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遇險
蘇舜禹偷偷打量他們三個，發現他們三個進來之後幾乎都沒動過，閉上眼之後就一直保持著坐姿。
馬車慢慢開始走，蘇舜禹不敢亂動，隻好把眼睛閉上睡覺。
就在這樣的一震一震中，蘇舜禹睡了一個好覺，醒來時候身上還伸了一個懶腰，而且好像碰到了什麽東西，還隨手摸了摸。
一道淩厲的目光看著他，蘇舜禹這才反應過來車裏還有其他人，剛剛他碰到了一個人的肩膀。
“這位少俠，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否則你的胳膊就已經掉在地上了。”
蘇舜禹一陣後怕，他的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拿在手裏了。
“打擾了，我有些悶，想要透透氣。”
馬車還在走，不過速度不快。
他把簾子拿開，兩旁是麥田，現在還是青苗，不過看起來很是喜人，想想正月下的雪，今年一定是個豐收的好年。
就這樣走了八九天，距離洛京越來越近了，蘇舜禹每天除了待在車上就是下去吃飯，很是無聊。
不過這樣無聊的生活其實也還不錯，至少沒有生命危險，受點顛簸也沒什麽。
他們在官道上疾馳，從白天到黑夜，穿過了一座座山，這天晚上，他們停在了一座山前，距離洛京隻有五百裏了，再有兩天左右他們就到了。
和蘇舜禹待在一輛馬車裏的三位仁兄晚上晚上不會出現，畢竟他們要擔負巡查的重任，這一批貨很重要，而且貨主出價很高，最好一點差錯都不要出。
馬車停下來之後，蘇舜禹去吃飯的地方隨便吃了點東西，照常和廚子聊了幾句話，然後就回到了馬車了，當他準備躺下休息的時候，他聽見有人在叫他。
“蘇舜禹，下來守夜了。”
這是第一次，之前他從來沒有被叫過，他有些納悶：“怎麽今晚是我？”
“不是你又是誰，睡了這麽多天，也該出點力了。”
蘇舜禹雖然有些不情願，不過也隻能接受了，就下了馬車，往前走，一直走到火堆處坐下。
火堆旁邊有兩位是和他一個馬車的仁兄，還有一個正在用樹枝烤著野雞，他的肚子不自覺叫了一聲。
“這位朋友之前倒是沒有見過，你叫什麽名字？”
“蘇舜禹。”
“我叫姬嚴。”
蘇舜禹恭維了他一句：“姬兄看起來很是瀟灑，想來也不是個俗人。”
姬嚴哈哈大笑：“你這小子，是不是打我燒雞的主意，一會兒讓你吃個雞腿。”
蘇舜禹笑了笑說：“恭敬不如從命。”
姬嚴說：“文縐縐的，我不愛這一套，大丈夫說話就應該豪爽一點，有肉就吃，有酒就喝，哦對了，你喝酒嗎？”
蘇舜禹說：“喝過一些，不過酒量不好。”
姬嚴說：“這怎麽行，要多練練酒量，不然以後闖**江湖是會被恥笑的。”
蘇舜禹點點頭，然後急忙說：“糊了糊了，糊了就不好吃了。”
姬嚴急忙轉了一下樹枝：“雞腿少不了你的，哈哈哈。”
旁邊的兩人一言不發，就這樣抱著劍坐著，仿佛周圍的一切和他們都不相關。
燒雞好了之後，姬嚴給蘇舜禹分了一個雞腿。
蘇舜禹接過雞腿，大口吃了起來，吃的一絲肉都不剩還意猶未盡，雖然這和他平時吃的相比沒什麽味道，不過對八九天沒有吃肉的他也算是美味佳肴了。
一陣風吹過，火小了一些，姬嚴剛剛吃完一個雞腿，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表情變得凝重。
姬嚴冷冷道：“他們今天就要動手了。”
“今晚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如果再不出手就再也沒有機會出手了。”
“跟了這麽久終於按捺不住了，我的劍早就想出鞘了。”
這是蘇舜禹聽見那兩個冷漠的劍客第一次說話，也是之後一次。
姬嚴把剩下的燒雞扔給蘇舜禹：“蘇兄，剩下的給你了，我要活動活動身子，等我活動完身子之後請你喝酒。”
蘇舜禹高興地應了一聲：“好啊。”
一陣更大的風吹來，火被吹滅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了過來。
“是毒煙，有敵人，有敵人！”一個聲音拚命地嘶喊著，然後慘叫了一聲。
姬嚴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拿起了自己的刀，對著蘇舜禹說：“往東邊跑，不要回頭。”
蘇舜禹聽見了有毒煙之後已經捂住了口鼻，手裏的燒雞都掉在了地上。
“好！”他的聲音低沉，因為還要防著毒煙。
咻的一聲，一支箭射了過來，直衝著蘇舜禹，不過被姬嚴一刀擋住。
