能免卻一死。於是匆忙翻身下馬,拔出刀來,走到黑大漢左右,準備聯手合殺月凡。
但忽然刀光連閃,兩個隨從一個咽喉,一個前胸各中一刀。這兩個隨從的一雙眼睛,都不相信的看向那黑大漢。隻見黑大漢咬著牙,握緊了手中的刀,刀上尚滴著血。二人隨即明白,他們三人仍不是月凡的對手,這黑大漢是要殺了他二人滅口,然後回去,將少主和他們的死,全推在月凡的身上。二人的目光中都流露出恨毒之意,但隨即光芒便消失了。
黑大漢見二人已然氣絕,轉頭去看月凡時,隻見月凡也正盯著他,一臉的憤怒之色。黑大漢吃了一驚,忙不迭地轉身,一瘸一拐的逃了。
月凡見這黑大漢如此陰毒,本想取他性命,但見他逃走時的求生之意,心中一軟,便由他去了。他走到馬前,將那兩個少年扶下來,為二人的解了穴道,那女孩拉著那少年走到月凡身前,拜倒在地,說道:“多謝師傅出手相救。”
“快起來,快起來。”月凡忙將二少年拉起,道:“這裏出了命案,馬上就會有官府的人來,到時又是一場麻煩,咱們趕緊離開這裏。”遂拉著這兩個少年,順著大路一直向前奔去。
月凡三人方一離開,那橫屍於血泊中的年輕人,右手突然動了一下,口中並微微發出極細微的呻吟聲,眼睛也慢慢睜開。原來他還並沒有死,他正要掙紮著翻個身,陡覺胸中一陣翻江倒海般的劇痛,並且前胸三寸寬的傷口,發出一絲詭異的哧哧啦啦聲。
這年輕人痛不可耐,一張慘白的臉也跟著扭曲起來。突聽哢嚓一聲,傷口撕裂,眼前晃過一個綠影,從中飛出一條渾身翡翠般,碧瑩瑩地長及一尺,雙目血紅的眼鏡蛇來。
那年輕人慘叫一聲,這才放平了身子,隨著一陣**,徹底不動了。
那條眼鏡蛇落至屍首五尺處,豎起前身,扁起花頸,昂頭注視著前胸血肉模糊的屍首。
隔了少許,這條翡翠眼鏡蛇的身子隨即生長,頃刻間便成了一條粗如碗口,體長及丈的碧蟒。接著一伏三角蛇首,張開血口,居然有三尺之闊,露出四根匕首般的尖牙。接著腦袋一扭,長身橫掠,與屍身豎為一線,血口隨即閃電般,叼住了屍首的腦袋,隨著幾個吞吸的蠕動,肩膀、前胸、腹、腿,盡數呐入口中了。
碧蛇吞食了屍首,彎了彎身子,將腹內的食物搗碎,然後擰身竄起,弩箭一般,掠進道南的密林,瞬即不見。
月凡便帶著兩個少年,順著大路走到傍晚時分,三人俱已饑餓疲累。月凡見此處前不著村,後不巴店,又要防著官府追捕,便拉著二人在路旁樹林裏歇下,從懷中取出兩個饅頭,每人給了一個,這才訊問那年輕人是什麽人,又如何被他抓住。
那姑娘道:“師傅,小女叫謝雪痕,”又指著那少年道:“這是我弟弟謝無雙。昨天晚上我一個人正在房間讀書,忽然有些頭暈,接著就不知不覺睡過去了。當我醒來的時侯,我就見到了弟弟無雙。”說著默默的看了那男孩一眼。
“當時無雙還在昏睡,我向四周一看,發現我們是在一間客棧的客房裏。我慌忙使勁把他叫醒,問他怎麽到了這裏。他說他是被一個黑衣蒙麵人潛進房裏,點了穴道,把他裝進口袋,給擄到這裏來的。我們正要從房間裏逃出去,門就被打開了,進來了白天見到的那四個人。”那姑娘謝雪痕說著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
“謝姑娘,看來你是被迷魂香一類的毒物給熏倒了,然後他們就把你姐弟二人給劫了出來。他們是什麽人,你二人可知道?”月凡沉思了一陣,又問這二人。
“這些人我一個也不認識,更不知道他們抓我兩個是為了什麽。”謝雪痕道:“我們得趕緊回家去,免和讓爹媽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