蘇舜禹嚇得雙腿顫抖，忘記了逃命。
姬嚴大聲說：“快走，他們就快要過來了，一會兒我就顧不上你了。”
“走，走走走。”蘇舜禹的聲音都顫抖了，趕緊朝著東邊跑，頭也不回。
“東邊東邊，往東邊。”蘇舜禹一直在重複這句話。
東邊是一個樹林，他的前邊有三四個人，他們都不會武功，留在那裏隻是等死，他的身後還有四個人，其中還有一名是女子。
“救救我，救救我，我崴到腳了。”這名女子因為跑得太急把腳給崴到了，就一直在地上呼救。
不過距離她最近的三個人都充耳不聞，隻顧著自己逃命，速度極快。
蘇舜禹聽見之後猶豫了片刻，然後折返回去，把這女子背起來一起逃命，但是兩個人落在了最後，被其他逃命的人遠遠甩開。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不勝感激……”女子趴在蘇舜禹的背上說。
她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現在說救還為時尚早，後邊有人追過來了嗎？”
女子轉過頭看了看說：“公子，目前沒有人追過來。”
蘇舜禹點點頭，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為什麽敵人會偏偏留下這個方向讓他們逃命？
為什麽呢？
蘇舜禹的速度不自覺放慢了許多，前邊傳來了幾聲慘叫聲，他瞬間明白了。
敵人是故意把這裏放開，讓他們都朝著這個地方逃命，然後一起殺死。
“公子，我們，公子……”女子聽見慘叫聲之後已經語無倫次了，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安靜！”蘇舜禹輕聲斥責了女子一聲，她立即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蘇舜禹他們進到樹林裏，現在是夜晚，如果躲起來的話，敵人找起來也不容易。
於是他背著女子來到了茂密的雜草中躲了起來，然後自己也趴在了草裏。
“呼吸的聲音小點，”蘇舜禹小聲趴在她耳邊說，“如果聽見了腳步聲就屏住呼吸。”
女子瘋狂點頭，她還不想死，現在她隻能抓住蘇舜禹這個救命稻草了。
兩個人在草裏待了一會兒，後邊又逃過來的人也陸陸續續被他們殺死。
蘇舜禹握了握拳頭，可是此時他卻無能為力，隻能看著他們被殺死，甚至自己也有可能被殺死。
他小心地呼吸著，不敢大聲出氣，旁邊的女子也和他一樣小心翼翼，不過那些人並沒有過來。
但是在這裏一直待著也不是辦法，天亮之後還是一個死，除非有人來救他們。
姬嚴？他能找到我們嗎？也許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怎麽會想到我呢？
力量，我需要力量，那個什麽狗屁人皇璽，不是已經認我為主了，怎麽我都快死也不出來救我，就這破東西，還讓我念了那麽厲害的句子。
腳步聲慢慢靠近他們，蘇舜禹捂住了女子的嘴，隻留下一條小縫，同時他自己也屏住呼吸。
“首領說有兩個人跑了，我們真是命苦，這種髒活累活全都交給我們。”
“快別說了，如果那兩個人真跑了，首領非要宰了我們。”
“這又不是我們的錯，我們最多就是被罵一頓而已，更何況還有幾個人帶著傷逃走了，消息肯定是瞞不住了。”
“首領真是英明，打了他們一個出其不意，他們還以為隻是幾個小嘍囉呢，沒想到首領竟然親自出手了。”
“你以為呢，首領對這次的事十分看重，據說是洛京某一位高官出了高價，所以首領才親自出馬。”
“洛京的高官？沒想到他們還做這種苟且的事。”
“是啊，他們比我們可黑多了。”
聲音越來越遠，這兩個人隻是隨便查看了一下就走了，蘇舜禹呆的地方他們也隻是掃了一眼。
從他們剛剛到對話裏，蘇舜禹嗅到了一絲不對勁，這一趟鏢似乎驚動了他們的首領，這個首領的出手直接左右了戰局，所以姬嚴他們應該是負傷逃走了。
蘇舜禹把他的手拿開，女子大口呼吸著，看起來很是狼狽。
“能走不能？”
“不能。”
蘇舜禹借著月光看她的臉，髒兮兮的，便調侃她說：“丫環的命小姐的脾氣。”
女子低聲說：“我們安全了嗎？”
“並沒有，他們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們還活著，就一定會來追殺我們的。”
“那怎麽辦？”
“廢話少說，逃命要緊。”蘇舜禹休息好之後把她背好，朝著西北方向慢慢走。
馬車旁邊跪著十幾個黑衣人。
首領大吼道：“你們這群廢物，兩個手無無寸鐵的人都找不到，快去給我找，十二個時辰之內找不到，你們就不要回來了！”